第6章 卡卡西的到来

他们不断的挖出死亡的人，里面有着平民、忍者，也有着孩子，父亲，母亲和兄弟。

        慰灵碑又被挖开了许多土地，新土像是伤痕一样梗在地上，新做的墓碑斜斜的放着，雨水不间断的下着。

        最前面是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以及三代目的妻子琵琶湖。

        上面的照片是他们或灿烂或温柔的笑容，他们的双眼都深深的凝望着，他们守护一生的地方。

        旗木卡卡西在这里站了许久

        他的面容掩在漆黑的面罩下，银白色的头发被雨水打湿。

        修长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死死的攥着，从那天晚上绵延而来的无力感充斥着他。

        他望着面前的照片上金发蓝眼的人

        ——波风水门

        他是他的老师。

        为了让他感受到新生命出生的喜悦，让他跟着保护师母一直关心包容他。

        但是这一切，都被九尾毁了。

        在那个夜晚

        当他像个蚂蚁一样被拍出去的时候

        老师湛蓝的双眼还看着他，眼中带着歉意。

        他却对他的死亡无能为力

        就像是他看着他的父亲逐渐走向死亡

        却无能为力一样。

        身后，传来婴儿凄惨的哭叫

        旗木卡卡西闭上了眼，他仰着脸，任由雨水冲刷着他的全身。

        终于，在婴儿哭的嗓子哑的时候，他动了。

        ————

        宇智波隼打了个哈欠，乖巧的躺在哪里，任由鼬给他穿上衣服。

        旁边，佐助正睁着眼滴溜滴溜的望着四周

        隼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看着鼬身上明显凝重一些的气场，有些疑惑。

        他们这是要去哪里？

        等鼬抱着他们走出去的时候，美琴妈妈已经穿着一席黑色正装坐在了桌子前面。

        望着他们走出来，温柔的笑了笑。

        “鼬啊，我已经给隼和佐助冲好奶粉了，你赶紧来吃饭吧。”

        “好的妈妈。”

        鼬朝她点了点头，然后把隼和佐助放到了婴儿椅上，让他们捧着自己的奶瓶喝。

        今天美琴妈妈做的是味增汤，玉子烧和豆腐鱼饼。

        虽然不是很符合隼的口味，但是这不代表他不馋啊！

        任谁喝了那么久的奶，都会想要吃饭的。

        隼咬着奶嘴，盯着饭，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隼对我们吃的很好奇呢。”

        美琴妈妈看着小孩苦大仇深的表情，没有忍住笑了一下。

        鼬也随之望去，看着隼的目光，眉眼间也带着笑意。

        隼望着那块玉子烧被鼬夹起来，目光像是粘在那上面，缓缓上移，然后跟着在空中晃了好几下，小脑袋一动一动的。

        直到听见了噗嗤一声，他才回过神，看着美琴妈妈掩着嘴，就像是那声笑不是她发出的一样。

        又看了看旁边嘴角都勾起来的鼬

        脸猛地通红

        “等我能跑能跳，看我不吃了你的玉子烧啊啊啊啊”

        但是因为不能说话，在鼬的耳朵里就是面前的小孩咿呀着什么，一张脸红嘟嘟的，葡萄大的眼睛瞧着他，就像是看一个坏人。

        他咳了一声说：“等隼长大就给你吃喔，乖”

        哼！

        这种程度的话已经哄不了我了！

        宇智波隼把头扭到一边，重重的吸了一口奶。

        看着坐在他旁边乐呵呵的佐助，忍不住恶狠狠地戳了戳他鼓起来的脸。

        让你哥欺负我！

        佐助停下喝奶，疑惑的望着自己的兄弟

        看着他呆呆的望了过来，隼瞬间心情好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佐助不舍把怀里的奶朝前一推，啊啊的喊着

        “给你喝，弟弟。”

        宇智波隼没有要那个奶，反而凑到了他的身边，亲亲密密的搂着他，蹭着。

        佐助身上的味道更加清淡一些，离得近了，像是云朵一样裹着他。

        隼眯着眼，看着佐助伸开双手搂了回来，咯咯的笑弯了眼。

        而美琴妈妈和鼬，就在旁边看着他们兄弟贴贴，目光柔和。

        就在他们亲密无间的时候

        院子前面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带着面具的卡卡西垂着头，湿漉漉的走了进来，站在了走廊前面。

        “卡卡西？”

        鼬有些惊讶的瞧着来人

        卡卡西？

        隼听见这话，拼劲全力的扭头，他对这个名字有印象欸，好像是个爱迟到的猥琐大叔来着，很喜欢看一些不良的书。

        但是映入他眼帘的却是被雨淋的湿答答的人，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瘦削的身体不自然的僵着，银白色的头发搭在斜斜带着的护额上，有水珠顺着护额滴在地上。

        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样。

        普一见他，隼就在心里给他订上了标签。

        好嘛，他的记忆一点也不可信。

        隼叹了口气，苦恼于自己支离破碎的记忆。

        “卡卡西啊，吃饭了吗？来吃一点吧，今天做的有些多呢。”宇智波美琴望着站在哪里沉默的卡卡西，温柔地说：“鼬，去拿毛巾。”

        就在鼬要起身的时候，卡卡西抬起了头，淡淡的说：“美琴夫人，我想要借一些奶粉可以吗？”

