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间数杯酒，月下一张琴。

        夜色凄迷，修竹暗动。一个白色的身形，显得有些孤傲，却带着些许的悠闲。

        “依姑娘，你说我是个怪人，你又何尝不是呢？”林玄之淡淡一笑，看着断弦，接着道：“静静深夜，为何不与凌公子共度良宵？”

        马芳依走了过来，轻轻一笑，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酒店的老板娘风情万种，我又能怎样？”

        林玄之淡淡的道：“可是望江楼的菀儿？”

        马芳依狡黠一笑，道：“自然是的，今日酒楼上那个憔悴的身影，当真是我见犹怜。”说罢，她却又是叹了口气，摇头道：“这样的女子，若不去安慰她，还真是罪过了啊。”

        林玄之摇头道：“菀儿姑娘自然是不错的，只可惜却是爱上了不该爱的人。”

        马芳依眼珠一转，道：“莫非连你这清心寡欲的人也动心了？若是你们两个，倒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林玄之站了起来，未作丝毫辩解，却已决定要走。

        “莫非我是天煞孤星吗？怎么见了我就走。”马芳依感到有些奇怪了。

        林玄之掸了掸衣上的尘，似未听见，自顾自的道：“男人自是喜新厌旧，你还是小心些好，莫要这般大度。”

        马芳依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眼波流转，却是带着无比的自信。

        “我难道会连这点把握都没有么？”她轻轻一笑，又向前走去。

        “你迟到了。”柔和的声音响起，带着低低幽怨。

        “迟到，却总比不到要好。凌寒羽微微一笑，转过了身，已看见一个俏丽的身影。

        菀儿一改酒楼上的消沉，带着迷人的笑。她的身上仅穿了一件轻纱，夜色朦胧，晚风轻拂，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娆与诱惑。

        凌寒羽毫无顾忌的看着，柔顺的曲线，那一双似在邀请的眼。

        “你莫非是想勾引我不成？”他说着，却没有丝毫的生气。

        菀儿脸上似泛起了红晕，羞涩的走了过来，在离他仅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依稀可见白日的憔悴。

        她没有回答，但身体已做了最直接的回答。

        她已倒在他的怀里，眼中透着无比的娇媚，戏谑的道：“难道你不愿？”

        凌寒羽抱着她，那一个接近于赤裸的女子，隐隐听见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

        菀儿的手触上了他的唇，幽幽的道：“什么话也不要说，我们——”

        他们已倒下，柔软的草地，翻滚。

        菀儿低低呻吟：“你真的不想要我吗？”

        凌寒羽邪魅一笑，忽然一改刚才的慌乱，眼中带着的尽是野性与欲望，道：“既是你自愿，我还怕什么？”

        菀儿的心一沉，下意识的泛过了恐惧。

        那目光忽而变得温柔，似在挣扎。他终于放开了她，声音已有些嘶哑：“你既不愿，又何必如此？”

        菀儿忽然抱住了他，紧紧的。泪，却已悄然滑落。

        她的泪流入了他的眼，她已不顾一切。

        许久。

        菀儿感到全身疼痛，动了动身子。

        “不要走——”他闭着眼，拉住了她，脸上似是满足的笑。

        菀儿点了点头，靠他更近了几分。

        “你说，你爱的是我。却为何要娶别的女人？”菀儿低低地道，眼中却泛出了恶毒的光芒。

        “我们这样的爱，不好吗？”他竟是这样说道。

        菀儿眼中恶毒更甚，但声音却更为温柔，道：“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什么也不在乎。”

        凌寒羽抱紧了她。睁开眼，那一双包含着无比理解的眼。

        “我怎舍得抛下你？“他柔声说道。

        “我相信。你一定会这样做的。”

        温柔中的陷阱，无声的冷笑。尖锐的刀子，毫不犹豫的刺入。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那一个似已疯了的人。前一刻，她还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你现在必定非常后悔，对么？”她冷冷的道，已站起了身，妖娆的胴体，罪恶的音乐。

        凌寒羽似是呆了，张了张口，却终于什么话也说不出。

        “你现在已连动一动的力气都没了。无论是谁，都可以杀死你。我知道，你的仇家一直很多。”她的声音依旧是冷漠，脸上却已带着残酷的胜利的微笑。

        凌寒羽眼中已泛起了怒火。

        “若是没有人来取你的性命，那也无妨，只是等的时间长些便是了。”她走了过去，拾起了地上的衣裳，慢慢的穿着，动作优雅，似是为了给他留下最后的印象，口中道：“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会持续三个时辰，那时，想必天已亮了。也许扫地的仆人会发现你的尸体。”

        她俯下身去，又抱了抱那正在颤抖的身体，柔声道：“这三个时辰内，你一定会每时每刻都在想我，对么？”

        他看着她，愤怒而不甘。

        “原来你是想让我走啊。我走就是了，你莫忘了，我一直都是很听你的话的。”菀儿想要摘下他的面具，却摘不脱，于是有轻轻的抱了抱，扬着胜利的微笑终于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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