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听着报名号自称是礼部侍郎张大人之子张子文的青年，萧卓钰没啥反应，但是太康帝却留心了，萧卓阳也坐直了身子，因为已经从田恒志的口中知道田大人亲自带小伙伴上门向张子豪道歉的事儿，这张子文就是张子豪的大哥。

        张子文本不想来的，但是爹的同僚都带了家族子弟，弟弟已经得罪了皇上和两位殿下，只能自己来，看到皇上点了自己，稳稳心神上前问安。

        太康帝叫起后并未多说，只是询问了是否参加了科举，考试结果如何，现今在哪个书院读书等平常问题。

        对于皇上没有询问自己经史子集、税赋徭役等学术问题，张子文颇有些遗憾，好好的表现机会就这样没了，但也没过多表示就行礼退下。

        张子豪觉得自己掩饰的极好，但不说皇上太子，就连萧卓钰都看出了张子文的不甘心，摇摇头，即将弱冠之年，但行礼之时重心不稳，心思掩饰不到位，还有得学啊！

        皇上则想得更多，看来张大人忙于政务忽视了儿子的教育啊，这老二说一句张扬跋扈不为过，老大以意逆志掩藏不深，真是枉费心机！

        看着张子文的表现，太子在心里摇摇头，自此，张家两代人的官宦之路已经看到了尽头。

        张大人看着儿子的表现，内心也是遗憾，次子的仕途注定不顺畅，但对长子还是抱有极大的期望，要不然这次秋猎也不会带着，端看今日的表现，不说皇上的提问，就儿子的表现自己看着也是勉强未失礼而已，内心唏嘘不已，长子的仕途需好好谋算了。

        文比其实重点在于诸位皇子及皇子们的伴读，太子按制有六位伴读，三文三武，三位走武官之道的早已经进了猎场围猎去了，以获得不错的名次，不坠家声之余，更重要的是为太子长脸，方可不负太子伴读的声名。在场的三文，则是朝中官员关注的重点。此外，除五皇子小没有伴读，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的伴读都参加了此次秋猎，有点学识的都准备表现表现，这种重要的场合可不能露怯丢脸。

        萧卓钰对此不甚关心，自己还小，选伴读得五岁之后，不想干坐着等，想下去玩儿。

        看着老幺如坐针毡的样子，太康帝发话了，“老四、老五自去玩吧，先练练骑马，明天可是要上场的。”

        萧卓钰还没谢恩，萧卓阳欢呼一声，行礼谢过父皇招呼弟弟跟小伙伴们快走，萧卓钰向父皇行礼跟着四哥一起，路过大哥的时候无意识的露出了同情的眼神，太子看懂了五弟的眼神，颇是无语，暗叹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转又看到二弟、三弟目不转睛的看着场上的青年才俊，无声的嗤笑一声，得，更糟心的弟弟们还在旁边坐着呢！

        “四哥，咱们去哪里啊？”看着六个正主的队伍因小厮内侍等随行人员壮大到将近二十人，萧卓钰问四哥。

        “去马场选个合适的小马驹，明天打猎骑。”萧卓阳对着小马驹已经期待已久，但是母后迟迟没有松口，今天终于有机会了，可不得好好选选。

        萧卓钰听着四哥的话也激动了，“选了可以带回宫吗，我们学打拳练剑做这么久了，是不是可以正经学骑射了。”

        “先选好练练，明天好陪着父皇围猎，至于能不能带回宫，我也不知道。”萧卓阳看着带路的小厮追问，“这里的小马驹可带走吗？”

        小厮第一次接待贵人，自己也不清楚马驹能否带走，急出了冷汗。周牧出声解了小厮的窘境，“四殿下，想必皇上早已为两位殿下准备了小马驹，只是还不到时机，未曾知会而已！”

        萧卓阳萧卓钰想想也是，遂不再追问小厮。

        信誓旦旦的萧卓钰在看着马夫牵出来的小马驹时怂了，小马驹这么高，怎么看着有些名不符其实啊！挠着头，尽力抬头想看清这小马驹到底有多高，奈何垫着脚也未能看清，干脆放弃了，转身对着武师傅张开胳膊，武师傅很有眼力劲儿的抱起小主子。

        得嘞，这下终于看清了，以成人的身高来看，确实是小马驹，但是对自己这小豆丁而言，还是有点高啊，看着四个蹄子不安生挪来挪去的小马驹，萧卓钰一言难尽，转头去看四哥。

        真是没法比，五个人围着小马驹已经叽叽喳喳就马驹的蹄子、牙口展开了激烈的讨论，李明礼好武，对骑射的兴趣远远高于吟诗作对，说起来头头是道。

        “远看皮毛近看蹄，前看胸膛后看尻，当腰掐，鼻子挤，眼前晃三晃，牙口瞧仔细，这是看马的诀窍。”李明礼摸着小马驹给小伙伴们显摆自己的知识点，暗暗感叹终于能在经史子集之外的学问上碾压小伙伴了。

