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天才

第33章

        把身边的杜招娣介绍给了队长，村长随手拿起整整齐齐摆在前面的编织篮，自己看了半响才把编织篮给了杜招娣。

        “招娣前几天去了城里，在城里见识到了不少事，这次我带她过来，也是要说说这件事的。”趁着杜招娣还在看手中的篮子功夫，村长把队长拉到了边上，和他说起了这件事，“现在国家开放了政策，允许私人卖东西，招娣也找到了摊位，这孩子心好，什么也不想，就想着先带着村里富起来，所以提议把队里的篮子拿去卖，摊位费算她的，如果你觉得可以，我们就能谈谈这个篮子怎么算。”

        乍一听到现在个人还能做生意，队长大吃一惊，他看了一眼还在认真看着手上的篮子的杜招娣，不自在地揉了揉自己的衣摆。

        “这事你做主就好了，还带到我这边干什么。”队长向来不管其他，只会处理自己队里的事，这样大的事情他并不想掺和。

        村长嗨了一声，伸手勾住了队长的肩膀：“就算是村里人，也要明算账，谈好了之后，其他的才有说下去的必要，这些人，还有这些编织品，全是你的心血。”

        “可……”队长张了张嘴，说了一个可字，后面的话半天都没说出来。

        “别可了，我们和招娣好好谈谈。”村长不给队长继续说话的机会，勾着他的肩膀就回到了杜招娣身边。

        发现村长和队长已经聊好回来了，杜招娣笑道：“这个篮子实用，要是知道的人多，一定能卖得很好。”

        “那可不是，大家的手艺都很好，我敢保证，十里八乡没人能比得过我们大队上的人。”队长立刻骄傲挺胸，这可是他的心血，被人夸赞自然是高兴的。

        “叔，你也知道我，敢冒险，其实也就这么一次，毕竟外面都在改变，我们这要是再不改变，以后就跟不上国家的步伐了，”杜招娣放下篮子，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村长，“风险我全担，篮子我也付钱，队里也不会损失什么，我就是想要个来货源，在村里拿货，一来能给大家多一点收入，我也不便宜别人，二来，我心里踏实。”

        杜招娣这样说，已经把自己的状态摆的很低了，就差直接告诉村长我就是为了给村里拉动经济了。

        村长笑了：“招娣，叔知道你的意思，这个篮子，叔拿供销社那边都是一毛钱一个，这个价格也给你，如果你要不了这么多，那就少拿一些，叔还能拿供销社去卖。”

        村长想着第一次也买不了多少，不就是几个篮子，让杜招娣先拿去卖着也不打紧。

        一毛钱一个就算是在这个时候也算便宜，杜招娣想也没想，直接要了五十个。

        “招娣，你可想清楚了，五十个也要五块钱，你还有租金要付。”村长一脸不赞同，也没有立刻就答应杜招娣。

        杜招娣的这句话，在村长的眼里看来就是打肿脸充胖子，是不明智的行为。

        被说了的杜招娣也没有恼火，她从口袋来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张大团结递给村长：“叔，这次摆摊我是和别人一起的，到时候赚到钱了大家一起分，没有赚到钱一起赔，不是我一个人，所以您就放心吧。”

        做生意这件事到底是别人的，村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和队长说了一声后，这边拿了钱，那边就去仓库清点篮子，想着要帮杜招娣运到城里，村长打算把村里的牛车拉过来。

        解决了货物来源的问题，杜招娣和队长说好了两天后再过来拿这些篮子，她打算明天就去城里，把摊位定下来，之后再把这些篮子运过去。

        “叔，这件事你千万别让他们说出去。”走出了大队，杜招娣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音对身边的村长说道，“这要是生意做成了还好，要是做不出，那我可就糟了。”

        知道许家人还有杜招娣娘家那些人的德行，村长点头向她保证不会说出去，又亲自把人给送到了家门口。

        杜招娣这边生意都讨好了，那边王芳还在钱学徽家里和自己的大儿媳妇大眼瞪小眼。许福宝从小养的娇，虽然只是被妈妈抱着滚下去，可身上多出擦伤，瞧着就很严重，钱学徽还在给许福宝处理伤口时就听见了王芳在门口骂陈秀。

        听到外面的叫骂声，钱学徽还特意看了一眼孩子，小孩儿一般听见妈妈被骂，都会站出去维护妈妈，何况现在还是这样大声骂人，钱学徽担心许福宝会挣扎着要出去，谁知道人家压根就没有反应。

