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刺杀苏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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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静得有些深沉,有些令人觉着不自在。栾承璟借着细微的月光,满脸愧疚地看着邵冰如,嘴角微微翕动却什么都没说出口。眼下无论自己说什么,对她而言都是无尽的伤害,倒不如不说。
对于她,这些年来除了自责还有抱歉似乎再没有别的感受。她想要的,自己这辈子都给不了。可是又不能决绝地对她说出无情的话,于是他每夜都宿在书房旁的耳房内,而且若是回府也是极少能与她说上几句话。有了曦儿后,自己与她之间的关系虽不似从前那般僵硬,但亦不过是晨昏定省罢了。
他知道邵冰如的性子,虽有些文静但骨子里有股倔强,比男子还要强。只要是她认定的人或事,便一味执着到底,全然不管旁人的想法。所以直至现在他都不曾对她轻易说出拒绝的话,可如今挤压在心中的郁结愈发多了,他必须得说出口,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离自己臆想越来越远。
可看着她泪眼斑斑,泪痕未干地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些冷酷的话语终究没有说出口。然看着就在自己眼前的苏亦岚,他不愿再放手,于是便毫无顾忌地说出了那一番话。对上冰如那变幻莫测的眸光,他亦有些没有底气,毕竟自己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话说出口虽有些懊悔,可终于能够当着她的面说出,绷紧的心弦才踏实了些。
邵冰如闻言浑身只觉冷气蹿涌,打了个哆嗦,有些不敢相信地直直看着栾承璟。瘦削的身子在这冷清的夜色中越发显得孱弱,仿佛随时都会晕倒。紧紧咬着唇,满脸落寞亦夹着些许希冀望着栾承璟,泪水却是哗哗地往下流,似是试探问道,“王爷,方才你所言都是骗臣妾的,对不对?”簌簌的泪珠子顺着脸颊落下,滑落在衣襟之上,微微一顿,声音有些发颤道,“臣妾早已知道自己在王爷心中的位置,不过是一个养着的闲人罢了。”攒着丝巾的手紧紧绕着,有些泣不成声道,“可是曦儿乃是你的亲生骨肉,难道王爷为了眼前这样一个女子,宁愿舍弃我们之间的孩子吗?”
苏亦岚听毕心中一紧,不由得想起了那个长着一张粉嘟嘟脸蛋极是可爱的小丫头,虽只见过几次,却难以忘怀。那曦儿秉承了她母亲的一双秾丽的大眼睛,好似青葡一般,言语间亦有些自己初见栾承璟时的影子。她不愿陷入这样尴尬的局势中,猛力抽开自己的手朝着邵冰如走去,淡淡道,“既是王妃与王爷之间的私事,本宫不便多留,这便先行离去。”
邵冰如仔细打量着跟前的苏亦岚,眉眼间掠过嫉妒、愤恨之意,冷冷笑一声,语气极是冰冷道,“我才不管你是尹灵素,还是苏亦岚,我只知道就是因为你,王爷才没能爱上我,如今竟也想连我与曦儿都抛弃。”恨恨地瞪着苏亦岚良久,拦在她跟前,眸露精光厉声道,“廉王府已经被你搅得乌烟瘴气,眼下你却一句话便想了了一切恩怨,当真是说得轻巧。”
“冰如,你这话有些过了。”栾承璟语气中有些嗔意,掠一眼苏亦岚,轻轻咳了一声道,“你若要怪,只管怪我,一切都与她无关。”
邵冰如脸色顿时有些变了,注视着栾承璟许久,才深深叹口气,极是无奈与落寞道,“臣妾不过随口一说,王爷便如此护着她,当真是爱之深切。”虽浅浅一笑,却满是牵强,静静沉默一会才接着说,“什么时候,若是臣妾处于此种境地,不知王爷可会站在臣妾这一边?”那简短几句,带着不安,夹着苦涩,令人不忍闻之。
栾承璟眉峰微凝,似乎陷入了沉思。许多个夜里,他都知道她就站在自己的门外,可是他硬是没有推开那扇门,任凭风吹雨打。他亦知道每每下朝时,她都在正门候着自己,可是他不敢面对她,所以才多次选择从侧门进入。那些个下人不解,为甚身为主子的自己却不从正门入内,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他不愿对上那一汪清澈的盈盈水眸,怕自己会将她伤得越发重,索性狠下心来,不如不见。原以为只要自己狠下心来,她便会死心,没了念想,却不曾想过她仍旧停在那里等着自己候着自己。
