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奶奶生病了！奶奶是不是病死的？”

        井乐一激动，整张折叠床都在晃，坐在床尾的十六投过来一个眼神，井乐立马安静。

        “很有可能，奶奶不想住院，回到了老家，后来又回城里住院了。”

        李成皓低垂着脑袋思考了片刻，突然说：“要是奶奶死在了城里……”

        “场景只有老家，奶奶在城里病死了也肯定回来了。”

        坐在床尾的十六正翻着爷爷的账本，账本上密密麻麻的鬼画符，十六扫了一眼就翻到了下一页。

        井乐看着十六点点头，突然发现十六没拿娃娃。

        “诶？大佬，你的娃娃呢？”

        十六翻书的手突然静止了，他慢慢看向了自己的腹部，空空如也……

        井乐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尴尬地移开了目光，心道娃娃终于弄丢了。

        十六扔下了账本就下床走向了木门，其余两人连忙去拦。

        鞋都没穿上，十六已经开门走了出去。

        两人鞋刚穿好站起来，木门就砸在了门框上。

        井乐：“……”

        李成皓：“你提醒他干嘛呀，现在好了，送死去了。”

        井乐哼哼几声，叫李成皓不要诅咒十六，坐回床上抱着腿抑郁了。

        恢复视力的李成皓抱着那本火柴人漫画看了起来，时不时摇摇头。

        房间里溢出的灯光照亮了走廊斑驳的地面，却不能照亮整座走廊。

        走廊尽头的房门开了一条小缝，穿堂风吹得门渐渐打开，露出了门后的景象——

        木桌上未燃尽的一长一短的蜡烛，烛台后面是一张微笑的老人的照片……

        老人笑得很慈祥，在寂静的夜晚显露出诡异与违和。

        风来得正巧，十六的手里转着一柄黑色的短管，大步走进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踏进房间的那一刻，耳边的一切都静止了，世界像是突然消了音，大开的窗户正对着惨白的月光，云雾无声无息地流走……

        撑着黑伞的十六渐渐走近窗边摇晃的躺椅，越近越能听见躺椅“吱嘎吱嘎”的响声。

        奶奶闭着眼躺在上面，握着扇子的手轻轻搭在腰间，蒲扇就罩在了身上。

        还是很安静，安静到听不清风声。

        十六绕过躺椅走向了墙角的木箱。

        木箱上刷了红漆，似乎已经过了很久，红漆经历时间变成了黑红色，金属包边的四个角也生出了绿绿的铜臭。

        巨大的锁扣轻轻一掰就能打开，木箱就像外表看上去那样沉重，十六仅打开了一条缝，一只短小的胳膊就伸出来撞他的手。

        一点力道都没有，十六却轻轻放开了撑着盖子的手，那只短小的手就被木箱压住了。

        躺椅上的奶奶翻了个身，十六有恃无恐地再一次掰动木箱，在小短手缩回去之前将布娃娃揪了出来。

        同时一张纸也掉了出来。

        十六捡起了那张纸，又是从本子上撕下来的，空白一片。

        手上的布娃娃晃动着撞向木箱子，却被一把提起，只能在空中晃动着手脚。

        月光穿过云层的空隙照在了十六的笑脸上，布娃娃挣扎得更厉害了。

        突然，一颗东西从娃娃身上掉了下来，砸在了地上，很轻很小的一声。

        那东西似乎是个珠子，一直在滚，一路滚一路响。

        十六转身，见到了站在他身后面无表情的奶奶。

        两人都站着没动，珠子也滚到了墙角，奶奶直接无视了十六，走到了墙角，捡起了那颗珠子，又慢慢地走回躺椅边上……

        手上的布娃娃也停止了挣扎，十六把白纸和布娃娃一块塞进了口袋，大步走了出去。

        ——

        听见门锁的响声，井乐第一时间冲到了门口想关灯，门却开了……

        井乐与门外拿着一字夹的十六面面相觑。

        井乐无声大喊：“大佬！”

