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不过如此

　　几番回合下来，习霖逐渐落于下风，被苍桀一掌，击飞了出去。他稳稳坠地，往后踉跄几步，他终于想明白那股力量是什么？是厄神的力量！习霖拔下腰间的葫芦，灌了口酒，才算稳住心神。
苍桀自半空坠落，桀傲注视众人，唇边勾起一抹冷屑：“尊神，也不过如此。”
“你以为拥有厄神的力量，便能为非作歹？他，不是你所能控制得了的！”习霖好意提醒：“若你现在即时醒悟，还来得及！”
“你有何资格来教训本王？”苍桀并未将他放在眼里：“本王记得，你曾说过不插管三界之事，可你偏袒泽尧之心人尽皆知。
今日你对本王出手，是否代表你违背自已的原则，你枉为世间尊神，却不曾公道过！若为一点私情如此偏颇护短，漠视天地秩序，已不配为神。”
习霖头一次被人说得面红耳赤，破天荒没有说话，因着与泽尧母亲之间的那点纠葛，他的确存了些私心。他本已置身天地之外，不过问世间公允，却还是插了一手。
即便如此。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千玺尘死在苍桀手里，而坐视不理。
苍桀冷谑又道：“本王好像记得，你当初曾立下的誓言，若插手三界之事，必承受天雷之谴，你不会不记得吧？”
话音刚落，天空响起一阵雷鸣，众人纷纷仰头看天。一道紫雷劈下，来得毫无征兆！
习霖闷哼一声，承受那一击雷击。
“哈哈。”苍桀张狂的大笑起来：“看来不用本王出手，自有天会罚你。”
轰轰！又是两道雷谴降下，习霖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唇角溢出血迹。
“你似乎忘了，我的存在了呢？”水钰缓缓站了起来，实在看不得他如此嚣张。苍桀定睛在水钰身上，冷屑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小小一介水族水君，也敢在本王面前造次？”
水钰却也不恼，淡定说：“看来，需要让你重新认识我！”
随着水钰心念一动，四周的空气开始剧烈波动，他的身体临空而起，天地元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疯狂地涌入他的身体。他的衣衫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周身环绕着璀璨的灵光，
在眉心之处，一缕淡淡的蓝光悄然浮现，凝成一枚神印。微微闪烁着淡蓝的光芒，他的眼神也变得更加明亮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万物的本质与真相
那是--神的印迹。
苍桀感到一种强烈的不适感，这个人…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胁。
“你到底是什么人？”
水钰微微勾了勾唇：“你的克星。”
苍桀的脑袋剧烈疼痛了起来，一股冰冷而狂暴的力量在他体内肆虐，如同野兽般撕扯着他的筋脉与骨骼，试图将他彻底吞噬进无尽的黑暗深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他抱着自己头，痛苦万分。
落嫣惊诧的看着这一幕。
等了一会。苍桀的眼瞳逐渐变得漆黑，周身黑气涌动，他快要控制不住体内的能量了。水钰所释放的能量，让他感到压迫。他深知目前的形式对他很吃亏，也不多做逗留，掩袖消失在原地。
水钰没有去追，掩了神印，从半空落地，走过去扶起习霖。
习霖的气色缓和了一些，虚弱说：“老夫这副狼狈的模样，你一定想笑话是不是？”
水钰真的想笑:“我说师兄，自己咒自己，也只有你能做得出来，这下糟罪了吧。”
有时候水钰也无法理解习霖的所做所为，不过，他所做的哪件事，又能合乎常理。
习霖尴尬一张老脸:“作为和玄璟一同从混沌中孕育出的灵胎，老夫的一举一动，都影响着天道运势，苍桀并没有说错，我若不为这天地之主，强行插管只会毁坏天地定律，所以才立下那样的誓言，以天遣为罚，继而约束自己。
这三道天雷，便是对老夫的惩处。只是苍桀…他现在仅凭自己的一丝力量，在与厄神抗争，恐怕迟早，也会被厄神吞噬。”
水钰道：“一旦成为厄神的容器，从此身不由己，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任何人！”
他看向倒在一边的千玺尘，落嫣跪爬过来将千玺尘抱在怀中，紧张的看向习霖：“他怎么样了？会不会有事？”
“放心，他没事。”得到习霖的这句话，落嫣总算放心了许多，习霖叹了口气，这时见千玺尘有转醒的迹向，为避免被他发现他们的存在，他和水钰赶紧遁去。
千玺尘醒来时，只看到落嫣，还有倒在地上的太后。“母后。”千玺尘挣扎着过去，扶起王太后。
落嫣说：“太后只是暂时昏过去而已。没什么大碍。”她施了个诀，太后等人消失在原地，千玺尘诧异的看着她。
