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阿娜希塔认为哥谭是一个高水平建设、高素质、高颜值的国际化城市，有着文化多元、兼容并蓄、人杰地灵的优点。

        高水平建设主要体现在韦恩集团赞助或注资建设的各类建筑；高素质主要是指阿卡姆疯人院关的那群病人，直线拉高了哥谭市的综合素质水准；高颜值是因为她一直对哥谭那些饱含哥特美学的建筑异常的欣赏。至于文化多元之类的，如果不是这样，也造就不了哥谭的那些反派。

        阿娜希塔发誓她上班时间神游思考哥谭的城市形象问题，绝对不是因为总裁出差去了她现在无事可做，只是因为她单纯地想摸鱼罢了，这种上班时间没活可干的体验在长达几个月的时间以后终于又久违的重新出现在了她的社畜生活中。

        把视线降低到与桌面摆件持平的位置，阿娜希塔的下巴垫在胳膊上，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怎么办？上班时间没工作她竟然有些无聊————那必然是不可能的，请问没有工作她可以偷偷摸摸提早下班吗？

        大约半小时后，距离韦恩大厦大概一条街位置的一家咖啡店里，少女愉快地端起咖啡啜饮一口，顺便用小勺挖了块提拉米苏送进嘴里，然后满足地眯眯眼。

        这家店的甜品做的还不错，或许待会她可以打包一点带回去，阿娜希塔下了定论。

        哥谭难得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射在大街上，将整个城市都染上了金色。街道两旁的高楼大厦，玻璃反光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芒，使得人的视线变得朦胧而又迷离，让人有一种慵懒的舒适感。

        街上人们来往行走，在咖啡店转角的地方，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无息的停在那里，驾驶座坐着一个男子，他的右手时刻紧握着方向盘，左手搭在靠背上，他的左腿屈膝放到右腿上，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咖啡店对面的酒吧门口，他的右脚不断的摩擦，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

        下午的酒吧大门紧闭，与马路上的喧嚣形成鲜明的对比，突然间酒吧的大门从里面被撞开，一个醉汉跌跌撞撞的向马路上走去，他醉眼朦胧，脚步虚浮，身子晃悠悠的，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然后，他就真的倒下了，在一阵枪声过后，他跟坨烂泥似的永远摊在了地上。

        只能说哥谭市民已经锻炼出了优秀的心理素质，大街上发生枪击他们还能继续稳定营业，当阿娜希塔从桌子底下慢悠悠地钻出来时候，她发出了如此感叹，咖啡店的员工甚至还多送了她一块芒果千层，作为客人在他们店里受到惊吓的赔礼。

        此时街角的那辆轿车已经消失了，或许是在枪击之后，也有可能在枪击发生时，阿娜希塔瞅了瞅街角，继续扒拉自己的小蛋糕。

        警察来的并不快，不过这次一起来的还多了两辆黑色suv，从车上下来的领头人一身黑色西装，不苟言笑，看起来刻板又严肃，后面还跟着又瘦又高学生模样的青年以及一个英俊黑人探员。

        阿娜希塔看了看他们的防弹背心上面大写的fbi，有些意外，毕竟以往可不会有fbi的人跑到哥谭来管事情。那么是什么促使他们涉足哥谭的事务，是刚刚的那个醉汉吗？

        好奇心促使她没有立即离开原地，而是坐在那里继续消耗多出来的那份千层，顺便看热闹。

        领头的探员在检查那个醉汉遗体以后，又四处检查了一番，最后将目光定格在了酒吧对面的咖啡店，一个女孩从他们来到现在，就一直非常镇定地坐在那里。

        阿娜希塔眼看着领头的那位带着一个脸上还有些迷糊的青年朝着她的方向走过来，也不慌张，反而又喝了一口咖啡，“下午好，先生们，有什么能帮到你们的吗？”

        探员们显然因为她开门见山地问候惊讶了一下，然后掏出证件，“女士你好，fbi办案，我是行为分析部的组长亚伦霍奇纳，这是我们的探员斯潘塞瑞德，方便回答我们几个问题吗？”

        “当然可以。”她正好对他们感到好奇呢，他们就自己过来了。

        阿娜希塔并不掩饰自己对他们的兴趣，大大方方的上下打量了他们几秒，然后开口，“你们想要知道什么呢？”

        “方便告诉我们你的姓名，以及刚刚你看见了什么吗？”霍奇沉声问道。

        “我是阿娜希塔维拉，在这里喝下午茶，那个人从对面酒吧出来以后就中枪身亡了。”阿娜希塔指了指对面，然后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在枪击之前，转角地方有一辆黑色轿车，不过枪击以后就消失了。”