长此以往,他心中的内疚越发多了深了,心口好似压着一座大山,怎么也不能抚平。一想到她对自己的用心,她对自己的牺牲,他就无法自拔地陷入困顿之中。慢慢地心生懊恼,为什么七年之前要做出那样一件愚蠢的事情。若是自己没有答应倪太后,没有行刺栾承昱,或许一切便不会像今日这般纠葛。不断想着那些陈年往事,他的手若有若无地泛着凉意,黑眸中亦是深若寒潭。
夜风习习,将发丝吹得有些凌乱,苏亦岚伸手将额际的鬓发拢于耳后,抬头望一眼那黑魆魆的夜色,好似罩上了一件黑色大氅,蔓延至无尽的彼端,隔了片刻才将视线移至跟前。那满地由方形青石砖铺就而成的路面,隐隐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沉闷还有压抑。她本意安生过着属于自己的日子,却硬生生被牵扯进如此浑浊不堪的漩涡之中,心里有些飘凉。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这么多年了,难道王爷心里竟没有一丝地方留给臣妾吗?”邵冰如几近哀求的语气,眸中泪水闪闪,贴于额际的浅紫色金丝花钿子微微颤着,映得那一张白皙的脸有些惨淡。虽然已有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问一问。难道他真的是铁石心肠吗?对自己的默默付出,对邵氏一族的无端牺牲,他都没有看入眼中吗?心绪极是不宁,滚烫的泪珠缓缓流下,有些麻木了。
虽然七年前早就知道他不过是因着邵氏遇害而娶了自己,可她总以为他的心扉会对自己敞开,却是一日复一日,终无开启时。她有些恨,恨那个夺去他心的女子。苍茫夜色,那层层叠叠的树影在风中摇曳,她的心也好似随着一同飘摇,沉浮于浩渺烟波之中。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事不关风与月。苏亦岚静静在侧看着邵冰如,她对自己语出不逊,时常尖酸刻薄,由此可见她对栾承璟的爱意有多深。只是爱有时会令人迷了心智,她如今便是这副模样。自己虽心生怒火,却也无处可泄,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她只想当个旁观者,却无奈被卷入其中,不可以说个不字。
邵冰如见栾承璟没有回答自己,依旧不死心,面色有些凝重,手中的丝巾已经绕着手指好几圈勒出了红痕,转眸仍然轻声道,“王爷,为什么不回答臣妾?这个问题有那么难吗?还是臣妾在你心底不过一无是处,无足轻重罢了?”
栾承璟脸色微微有些苦涩,低眉敛目,不知该如何回答。微微闭上乌黑的眸子,负手于身后,脸露难色道,“本王心中对你极是敬重,只不过有些事情不能强求。”有些无助地笑了笑,抬眸冷声道,“不过若是你执意要本王回答,本王只想问你一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邵冰如吃力地抬眸望着他,脖际有些发酸,听得他如此说,泪水复又在眼眶中打转,低低吸口气,许久才说,“这么多年了,王爷从未像今日这般坦诚对臣妾说过话。”心中逸过一阵阵悲凉之意,却还是假装很坚强,扶了扶发间的云鬓花颜金步摇,眼中闪过片刻的柔情,陷入沉思道,“还记得,臣妾嫁入王府第二日时,惠风和畅。臣妾端坐在菱形梳妆台前画眉,不知何时,王爷已在身后看了许久。待一切都收拾完毕,臣妾才发现王爷。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王爷冲着臣妾笑了,只那一笑臣妾便以为今生不复如此罢了。”
许是想到往事,哽咽了一会,竭力抚平了思绪,拭干眼角的泪珠邵冰如才又接着说,“王爷肯定不记得,这支金步摇是你替臣妾亲手带上的。云鬓花颜,此生不换。只是臣妾将一切都想得太好了,以为往后的日子便会是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然一路走来,却是错错错,王爷与臣妾之间从最开始便是千山暮雪,难以跨越。”有些失魂落魄,有些难以控制住情绪,以致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断断续续没有方才的底气,淡声道,“王爷的心锁得那么紧,连一丝缝隙都不留给臣妾,留给臣妾的只是斑驳的银霜。王爷,臣妾有些埋怨亦有些恨你,为什么这么多年你都不曾爱过臣妾哪怕一刻?王爷可知,这世上除了你,臣妾便什么都没有了!”
