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烂漫之际（10）

一夜无梦。

        霍汐睡眼惺忪的走到落地窗前，一把拉开样式简单却精致可爱的淡紫色落地窗帘。

        一瞬间，明媚晨光刺得她不得不闭上眼。

        收拾妥当，临出门时霍汐想起莫尘的叮嘱，她又折返房间拿了条外套披上，顺便把药包揣进兜里。

        叼了块吐司面包，霍汐刚打开门就听到对面的那扇门几乎同时间开启。

        下意识的，霍汐就想把门关上。

        却不料对门已经开口，“早。”

        好嘛，这下就没办法了。

        谁让她有礼貌呢。

        打开门，霍汐也回了一声“早”。

        有昨晚那一程，今晨这一路上两人再一起走倒也还算自在。

        到了校门口，因为高一和高二的教学楼分立两边，两人就此分道而行。

        因为特意早到，此时的校园里还没几个学生。

        霍汐趁着没人，溜进了监控室，熟练地一顿操作后，成功找到了学校小卖部的监控视频。

        朱率是会隐身，又不是会辟谷，她就不信他能一直不吃东西。

        青全的食堂离教学楼近，但与几幢空教室多的走读楼却有一段距离。

        而朱率最好的记录是10分钟的隐身时长，想在这个区间内来回一趟食堂是不现实的，更别提还要在许多食堂工作人员的眼皮子底下拿东西。

        因此，霍汐初判，机会给到了青全唯一的小卖部。

        此时的朱率本人，胡子拉碴，憔悴极了。

        他啃着一个面包，又猛灌了一瓶纯牛奶。

        听到外面有脚步声渐进，他顿时精神紧张，把自己连同吃剩下的包装盒全部隐身。

        直到脚步声又远去，他才放松下来。

        无力地靠在冰凉的瓷砖上，朱率只觉得后悔，四周的黑暗将他整个围拢，他真的怕了。

        他不该鬼迷心窍，见钱眼开。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第五区的人一定会找到他然后杀了他。

        那帮人就是骗子，说什么会来接应他，连个屁都没有，一群混蛋！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钱、队友、未来……

        他发誓，只要他能活下去，就一定要让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杂种付出代价……

        霍汐没花太多时间，很容易就发现了监控里几处不对劲。

        朱率这人似乎不太聪明，都这种时候了，还挺注重营养均衡的。

        他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星期，每天早上都是不重样的面包加牛奶。

        小卖部老板也是心够大的，都不清点一下存货的吗？

        记下几个可疑的时间点后，霍汐顺手把拍到她的几个视频给抹了，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等她到六班教室的时候，班里人已经差不多到齐。

        看见她，艾恬恬高兴道：“小汐！早啊。”

        “早上好。”

        昨天跟她吐槽学校动员大会的女生这时候也看过来，跟她打了声招呼。

        霍汐同样微笑回应。

        路过杜绘丹的座位时，她看着那只忽然横出来的脚，有点儿没明白。

        怎么的？一大早上脚抽筋啊？

        霍汐淡定跨过，扬长而去。

        总不能是想绊她吧，不是她苛刻，这出脚速度也太慢了，树懒见了都摇头。

        杜绘丹一拳打在棉花上，又是尴尬又是不得发作，险些憋死，最后只能嗤了一声，转过头与张霜可说话。

        语气并不好，“期中考准备的怎么样了？”

        张霜可有些犹豫，“应该差不多吧。”

        “什么叫应该啊？卷子不都给你看了！”杜绘丹就见不得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

        “丹丹，我们这样真的能行吗？”张霜可小声道：“这可是作弊啊！”

        杜绘丹斜睨她一眼，语带讽刺，“那你就把样卷扔了呗，我也不是非要逼着你作弊。”

        张霜可扯她校服袖子，摇头道：“丹丹你别生气，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有点害怕。”

        “有什么好怕的？你想想你那成绩，再给你一百年你也不可能考进前100，更别说进学生会了。”

        见她低头，杜绘丹拉过张霜可的手，放缓了语调继续道：“以我的家世，根本就不用依靠青全，可是你不同啊，成绩对你来说太重要了，我偷样卷是为了谁啊？要不你是我朋友，我才不会帮你呢。”

        闻言，张霜可眼眶就有些泛红，她握住杜绘丹的手，“对不起，丹丹，我不应该质疑你的，你对我这么好，我都听你的。”

        这还差不多，杜绘丹脸上漾起笑意。

        她看了眼霍汐的方向，忽的想到什么，她的表情更愉悦了。

        附在张霜可耳边小声道：“你不就是怕被发现嘛，你放心好啦，要是真的被人举报，现成的替罪羊我已经替你找好了…”