        宇智波美琴眼中闪过诧异，随后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眼中满是怜悯和担忧

        “当然可以，我这就去帮你拿”美琴妈妈站起身，快速的朝着屋内走去。

        走廊边，卡卡西站的笔直，目光平淡无波的望着被他打湿的地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雨水顺着屋檐在他背后流淌而下

        鼬放下了筷子，拿起一块新的毛巾走到了卡卡西的面前，把毛巾递给了他。

        卡卡西低头，望着他，朝他摇了摇头

        “不需要，谢谢你，鼬。”

        他们僵持了一会儿，鼬还是把毛巾收了回去

        隼在旁边望着他，有些疑惑他要奶粉做什么？

        不过对于他不需要毛巾，倒是没有疑惑，相反，他还是比较理解他的。

        既然已经淋湿了，那么就没必要浪费心力再重新擦拭了。

        反正，总会干的。

        像是他长久的凝望让卡卡西发现了，等隼回过神的时候，就和他四目相对了。

        隼就像看见了一片空洞的天空，上面满是裂痕和死气沉沉，仿佛在下一次的呼吸就会裂开，然后里面满满的愤怒和绝望就会汹涌而出，到时候，不是他毁灭世界，就是自我毁灭。

        就像是他上辈子捡到的人一样的眼神。

        啊，又是一个故作坚强的人啊。

        隼看着他，然后主动的移开了目光。

        一旁的鼬像是注意到了他们的对视

        就指着趴在座椅上的隼说：“他是隼，旁边是佐助，我的弟弟。”

        卡卡西他像是丧失了说话的欲望一样，只是看着他缓慢的点了点头，随后把目光收了回去。

        鼬也沉默了下去，他明白卡卡西的身份，但是安慰的话想必他听得也已经够多了，这种事情，只能靠自己走出来。

        因此，整个房间就又安静了下去。

        隼重新坐了回去，搂着佐助不断的戳着他白嫩的面颊，佐助也没有生气，只是乖乖的坐在那里，甚至于还还手点在隼的脸上。

        就在他们互相戳着玩的时候

        美琴妈妈拿着一个大袋子走了过来

        “卡卡西啊，这里是一些奶粉还有一些小孩的衣服，以及我之前做的笔记，你”她停顿了一下，仿佛感叹“辛苦你了。”

        卡卡西接着那袋子，朝着美琴鞠了一躬

        “感谢您，我先走了，失陪。”

        余光看见卡卡西快速的朝着外面掠去，隼感觉房内一直停滞的空气终于流动起来。

        美琴远远的凝望着他消失的地方，伸出手摸了摸鼬的脑袋，喃喃：“鸣人啊”

        ————

        吃完早饭

        一直下的不停的雨慢慢停了下来

        但是那压的沉沉的天空依然没有放晴的感觉。

        隼被美琴抱着，佐助被鼬抱着，他们朝着外面走去。

        隼很少出去，因此对于外面的印象很少。

        但是至少在他的印象中，木叶的道路不是坑坑洼洼的，木叶的房子至少是完整的。

        美琴抱着他跨过横着的木头，动作平稳。

        隼看着身边的人穿着整齐的黑衣服的族人，都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气氛很沉默压抑

        他们来到了一个印着火影标志的台子前，上面是波风水门、玖辛奈、还有几个陌生人的照片。

        隼不认识他们。

        他靠在美琴温暖的怀抱里，四处打量着。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

        然后就看见了前面站着的是他的父亲，宇智波富岳——看来他来的比较早。

        在他的斜前方，位于中间的位置是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戴着三代目的帽子，旁边是一个脑袋缠着绷带的人，还有一男一女。

        这些应该就是木叶高层了。

        隼的视线在他们的身上转悠了一圈

        就是他们和宇智波不和吗？

        不，肯定还有别的原因，一个领导人，不会那么不明智的和一个实力强大的家族产生嫌隙。

        是什么原因？

        隼的脑袋不断的分析着，然后被美琴妈妈摁下了脑袋。

        黑色的墓地中，气氛庄严且凝重，每个人都闭上了双眼垂下了头。

        低沉伤感的声音响起，传到了每个人的耳边。

        【包括四代目波风水门及其妻子，好多人都失去了性命，事情的具体原因尚不明确，我们会做进一步的调查】

        【然而现在，我们还是为我们同伴的死，献上哀悼吧。】

        【他们用生命保护了整个木叶村，保护了木叶村的未来】

        【火之意志的传承，在他们的传承下，绝不会熄灭。】

        宇智波鼬微微侧身，望了一眼被制服的隼，和远处的襁褓里的小婴儿，望着他金黄色的头发和紧闭的双眼，搂紧了怀里的佐助。

        【生命会诞生——】

        抬头

        面前波风水门和漩涡玖辛奈笑的温柔

        【生命会死去——】

        他的神色难得带着迷茫。

        隼挣开美琴妈妈的手，正瘪着嘴的时候，和前面边缘处的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漆黑的长发，苍白泛青的面容，金黄色的双眼，还有那沿着鼻翼到双眼的紫色眼影。

        整个人就像是阴暗的代名词。

        隼和他对视，看着他渐渐勾起了嘴角，洁白的锋利的牙齿若隐若现。金黄竖瞳的双眼眯起，里面是不加掩饰的兴奋。

        隼莫名沉默了一下，撇了撇嘴，对着他颇有兴味的神情无动于衷，他面无表情重新蹭到了美琴妈妈的手底下。

        他不喜欢他，像是看见了潮湿的软体动物一样。

        令人战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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