        “明礼哥哥，这有什么讲究吗？”萧卓钰好奇极了，连忙追问。

        这一句明礼哥哥，生生将李明礼叫的不好意思了，“五殿下还是叫我名字的好，这叫哥哥怪怪的。”挠着头非常之尴尬。

        “快说到底怎么看？”萧卓阳嫌弃这会儿瞎聊没得浪费时间，催促道。

        “殿下细看，这匹小马驹毛色均匀净亮，体态匀称，肢势端正，蹄形对称，胸宽刚好纳一蹄，尻部圆润多肉，只这些粗粗一看就能看出是良驹。”说完自己知道的这些相马小知识，对着马夫询证，“是吧？”

        马夫看着这小公子说的虽然浅显，但都是相马必看的，点着头称赞，“公子说的极是。”

        其他几人都瞪圆了眼睛，看不出来啊。

        被小伙伴们看的害羞了，李明礼连忙谦虚，“我说的这些是跟家里的马夫学的，听听这位老伯的相马技术。”

        马夫结合李明礼所讲，补充了一些，本着现学现卖，几人都根据马夫所讲各自挑选了一匹小马驹，准备明日骑。

        选好马驹，萧卓阳、萧卓钰连同四个伙伴很是疯玩了一番，萧卓阳几位则是在马夫的指导下，虽未能感受到秋风瑟瑟马蹄轻的快意，但也借着小马驹慢跑感受了一番风拂马鬃人肆意。

        萧卓钰坐在武师傅的怀里，身子随着马儿的小跑轻颠，也甚是新奇，催促着武师傅快些。武师傅怕自己跑快马引发四殿下及几位公子的好胜心，因此，只是趋着马儿小跑。

        几人回到广场的时候，太康帝已经下了高台与内阁大臣、翰林院学士交谈，在场的世家公子也是三三两两的聚着聊天。

        萧卓阳率先跑向大哥，“大哥、二哥、三哥，我挑了小马驹，明天帮着弟弟掌掌眼。”

        今日这秋猎，为了皇家名声，二皇子、三皇子一直表现的谦和有度，这会儿正站在太子旁边与几位世家公子讨论京城的书院大赛事宜，不论在宫内如何，但就现在以“兄友弟恭”形容最合适不过。

        萧卓钰也跟上去，跟几位哥哥问好，自己可不能留一个不敬兄长的名声。

        午膳过后各自午休，下午申时前往广场等候围猎的人归来即可，知道下午有篝火晚会，萧卓钰将自己准备的烤肉调料、工具着人找出来擦洗干净备用，还让冬雪清洗陶瓷瓦罐，准备熬粥，水果也不能少，吃烤肉容易上火，得准备齐全。

        萧卓阳看着弟弟准备的东西啧啧称奇，“弟弟还是你想的周到，这烤肉家什看着就好用，晚上哥哥也用一用。”

        “那咱俩用一份，这些给大哥几个送去。”萧卓钰将烤盘、烤签、烤架分类后，留了一份，给三个哥哥各自准备了一份，剩下的让小罗子带着去广场，到时候谁需要自取。

        还不到申时，萧卓阳就将萧卓钰拉起来要去广场，看着太阳有些晒，萧卓钰不想去，“四哥，去了也是等，不如先写课业，免得回去夫子又要念叨秋猎玩疯了落下了课业。”

        想着大哥的话，萧卓阳也歇了早早出去玩的心思，让人拿来课业赶功，先写一点，即便回去补也能少点。

        待两人写了两刻钟的课业，吃了果子茶点出来的时候，广场上已经人声鼎沸，萧卓钰觉得自己可能错过了精彩的娱乐活动。

        看着李明礼招手，跑过去之后看呆了，马术表演，比现代的马术表演精彩多了，真真不负“仰手接飞猱，俯身散马蹄，狡捷过猿猴，勇剽若豹螭”啊！

        “这是马场的养马师傅们在表演，看他们骑得多好啊！”李明礼很是赞叹了一回，萧卓钰也认可的频频点头，仅马场师傅的技艺就如此高超，想来骑兵的骑功更是不在话下。

        萧卓阳大声应和，“谁说不是呢，一会儿围猎的武勋男儿回来后想必会更精彩，早知道有表演就不补课业了。”顺势可惜了一回自己来晚了。

        不说爱玩的李明礼、田恒志，周牧、卫文斌两人听了四殿下的念叨也是呆了一下，四殿下这个时候补课业，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萧卓钰看着两人的神情捂嘴偷笑，绝口不提是自己提议的。

        酉时初到，出去打猎的人陆陆续续满载而归，圣上已经连着好几年未举行秋猎，猎物养的很是肥壮，看着有些武艺平平的武勋子弟都收货颇多，学了些骑射功夫的翰林子弟频频叹息，早知道这么容易自己也上场了，虽说会错过面圣，但是打些猎物也能给圣上和太子殿下留个文武双全的印象，内心颇为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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