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原来如此

“原来我这么出名。”汪东阳略有尴尬地捋了遍自己的刘海，“那你是…‘自由联盟’的？“

但商务男没有回答对方的话，而是在手机里嘟囔着：“有个麻烦鬼来搅局了。“

“你有把握干掉他么？“电话另一头，科尔有些戏谑地问道。

“有是有，但我怕弄脏我这一身行头。“商务男扫了一遍自己的全身，”这身衣服多贵你应该知道…“

他话音未落，枪声响起，一颗子弹打在了他的胸口上。

“好吧，事后赔我一套西服。”

商务男把子弹从衣服的破洞中取出，挂掉了电话。他转而盯着汪东阳：“我的确是‘自由联盟’的，但没想到你能找上门来。”

说着，他又用手指弹出了手里的弹头：“还给我的衣服弄破了一个洞。”

又是一个对子弹伤害免疫的主，不过这一点汪东阳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主要是，对方的魔魂能力是什么？

汪东阳翻过围墙，跳到了商务男的对面：“所以…你来这儿是为了什么？给车行里的三个人收尸的吗？”

“收尸是收尸，不过不是他们几个。”商务男依旧面无表情地说着，“是一个丫头，你知道她在哪儿吗？”

幸好来得及时。

“丫头没有，汉子倒有一个。”汪东阳拉开了架势，故意用挑衅的语气招呼着对方，“所以，你敢来吗？”

以往，他能用这种方式，骗出敌人的魔魂能力。

果然，这似乎激起了对方的战意。

“你知道你的人头值多少钱吗？”商务男用手轻轻擦拭了一遍自己的领口，瞪了对方一眼，“够我买三十套西服了。”

他拧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和脖颈，在其发出令人震颤“咔嚓”声后，将伞往前一提，迎着雨便冲了过去。

但汪东阳并没有摸清楚对方使用了什么能力，除了知道了，这个商务男能够免疫超强的物理伤害。

这样的话，就不能用拳头硬碰硬了。

这条长廊的横宽不到三米，空间很小，在围墙的对立面，是一幢几层的老式居民楼。

汪东阳急忙转身，斜方向抓住了一楼的废弃防盗网，利用身体的旋转躲开了对方的冲刺。

“嘭”！

他这才看到，对方的拳头砸在了居民楼的墙壁表面，并激起了一团脏兮兮的石灰烟。

“这是身体的硬化吗？还是…”

汪东阳没敢多想，在商务男挥拳之时，本能地闪身踹了对方一脚。

这一脚，他感觉踹在了坚硬的金属物上。

好吧，应该是硬化。

但就是这么思想上的一丝侥幸，让商务男抓住了一个近身机会，一脚抡在了汪东阳用来防御的双臂上。

“我草！”

汪东阳只能向后一跳，但尽管如此，他仍然被对方的冲击击飞出去。

我tm骨头快断了啊！

汪东阳重新爬起来，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再次开始向后退。

“你会些什么？啊？”商务男的嘴角上扬了起来，“我猜，你的魔魂恐怕就是那种普通的、没有用的能力吧？”

这话让汪东阳有些吃惊。

“被说中了？”对方像是中了奖的赌徒，笑得更明显了，“我很不明白，你这样的人…怎么能拿到头号通缉令的？”

“来，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是什么？”

“我很不明白…你的情报部门，难道没有做到任何的信息共享吗？”汪东阳难掩自己的听笑话般的表情，“你…知道我的魔魂是什么吗？”

“预判，一个没有攻击力的能力。”对方脱口而出，“我呢，先告诉你——是‘硬化’，你的子弹啊，刀什么的，对我都没有用。”

好家伙。

汪东阳感觉自己之前的颓势瞬间消失了，甚至还要掩饰住自己的“情报优势”。

“算了，猜中就猜中，别告诉我啊。”他假装遗憾地耸耸肩膀，“但你觉得我会因此而投降吗？”

“这是你最好的选择。”商务男向前走去，就像准备瓮中捉鳖，“或者…你把那个丫头交给我。”

“我已经把她赶走了。”

“赶走？好吧，然后你又来这儿，逛街？”

商务男的耐心似乎被消磨得差不多了。他又拿出了手机，看到上面多了一条科尔发来的信息：

“把汪东阳切换为首要目标，最好抓活的，我需要从他嘴里得到些信息。”

“一定。”

商务男抬头看了一眼，发现科尔口中的“首要目标”，已经跳到了自己的身前。

“你…”

“你真的是太小瞧我了。“

汪东阳说着，扬起的拳头上便燃起了一团烈焰，呼啸着向对方的透露咬去。

商务男本能地再次使身体硬化，但发现这根本是徒劳——火焰的温度太高了，很快，他硬化过的皮肤就已经开始脱落和碎裂。

“原来…”