        一下课。

        霍汐抬起头就看见艾恬恬一溜烟儿的跑出教室，没一会儿又小耗子似的窜进教室，直直冲她而来。

        许是跑得急，她说话断断续续，“对了对了，刚刚忘了跟你说，”她拉开霍汐前面的椅子坐下。

        声音有点响，趴在桌上睡觉的莫衡动了下。

        艾恬恬立马闭嘴，见他只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睡，夸张的舒出一口气。

        她朝霍汐笑笑，压低声音说道：“哎呦，这个学期开始，学校要求每个学生都要加入一个社团的，我刚刚去问小花老师要了社团名单，”说着她递来一张申请表，“你看看有没有想加入的社团，直接和我说就行，文艺委员给你开通绿色通道，嘿嘿。”

        接过社团宣传册和申请名单，霍汐快速扫阅了一遍，艾恬恬见她看得随意，便给她介绍了几个热门社团，见她填表的时候跳过了特长一栏没填，忽而想起什么，大眼睛一亮。

        “如果你还没想好的话，要不考虑下美术社吧，我可以代表我们社团邀请你呀，非常诚恳的那种。”艾恬恬推销手册第一条，真诚最重要！

        “虽然我们社团人不多哈，不过我们美术社可绝对不是因为没人想进啊，而是社长要求太高刷下的人太多，只是到最后发现社团里就剩下没几个人了。”

        艾恬恬直叹气。

        作为一个高质量社团，稀稀拉拉的属实很没有气派。

        “好几次集会社长都让我们找同学帮忙写板报或做模特，但是大家都有社团要忙，哪能次次都找到人。”艾恬恬推销手册第二条，动之以情！

        “你的黑板字超级棒，我们社团的成员画画都可以，黑板字写得好的却只有社长一个，急需你这样的人才啊！”她眼睛亮亮的。

        “如果你愿意来我们社团救急就太好了，而且你不用担心时间问题的，我们社团一向都很自由，一般就只有在一些大型活动前后需要动员一下啦，平时偶尔去参加一下例行集会、帮学校宣传栏出出板报就可以，怎么样，你愿意加入吗？”

        艾恬恬推销手册第三条，晓之以理，乘胜追击！

        霍汐：“……好。”既然一定要选社团，那选择一个相对自由安静的社团也不错。

        艾恬恬大喜，“太好了，那以后我们就是社友了，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吧！”

        见霍汐没意见，艾恬恬接着道：“对了，我们班美术社就只有我们俩，如果有集会的话我会提前来告诉你的，到时候我们俩一起去。”

        嘿嘿，挖到宝了，艾恬恬美滋滋的想，社长啊社长，有我这样优秀爱团体的社员，真是你的福气，不，是咱美术社的福气！

        她想得正美，一个声音瞬间打碎她的美梦。

        “喂，算我一个吧。”莫衡歪歪撑着脑袋，显然是刚睡醒。

        艾恬恬一愣，“啊？”

        啥意思？？？

        不会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

        大哥，你别搞我啊！

        莫衡挑起一边眉，看向她手里的申请表，语气懒懒，“就那个，美术社，不是缺人嘛，也算我一个。”

        艾恬恬：“……！？”

        不行啊，莫大爷，社长要知道我请了尊大佛进去，会把我给撕了的！

        艾恬恬不说话，她好想帅气的拒绝。

        但是莫衡盯着她，似笑非笑。

        真的不行啊，艾恬恬欲哭无泪。

        然后，霍汐看见艾恬恬边摇头边笑着说道：“好嘞，我一起和社长说。”

        霍汐：“……”

        真是将心口不一诠释到位了！

        清脆的预备铃声响起，预示着短暂的课间时光又一次殆尽。

        艾恬恬还维持着那张假笑脸，“要上课了，那就先这样吧，那个什么申请表就不用写了，我直接找社长说…小汐，有什么问题随时找我，千万别跟我客气！”

        稍顿，她又补充道，“哈哈，还有莫衡同学哈，有问题都可以问我，呵呵。”

        “好的。”霍汐失笑，她这性格还真是，嗯，可爱极了。

        等艾恬恬走了，她看向旁边。

        莫衡又趴在了桌上。

        ……

        傍晚。

        天边云彩缭绕，橙粉色的夕阳绊住了霍汐的脚。

        “小汐？你在看什么呢？”艾恬恬好奇的抬头看。

        霍汐笑道：“看天啊，你不觉得今天的夕阳很美吗？”

        艾恬恬眨巴眼看了好一会儿，“有吗？还好吧，挺平常的啊。”

        习以为常的美吗？

        也是，好景常有，只是留意美景的心情不常有罢了。

        霍汐与艾恬恬道别，出了校门后她又从另一侧翻墙进来。

        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霍汐嘴角上扬，“朱率啊，让我猜猜你现在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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