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58章有眼无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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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双清进房间后,看见老马坐在马骏的房间里,满脸的疑惑,马骏介绍说,这是我在秀水工作时,机关食堂的老马,现在他在这里做大厨。老马仔细地打量了一下焦双清,说,这位好面熟啊!马骏说,这位是县政法委焦书记,老马一个激灵站了起来,双手伸过去,连说焦书记您好焦书记您好。
跟老马握了手,焦双清扫了一眼茶几上的茅台酒和点心水果,对马骏说,马部长,你还真是个念旧的人哩,马骏笑了笑,问,顾书记什么时候到?焦双清说,正在来的路上。话刚落音,门铃响了,焦双清说,准是他,一开门,果然是顾海峰,马骏起身相迎,说,海峰同志,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顾海峰搓着手,盯着满茶几的酒食,笑着问,马部长,您怎么知道我的酒瘾犯了?马骏笑了笑,说,看来你这一趟,跑得还比较顺利,顾海峰说,只能说不辱使命。我现在就向您汇报吧,说完就往沙发上坐。一旁的老马浑身上下不自在,他没有想到,县委书记顾海峰会来这里,而且跟他平起平坐。
顾海峰这才注意到老马,他注意到,这个人的穿着并不怎么讲究,虽然穿着还算整洁,但是浑身有股说不出的味儿,特别是脚上的一双凉鞋,上面似乎沾满了油垢。他猜度着老马的身份,却找不到最合理的答案。老马显然注意到了身旁的县委书记的眼神,当顾海峰瞟向他的凉鞋时,他下意识地把双脚向沙发下面躲,尽量让双脚处于阴影地带。
马骏显然看出了顾海峰的疑惑,他说,这是我的一个老哥,来招待所工作不到半年,你平时来这里吃的菜,是他做的。顾海峰连忙侧身伸过手,老马一下子慌了神,双手在腰间使劲地擦了擦,起立,躬身,颤抖着捧着顾海峰的手,说,顾书记好。
顾海峰没想到老马如此谦恭,他连忙起身,亲昵地拍着老马的肩,说,您别客气,坐,坐着说。老马连忙说,顾书记您坐,您不要用尊称了,叫我老马就行了。顾海峰心想,他也姓马,莫非是马部长老家的亲戚?马部长把他叫到这里来,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马骏说,老顾啊,我们先喝酒,等会再汇报吧。顾海峰说,好,好,先喝酒。焦双清开了酒瓶,每人倒上一杯,老马又一次起身,受宠若惊地捧着杯子,接了酒。马骏举着杯子,说,老马,来,咱们喝了这一杯。老马捧着杯子一饮而尽。
顾海峰见马骏如此对待老马,更加坚定了马骏与此人关系深切的推断,他已举杯跟老马请酒,老马见县委书记向他敬酒,心潮涌动,满心愉悦地把一杯酒倒进了喉管。几杯酒下去,老马也是醉意沉沉,酒能壮胆,他没有了刚才的拘束不安,而是靠在沙发上,享受着陶陶的醺然。
顾海峰举着酒,对马骏说,马部长,我敬您一杯。马骏端起杯子,说,老顾,我也谢谢你。喝完酒,马骏起身去洗手间。顾海峰侧身问老马,工作还顺利吧?老马坐直身子,说,托书记的福,都好,都好!顾海峰说,如果有什么困难,尽管跟我说,不要客气哟。老马瞟了一眼洗手间方向,想问顾海峰一个问题,马骏已经走出来了。
说了一会话,顾海峰见老马还没有走的意思,就没有向马骏汇报他的使命完成情况,他看了看表,老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颤颤微微地起身,说,顾书记,您先忙,我回去了,马骏,我走了啊!马骏说,我送送你吧。焦双清连忙说,我来送吧,你和顾书记不是要谈事吗?老马一挥手,说,不用送了,这几步路,我能行。
焦双清还是坚持送他,马骏说,老马,你不知道你享受了多高的待遇,这位可是县委常委、政法委书记兼公安局局长。老马一听,更加坚定地说,哪能让领导送我,留步留步,我自己能走的,马骏,有空我们再聊!
这时,柳青菱带着服务员出现在了房间门口,她是估摸着马骏吃得差不多了,亲自带人跑来收拾房间的。马骏见她来了,说,正好,青菱同志,你把老马带回去吧,他的酒喝得有些多。
柳青菱让服务员扶着老马,亦步亦趋地跟在老马身后,像是保护一个重要的人物,这种姿态一直保持到下楼后,她让服务员停了下来,问老马,马师傅,你也真是,不管你跟马部长的关系有多亲,也不能当着别人的面这样称呼他呀。老马说,我本来叫他马处长的,可是他不同意,执意让我叫他马骏。柳青菱说,这是领导体现平易近人的一种方式,在人后可以,当着县里领导的面,你这么称呼他,简直是哎!
老马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顶多就是个科长、副处长什么的,他的领导叫他,不也是马骏前马骏后的?你放心,我想他不会计较什么的。再说了,我这也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他现在比在秀水的时候,架子大多了,人家县委顾书记跟他说话,称他为您,他呢,叫人家老顾,哎呀,这个马骏怎么能这样呢?在市里大机关工作就了不起了?不行,我得跟他说说这事。说完,老马就转身向楼上走。
柳青菱一把拉住他,说,老马,你是真喝多了吧?你不知道,他是市委常委、组织部长吗?他可是楚湖市的大领导啊!老马回过头,问,柳经理,你说什么?柳青菱说,人家现在是楚湖市的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老马张大嘴,喃喃地问,这么说,官很大?比顾书记的还大?柳青菱哭笑不得,说,我还没跟你说另一件事呢,下午,马部长,顾书记,还有焦书记在凉亭里研究工作,你那儿子竟然去冲着他们发脾气,说什么践踏草坪,你回去告诉你那儿子,多学习一下,别的不说,把常来常往的市、县领导给我认准了,别以后出洋相。
老马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了过来。他捋了捋袖子,说,这个臭小子,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柳经理,我这就回去教训他。柳青菱说,我看,你得找个机会,跟你儿子一起,向马部长、顾书记他们道个歉。老马鸡啄米地点头,说,我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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