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野猪

跑的三人快力竭了，野猪还在追，大家都不敢往回看，只一心向前跑着。却听到野猪突然大叫了一声，三人回头，发现大野猪被卡在了一颗双生的竹子里。那竹子一根双枝，每一枝都有海碗一样粗，野猪正好卡在了两枝竹子中间。那野猪终究是蠢物，只知往前冲而不知道往后退退。

        余老爹见此，胆子大了起来，拿过余老爷子手中的柴刀就想把其砍死。余老爷子连忙制止，用柴刀砍了一颗竹子，去掉了尾端，交给了余老爹。

        “用这个把它敲昏，不要出血，出血了引来别的大东西就不好了。”说完，还继续又做了几根出来给了余大伯他们，还自己拿了一根。

        就这样，四人用力打着野猪，野猪被打的吃痛，想要往后缩了，一见此，余大伯就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敲了那猪一下。这一下着实用力，不仅猪脑袋顿时垂了下来，余大伯也力竭脱竿摔倒在地上了。

        在旁边的余二伯立马把余大伯扶着坐了起来，余老爷子这才坐在地上猛的喘起气来，余大伯和余老爹看着也把竹竿扔了喘气起来。

        “这地方还是不安全，刚刚这猪叫的这么响，可能已经有东西被引了下来，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我们得赶紧走。”余老爷子使劲吞了吞口水说道。

        余二伯说道：“爹，这么大只猪，我们怎么扛下山去，卖掉还是怎么弄。”

        余老爷子思考了一下，“两个人先抬到临近大路的那一边，一个人下山去把牛车架过来，再一个人去告诉一下你娘她们叫她们回去。下次别进这么里面了，这个地方不安全。卖不卖的我想不好，你们觉得呢。”

        余大伯开口道：“爹，要么卖了吧，正好是去镇上的路。”

        余老爹皱了皱眉觉得不太妥，“爹，今天村里不少人去镇上，把这么大只猪卖了肯定被别人知道了。这里太不安全了，我们还是先弄到路口再说吧。爹，你去把车赶来，大哥你去告诉娘她们吧，我和二哥抬去那里。”

        余老爷子知道自己的体力已经告捷，不太适合抬猪了，也就答应了余老爹的提议，连忙起身走了。余大伯有些想留下来抬猪，但是又想了想自己是长子，留在山上万一遇到危险也不太好，就犹豫了一会儿同意了。没敢多休息，余老爹狠了狠心把衣服扯了两根布条下来，用布条把猪一捆再系到了竹竿上后，三兄弟两个抬猪一个拿别的杂物，等其中一个抬猪的累了就换另一个，到一半的时候余大伯走了另一条路去通知了余老太太她们，余老爹和余二伯则继续往前走。

        走走停停了大约近一个半时辰才算到了路口，天已经晚了，余老爷子还没来。

        “二哥，这边有小溪，我们把猪放下去喝点水吧，太渴了。”

        余二伯觉得这里也没啥人就同意了，两人就跑到溪边喝了一下水。回来又等了半刻钟的样子，余老爷子就载着余老太太和余大伯一起来了。

        “爹，娘怎么也来了。”

        “你娘一定要跟来看看，就让她也来了。”

        话音刚落，余老太太就扯过两个儿子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伤后才放开了他们。

        “你个死老头子，没事看什么竹林，差点把我几个儿子都折进去，我的儿啊。”

        见余老太还要嚎，余老爷子赶紧阻止了她，“别嚎了，赶紧把猪弄回去才是正事。”

        余家三兄弟把猪弄上车后，余老太又用车上的茅草把猪都盖了起来，索性天色已晚，不仔细看也看不出这是一只猪。余老爷子心疼大黄牛，把猪放在了车上，把人都赶了下来不让坐。

        就这样，大家都走了回去，走回去的路上突然遇到了住在隔壁的齐大娘和她的儿媳妇。

        “哟，余三家的，你们这车上拉的什么啊，这么大一坨。”

        余老太太吓得欸，背上冷汗都起了一层，又突然想了想猪是山上抓的也不是偷的，没什么好怕的，当下底气足了不少，“没什么，不是快到清明了，弄了点元宝银锭什么的，好烧给祖先嘛。”

