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44章

太康十二年的年节，萧卓钰过得很快活，一则是收到了父皇的大礼，神清气爽；二则是饮食上的限制少了很多，终于美美的品尝了一番年夜宴上的美食，当然，年夜宴上众位大臣送的礼也很珍贵，能置换一笔银钱呢！

        当然，五殿下抠门的名声更是声名远扬，连大年初一进宫拜见皇后之时，好多命妇都私下里偷瞄了好几眼五殿下，原因是年夜宴结束回去后家里的老爷、儿子没少感叹太康帝英明神武，太子也是风光月霁，二三四皇子、大公主也堪称皇室子孙典范，唯独五殿下，抠门到极致，给皇上进贡年礼时，甚至大言不惭：“年前给父皇一张墨宝，虽只有十个字儿，但父皇慧眼识珠，明白了儿臣立志向书法书画大家成长的远大志向，遂给儿臣的年礼尤为珍重，故儿臣特手抄《孝经》以为父皇献礼，聊表心意，万望父皇不要嫌弃！”

        命妇们不约而同的想着，今儿可得借着机会好好瞧瞧这忒有心计、忒抠门的五殿下。

        不说五殿下在年夜宴上献礼时，很不要脸的一番说辞让众人有多么的瞠目结舌，皇上也是被小儿子的“厚颜无耻”给惊到了，这给自己戴高帽子不说，还借机表示以后赏赐首赏类似房产、田产这些不动产，且多多益善，当然金银货赂也不嫌弃，为了掩饰自己的小心思还扯上什么礼尚往来、君子美谈，信了你的鬼！

        当然萧卓钰的原话是“虽说礼不嫌菲为君子之道，但儿臣私以为礼尚往来更为合适君子之交。”意思父皇你现在多给我赏赐贵重的礼物，以后我有贵重的东西也献给您，咱俩全父子之情的同时又能成君子之交，岂非美谈一桩！

        二皇子、三皇子将五弟的这番操作视为童言无忌，初生牛犊还不怕虎呢，五弟这放肆的性子自来如此。

        太子则是端着杯子掩饰自己的笑意，五弟真是给父皇抬高轿的好手，不过父皇可不吃这一套。

        萧卓阳也是现在才知道朝夕相处的弟弟给父皇准备的礼物是手抄版《孝经》，怪不得自己问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不说，下次准备礼物之前多问问弟弟，这礼物一看都很高大上啊，对弟弟说的高大上，好看、好说，最重要的是不怎么费银钱！

        跟弟弟待的时日久了，被潜移默化了的萧卓阳，现在也开始用金钱的价值衡量世间万物了。

        萧卓钰察觉到了命妇的小动作，虽面无表情但内心默念了好几遍“尔如何干吾何事？吾所为干卿何事？”然后无视之。

        太康十二年开年后最大的一件事儿非皇上特赐恩准二皇子、三皇子提前上朝参政莫属，得知旨意的时候，不说前朝如何震荡，整个后宫沸腾了，要萧卓钰说，袁昭仪要是有尾巴，那都能翘九霄云外去了，因为，总在“不恰当”的时候偶遇袁昭仪，例如：

        在御花园摘花捕蝶，碰见了袁昭仪身边的大宫女在发落洒扫宫女，原因是不小心将袁昭仪看上的盆景撒多了水，不精神了；在太湖边垂柳里跟四哥扎风筝，撞见了袁昭仪对着董妃行礼不规矩，还嘲讽董妃生的女儿没啥用；去御膳房跟刘总管探讨研发新美食的时候，遇到青莲（熹妃首席大宫女）截胡了魏淑容自掏腰包额外点的血燕窝糖盏······

        诸如上述种种事件，萧卓钰已经无力吐槽了，就袁昭仪这做派，简直就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最重要的是，皇后对于袁昭仪的种种挑刺行为视而不见，更是助长了其嚣张气焰，荣妃都教导儿子，见着袁昭仪、二皇子能避着走就不要直面，萧卓钰暗戳戳的想，这父皇是憋着多大的后招啊，连母妃都告诫自己避其锋芒。

        萧卓阳对弟弟还是挺照顾的，在因看不惯袁母妃的行事而暗自吐槽被母后教育后，提醒弟弟，多读书、勤练武，少瞎逛，暗示特殊时期不要惹是生非。

        自此，大齐朝的后宫二霸因袁昭仪的张狂行事进入蛰伏期，劣迹斑斑的四皇子、五皇子在后宫中调皮捣蛋的传说骤减，反而是袁昭仪频频上后宫头条，因其一时风头无两，大齐太康帝后宫提前进入涟绮宫一家独大、其余宫妃其乐融融和谐共处的相亲相爱新时代，连茶艺高手魏淑容也安分了不少。

        想着“天欲其亡,必先令其狂”的定律，萧卓钰在母妃、四哥的相继告诫之下，对袁昭仪的关注减了几分，反而想起先前想画秋猎图的念头，沉下心思练画技。

        琴棋书画，书法自是要练好，自己未来肯定是个颜值逆天的长腿大帅哥，练一手好字方不负“字如其人”这一句称赞；棋艺，算了，心思缜密、运筹帷幄什么的不适合自己；古琴倒是可以学习，前世经验充分表明人必须要有一特长，否则参加大型活动需solo的时候必定傻眼，这种场合当场作画时间明显不够，所以还得琴技来凑。至此，君子六艺，也就只剩御没学了，反正出行有“私人司机”，学不学都无所谓。

