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南溪在想，皇上她得罪不起，毕竟她在宫内的处境安危都是取决于皇帝的态度，她还要苟活到出宫的那天呢，而发展到这一步，明显已经超出她计划的范畴，她得调整计划了。

        转念又想，以前皇上从来没有碰过她，今日是喝醉了吗？原本单纯的关系，从什么开始变质的？思来想去，估摸着这次救他，他怀着感恩之心吧。

        两人都在头脑风暴，各自谋划着。

        次日早晨，南溪还没有醒，就感觉唇瓣上有软软的东西，立刻清醒了，身体一僵。

        她以为昨晚是一场梦，好嘛，还没有醒，就提醒这不是一场梦了。

        皇帝察觉到她僵硬的身体，她一紧张身体就僵硬不动。

        他坏笑着轻轻含着她耳垂，辗转后轻咬了一口，引得她一阵酥麻。

        “嘶，……皇上……别闹……”

        “还装睡吗？”皇帝的声音在早上听起来格外磁性。

        “皇上，是不是因为我救了你，所以你想报恩，以身相许？”

        “……”

        皇帝的面色白了白，这女人真的是，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我一个皇帝，需要以身相许吗？

        “皇上，不用报恩，以后多给我买点吃的，就可以了。”

        “哈！”皇帝闭上眼，努力克制喷发而出的怒火，她是要气死我吗？

        皇帝气汹汹穿了衣服就走了，早饭都没有吃。

        小月进来问道：“娘娘，你又惹皇上生气了吗？那脸黑的，能跟锅底相比了。”

        南溪一边穿着衣服一边摇头说：“不知道皇上抽哪门子风，他昨晚喝酒了吗？”

        小月收拾着殿内东西说：“昨晚福安公公送皇上来的时候，说皇上和军机大臣才开完会，该是没有喝酒的，怎么了吗？”

        南溪坐在床边双手支着下颌，思考着，“是哪里出了问题呢？怎么会变质呢？”

        “娘娘，什么东西变质了？我待会去厨房看看，变质了可不能吃了。”

        “难道他是太饿了？太饥渴了？”

        “娘娘，你饿了吗？我去端早饭来。”

        “得想个办法啊，不然我就被吃了。小月，吃了早饭，咱们去一趟宸妃那里。”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愉快交流着，吃了早饭，就缓缓去了宸妃宫里。

        宸妃所在的长乐殿，和她的清凉殿差不多的大小，只是从名字就能听出皇帝的宠爱。

        清凉殿，就跟那凉凉差不多，而这长乐殿，一听就是眷顾盛宠。

        宸妃正在塌上绣花，听见通报，还有一丝错愕，这个溪妃在宫中处境尴尬，是很少与她们往来的。

        但近日因救了皇上，皇上日日在她宫中，与以前确实不同了。

        宫女通报后来带她们进去，南溪说：“小月，你就在外面玩儿吧，我同宸妃娘娘说些家常话。”

        “是。”小月答应了，留在外面，和一群小宫女玩耍去了。

        南溪进到殿内，看到宸妃在绣鸳鸯戏水，栩栩如生，两只鸳鸯一红一绿甚是相配。

        她行礼后说：“宸妃娘娘的女红真好，是我羡慕不来的。”

        宸妃让侍女给她放置了凳子，“溪妃妹妹是出身青辽的，不会这些都正常，妹妹近日身体可好些？”

        “谢娘娘关心，已然好多了的，一直在宫中也无聊，所以出来走走。”

        两人又聊了一会家常，她才起身说：“多有叨扰娘娘，我就回了。”

        宸妃又让她带些新进贡的茶叶回去，她道谢后出来，见小月还在院中和几个小宫女玩耍。

        “小月，走了，我们回去了。”

        小月给小宫女们道别，“走了，下次再来找你们玩。”

        回去的路上，南溪环顾四周后才小声问她，“让你装作无意透漏给她们的话，说了吗？”

        小月也小声回，“娘娘，说了，她们还问更多，我就说待会娘娘知道了要打我搪塞过去了。”

        南溪点头，“嗯。”

        果然，傍晚就听说宸妃去御书房看望皇上了，那今晚他应该是会在宿在宸妃的长乐宫了。

        她在塌上喝着茶，看着书，小月在一旁做针线活，不解地问道：“娘娘，各宫的娘娘们，挤破头得想争得荣宠，你怎么还为他人做嫁衣呢？”

        南溪正在看的这本是茶经，是专门将茶的，她又翻了一页书说：“小月，你不记得我给你说的深宫生存法则了吗？第一条就是不要爱上任何人。靠树树会倒，靠人人会跑，永远不要做依附大树的藤蔓，而是要自己成为一颗树。”

