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开学

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闹铃声响起。

        此时还窝在被窝里的少年表情突然呆滞，随后一阵恍惚。

        “我是谁？”

        在他脑海中，突然有两团记忆不断碰撞着，这让他头痛欲裂。

        一边是熟悉的记忆，另一边则是极为陌生的记忆。

        终于，在一段时间的碰撞后，那股陌生的记忆消失不见，陈书禾也平静了下来。

        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

        就这样在闹钟的陪伴下，陈书禾坐了起来，把闹钟关掉并扔在了一边。

        “吵死人了。”

        陈书禾本想躺在床上继续睡个回笼觉，但突然想起今天是去到大学报道的日子。

        他报考的是市内最好的一所大学，分数都要五百五往上，不过陈书禾平时也下了苦力学习，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他考上了离他心目中大学外四十多公里的另外一所大学。

        陈书禾表示自己尽力了，现在竞争压力大，现在连学习都开始卷了，自己卷不过他们很正常吧。

        陈书禾默默安慰自己。

        好在那一所大学也不是特别差，普通本科也算不错了。

        只不过位置有点偏僻，离市中心大概四十多公里的样子，这都算不上郊区了。

        这时陈书禾准备起床，毕竟川西省的省会离他所在的小县城比较远，足足有两百多公里。

        还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绿皮火车，也不是说不能坐高铁，只是高铁毕竟贵，这对于陈书禾来说则是能省就省了。

        陈书禾是一个标准的主角模板，父母在一场车祸中丧失了性命，自己则是由姑姑带大的，姑父早早和姑姑离了婚。

        “小禾，还不起床，今天是你大学开学第一天，你可不能迟到啊。”陈惠州在门外叮嘱。

        “好，马上起来。”陈书禾回道，随后他立即翻身穿起衣物。

        陈书禾的姑姑陈惠州在外开了一个小超市，收入勉强能维持支出。

        陈书禾推开门，看见陈惠州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的电视播放着广告，陈惠州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

        陈惠州已经快四十出头了，因为保养的比较好，长发披肩，额头上没有一丝皱纹，看起来还是像二十多岁的小年轻。

        陈惠州见陈书禾出门后，侧过头打量着陈书禾。

        一头短发不过眉毛，眼神凌厉有神，相貌不是很普通，甚至还是有点小帅。

        陈惠州站起身来，走到陈书禾面前，拍了拍陈书禾的肩膀，不由得感叹道：“一晃十八年就过去了，你也长得越来越像你爸，特别是那眼睛，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陈书禾一愣，其实他的姑姑很少提起过他的父亲，在他的记忆大海里，父亲的画面越来越模糊，好像就要消失一样。

        陈书禾沉默不语。

        这时陈惠州严肃说道：“我其实希望你不要读那所大学，也不是说我不让你读书，你可以去复读一年，凭你的能力，考上一座更好的大学也不是不可能。”

        陈书禾没多想，以为是姑姑为自己好，不由得反驳道：“我其实只想要早点毕业然后去赚钱，毕竟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年，你也该休息了，也该让我照顾你了。”

        在陈书禾的记忆里，姑姑在自己爸妈走后，任恼任怨的照顾自己十几年，自己不可能一直让姑姑照顾下去吧。

        陈惠州揉着陈书禾的头发，叹息道：“小禾长大了啊，其实我也不要求你回报我什么，我只是希望你健健康康长大而已。”

        陈惠州突然正色道：“好吧，虽然你父母让我照顾你长大，不要再参与任何斗争，但是，这或许就是宿命，你我永远都逃不掉，那就面对它们。”

        陈书禾则是一脸懵，姑姑是不是吃错药了，说些什么不着调的，自己也听不懂。

        “啊？什么宿命啊？”陈书禾疑惑问道。

        陈惠州没回答，她从兜里掏出一万块钱，塞进了陈书禾手中道：“你去了学校不能委屈自己，该吃吃，该喝喝，这些不够你在打电话找我要。”

        陈惠州一遍遍叮嘱自己，要吃好穿好喝好，搞得陈书禾心中有些不详的预感，要不自己不去了吧？

        “但是这样又好怂。”

        “上个学而已，还能上出事来？”

        陈书禾又看见陈惠州一脸严肃的样子。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上个学而已，让周围邻居看见了还以为自己上不起呢，去就去。”

        “欧，这该死的宿命。”

        陈书禾胡思乱想着，不由得轻松了不少。

        行李是昨晚就收拾好了的，现在就只需要收拾随身物品就行。

        陈书禾回到房间去了。

        陈惠州看着陈书禾匆忙的背影，不由得喃喃道：“躲不掉的啊，你们可别怪我了。”

        声音细如针，没有人听见。

        ……

        陈书禾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站在了路边，打了一辆出租车。

        县里的火车站还是比较偏僻的，在一个镇子上，也有二三十多公里远。

        微风吹过，旁边的树木上的枝叶不是传出哗哗声，掉落一片片树叶。

        天气由热转冷，夏天快结束了，今天天气还行，是阴天，一阵阵微风拂过，让人感到些许凉意。

        陈惠州看着飞驰而过的出租车，又想说些什么，可她突然捂住胸口，眼神变得黝黑，发丝飞舞。

        就这样持续了几分钟后，陈惠州才平静下来，黝黑的瞳孔恢复清澈，她看向远方。

        她站在阳台，十多层的高度，让她面前的城市一览无余。

        马路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小孩在与其他小孩追逐，有乞丐躺在地上乞讨，有着商贩卖着小吃，有少年拉着自己心仪的女性逛着商场，也有中年人打着电话，对着手机不知道在怒吼些什么。

        “每个人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只不过我的角色比较特殊。

        我扮演的是猎人。

        也可以是猎物。”

        看似祥和的城市，却不知城市背后的阴影里有多黑暗。

        陈惠州望着天，天空的乌云越来越浓厚了，不知道何时又要开始下雨了。

        “快没时间了，我要活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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