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上学

　　“从你描述的情形来看，你遇到了一位超凡者，很有可能是一名真正的‘偷盗者’。再给我来碗水，有蜂蜜吗？这水味道太淡了。”
　　老人躺在床上，眼神转向了那只带有缺口的粗瓷大碗。
　　“什么叫真正的‘偷盗者’？”
　　基德嘴上说着，身体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
　　“想当年，我可从来不喝白开水的，你看这水都没烧开，透着一股生腥味。好了，还是说正事吧，看你那样子，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
　　“我之前给你讲的故事，有很多是真实的，这个世界确实有各种超凡能力和神奇物品。而我，其实也是一个超凡者。”
　　“超凡者，能办到许多你想象不到的事情。悄无声息的跟踪你，或者窃走你的财富，对他们而言，都是很容易的事。虽然你已经是铁钳”基德，是铁门街技术最好的那几个，和他们比起来，仍然存在很大差距。”
　　“那么，代价呢，代价是什么？”基德冷冷的反问道：“我不相信这样的事会毫无代价。”
　　“你知道我为什么之前从来不告诉你们这件事吗？”老人有些迟疑起来，似乎在做一个重要的决定，但他看了一眼基德冷漠的表情之后，就彻底放弃了。
　　“其实我的超凡能力，来自于一具刚刚死去的尸体。我在那具尸体之上，发现了一个灰色的血球。当我的手触碰那个血球之后，它就消失在我手指上。”
　　“从此以后，我就拥有了超凡之力，可以更加轻易的窃取别人的物品，更加轻易的说服别人相信我的谎言。”
　　“作为代价，我必须经常去偷盗，去欺骗别人，进行诈骗活动，否则大脑就会如同撕裂般疼痛，整个人陷入疯狂。我找了很多医生都无法治愈，他们甚至看不出我的病因，我开始明白，这一切都是那血球造成的。”
　　“哪怕我不再需要钱，我仍然停止不了我的偷窃和诈骗。就这样，我失去了所有的亲人。父母，妻子，儿女，都离我远去，朋友也不再信任我。”
　　“我只能不停的偷盗和诈骗，然后把得来的钱财挥霍一空，一分不剩。”
　　听着老人不断的絮叨，“铁钳”基德开口打断了他。
　　“你是说你死后，尸体也会出现那个血球，然后我就可以使用它了，对吗？”
　　“我又没死过，我怎么知道。你就这么盼望我死吗？我觉得我还可以抢救一下。”
　　老人似乎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早该死了。给你3个小时的时间，天黑之后我会把你放进你想要的柏木棺材里。”
　　“你唆使着铁门街的小孩去偷，去抢，去骗，把钱交给你，让你过上了本不应该拥有的生活，可是他们的一生都被你毁掉了。”
　　“本来他们可以上个好一点的学校，有一个体面的工作，至少不用被那些黑格子追的像条狗。”
　　“那些父母，许多人辛辛苦苦的在贝克兰德活着，就是为了让下一代过得更好，有些许希望，可是你把它们全毁了。”
　　“你唆使那些正在读书的孩子退学，跟着你一起偷抢。最后，你又拿走他们辛辛苦苦挣来的钱，去贝克兰德最高档的餐厅点最贵的菜，喝最好的酒，在红剧场找最漂亮的女人，在赌场把所有剩下的钱再输出去。”
　　“最后，你让他们因为饥饿，病痛和寒冷，失去了生命，死在大街上，尸体甚至都没有人去认领。”
　　基德一边说着，一边大步走出房屋，似乎不想让老人看见自己的面部表情。
　　“晚上我会把你的棺材带过来，你可以做最后的忏悔。”
　　。。。。。。。
　　提亚纳岛，剑鱼街27号，下午。
　　梅尔宾·海因斯看着眼前一身灰色风衣的值夜者队长洛伊克，声音略有不满。
　　“不是说三天之后过来吗？现在已经第七天了。”
　　他指着墙上挂的日历，17号上面用红笔画了一个圆圈，梅尔宾伸手指向今天的日期，23号。
　　“抱歉，我现在记忆力很差。事实上，我今天之所以回来，是因为。。。”洛伊克队长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
　　“因为有病人需要治疗，所以想到了我。”
　　梅尔宾很自然的接着说道：“做为一个医生，能让人在生病的时候想起，已经很值得欣慰了，这并没有什么好避讳的。”
　　值夜者队长洛伊克的声音略有尴尬：“情况有些紧急，马车就在外面，我们在车上说。”
　　“你可以提前介绍下病情吗？我需要提前准备必要的药物和器材。”
　　“不用了，那边都有。”
　　梅尔宾答应了一声，扭头看了一眼躲在门后边的小女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从怀里拿出一串钥匙递给她，便跟着值夜者队长走出大门。
　　“芙蕾雅是个好孩子，没有上学吗？”洛伊克略带疑惑的问道。
　　“自从她妈妈走后，他就跟着我不想离开。”
　　梅尔宾没有正面回答，跟着洛伊克进入马车。
　　“抱歉，你很快就会回来的。”
　　“既然踏入超凡世界，应该对我们值夜者有所了解。值夜者和风暴教会的代罚者，共同维持着提亚纳超凡世界的秩序。”
　　值夜者队长洛伊克坐在梅尔宾对面，语气略有歉意的说道：
　　“你的信仰和能力已经符合我们值夜者的要求，我现在需要正式询问一遍：你确认要加入值夜者吗？”
　　“我确认加入值夜者。不过你们为什么不好奇我的魔药是那里来的，或者担心我已经加入了其他邪恶组织？”
　　梅尔宾语气同样放松下来，似乎只是在和一个病人交流病情。
　　“别人也许会有这样的麻烦，但是你不会，我对这一点还是有把握的。”
　　洛伊克嘴角微翘，声音稍显轻松。
　　“那我加入值夜者之后，还可以继续从事之前的工作吗？”
　　“理论上是没有问题的，为了不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但是我们有需要的时候，必须及时赶到。至于薪水，到值夜者办公室我会告诉你的。”
　　洛伊克语气变得有些低沉，仿佛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
　　“老尼尔斯在研究一件神奇物品的时候，被烧伤了身体，我们预备的烧伤药物效果不好，我就想到了你。”
　　“那枚叫“灼热伤疤”的封印物，来自于我们追捕的一个异教徒。它拥有对血肉极强的腐蚀性，还可以轻易腐蚀坚硬的钢铁。尼尔斯在研究它究竟能腐蚀那些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上面滴落的一滴液体，结果整个人的皮肤血肉都开始融化，我想药师对这些应该是最拿手的，所以才赶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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