        冷静的，就好像外面的两个人都和她毫无关系。

        迟迟没有等到婆婆和大嫂回来，杜招娣瞧着厨房门依旧开着，想了想，还是进去烧饭了。

        现在不是能出事的时候，杜招娣忍了四年，也不差这么几天了。

        做好了饭，杜招娣端着饭菜送到了许爱明的屋内。

        “你妈和你大嫂还没回来？”许爱明瞧了一眼床头柜子上摆着的刚刚出炉的饭菜，问了一句。

        他知道家里的厨房一直都是上了锁的，锁的钥匙在王芳的手里，现在杜招娣能够进厨房做饭，不是王芳回来了，就是有别的情况。

        杜招娣放下筷子，抬头看向面前的公公：“妈和大嫂去医生那里还没有回来。”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得到了消息，许爱明嗯了一声，没有多问。

        杜招娣自然乐的不伺候人，谁也不是天生贱骨头就爱伺候别人的。

        瞧着杜招娣转身就走的模样，许爱明看了一眼边上的饭菜，心思百转千回，只是没有宣之于口。

        “妈妈，明天还要去城里吗？”渺渺坐在门槛上，眼神一直盯着刚刚杜招娣过去的方向，终于瞧见杜招娣回来了，她立刻朝着杜招娣跑了过去，抓住妈妈的衣摆，仰着头询问。

        揉揉小团子的脑袋，杜招娣咧嘴微笑：“对，渺渺开不开心？”

        “那，还能见到叔叔吗？”她心里还记挂着那个会和自己分享糖果的叔叔，最重要的是，渺渺觉得那个叔叔对妈妈很好。

        她迟早是要离开的，她是龙崽，天道爷爷说了，等她功德圆满就能幻化成年，要是不早早给妈妈选好一个守护者，渺渺担心以后妈妈会被欺负。

        而在她眼里看来，程元洲就是最适合的人。

        没想到渺渺会主动提到程元洲，杜招娣不太想说话，却不得不回答渺渺的问题。

        “不能，妈妈邀请城里做重要的事情，你程叔叔也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们不能轻易去打扰他。”

        眨了眨眼，渺渺又问：“那妈妈以后还会和叔叔见面吗？”

        “渺渺很喜欢程叔叔吗？”杜招娣反问。

        这丫头才见程元洲几面，怎么心心念念就想要见到程元洲呢？

        渺渺点头又摇头，在杜招娣开口之前，渺渺就先解释了：“妈妈喜欢，渺渺才喜欢。”

        一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杜招娣鼻子一酸，不过就是两天的相处，怎么这个丫头都能看出来了？

        “但是妈妈已经和你爸爸结婚了，妈妈就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了，这样是不道德的。”

        “可是妈妈自己说没有和爸爸领证的，奶奶说你们没有领证，所以我就不能上户口，这样过继给叔叔就很方便，妈妈也能和爸爸再生一个弟弟了。”

        “但是渺渺不喜欢爸爸，妈妈不要和爸爸领证生弟弟好不好，爸爸会打你的，以后也会打弟弟的。”

        渺渺懂得多，却不代表她能够明白人间那些负责的情感和偏好，譬如重男轻女，她压根就不知道，全家都盼望着许天成能够有一个儿子，只要有了儿子，许天成就是一个大混子，家里人也会好吃好喝护着那个男娃儿，不让他受到一点委屈。

        而不是像渺渺和杜招娣这样，寒冬腊月也没有一件厚衣服，时常吃不饱。

        弯腰紧紧抱住了渺渺，杜招娣在她脸上落下了一个吻：“别怕，妈妈不会和你爸爸领证，也不会再给他生小孩儿的。”

        什么男孩，什么后代，她杜招娣就是要走出自己的人生，就是要韬光养晦，以后狠狠报复这群人。

        不论是许家还是杜家，杜招娣都把他们记在了自己要报复的名单上。

        凭什么以德报怨，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她就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永远学不会忘记那些惨痛的过去。

        “杜招娣，杜招娣！你竟然进厨房了？！”王芳抱着许福宝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厨房门打开着，把孩子还给陈秀让她抱回屋里，王芳进了厨房，发现里面已经做好了饭菜，火气本就没有下去，这会儿更加生气了，“谁允许你进厨房了？！”

        “爸还在床上养病，等你们回来，爸都要饿死了。”杜招娣冷飕飕道。

        到底是有理儿的话，王芳就是想继续生气也没辙，只是恶狠狠瞪了面前的杜招娣一眼，嘭的一声关上了杜招娣的房门，自己气冲冲朝着屋子走去。

        看见许爱明此刻坐在床上翻阅报纸，王芳立刻上前给他点了煤油灯放在床头柜上。

        “怎么看报纸还不点灯？”王芳坐在床边，看着自己的丈夫，心里有些骄傲。

        许爱明当年就是村里为数不多识字的人，早些年村里办小学，他还当过老师，也就是许爱明在村小学当老师的时候，王芳看上的这个男人。

        那时候多荣耀啊，她一个大字不识的女人嫁给了村里为数不多的小学老师，周围的小姐妹都羡慕的紧。

        可是后来革命，还有饥荒，村里的小学办不下去了，这个原本文质彬彬的男人也从小学里面退了下来，变成了一个庄稼汉。

        “天还没黑，省着点用。”这会儿外面的天还是亮着的，许爱明并不觉得这个时候需要点灯。

        王芳却不赞同：“那也不行，这样看报纸伤眼睛。”

