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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24章


“陈敏终”冲着她的手腕低头咬去,裴迎吓得闭上眼,以为肉都会被他撕咬一块儿。

        意料之外地轻,温暖潮湿的气息,裴迎终于明白殿下为何成日携带紫奇楠沉香,便是为了伪造出与真太子一模一样的气息。

        她皮肤又软又白腻,落在人眼底,只想染上红的才好。

        牙齿磕碰,轻轻碰一碰罢了,连一圈浅浅牙印也未曾留下来。

        “算了算了,我舍不得咬我的太子妃。”他笑道。

        “我松开,你不许叫了。”他极认真地在与她约法三章。

        裴迎颤了好一会儿,似乎想通了,她点点头,自他的掌缝间呜呜两声。

        结果手一拿开。

        “救——”她死命叫起来,仰起脖子,一脚绷直了,踹向青年。

        还没吐出另一个字,嘴唇又被封住。

        她不知自己一脚胡乱中踹向哪里,情况不妙,脚踝也叫他拿住了。

        “不许叫了,我没想害你!只是见一见你。”他气恼得脸红起来。

        裴迎点点头,在他手掌松开后,这一回只是怯生生地望着他,没再叫喊了。

        裴迎总觉得眼前的人没有活人的气息。

        “你知道我是谁?”

        高瘦苍白的青年眉毛一挑,不屑又随意,他下了榻,拿起白瓷盏盛的红果,咬了一口,极清脆的响声。

        “啊……”

        裴迎一声惊呼,方才的挣扎中,嵌珍珠绣袜脱了半截,露出白嫩的脚踝,纤细小巧的一段,气息温热,本就是一只小火炉,她瑟缩着。

        青年伸过手,抓住她的脚踝,盈盈一握,将她拉过来,倏然,裴迎已经离他很近,呼吸可闻,他的五官近在咫尺。

        他慢慢围过来,令人警惕心顿生的距离,双手撑在她身边,似乎这样她便逃不了。

        “知道我叫什么吗?”

        裴迎摇摇头,他扯起嘴角:“我叫姜尘徽。”

        太子陈敏终只是一个代号,双生子中谁做太子谁叫陈敏终,败者叫姜尘徽。

        裴迎大着胆子看去,真是与殿下生得一模一样,眉峰走势、鼻梁高度、流畅的下颌线,甚至臂展、腿长也让人难以分辨。

        但他又是不同的,他身上携了檀香与奇楠沉香的味道,悲悯的佛性中透出一丝残忍,或许是被关久了,更加苍白,唇色无一丝红。

        一头受困的白狼,双眸间野性并未磋磨掉,从残忍中透出冷艳,他的身体像是干涸掉了,眸间兴奋起来时,一切鲜活跃动,随时会再度勃勃生机。

        “我得走了。”裴迎站起身。

        姜尘徽将她的脚踝一拽,让他更近地靠拢了自己,几乎贴在胸前。

        “你不能走。”

        他的语气不容置疑,果断而肯定。

        姜尘徽笑了笑,睫毛极长,瞳仁盯着她,一面低下头,缓缓地咬自己左手上的绷带。

        裴迎这才注意到,他一只手似乎受伤了,缠着白绷带,他一咬开,绷带一圈圈垂落。

        是如何伤到的呢?是平日他野蛮地撕开铁网,砸锁链,还是愤恨而绝望地锤墙,直到锤得血肉模糊?