        小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娘娘，难道看到皇上对咱们态度好了很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冷漠了，你这……不是将皇上推出去吗？”

        南溪也放下了书，让她去关上了殿门，才说道：“我跟皇上的关系是要缓和，但也要维持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之上，稍有倾斜，就容易不受掌控。”

        “不管怎么说，皇上最近对你的改变好大了，以前娘娘受了太多委屈。”

        南溪心想，金子不是白花的，受的伤也不是白疼的。

        “小月，最近咱们的金银有增多吗？”

        “娘娘，最近皇上经常来咱们宫里，却没有了赏赐呢，还是之前的数量，多的就是上次那袋金豆子。”

        南溪扶额，以前皇上给她多多的赏赐，是将她置身于权势暴风之中，最近他对她手下留情了，赏赐也没有了。

        出宫的计划，中间的过程需要打点，出去以后需要有落脚之地，有生计之本。

        库房里古董，玉器，书画，既带不走，又换不了金银。每个月的例银还将将够用而已，像宸妃丽妃这些家中大家族的，家里都会有按照这个速度，得多少年以后了？

        忽然她又想到一个事情，还未落实。

        “小月，我想给你说一门亲事，你看如何？”

        小月将手中的针线活放下，跪在她面前说：“娘娘，可是小月有做错的地方，你不要我了？”

        南溪连忙将她拉起来，并排坐在塌上，“傻姑娘，我怎会不要你，你不能一直跟着我在宫中，耽误了终生大事啊。”

        小月泫然欲泣，“娘娘，我就陪着你，陪你到老，哪里也不去。”

        南溪拉着她的手，耐心劝解道：“小月，你先听我说，你从青辽陪我一路到大征，忠心耿耿。我知道你的心意，但我也希望你后半生幸福安稳，谁的人生都应该是一个完整的人生，而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活。以后你就算嫁人了，也要记得，活出自己掌控的人生。”

        “咱们可以先说一门你满意的亲事在这里，定亲下来，将来差不多了，再嫁过去。你看呢？”

        “娘娘，我是青辽的，不爱这些大征的公子哥。如果我嫁了，那你在宫里就真的一个人了，你到时候什么人都没有帮你的，你更加艰难。你看咱们这个宫里，有皇后的眼线，有太后的眼线，我怎么舍得离开你？”

        “小月，谢谢你。咱们就多看几家，也是每家都是公子哥呀，反正你满意，再决定，我一定不会委屈你。”

        小月点点头，“谢谢娘娘。”

        南溪思虑着，将来她出宫后，小月的将来要安排好。宫外的世界，她也不确认会如何，所以不能冒然带上她。

        -

        果然，夜里皇帝就宿在了长乐宫，小月偷摸着来给她报消息。

        南溪长舒一口气，好好泡个脚，好好睡个觉。

        次日，她们在和花匠整理花园，种植新的植物时，御书房的公公匆匆而来。

        “娘娘，皇上嘱咐泡一壶清心茶，送去御书房。”

        南溪答应下来，擦净了手，泡好了茶。

        御书房内，李福安端着茶进来，小心翼翼说：“皇上，溪妃娘娘泡的茶，送来了，皇上现在就喝吗？”

        皇帝停下笔，抬头问，“她呢？”

        李福安略有些错愕，“娘娘没来啊，她让小月送来的。”

        皇帝扔下笔，墨水溅了一桌，“哈！她倒是省事啊！她倒是敷衍啊！”

        他站起身，气得来回走动，“李福安，跟着小月回去，看看溪妃在做什么？”

        “是，皇上。”

        李福安跟着小月一起回清凉殿了，正在院中装泥土的南溪看见小月竟然和李福安一起回来了，客气的问：“福安公公，可是皇上有什么吩咐？”

        李福安憋了一口气也不好说：“娘娘哎……你在做什么呢？”

        “趁着今天天气好，将这些花种下去，公公进来喝口茶吧。”

        “娘娘，我只是送小月回来的，茶就不喝了。”

        南溪叫住他，“福安公公稍等，顺便将皇上落在这里的公文带去吧，万一皇上需要用呢。”

        李福安抱着一摞公文回去了，向皇帝禀报，“皇上，溪妃娘娘在……在种花，这些公文是娘娘让拿回来的。”

        皇帝看了更来气，她就巴不得他不去她那里，他将小月送来的茶壶砰得摔到地上，“好！好！好！”

        这个女人，心里装着花，装着各种茶，各种书，各种吃的，就是没有他。

        “她以为她是谁？”

        皇帝深吸口气，“牌子呢，给我翻。”

        “皇上，现在还是下午呢。”

        皇帝的眼神喷火般瞪着他，吓得他赶紧叫人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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