        许爱明抽空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妻子，没有说话，而是继续看着手里的报纸。

        也不在乎许爱明回不回答自己的话，王芳起身收拾了他刚刚吃完的碗筷，全部端进了厨房。厨房里的饭菜还热着，等到许天明回来，家里也就可以开饭了。

        回到家发现自己的儿子和爸都没有出现的许爱明把锄头往边上一放，扯着嗓子就对立面喊：“秀秀，爸和儿子怎么不在？”

        “别吵，爸受伤了，这会儿还在床上休息，傲天被他太奶奶带走了，估计一会就会回来了。”陈秀听到自己男人的声音，立刻抱着许福宝就从房里出来。

        扯下自己脖子上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许天明有些奇怪：“我就上个工，怎么家里就出了这么多事？”

        “吃你的饭，没什么好问的。”陈秀不太想提这些事，特别她今天还被婆婆痛骂了一顿，心里正不痛快着呢。

        无缘无故被自己媳妇儿凶了的许天明好脾气的没有继续追问，老实坐下端起碗吃饭。

        看着只顾着自己吃饭的男人，陈秀更加觉得心气不顺，她还要给许福宝准备晚饭，等到许福宝吃完之后，她才能够自己吃饭。

        越想越生气的陈秀啪的一声把筷子放在了桌上，瞪着面前吃饭的丈夫说道：“今天你喂福宝吃饭，我不饿，休息去了。”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许天明立刻关切地看向了陈秀，“快回屋休息，我来忙就是。”

        没有得到一句挽留的陈秀这下是真觉得自己被气饱了，她从凳子上站起来，头也不回就进了自己的屋。

        徒留许福宝和许天明一对父女俩坐在大厅，许天明看了一自己的闺女又瞧了瞧自己的碗，火速扒拉了两口，然后坐到了闺女身边，端起闺女面前的碗准备喂饭。

        被硬生生塞了两大口饭的许福宝用两只销售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一边使劲儿摇头，拒绝了许天明的喂饭。

        “爸爸，我自己吃，你不用喂我了。”咽下了嘴里的饭菜后，许福宝慢悠悠道。

        “你能自己吃吗？你哥哥三岁的时候还要你奶奶追着喂饭呢。”许天明狐疑地看着自己闺女，倒是没有立刻把手里的碗筷还给她。

        许福宝拿起了桌上的筷子，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我可以自己吃的。”

        说着，许福宝给自己夹了一筷子菜，努力用行动表示可以自己吃饭。

        多大的人了，还要大人追着喂饭，一想到那个让她觉得糟心的哥哥，许福宝就控制不住想要揍人。

        这个家里，没有许天成的存在，对于杜招娣来说其实也并不算什么，晚上熄了灯，躺在床上抱着渺渺，鼻尖虽然残留有被子好几天没晒的味道，杜招娣却觉得心安。

        “妈妈，不给渺渺讲故事了吗？”渺渺躺在杜招娣的怀里，眨着眼睛，一副我没困，还想要听妈妈讲故事的表情。

        “那妈妈今天还给你讲花木兰的故事。”拢了拢被子，杜招娣一只手在渺渺背后轻轻拍着，一边轻声给她讲故事。

        渺渺喜欢看书，也喜欢听故事，杜招娣想着，等到以后能够在城里定下，她一定要去书店给渺渺多买一些小人书和手掌书，这样渺渺也能自己看了。

        把孩子哄睡着之后，杜招娣终于有了自己的时间，她开始思考后面要怎么做，想要摆摊并不是容易的事情，特别是她还想要长久做下去，就要有一个规划。

        想了一宿的杜招娣觉得光用脑子想想不太好，后半夜直接爬了起来，点了煤油灯，坐在桌前开始写下自己对未来的规划。

        最早以前她帮家里买过篮子，那时候是三毛钱一个，杜招娣想，既然自己能够一毛钱一个篮子收购，那么中间的可操作空间太多了。写下了三大张纸的规划，第二天一早，杜招娣神采奕奕，给渺渺洗漱完后，母女两直接就离开了许家，也不吃早饭，就在村口的公交站处等着最早的那班公交车过来。

