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登船

　　落锚县。
今日是李芸县主和方恪少主启程去往搏浪城的日子。
黄县令一大早就来码头候着。
这两尊神总算要走了，在呆在这里指不定又要闹什么幺蛾子。
好在小县主似乎并没有在意上次大牢里事情，吕元淳将军还找自己喝过酒，看来仕途上也该顺风顺水了。
这一次站队果然选对了，黄县令对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心情跟着也就好起来，站在码头上自顾自哼起小曲来。
如今天气转凉，他被风一吹，冻了个哆嗦，赶紧叫衙役帮他回去拿件袄子。
这个时候，天才蒙蒙亮。
等李芸、方恪他们的队伍到得码头的时候，黄县令正在和衙役们凑在一起喝粥啃馒头。
见到人，他吐掉嘴里的食物，三两步跑了过去。
“叨扰这么久，黄县令辛苦了。”李芸很客气。
“哎哟，瞧您这话说的，这些都是本官分内之事，谈不上辛苦！”
“那就劳烦黄大人帮忙装船。”
“好嘞！”黄县令应了一声，向衙役和民夫喊道，“开工了！”
要装船的主要是方家带的东西，满满当当装了三艘船，装好了运往海中的大船上。
方家护卫忙前忙后，方恪正在指挥。
“哎，小心点，那几箱是二妹的天雷正法，不可轻易晃动......算了，这些东西你们放着别动，让我们的人来处理。”
李芸眼中闪过狡黠的光芒，她向方恪说道：“哎，方恪，这里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和吕将军先回船上去了，一会你们准备好就赶紧上来啊。”
方恪不疑有他，挥手答道：“嗯，好，你先去吧，我们随后就来。”
李芸点点头，带着吕元淳跳上小船，向外海的船队划去。
方家护卫们去处理方晴让带的特殊货物，陆俊生和秦琳都在一旁看着。
这次稀奇古怪的东西带了很多，上货的时候必须万分小心。
黄县令转了一圈没有看到方二小姐，有些奇怪，他便去问方恪。
“方大公子，令妹上哪去了？可别贪玩误了时辰。”
方恪哦了一声，四下张望，接着便见到方晴骑着凌锐的坐骑——捷影，凌锐则换了一身江湖人的打扮，替她牵着马。
他指了指，道：“在那呢，行了，人都到齐了，东西也装的差不多，该上船了。”
黄县令定睛一瞧，觉得不妥：“凌三公子替令妹牵马坠蹬，多不合适啊，让魏国公知道了咋办？”
照理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一个小小县令插不上嘴，可若是魏国公的三公子在他落锚县的地界上受了委屈，会不会有人来找他算账？
凡事未雨绸缪，万一发生了也好做一番应对。
方恪满不在乎：“不用理他，本来就是强跟来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随他去吧。”
“这不太好吧？”黄县令试探着问，“凌三公子到我落锚县，怎么说也是客，会不会有人不高兴？”
方恪哂然：“他算什么客？我们又不想带他，是他厚脸皮非要跟来。”
不想带还让他跟着你妹妹去三山岛玩？你这心是不是有些大？
方恪突然明白了他的担心，说道：“凌三公子这次一个人也没带出来，你瞎想些什么呢？再说算账也算不到你头上。”
行吧。
凌锐牵着马到得码头，方晴从捷影背上跳下来，亲昵地摸着马脖子。
捷影心情似乎也很愉快，不停围着方晴嗅来嗅去，看得凌锐又嫉妒了。
马儿有些畏水，方晴、凌锐费了一些工夫，才将它劝上了小船。
这次去往搏浪城，方恪与李芸达成了攻守同盟，一道对付二王子李荣，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凌锐继续装作方晴的护卫，和展鸿雁搭档。
一切准备停当，方恪跳上船，展鸿雁在最后一条船上殿后。
他吆喝一声：“出发。”
三条船慢慢驶离码头，黄县令站在岸上挥手：“方少主好走！方二小姐平安！愿诸位一路顺风！”
三条小船到得近处，方晴终于能够近距离观察两条大型旗舰，木质船体，风帆作为动力，与现实世界中的多桅帆船长相差不多，只不过从炮孔中看过去，里面的是很大床弩，火炮显然没有配备到东海州的船上。
货物需要人手吊上去，所用的工具和方晴交给秦琳设计的龙门吊差不多。
秦师姐看了若有所思，显然她已经在盘算着如何改进新百花谷的工具了。
人和货都上了其中一艘旗舰，站在甲板上，方晴四下打量，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
甲板上的东海军士未免也太多了些，而且，没有见到李芸和吕元淳。
“芸姐姐不是先到船上来了吗？怎么不见她人？”方晴问。
方恪也有些疑惑，唤了两声：“李芸、李芸，你在船上吗？”
凌锐眉头蹙起，说道：“我感觉......他们似乎对我们抱有些敌意。”
方恪想了想，向船舱的门口走去。
一名不认识的将领，抬手阻止：“请留步。”
众人的疑惑更甚。
就在此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拿下！”
仿佛收到了什么信号，“噼里啪啦”一阵响，数不清的人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甲板上变得水泄不通。
“唰唰！”吴江的侍卫们立时抽出刀剑，护在方恪等人身前。
然而东海州的军士实在太多了，众人陷入了重围，插翅难飞。
东海州军士分开两边，小县主李芸负手走到方恪面前。
“方少主，上了船，你就逃不掉了，让你的人都放下武器投降吧。”
闻言，方恪笑了笑，上前道：“李芸，你这是在干嘛？”
前排的侍卫连忙一拦，低声劝谏：“大公子，危险，快回去。”
方恪摆摆手，没有听从，仍然从里面走出来，表面彬彬有礼，说的话却是：“东海李氏，世代为凌云朝镇守海疆，敌人只会来自于海上，从不将刀剑对准凌云子民。
县主李芸既然秉承先辈遗志，自然不会加害我等。”
李芸冷然笑道：“是吗？既然方大公子如此自信，那就只有自己咽下失败的苦果了。”
她背过身，下令道：“吕元淳！”
“末将在！”
“放箭！”
“是！”
吕元淳短矛一指，船上又多了许多弓弩手，纷纷拉弓上弦，对准了吴江众人。
眼见形势不好，展鸿雁跳出来爆喝一声：“大胆！若是我家少主、二小姐少一根汗毛，我吴江大军定要杀到搏浪城之下！”
李芸冷笑一声，不屑道：“说什么大话？你们先要有命逃回吴江去再说吧！”
她一挥手，“放箭！”
得到指令，船上的弓箭手齐齐释放弓弦，瞬间几十支箭向他们射过去。
“啊！”展鸿雁大喊一声，举刀挡在兄妹两面前，拼命拨开那些箭支。
战斗就这么瞬间爆发了，两轮箭支过后，弓箭手退下，持刀的护卫冲了上去。
这次带出来的护卫都是方晴精挑细选的精锐力量，吕元淳的水师也是万里挑一的百战老兵。虽说方家这边人数少一些，但他们列阵严密，一时之间竟也攻不破。
打着打着，方恪觉着不对劲，喝了一声：“都停手！”
他捡起一支箭，仔细瞧了瞧，然后向李芸苦笑道：“呵呵，好玩么？”�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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