一声声痛彻心扉,栾承璟有些木然地望着邵冰如,她的话就像一击击铁鞭在自己的心上来回抽打着,面色有些蜡白。他宁愿她大声斥骂自己,宁愿她将所有恨意都发泄在自己身上,那样他便可以更加潇洒些。只是她并没有那样做,所以他亦不能做出那样无情无义的举措。有时候他真想,若是自己没有了心,便不会那么痛苦了。
依旧是无言,唯有那一轮斜月如钩悬于宫檐一角之上,朗照整个宫阙,一如千年前一般的萧索,邵冰如脸色黯然,似笑非笑道,“原来王爷竟是如此不屑。”耸动着纤弱的肩膀于夜色中放声长笑几声,若一只黑色的蛱蝶,无声无息无牵无挂地舞动着,想要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却在舞尽歌绝之际悄然湮灭,化作一缕烟尘,随风消散。
“冰如,本王对不起你,亦对不起你大哥,更对不起邵家那些逝去的魂灵。”栾承璟深深看了邵冰如一眼,满心的苦涩难以遏制,这些年来不曾提及那件事,却时时刻刻都忘不掉。当倪太后一纸诏书颁下,将邵府满门抄斩的时候,他只能在牢房之内望着那方形窗棂发愣,攥紧的手狠狠地握成拳头,却什么都做不了。他有些恨,恨自己为什么这样无能,一步步走进了倪太后所设定的圈套之中。栾承昱是她的亲生儿子,虎毒不食子,她此举不过是想借着自己的手替八弟消除登基的障碍然后顺带着将自己一举歼灭。思及此,他的心有些苍凉,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会草草听信了倪太后的话。
苏亦岚怔怔地站在一旁听着这段对话,终于有些明白为什么三年之前,栾承璟会对自己说出那么一番话,原来他亦是有难言的苦衷。他欠邵冰如太多了,今生今世都难以偿还。只不过缘起缘灭,既有了开始,便不会轻易结束。虽是一场孽缘,但已容不得他二人拒绝。厚重的坼声传入耳畔,苏亦岚才抽回思绪,许久才缓缓开口道,“既然王爷欠下了债,就该想着还债,何苦再为难自己,为难旁人?”
“住口,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邵冰如眸若尖刀恨恨地望向苏亦岚,恨不能在她身上剜出几个小洞,伸手怒指道,“若不是你,我与王爷便会过着幸福的日子,举案齐眉,叫人羡煞,又何以至今日这样悲怆的境地。为什么你要出现在这个皇宫之中?你不是死了吗?为什么还要活着回来?”
栾承璟听毕愕然,怔怔地望了邵冰如好一会儿,回过神冷声道,“冰如,你明知我们之间绝无可能,为何要将一切过错都按在岚儿的身上。”
一语道出,无疑给这种冷凝的氛围再次浇上了冷霜,邵冰如脸色凄然,满目都是委屈,原来七年亦抵不上一个苏亦岚,手中的丝巾翩跹往下掉落坠至冰冷的地面,凉薄的恨意袭上全身,美目睁得极大,虽不想承认却还是不得不说出口道,“一切都只是我一厢情愿,兀自唱着独角戏罢了。唱得久了,便渐渐自己骗着自己,以为有朝一日王爷定会回头,却不曾想过永远都不会有那一日。”泪水唰地吧嗒吧嗒滑落至地上,立马便晕散开来。
苏亦岚的心忽地一沉,不知该说些什么,想要离开这个地方,却无路可退,只得无奈地驻留在原处。世上之事或许便是如此,尤其是情爱。郎情妾意最是难得,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亦是司空见惯,莞尔一笑淡声道,“王妃一昧责怪亦岚,似乎有些过于偏袒王爷了。”她可不愿被人如此误会下去,只想早些摆脱那无止境的纷争。抬眸定睛看着邵冰如,扬着脸冷声道,“只因王妃深爱王爷所以便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在本宫身上,未免有些牵强。”
“如今都这个节骨眼了,你还不忘一口一句本宫,当真叫人笑话。”邵冰如眸光含着恨意扫视着苏亦岚,嘴角微微一勾道,“事实摆在眼前,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张利嘴要说些什么。都说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我当真好奇得很,你能吐出些什么。”
栾承璟听着邵冰如如是说,刹那间有些恍惚,眉眼间有些凌厉,径直上前横在她跟前冷声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说了这么多话?而且语出逼人,不留人半丝余地。”说罢便嗅着空气中隐约夹着些酒味,再一瞧冰如有些站不稳,立马上前抓住她的手淡声道,“你喝酒了?太医说了你的身子孱弱不宜喝酒,为什么如此不听话?你这是要拿自己的身子做什么,竟如此不珍惜!”