她微微一笑说：“我已将太后送回了寝宫，你回到王宫，便可以看到她已经醒过来了，不用担心。她醒来，只会认为睡了一觉，不会记得今日发生的事情。”
千玺尘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底是什么人？”事到如今，落嫣也不打算再欺满于他：“我乃灵药上仙，刚才要杀你的，是我……是我以前侍奉的主上，他是古渊仙族的王，可我已经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你不是一直很好奇泽尧的身份？如今，也该让你知道真相。泽尧是天界的帝君，而你，便是泽尧其中一缕魂魄。”
千玺尘显然不能接受这样的说辞：“你说…本主是泽尧的魂魄。”
“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可能很难接受这个事实。”落嫣沉默了一下，继续说道：“结魄玉乃是泽尧之物，结魄玉吸收了泽尧的气息凝结成魂，借助凡人肉胎成形，才有了国主的存在。
”许久，没有听到千玺尘的声音，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直到看到落嫣起身，他快速拉住落嫣的手：“所以…取回结魄玉，你也要离开本主是吗？”
落嫣看着他眼中的肯切，有些于心不忍，可她不想再继续骗他，轻轻点了点头：“嗯。”
千玺尘忽然起身，拥住了落嫣，落嫣被他突如其来的拥抱愣住了。
他贪恋着她的温度，害怕她会突然消失，这种患得患失的情感，是遇到她以后，越发演得浓烈起来：“简依，为本主留下好吗？哪怕是奢望，本主也希望你能为我留下来。”
落嫣无法回答于他，手抚上他的肩膀，轻声喟叹：其实我不叫简依，简依只是个化名，我叫落嫣。千玺尘，对不起，为了泽尧能够回来，我利用了你…
千玺尘放开她说：“不管那个人是谁？他能在你心中占领一袭之地，证明一定对你很重要。”
“可是…你不会怪我吗？”落嫣看着他的眼睛。
千玺尘苦笑：“我如何怪你？要让你忘记这个人吗？心长在你身上，你要喜欢谁，完全是你的自由，我控制不了，我或许有那么一些期望，期待那个人是我，可那终究，是场空梦。”
落嫣眼眶湿润。千言万语终将只化作一句：“对不起…”
黑暗之中，没有一束光可以探险进来，大殿的门窗紧闭着，如一个暗夜的囚笼，笼罩着森冷的黑气。
回荡在房梁上的漆黑魅影，一遍遍念着蛊惑的魔音：“苍桀，你的灵魂将属于我，你的力量将为我所用。献祭出来吧！你会比现在更加强大！”
这声音如同寒冰刺骨，直透心扉。
苍桀手撑在扶座上，头痛欲裂，他拼命想要甩开这道声音，然那声音始终在耳边萦绕不去。
他不能被他控制，他不能！
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苍桀指甲深深嵌进肉里，鲜血顺着指缝缓缓滴落，他毫无痛感。
“何苦挣扎呢？你不是一直想要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只要你答应与本神融合，这一切都是你的！没有人，会成为你的威胁！”
苍桀阴婺的抬起眸子，霸气宣告：“本王想要，可并不代表，本王能被你控制，要掌控，也该掌控在本王手里！”
“不自量力！”声音消失了。那抹黑影没入苍桀的身体，魔气在他体内四处乱蹿，与他的力量做着抗争，苍桀面色越来越痛苦，他紧咬着唇，感觉到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他的灵魂！他拼命想要反抗，然反抗的代价，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
就在他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大门被推开，梼光出现在眼前，上前抓住了苍桀的手，将一半魔气渡到自己身上。
苍桀震愣：“你！”
梼光脸上同样呈现痛苦之色，提醒苍桀：“专心凝气！”
苍桀迅速运转仙力，与魔气抗衡。
许久之后，一切恢复平静，二人微微喘息，显然为了压制厄神，他们耗费了全力。
苍桀虚弱抬眼，有些意外的问梼光：“为何救本王？”
梼光对苍桀说：“厄神的力量固然强大，可他
一定不会放弃掌控王上的身体，臣看着王上长大，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王上堕魔，王上若要让厄神为你所用，必须有强大的意志可以炼化他。”
苍桀拂了拂衣摆，平静起身，桀骜说：“他控制不了本王，能掌控本王的，唯有本王。本王才是这世间一切的主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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