        萧卓钰的课程表又增加了几个科目，看着课程表心下颇是感叹，自己也享受上了纯贵族精英式教育，以后即便做个纨绔也算是个有格调、有内涵的纨绔了，跟一般招猫逗狗、拈花惹草式的草包纨绔有了本质性区别。

        乌飞金，兔走玉，三界一粒粟。

        夏日里，夕阳西下的湖边，凉风习习很是惬意，早早与四哥约好在太湖边烤肉的萧卓钰写完课业，看时间尚早，指挥人将网兜找出来，一会儿看时机，能捞到一条鲈鱼这顿芭比q就完美了。

        现在御花园里的太湖已经不独独是珍稀贡品观赏锦鲤的天下了，萧卓钰买了好些能吃能赏的淡水鱼放进太湖，几年下来，太湖里早些年进贡的珍品锦鲤已经寥寥无几，不是被喂死就是被放进来的食肉鱼当做了饲料，太康帝对小儿子的行为睁只眼闭只眼，内务府总管也是提点了底下的人，减少珍稀锦鲤的采购量，进贡的则一律养到勤政殿的荷花塘。

        起初，对于五弟的行为，大公主还说道了一番，明珠公主没成想，自己没将五弟劝住，反而被五弟说服了，对于大姐姐觉得在太湖里养食用鱼不文雅，萧卓钰早早想好了说辞，“太湖这么大，尽养些观赏性的锦鲤未免大材小用了，养些食用鱼也算是物尽其用，没得浪费太湖的水。再说，太湖养的食用鱼，肯定比采买的好吃，太湖里的鱼岂是一般池塘里养的鱼能比的。”

        太康帝得知小儿子想法时，专门让德福走一趟，太湖里养吃的鱼可以，将珍稀锦鲤的银钱照价赔偿，萧卓钰本想耍赖，但德福拿出了皇上亲手写的账单，表示五殿下既已在太湖里放了外面买进来的鱼，已经污了太湖的水，且皇上不打算在太湖里养锦鲤了，这账不认也得认，萧卓钰只得签字画押。

        然后，萧卓钰就放飞自我了，反正债多了不愁，现在太湖是自己花钱买下的，虽然还欠着账分文未掏，但总归是自己的了，最开始放一些草鱼，后来将鲈鱼、黑鱼等肉食性鱼也放了一些，导致太湖的土著锦鲤越来越少，直至现在，黄鳝也成为太湖的常客。太康帝有一次看见太湖里似蛇一样的鳝鱼后，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去太湖边赏景。

        “四哥去干嘛了，怎么还不回来？”看着四哥出去到现在还没回居乐殿，萧卓钰不想等了，交代小罗子去居乐殿留个话，“小罗子，去跟居乐殿的人说一声，四哥回来了让直接来老地方。”

        小罗子一边着人去居乐殿，一遍指挥内侍将殿下准备的东西往太湖边送，夏日里，殿下经常在太湖边烤肉烤鱼，现在已经是轻车熟路了。

        看着火苗噗噗吐着火舌，感觉有些热，“你们先烤，我看看湖边有没有鱼。”拿起渔网跑向湖边，还是湖边凉快些！

        “殿下小心脚下，这再滑下去奴才可就要脑袋不保了。”小罗子赶紧跟上，荣妃娘娘已经发话了，再让殿下掉湖里，自己就不用在星河殿当差了。

        “知道了，我也就去年那次不小心落水了而已，你看后面都没掉过吧！”萧卓钰嘴上虽辩解着，但脚下却放慢了速度，去年掉水里被捞上来的狼狈场景这辈子都不要再出现了！

        站在湖边向下看，用渔网拍打水面，一会儿就吸引了好多鱼，因为萧卓钰习惯先搅水再撒鱼食，因此这招很能吸引鱼儿，看着有鲈鱼过来，连忙吩咐旁边的内侍，“你们赶紧的，从那边围，这条太大了，我被带下去就不好了。”

        话音未落，围上来三四个内侍拿着网兜叉子，准备围追堵截。

        “弟弟，怎么不等我？”萧卓阳拿着网兜跑过来，“来来，哪里呢，我来兜。”

        “那儿那儿四哥，看见没，就那条，可大了。”

        两人带着内侍咋呼了半天，被湖里跃起的鱼激了满头满脸的水，衣服也是半湿了，才兜上来一条鲈鱼，虽然不是最先看好的那条，好歹也是兜上了，让内侍拿去清理，“这个也不小了，烤熟了给父皇送一些。”萧卓阳看着一条鱼两人肯定吃不完提议道。

        “那再多捞几条，给大哥、母后、母妃都送些。”萧卓钰不想坐在火前自己动手烤，大夏天的还是玩水痛快。

        “行，不拘哪种鱼，大小差不离就行。”太小了送出去，像二哥绝对会多想，挑大小差不多的省得多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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