        他用这只手捏了捏裴迎的下巴,若在从前他不会如此唐突,永远是伪装完美的大骊太子,可他现在理直气壮地与太子妃待在一块儿,漫不经心。

        “因为……你是我的太子妃。”

        他微微侧着头,眼眸底生出好奇心,孩童顽劣地捉弄后,状似无心地一笑。

        “我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呢。”他越靠近了,一只手撑在墙壁上,另一只手扶住了少女毛茸茸的脑袋。

        她的话让他产生好胜心。

        姜尘徽与殿下截然不同,风流贵气的冷艳,一笑起来邪恶神经质,他慢慢不笑了,就这样盯着她,看起来无情无义。

        他松开了裴迎的步摇,一绺头发松泄下来,裴迎吓得呼吸有些急促,细微的变化被他捕捉在眼底。

        于是,姜尘徽笑了,一笑起来便洗净了恶感,年轻又瘦削,被困囿到暴躁的白狼。

        “干嘛呀,别怕啊?”他乐呵呵的。

        “你是我太子妃,我不会杀你。”

        裴迎的头别过去,晃了晃,他顺势下移手,抚住了她的脸庞,粉嫩柔软,婴儿肥并未消退,手感很好,他舍不得移开了。

        捏着捏着,裴迎的眼眶转了泪花,鼻尖泛上红,她不知所措,身子僵直地靠着墙角,五指紧张抠地,尽力地绷着,想扯了嗓子大喊一声,又怕这家伙瞬间变脸,扭断自己的脖子。

        “皇弟是不是也这样欺负你的?”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姜尘徽松了她的肩膀,他坐在地上,光线从背后透过来,整个人静谧阴郁下来。

        简单的素冠,黑色长发垂在肩侧,落拓清俊的身姿,长睫垂敛,任谁也看不清那对瞳仁。

        末了,他抬头盯了裴迎一眼,像将人扎了一下。

        “别骗我,我什么都知道。”

        他又在漫不经心中告诉了裴迎一个秘密。

        “我与皇弟自小通感,他就是靠这点扳倒我。”

        裴迎眼尖,目光从他的手腕一直落到脚踝,一圈红痕,因为有段日子了,红到发紫淤,他之前是一直被人拿锁链捆缚起来的吗?

        裴迎的手摸住了一只油灯盏,她在想,要用多大的力气才能将此人砸晕,若没砸晕,引起这人暴怒,她一定会落得百般折辱的下场。

        “有什么要问我的,”他低下头,气息清冽,一汪透着寒气的山间深泉,“跟我说话啊。”

        裴迎不想说话,她很害怕,她很想殿下,至少殿下是个正常人。

        “不许想别人。”姜尘徽一双凤眸瞥过来。

        绷带解开,手掌上的污血,一点点浸透裴迎的衣衫,姜尘徽目光触及,似乎有片刻清醒,他说了声:“不好意思。”

        这一刻他好像恢复了一点之前的温润有礼,若是在以往,他绝不会如此唐突,甚至对裴迎目不斜视,哪怕俱是伪装。

        姜尘徽站起身,背对着她拿某样东西,危险的情绪蔓延到裴迎身上,她摸着了地,正准备趁机偷偷溜走。

        他瞬间察觉,气急败坏地拽住了少女的脚踝,不由分说地一拉,这次用力猛了,拽得裴迎生疼。

        “啊——”她疼得叫起来,立马恼了。

        裴迎不是个客气的,一面挣扎,一面两只手扑打起来。

        姜尘徽像捕鱼人慢慢收拢渔网,裴迎倔强地活蹦乱跳,娇小的身躯蕴藉韧性,几乎要逃出去,可是一切在他的掌控中。

        姜尘徽脸色一沉,若是没有耐心了,将她困在怀里一动不动,也不是不可能,他只想让她老老实实地待着,就这么待着陪他一会儿。

        “放开我,放开我!”裴迎气得咬牙切齿。

        不再装什么温顺了,她心中突突直跳,紧张又焦躁不安,面庞涨得通红,因为畏惧而剧烈地喘\息,在姜尘徽手伸过来时,她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张口,又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的手指。

        他惊得抽开手,手指已经鲜血淋漓,眼眸中顿生闪过一丝厌恶之色。

        他扼住少女的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脸颊,冷戾地又骂了一声:“小混账!”