        霍奇和瑞德对视了一眼，女孩说的话与他们初步调查的结果一致，但是女孩的反应与他们之前遇到的大部分目击者实在不太一样，或者说，哥谭市以外的目击者不太一样，怎么说呢，她太冷静了一点，至少其他地方的人不会在案发现场附近继续享用下午茶。

        瑞德站在一边犹豫了一会，然后开口问道，“维拉小姐，你发生枪击案时候，一直呆在咖啡店里吗？”

        “是的，我在桌子底下。”阿娜希塔点点头，“你可以问问这里的店员，他们当时也都在，可以作证我哪里都没去。”她可是一个无辜的普通人。

        “你不害怕吗？”

        阿娜希塔盯着问出这句话的瑞德看了好一会，直到他的脸因为不自在而涨红才粲然一笑开口道，“这里是哥谭呀，我想大部分的人都是和我差不多的反应吧。”就算害怕也已经习以为常了，更别说像她这样其实根本就不害怕的。

        “请问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你们也是知道的，一般fbi并不会来哥谭。”

        “哦他是逃入哥谭的”瑞德下意识地要回答，被霍奇一下打断。

        “很抱歉，这涉及我们正在调查的案件，无法透露。”

        “那好吧。”阿娜希塔不太在意的耸耸肩，没关系，反正瑞德刚刚吐露出来的几个字就已经能让她知道许多了，“那么祝你们早日结案。”

        女孩低头去挖自己面前的小蛋糕，送客的意味异常的明显。

        霍奇和瑞德在询问了咖啡店剩下的店员，得到相差无几的回答后，打算离开。

        “维拉小姐。”瑞德离开前，喊了她一声有些欲言又止。

        阿娜希塔重新抬起头，看向那个略显腼腆、容易害羞的探员，“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只是希望维拉小姐平时能够注意安全，毕竟你一直住在哥谭，遇到危险的概率更高。”瑞德慌忙摆摆手，然后快速转身跟上了自己组长的脚步。

        霍奇现在异常的头疼。

        他在来之前就有预料到过来这里的追捕逃犯的过程会异常的艰难，但也是不应该是一到这里逃犯就已经去世了。

        这个逃犯在加利福尼亚州涉嫌连环杀人案件，在被他们逮捕后再次出逃，逃往了哥谭，如果不是如此他们也不会来这个地方。加西亚后来还查到他同时还涉嫌某些经济案件，或许这才是他死去的原因。

        哥谭作为臭名昭著的罪恶之都，不仅普通市民对此一副见多了见怪不怪的态度，警察局也是如此，他们甚至觉得草草检查一下将尸体带走就结束了，在他们看来这种程度的案件都比不上其他反派造成的危险的百分之一。

        也得亏逃犯是以正常方式进入的哥谭，而不是从码头偷渡之类的，他们还能查到他的信息，不然按照哥谭警局的态度，他被当做无名氏尸体直接处理掉的概率很大。

        天迅速转黑。

        “嘿，霍奇。”哥谭的警察局里，一个电话接进来，“加西亚为你服务。”

        “关于监控里的那辆射击的车，查的怎么样了，有线索吗？”霍奇揉了揉眉头问道。

        “我很抱歉，信息不太多，只能推断它属于哥谭的某些本地势力。”

        “所以这次案件只能这样收场了吗？”摩根，那个黑人探员问。

        “我想是这样的，涉及到哥谭的话，我认为我们也无能为力。”电话那头，加西亚一边敲键盘一边说道，“根据哥谭在各类网站上的评价，我建议你们还是早一点回来，这个地方的夜生活看起来异常的精彩，你们如果太晚不回宾馆，还能看见都市怪谈，很多人都发帖说自己看见过蝙蝠。”

        “说真的这地方让我感觉浑身不舒服。”摩根赞同道。

        “好的，我们知道了，谢谢你加西亚。”霍奇挂断了电话，他其实对这个案件能继续查下去，也不报特别大的希望，扭头看见瑞德表情有些奇怪，“怎么了，瑞德？”

        “那个咖啡店的女孩也跟我说过同样的话。”瑞德皱皱眉头。

        “嘿，瑞德探员。”下午，女孩在他转身时突然叫住他，她的表情在阳光的照射下有些看不清楚，“感谢你的提醒，哥谭这个地方，如果可以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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