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3333号分身

　　身材极其壮硕的阿菲娅依然没有抬头，熟练的拿起割肉刀，开始处理那堆鱼虾。

　　年轻人不顾身边一位中年人悄悄的拉扯，依然涨红着脸庞争辩道：

　　“你这不是欺负人吗？这鱼虾不用剥就能吃。它们这么小，怎么剥？”

　　光头大汉嘿嘿笑着道：

　　“这不是叫什么鲨鱼杀手吗？连这点小鱼小虾都收拾不了，我看还不如乘早从这里爬过去。”

　　他一边说着，一边顶着胯部，做出一个极其下流的动作，引的围观的人一整躁动。

　　“身段不错，不做站街女郎浪费了。”

　　壮汉贼兮兮的双眼不停在阿菲娅身上乱转，似乎在估算她能卖多少钱。

　　女人仍然埋着头继续处理着那堆鱼虾，她的动作非常快，抓起一条小鱼，正反两面各刮一刀，鱼肚子上划开一刀，一条手指大小的鱼就被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些只有小指肚大小的螃蟹，也被她将盖子揭开，把里面的肉刮出来，那些比蚊子腿粗不了多少的蟹腿，都被从中一刀剖开，将里面的肉取出。

　　一个闲人好奇的拿起一条细小的蟹腿，发现被剖成两半的蟹腿，里面的肉被刮的干干净净，甚至连水分都被刮走了。

　　在一众闲人的围观下，阿菲娅只用了十几分钟，就把那堆鱼虾全部处理完成。

　　剖开的蟹壳整整齐齐的堆在工作台，就像一座小山。

　　她把处理好鱼放入篮子，把蟹肉用一张油纸包好一起放进篮子里，递给男人。

　　男人喉头略微蠕动了一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一句话。

　　他灰溜溜的接过篮子，从衣兜里掏出张皱皱巴巴的1镑纸币，放到阿菲娅工作的台子上，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人群中。

　　阿菲娅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的收起那张纸币，用剔肉刀把工作台上的垃圾刮到了地上的一个鱼篓里。

　　那个年轻人仿佛遇见了偶像一般，看见阿菲娅脏兮兮的衣服就像在发着光，他飞快的跑到阿菲娅面前，磕磕巴巴的说道：

　　“你好厉害啊，你可以教我吗？”

　　跟着他身边的中年人一幅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用力的拖拽着年轻人，想把他从这里拉开。

　　阿菲娅抬起头，看了他一样，语气坚硬而生刻。

　　“你学不会。”

　　说完，她又低下头，开始收拾客户买来的各种鱼虾，只是这一次，客户似乎都文雅了许多，很多人甚至用上了敬语。

　　她从早上海鲜市场开门，一直到晚上天色全黑，杀了一整天的鱼，依然毫无困倦。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甚至变得更加精神。

　　各种鲨鱼鲸鱼，无论送来的鱼虾有多大，结构有多复杂，她都能一刀断首，干脆利落。

　　仿佛她天生就应该干这个。

　　一直到绯红之月高高升入天空，阿菲娅才结束一天辛苦的工作，收拾好自己的刀具，挎着一个小小的竹篮，沿着泥泞和充满黑暗的小道，步行走回了她5公里之外的家。

　　那是一个简陋的木棚，她打开木质的大门，露出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借着绯红之月照进来的朦胧光芒，她摸索着点燃了房屋中间一盏烧着鱼油的黄铜灯盏。

　　桌子中间，摆放着一个灰色的木盒，里面是她父亲的骨灰。

　　木盒后面，摆放着一盏小小的座钟。

　　阿菲娅依次点燃桌子四角的蜡烛，又从竹篮里拿出几条处理好的鱼和小螃蟹，摆在桌子上。

　　随着蜡烛的燃烧，房间泛起一阵阵青烟，一阵阵幽暗诡异的寒冷从蜡烛之上蔓延而出。

　　她从怀里掏出一瓶带着鱼腥味的油脂，倒在蜡烛上。

　　“拨弄时光的指针；”

　　“遨游命运的影子；”

　　“欺诈与恶作剧的化身；”

　　“伟大的造物主之子；”

　　“勤劳而富有责任的频道管理员；”

　　“公平且睿智的4号分身。”

　　阿菲娅的声音柔软而富有魅力，完全不复白天的嘶哑冷漠。

　　“潜伏期结束了，现在去贝克兰德，找到9998号分身，协助他的工作。”

　　“如果他不能很好的完成工作，你们有权力进行投票罢免他或者向我报告。”

　　“3333号，你一直让我非常满意，这一次我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4号低沉的声音在阿菲娅耳边响起。

　　“欲望使徒的魔药你已经消化完成，贝克兰德有一名贝利亚家族成员，他可能掌握着序列4：魔鬼的配方和材料。”

　　“他就是我为这次任务成功预付的报酬，我希望你尽早成为一名半神级分身。”

　　“最后，无论如何，不要向宇宙暗面或者任何一名魔鬼祈祷，你能寻求帮助的，只能是其他分身。”

　　4号的声音渐渐淡去，3333号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地址。

　　“贝克兰德桥区铁门街7号。”

　　女人脱下身上已经脏的看不出颜色的围裙和沾满鱼腥味的衣服，露出一身纯白色的睡衣和虬结缠绕的肌肉。

　　她的胳膊和鲁恩许多文职人员的大腿差不多粗细，胸前更是和山峰一样雄伟的惊人。

　　阿菲娅在柜子里一整翻找，找出一套碎花连衣裙，又翻出一个彩色的头饰戴在头上，随后对着桌子上的镜子开始一阵涂涂抹抹。

　　半小时过后，那个鲨鱼杀手已经从世界上消失，只剩下一个卖火柴的小姑娘。

　　这个时代，虽然罗塞尔大帝发明了打火机，但这种钢铁造物的价格并不亲民，性能也不出众，更多的作为一种奢侈品和身份象征出现在上流社会。

　　正常人还是使用火柴偏多，而附近渔夫的女儿们，卖火柴是非常合理的生意。

　　她跨上那筐火柴，步行几公里走到了码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来到恩马特票务公司，她对着坐在柜台后面的售票员微微一笑，抽出二张1镑和3张5苏勒的纸币。

　　“给我一张早上10点钟到普利兹港口的站票，谢谢。”

　　接过船票之后，她跨上竹篮，顺着人潮挤到了港口候船厅。

　　在候船厅门口，贴着一排排的通缉令。

　　最下面一张，画着一个面像凶恶的光头大汉，他满目凶光，看上去狡诈而残忍。

　　旁边的文字写着他的犯罪记录，涉嫌杀害了多名无辜的妇女和老人。

　　他是赏金250镑的“秃头约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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