        除了这句话他骂不出别的。

        姜尘徽打量着这个娇蛮的小女子,手掌虽然小小的,扑打在身上也泛起疼。

        她咬得坚决果断,牙尖嘴利,瞧着呆呆笨笨的,反抗却异常激烈,一副浑然不要命似的市井气,野性未泯。

        恰巧,他也是个浑不要命的,一只手抽空地捏住她脸颊,防止她乱咬人,少女皮肤柔嫩,很快在挣扎间浮现红印。

        “不许走,不许走!”他神情漠然。

        “我就走,就走,你才混账!”裴迎不服气地顶嘴。

        长眉一压间,狠厉之色毕现,姜尘徽本就是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之人。

        “陈敏终才是混账玩意儿,他把本宫的钱全拿走了!吏部、工部被他威胁勒索,本宫这么多年里,拼了命抢来的钱,他说拿走全拿走了!知道本宫为什么待在这鬼地方吗?”

        裴迎被吓着了,她生怕这人杀了自己,这地方静悄悄的,她要是死了,一时半会儿都不能被人找着。

        小姑娘脸色变化极快,本来嘴里不干不净地正骂着什么,此刻一声不敢出。

        嘟囔渐渐止了,泪花在眼眶打转,湿润又畏怯,她瑟缩着,在他身下不由自主地颤抖,嘴唇红润,脸颊也极快地被捏红了,手腕、小臂外侧……方才争执过的地方,一片战栗的红。

        姜尘徽放开了她,淡淡说了一声:“对不起。”

        他从手里拿过一块油纸包裹的糕点,说道:“我只是想给你送这个,吃吧,你吃吧。”

        做得香甜可口的青荷酥,正是这个季节特产,软糯小巧,里头裹了绵密的焰红枣泥。送到她嘴边的小点心,裴迎不敢不吃,拿起来咬了一口,心不在焉的地咀嚼,食之无味。

        他像是很喜欢看她吃东西的模样,两颊塞得鼓鼓的,又气又不得不忍气吞声,时不时打底下给他一记眼刀,但他瞧见裴迎温顺听话,似乎心情舒畅,并不计较。

        “多吃点儿。”他拍了拍裴迎的脸颊。

        “听殿下说你逃了,这么多天,你在大骊来去自如?”裴迎忍不住问。

        “逃?我还能逃到哪儿去?”

        他像是听到一个莫大的笑话,扯起嘴角,眉毛一侧诧异地上挑。

        姜尘徽手里握着一个橘子,他用力地将橘子掷到对面的墙壁,砰然一声闷响,再骨碌碌地滚回来,重新落到他手里,他漫不经心地手腕一掷,又是一扔,枯燥无聊地重复着这个动作。

        一遍遍往返中,原本完好的橘子,已经瘪伤得汁水四溢。

        或许被关在这里的半年里,他已经精神失常到只能做这件事。

        原本被众星捧月的大骊太子,骤然被困,滋味一定不好受,他的戾气与怒火也渐渐磨出来。

        姜尘徽漂亮的眉眼冷峻异常。

        “我是什么?我他娘的就是块佛龛里的烂木头,你瞧见外面塑的佛像金身没有,日日鲜花香火供奉不断,我也一样,每日流水地送来吃的喝的,供养得不死就行,谁管你怎么活!”

        他拽住了她的手腕。

        “你看见了吗?大骊太子就是块木头,他们只需要他摆在佛龛里接受世人朝拜,塑得金漆,谁管他里头烂没烂,他们不要我死,要我活着,活着才遭罪呢。”

        姜尘徽站起身,对自己充满了嘲讽与不屑。

        “再跑能跑到哪儿去,姜尘徽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整个京城遍布我的暗卫,那又怎么样,天下疆域,都是父皇的,你以为东宫小佛堂是我的囚笼?你错了,天地间,我跑到哪里,都被关得死死的,照样不得痛快,还不如滚回这里。”

        “起码能见见你。”

        “见我?我可跟你没关系。”裴迎红着眼说。

        姜尘徽冷笑一声,捏住了她的下巴,说道:“那可不成。”

        “你是我的太子妃,我被关着,你得陪我,你得跟我睡觉,跟我说话,跟我一起吃饭。”