        十六侧身躲开了扑过来的井乐，一脚踢上了门，按灭了开关，走回了床边。

        扑空了的井乐挠着脑袋往回走，突然踩到了一张纸。

        井乐好奇地弯腰去捡，和返回来捡纸的十六撞上了，井乐果断放手让给十六，结果十六也站了起来……

        十六坐回了床边，井乐捡起那张纸，对着光看了看，又是一张白纸。

        “大佬，这啥呀？”

        十六摇了摇头，从口袋里掏出了布娃娃。

        井乐带着疑惑走回床边，就看见十六把手伸进了布娃娃衣服里。

        他大为震惊，万万没想到大佬竟是……

        十六从布娃娃衣服里掏出了一串木珠，木珠串着串，看上去是一串手链，链子断了，刚刚掉在地上的就是其中一颗木珠。

        十六抬头就看见井乐正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十六挑了挑眉。

        “没……这娃娃真能装……”

        十六觉得莫名其妙，将布娃娃塞回老位置，举高手链对着光看了看。

        木珠表面十分光滑，朦胧的月光在上面有着小小的反光，看不清是什么颜色。

        “手链吗？”

        十六看了眼旁边说话的李成皓，点了点头。

        李成皓说：“能给我看看吗？”

        十六直接扔给了李成皓，李成皓接住了一端另一端没有绳结，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地往下掉……

        李成皓连忙去捡珠子，井乐也弯腰去捡，两人都被床底下奶奶的那颗木头吓得后退了一步。

        井乐：“让你拿掉你不拿掉！”

        李成皓黑着脸捡珠子，全部捡完了拢在手里坐回了床上，却听见十六说：“少了一颗。”

        李成皓看向十六，十六却低着头看着地板。

        李成皓寻着他的目光看去，什么都没有。

        井乐听见少了一颗珠子，又弯腰去找，还是没找到。

        李成皓把手链还给了十六，也下床去找，依旧没有看到珠子。

        这房间除了一张床还有一张木桌，看得见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没找到余下那颗木珠。

        李成皓不确定地问：“手链上原本有几颗？”

        “十……五。”

        “不可能，应该是十四颗。”李成皓坚定地说。

        十六抬头看着他，仿佛在说：“你在质疑我？”

        井乐看看李成皓再看看低垂着脑袋的十六，一时搞不清状况。

        “十四无畏，应该是十四颗。”

        十六听了却笑了笑，说：“十四就十四吧。”

        李成皓听懵了。

        原本单人床要容纳三个人根本不可能，床位分配成了很大的问题。

        井乐自告奋勇去趴桌子，李成皓也被拉走了，十六和布娃娃单独霸占床位。

        第二天两人醒来腰酸背痛，从床上起来的十六也脖子胳膊嘎嘎作响，下楼遇到剩余两名女玩家，居然也是深深的黑眼圈。

        井乐一问打破僵局。

        “你们床也裂开了？”

        谢晴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看看井乐又看向井乐身后打哈欠的十六。

        问：“什么叫也？”

        井乐尴尬地笑了笑。

        俞欣蕊说：“昨天晚上奶奶敲了一晚上的门……”

        她的说话声音很轻，比起之前开朗的样子，大声尖叫的样子，简直就像换了一个人。

        看来胖子的死对她的打击很大。

        井乐嘶溜着面汤，问：“你们没关灯吗？为什么奶奶敲你们的门？”

        谢晴说关灯了，起身去厨房还空碗。

        俞欣蕊连忙扒拉完最后的几根面，跟了上去。

        位置让了出来，十六坐下来默默地说了一句：“是十八颗。”

        井乐：“嗯？啥？”

        十六没有多说什么，自顾自扒拉面。

        井乐和李成皓搬来了小明房间的大部分书，准备晚上研究，结果当晚奶奶就来敲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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