如果有后悔药卖的话，他一定想买上两瓶，为自己刚才的“无知”负责。

商务男愣愣地看着汪东阳手上的“镭火“吞噬了自己的头颅，并在短时间内产生了一次爆炸。

烧焦的血液喷溅而出，几秒钟后，他的头便和躯体分离，变成了一块没有形状的固体，滚落到了一边。

“呼…呼…”

汪东阳喘了几口气，费力收起了火焰——他已经很久没有使用过“镭火”了，终止魔魂的动作会显得有些费劲。

但这已经不错了。

所有的疲惫在这一刻才统一显现出来，炙热的水蒸气也慢慢散去。

他靠在了墙上，瞥了眼地上的尸体，把涌上来的胃液咽了下去。

“好久没见死成这样的敌人了，对吧？”

汪东阳自言自语了一阵，最终说服自己蹲了下来，翻起了商务男的口袋。

一些纸币，假护照，通讯器…“自由联盟”的事前准备不亚于汪东阳几人，只是，在衣服的最里层，他发现了一本已经被雨水浸湿的复印本。

“这是什么？”

汪东阳有些疑惑地翻开了其中一页，忽然觉得里面的内容有些似曾相识。

这是…老爸的日记？！

“他们怎么能…草！”他有些激动地嘟囔了几句，“太荒谬了…太荒谬了…”

在用火把尸体处理好后，汪东阳翻过了围墙，直冲着马路对面跑去。  

“汪东阳？”叶曳从绿化带的角落里走了出来，看到对方身上的血迹，不禁担心地指着，“你…你…受伤了？”

“没，这不是我的血。”

“那…你杀人了？”

“对。”汪东阳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甚至还有些无奈，“不过我都处理好了。”

他脱下了外面的冲锋衣，叫了辆出租车，“走，咱们回去先。”

“我…”

“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汪东阳的头微微一歪，目光里发散着数不清的警示。

“你身上的追踪器是假的，他们为的就是让你从我们的队伍中离开，然后好杀掉你。”

“可…”

“不管你是在地球，还是卡利亚里星，甚至是曼迪星…”他接着说出了推断好的残酷事实，转过头去，看着前面的大马路，“这些人能追到天涯海角。”

出租车停在了他们的身边，汪东阳拉开车门，侧着身，看着叶曳，似乎是在让对方重新抉择一遍。

而几秒钟后，叶曳缓缓低下了头，钻进了车中。

“但你要保证，你们要信任我。”她说。

“放心，暂且不管阿尔，我是绝对信任你的。”汪东阳坐在了副驾驶，语气终于回归了些许的轻松，“他…不识大体，我回来让他给你道歉，哈哈。”

“他性子很急，不过也是为了团队着想，过于谨慎，还请你谅解。”他接着补充道。

“嗯，看出来了。”

叶曳瞄了一眼对方脱下的血衣，声音中有些失望：“我一直以为，你这种温柔的人，不会…不会杀人的。”

“那碰到坏人，我应该怎么办？”汪东阳没有生气，而是打趣道。

“呃…点到为止吧。”叶曳想了想，小声说，“比如…在对方已经倒下的时候，收起手，然后…”

“这都是影视剧里的桥段啦！”汪东阳打断了对方，双手抱着脑袋，“真实的情况是，他们会在你装样子时，要了你的命。”

他顿了顿，接着问道：“你知道，我和阿尔，还有科拉，为什么要来这儿跟‘自由联盟’拼命吗？”

“因为找你爸爸留给你的魔具，你说过。”

“不只是。”

汪东阳轻松的笑容渐渐凝固了。他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自己，抿着嘴摇摇头：“他们毁了我的生活，毁了我朋友的生活。”

“阿尔和科拉都是那种很小就被‘自由联盟’灭门，并被消除记忆后，当作执行者培养，后来逃了出来。”

“而我的家人和朋友，基本上都死在他们手下…我爸，我妈，还有…麦瑟，于冠捷，杨…润泽…”

他嘴里念叨着这些名字，仿佛对方的群像都在自己的眼前掠过。

“包括我自己，曾经也死在‘自由联盟’手下。”

“什…什么？”

“是的，我死过。”汪东阳始终背对着叶曳，声音平淡，“在两年前，我获得了重生机会，得以继续完成我的目标。”

直到这时，他才扭过头，面对着有些瞠目结舌的叶曳，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所以，当面对机会的时候，应该主动出击，绝对不要放过它。”

“但是…你好不容易获得新生，不应该…好好珍惜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结果呢？在刚过完二十岁的生日后，他们就派人来杀我…”

汪东阳冷冷笑了一声，并潇洒地把头转了回去：“所以，我珍惜的，是和他们交手的机会，这样才能…完成我们的复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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