        最早的公交车在七点的时候到了云溪村的村口，售票员瞧着杜招娣带了个小娃娃上来，问了她到哪里后给她划了票。

        “你家孩子这么点大不用车票。”售票员把票给杜招娣的时候，将另外一份车票钱还给了她，“这孩子这么点，也占不了位置。”

        “谢谢同志，谢谢同志。”杜招娣连连对售票员道谢，脸上还带着笑容，“您心地可真好。”

        被人这样客气对待还被夸心地好，就算这是公交车总部规定的制度，售票员依旧也觉得很开心。

        “不客气，这是我们总部规定的，也不是我说了算的。”售票员原本板着的脸此刻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后头还有座位，你快过去吧。”

        “唉，好的，谢谢同志。”顺着售票员指着的方向看了一眼，杜招娣再次道谢，然后抱着孩子坐到了靠近后车门的那个单人座位上。

        车上的人瞧着杜招娣一个女人还带了个这么小的孩子，来来回回路过她的时候总会放缓脚步，避免碰到她。

        一大一小母女俩人也是第一次坐公交，新鲜着呢，渺渺将脸贴在了车窗玻璃上，瞪着眼睛看着车外飞逝的风景，还有偶尔擦肩而过的车，公交车的视野比小轿车的高，瞧着周围的环境感觉都不太一样。

        “别靠那么近，脸冰不冰？”把自己闺女的小脸蛋从玻璃上拯救下来，杜招娣伸手摸了摸渺渺的脸蛋，触及脸颊时冰冰凉凉的，想来就是被冻着了。

        “不冰，车车好快，还好高。”渺渺的声音还到了一些小激动，瞧着外面的眼神都没有挪开过。

        “以后我们可以经常做车车了，”杜招娣脸上的笑容就没有退掉，“渺渺开心吗？”

        想起刚刚七毛钱的车票，渺渺摇了摇头：“坐车车好贵，妈妈要省钱给自己。”

        渺渺知道妈妈没有多少钱，而且最近妈妈还要开始摆摊卖东西，下意识的，渺渺就想要给妈妈省钱。

        杜招娣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前面的男人听到渺渺的话回头看了过来，他先是对杜招娣笑了笑，然后看向了渺渺：“小丫头几岁了，这么小就知道心疼妈妈了。”

        “快四岁了。”杜招娣回道。

        “快四岁了？我瞧着还以为才三岁。”男人错愕，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格外瘦小的小团子竟然快要四岁了，“是不是营养不良，吃的没有跟上。”

        话是这么说，可是乡下哪有什么营养不良的说话，顶多就是让孩子多吃点，何况就家里的这个情况，杜招娣就算是想要给渺渺补身子，也要等到了城里才能给渺渺买些吃的。

        “家里就那样，也没什么好东西给孩子。”

        “那你家孩子识字吗？我刚刚听她说话很顺呢。”男人又问。

        虽然觉得面前这个人问题太多，可全是关于孩子的，杜招娣也没有不耐烦，全回答了：“识字，能认好多字。”

        这年头，乡下孩子启蒙年纪普遍偏大，这个年纪就识字的着实很少，男人立刻来了兴趣，从自己的军绿挎包里面拿出了一本带着图画的书递给了渺渺。

        “小丫头，你看看认不认识上面的字？”男人随便翻开了一页，指着上面的字让渺渺认。

        “竹做的骨头，纸做的背……”看着书上的字，渺渺乖乖念了出来，只是眼睛却一直落在了书本上漂亮多彩的插画上面，画里面还有两个小朋友在那里放风筝。

        听到小姑娘口齿清晰地念出了书上的内容，男人更加激动了，他一把握住了渺渺的小手，眼神炙热：“小丫头，你想不想读书啊？”

        “不想，我要和妈妈在一起。”被男人握住了手的渺渺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她摇着头拒绝，把书也还给了男人。

        杜招娣也被男人的动作吓了一跳，她立刻抱着渺渺站了起来，好在这会儿公交车还停靠在站，没有让杜招娣站不稳摔倒。

        “你干什么？”杜招娣往边上一走，直接离开了座位，凑到了售票员身边。

        男人也察觉自己有些激动了，立刻拿出了自己的牌子递给杜招娣，一边解释道：“同志，你别怕，我是镇上中学的老师，昨天回家看亲戚，今天是要回学校的，你家孩子很聪明，让她早点上学，很有可能会出一个大学生呢！”

        杜招娣狐疑地看着男人，接过了他的牌子看了一眼，上面写着蓝天第五中学，下面是男人的名字。

        “抱歉，老师，我家孩子太小了，暂时没有上学的想法。”把牌子还给了老师，杜招娣还是拒绝了对方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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