邵冰如目光一直停留在他身上,伸手抚在栾承璟的脸上,几度哽咽,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眸底掠过一丝狠辣之色道,“那臣妾呢?王爷娶了臣妾,却只是好生养着,心中为眼前这个女子所系,臣妾虽身为王妃亦不过是一个虚晃而已。王爷心中只想着她,可曾给臣妾留过余地。”抹干泪水,啜泣了一会儿接着说,“王爷的关心是真心的吗?您如此喜欢苏亦岚,只怕巴不得臣妾早些去了,也没得有那些个牵绊,然后与她一起过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栾承璟扶着有些跌跌撞撞的邵冰如,却被她一手打开,很是决绝,惊诧地望了她一会。
邵冰如浅浅一笑,往后退了几步,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曾经何时,她多么希望他能牵着自己的手到老。可是他留给自己的除了背影似乎再无其他的东西,哪怕是自己怀着馨儿时,他也极少来探视自己,只因他极是介怀自己在他喝的茶水中下了药。可就在方才他朝自己伸出了手,她却不知所措,有些恍然。他的心不属于自己,那他便也不属于自己。曾经她天真地以为只要他留在自己身边,而且有了曦儿,他心中对苏亦岚的爱意会少了些,随后淡如清水。然一切都是自己所臆想,他的心思自己永远都看不透猜不穿。他心底压根就没有自己,若是有也只是无限的愧疚之情。
夜渐渐深了,也有些凉了。邵冰如直愣愣盯着栾承璟,仿佛有千言万语压在心口,隔了片刻再度打破沉默冷声道,“王爷当初为何娶了臣妾?只是因为兄长临死前的委托,还是对臣妾的怜悯?”
栾承璟闻言,眸中好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烟雾。还记得邵空言在被处斩的前一天,自己买通了许多关系才得以见上他一面。他说了许多话,尤其是在自己快要走的时候,双手紧紧握着自己的手,满目诚挚地恳请自己迎娶冰如,因着她是邵家唯一遗留在外的血脉。言辞谆谆,犹在耳畔。
若不是因着自己对权势的向往,又怎会去行刺栾承昱,事后败露若不是邵空言替自己担当所有罪责,邵家又岂会步入如此惨绝人寰的悲剧中。于是自己没有理由拒绝,从此冰如变成了自己的王妃,虽然她极不受皇上待见,但至少碍着自己的身份,冰如的性命亦可保住。只是他只能养她一世,却给不了其他。
邵冰如眸光冷冽地凝视着栾承璟许久,胸口起伏不断,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今夜自己确实喝了些薄酒,只因守在王府许久还未见他回府,而曦儿熟睡中还嚷着要见上他一面。而不用多想,她也知道他留在宫中的缘由,所以心中一阵酸涩便喝下了几盏酒。心已经麻木了,在乎身子又有何用。可是这么多年了,难道自己的一片倾心都只能付诸东流?她有些不甘心,却也只得面对,如今她只想从他口中得到一句话,只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回避自己,她越发按捺不住心思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再次逼视问道,“王爷,臣妾只要您一句话。”
栾承璟一瞬不瞬地注视着邵冰如,该来的终是要来了,微微颌首点头嗯了一声道,“本王至始至终,心中都只有岚儿一人。对于你则是怀着满腔的内疚之情,本王只知道今生唯有养你一世才可以让自己心里安生一些。”
“够了,不要再说了。”邵冰如清澈的眸子霎时变得有些莫测,似乎夹杂着各种神色,别过脸不愿看着他,细长的手指甲死死掐着手心,想要以此来麻痹自己的心,可越不去想越是心痛。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不过一个包袱罢了,若有一日自己去了,他心中的包袱便也落地了。
“栾承璟,你这话也太伤人心了。”苏亦岚在侧仔细听着,竟莫名替邵冰如觉着可怜,仿佛她只是一个看客,旋即上前紧紧握着邵冰如有些微凉的手道,“王妃,千万不要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眼下他心绪有些紊乱,王妃千万不可轻信了。”
邵冰如若淬火般的眸子冷冷地上下打量着苏亦岚,将她的手抓得紧紧的,就是眼前这个女人毁了自己的幸福,如今又在这里说风凉话,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眸中好似燃着熊熊烈火,焚烧着所有的怒意,顷刻间悉数涌上心头脑中。不知何时从发髻间取下云鬓花颜金步摇藏于宽大的衣袖之下,趁苏亦岚转身之际,狠狠刺去,仿佛聚集了所有的力气。
唯听得栾承璟失声大叫几句,苏亦岚只觉身边扬起一阵清风,旋即满目眩黑晕了过去,坠入一个怀抱中,恍惚间看着一个人影,但却不是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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