        他说这话时带着蛮不讲理的气势,一片杀气腾腾中又隐隐的撒娇,他似乎有些后悔当初做过的事,如果不是出现重大失误,不会轮到陈敏终上位。

        皇弟永远都是他的影子。

        “皇弟才是暴君与毒妇的儿子。”他冷哼一声。

        “你要干嘛呀。”眼见姜尘徽走过来,裴迎一颗心顿时又提起来。

        姜尘徽嘴角翘起,任谁都明白不怀好意,他盯着裴迎,这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方才打起他来可不老实,小拳头跟雨点似的,爪子挠人厉害,一下子就是一道血痕。

        他将袖袍挽起,露出那截雪白的胳膊,上面条条触目惊心的血印子。

        “你弄的。”他说。

        姜尘徽并没有愠色,甚至含了淡淡笑意,似乎被她弄伤很开心。

        裴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在京城百姓心中温良恭俭让的太子,竟然是这样一个头脑不正常的人。

        她毫不示弱地伸出脚踝,上面也有一层红痕,方才争执间产生的,她恨恨地瞪了他一眼。

        “你弄的。”她回嘴。

        姜尘徽乐了,他又想起方才裴迎又踹又打又咬,满面泪水的模样,她分明被吓坏了。

        他从前听说过裴迎,一个胸大无脑的小坏胚,生得很漂亮,会让男子情不自禁多看一眼,年纪又小,做事不妥当也会被轻易原谅。

        他对这种蠢女子从来不放在心上,可是东宫太晦暗了,每每裴迎衣襟上的青雀飞到他眼底时,姜尘徽会有点后悔之前做过的错事,如果他没犯错,这一切都轮不到皇弟。

        是什么原因呢?

        或许是皇弟喜欢她,双生子之间心有灵犀,他也便很容易喜欢她,真难得,陈敏终也会对一个人上心。

        “天底下的好东西都得是我的,没什么道理,就因为我头一个出来。”

        “别看我天天被关着,这么多年的暗桩布置,在大骊,姜尘徽想杀谁就杀谁!”他笑吟吟地说,语气凶狠得令人毛骨悚然。

        “你不能再打我了,太子妃。”他说。

        “你不碰我,我就不会打你。”裴迎小声地说。

        这头白狼似乎从躁郁中渐渐镇定下来,方才他恶狠狠地拽着她脚踝,那一刻,裴迎真以为他会吃了她。

        他被禁锢了许久,但是身躯依然流动着暴君的血液,按住她时十分有力,牢牢的半点挣脱不开。

        总归是男子,力气比她大得多,他也并未跟她认真计较,那点爪子上的挠痕,不痛不痒,他只当作情\趣。

        裴迎将青荷酥吃完后,姜尘徽起身准备走了,原来他真的只是来给她送甜食的。

        他很认真地用拇指,一点点擦干了裴迎脸上的泪痕,细致妥帖。

        “我不喜欢你哭,我喜欢你笑。”他说。

        “就像你对皇弟那样。”

        裴迎怔怔的,她想:若是殿下撞见了姜尘徽,非得出人命不可!

        ……

        裴迎一连几日,见到殿下的脸时,目光有些躲闪,恍恍惚惚,竟难以判断此时的人是谁,好在她素日娇气,不肯去骑马围猎,也无人说她。

        见到殿下冷着一张臭脸的时候,裴迎竟然无比安心,这么臭的脸,除了殿下还有谁摆得出来!

        她笑眯眯的,态度极软,令陈敏终有些诧然。

        这日嫂嫂从家中给裴迎来信,哥哥老实了不少,家中也一切都好,只是……她在信末尾提及,成婚已有一月余,正是年轻夫妻趁热打铁的时候,恩宠靠不住,只有孩子是自己的,裴迎该好好合计,为皇家添个一儿半女。

        嫂嫂以为裴迎还是小孩子心性,什么也不懂,专程向阿柿吩咐了一番。

        裴迎如何不懂呢,趁热打铁,也得有火星子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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