        齐大娘本来还想看看，一听这个当下就有些忌讳，没说什么就走了。

        就这样一行人一路小心翼翼的回了家，一进家门，大家立马就放松了。家里人都还没吃饭等着他们，一看他们回来顿时也松了口气。

        “爹，娘，快洗洗手洗洗脸，吃饭了。”梁氏端了盆兑好的温水出来。

        等大家把手和脸都洗好，饭菜都摆好的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树梢。大家显然都没什么心思吃饭，野猪和人参的去处都还没有什么着落。

        这个时候也就只有孩子们还有心思去玩了，承琥一下吃完了饭就说自己要去看野猪还把承珲也抱走了，承瑱也被勾的要去看，还硬要扯上承璋。本来承璋还要听听怎么处置野猪什么的，结果被承瑱强迫着去看野猪了。看四个男孩子都去看了，其他女孩子也都跟了去。

        看见孩子们都走了，余老爷子赶紧开口道，“你们怎么想的，这头猪是吃还是卖还是怎么样。”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基本都赞成卖了。

        余老爹见此开口说道：“爹，我觉得还是不要卖了。一来我们已经有了人参，卖猪的钱没有那么重要了，二来猪卖到镇上动静太大，不好掩藏，容易遭人眼红，还不如吃了。”

        大伯娘也开口了，“三弟，话是这么说，可是这么多肉我们也吃不完啊，送给别人他们就会知道我们抓了野猪，腌起来或者熏干也还是容易被发现。”

        余老爷子一听，觉得都有道理，仔细想了想，开口道：“我倒是有了一个办法，只是不知道你们舍不舍得。”

        余大伯开口道，“爹，你说。”他说完这话，众人纷纷附和。

        “马上到清明了，肉就好好做一顿，请你们几个叔伯、兄弟来吃一顿。我刚才看了那人参估计值不少钱，之前你们大爷爷给太爷买的那二十年人参整整花了八十两，我们挖回来的这根比那个大了不止一圈，估计得值不少钱。我们赚了钱，也不能不管同宗兄弟，我的意思是猪就给大家分分吃了算了。”

        余老爷子的心中始终觉得团结最重要。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羞愧的低下了头，上次竹笋的事情没有及时告诉其他人已经是很自私了，这次的野猪理应让大家一起享享福。在自家吃鱼吃肉的时候，余家其他几支很有可能都在吃糠咽菜。

        余老爷子看了看大家的脸色，清了清声说道，“想来大家都没意见，既然这样我们就来讨论一下这个人参吧。”

        “爹，夜长梦多，这东西还是早点卖掉吧，也不知道会不会烂掉。”余大伯说道。

        余老爷子皱了皱眉，“这东西还会烂的吗？我记得之前那根好像是干的啊，应该不会烂吧。”

        余二伯也难得开口了，“爹，这咋晓得呢，人家可能是晒过的，我们也不敢乱晒啊，还是早点卖掉吧。”

        “这，咱们这镇上恐怕没什么人会去买人参吃。”

        “爹，高员外会不会想买。”余老爹开口道。

        “不成不成，高员外就是要买我们也不能卖给他，高员外家人多口杂，万一有谁知道我们是航山村的，那就真的不知道会有多少眼红的人了，万一半夜里人家来把我们抢了杀了怎么办。这人参必须卖，但是要有多远卖多远。”余老爷子眼里精光毕露。

        他又想了想，“这样，明天你大爷爷肯定要来我们家商量事情，老大是长子不能少，老二你又太过老实恐怕卖不到好价钱，老三就你去，趁早走，划船去川洛府找药店把它卖了。一定要早点回来，价钱高一点低一点不碍事，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要被人发现。收钱的时候就用交子，不要拿银锭。”

        余老爹应了一声之后，话题就变的轻松了许多。

        “好了，现在再来说说今年扫墓要用的东西。老太婆，明天你带两个媳妇去镇上买点水果和糕点回来，还有菜单你想好了没。”

        余老太太开口道，“水果这个时候不多，到时候有什么就买什么。糕点今年要买的好一点，就去七星铺买米糕、云片糕、五福饼、金高卷、绿豆糕和芸豆卷，菜单的话八宝菜、烧蚕豆、青团果、红烧鱼、竹笋烧肉、白斩鸡。”

        余老爷子听的连连点头，“这样就很好，也让别人看看我们余家还没没落，最近几年越来越不把我们放在眼里了。我们这支会起来的，要是承琥几个能考上，我也就对得起我爹了。”

        余大伯连忙表态，“爹，我们会越来越好的。”大家连连附和。

        说完了这些，各房就激动的散开了，明天将是又一个改变人生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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