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三十二）

        到达墓园，接待姜珵的是墓园的管理员，叫周志明。

        “今天早上打扫墓园的人说，姜垣先生墓碑后的摆位有点不同了，我们也不敢进一步调查，所以请来你们家属一起看下，就怕有人为现象，当然这样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我们墓园出入都有登记，闲杂人等是不能私自进入的。”

        去墓碑的阶梯上，周志明一边带着一边说。

        姜垣的墓碑在高处，大约要走一百格阶梯。

        雨后，风景都显得潮湿。

        地面的水经过了雨水的洗刷以及环卫工人的打扫并没有变得很干净，此时还在空中飘的风难免给这片土地带来落叶的痕迹。

        “老爷子的墓碑后有一块石板，你有印象吧？”周志明问姜珵。

        姜珵点头。

        实际上她并没见过。

        往年扫墓的时候，姜珵的父亲都会打扫墓碑前后，她没去过后面，但是知道后面放着什么，只是原先以为是骨灰盒，今天才知道是棺材。

        眼看快走到山顶，周志明也就先不说话了，等到了姜垣的墓碑旁，他引着姜珵往墓碑后探，“这块凸起的石板一直固定在这个位置，是全封闭的，你爷爷是个十分注重细节的人，当年石板是正好放在凹槽的中间，我们这边如果换工作人员的话都会特地交代，平日里保养、打扫都会格外小心，但是目前这块石板位置稍稍有点偏，而且这块石板的质量很好，哪怕是过了那么多年都是完整的，早上的时候，我们发现石板上有一道浅浅的裂痕，像是被摔裂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对了，早上的时候，下过雨，雷声很大，闪电很明显，不知道是不是被电劈的。”

        姜珵觉得这样的解释也太夸张了。

        而且很不吉利。

        “早上来祭拜的人多吗？”姜珵问。

        “今天人还挺多的，因为今天是园区里其中一位名人的忌日，所以家族人都来了。”

        “麻烦将今天到来的登记名单拿给我看一下。”

        周志明表示很为难：“这有关于个人隐私”

        “如果我们自己不能解决的话，那我只能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警察了，到时候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呢，还是什么，也就不知道了，最重要的是，如果警察造访墓园调查，对你们这样档次的墓园会有一定影响，实际上我并不喜欢那样做，但是我太爷爷的地位你们也是知道的，如果他的安息之地有了什么闪失，我可不保证你们担多大的责任。”

        周志明第一次见这位姜家的晚辈，没想到那么的伶牙俐齿，手心不免有些冒冷汗：“姜小姐，我这就去申请一下，您稍等。”

        姜珵冷漠“嗯”一声，周志明往墓园下的管理中心走。

        姜珵继续看着这块石板。

        刚才周志明说，石板是全封闭的，那么就是说并没有衔接口，此时石板变了位置，而且还出现了裂痕，看起来像是有人试图将石板打开过。

        她弯腰趴到地面上，透过石板与地面的距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果不其然，她看见了连接处有坑洼不平的切割。

        叶简站在她身后，不解她的行为，一波未解一波又起。

        就见姜珵两只手握紧石板的边沿，要将石板往上抬。

        “你干嘛。”叶简慌了一下，手掌顶在了姜珵的力上，将石板按了回去。

        “就是看一下。”姜珵本就力气小，被叶简这样一回力，瞬间没什么力气了。

        “看你太爷爷？”叶简手掌并没有挪开的意思。

        “嗯。”

        “擅自挪祖坟是要遭天谴的。”

        姜珵愣在原地半会儿：“早上我爷爷说太爷爷并没有被火化。”

        叶简眉宇跳了一下。

        “他没有火化？”叶简不可思议。

        “嗯，因为特殊的原因，身体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姜珵不准备瞒他这件事。

        叶简垂下眼眸，深思。

        难道当时姜垣拿自己做了实验？

        “你是不是在想，我太爷爷是不是也接触过蓝血实验？”姜珵问的时候一直盯着叶简的情绪，果然她猜对了。

        叶简抬眸，也有接不住话的时候。

        “曲樟钊说，蓝血的感染并不会造成直接死亡，会变得像活死人，精神看起来像是死了，但是身体并不会出现任何死亡后的迹象，甚至不会腐烂，就像是冻住了一样，因为血液首先冻住，所以，刘勤被送去医院的时候血液已经凝固，你们，是怎么抽出血的？”

        姜珵只有一个问题，叶简的心里却闪过了无数个不真实的理由。

        他终于意识到，他的秘密太多，所以没办法扮演的那么坦诚。

        他的手从石板上松开，算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时间，而后淡然道：“刘勤和李教授认识，刘勤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血液变色后，首先找到了李教授，因为他知道李教授对血液这一块是有很权威的见解的，当时李教授抽了样血，但是刘勤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这个答案，和姜珵猜到的吻合度太高，不禁让姜珵还是心生猜疑。

        “真的？”姜珵问。

        两人看着彼此，眼神里都带着复杂。

        明明都没信任过，为什么又要奢望对方的信任。

        叶简放在心里苦笑：“嗯。”

        姜珵意识到不该把情绪总是放在人性上，眼下应该是公事公办，对于探索“蓝血”，她和叶简应该属于队友：“我太爷爷做过这个研究，他有一本笔记，上面写着关于这个研究的过程与成果，就在他生前的最后一本笔记本上的最后几页，爷爷说就放在太爷爷的衬衫口袋里，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要开棺的原因。”

        “所以你爷爷同意你开棺？”

        “他没有明说，但是他能告诉我，就是默认了。”

        叶简想了想：“去拜一下你太爷爷吧，和他说一下。”

        姜珵觉得言之有理，去了墓前跪拜，把心里话和太爷爷说了一遍，希望太爷爷可以见谅。

        姜珵拜完后回到了墓后，叶简徒手打开了石板。

        石板下面，是一副上等工艺做成的棺材。

        “棺材上面有雨水。”叶简说。

        “看来有人比我们早一步知道了这个秘密，应该是昨晚下的手，打开的时候雨水滴了进去……”

        想到这，姜珵立马推开了棺材，棺材里空无一人。

        -

        姜珵不敢打电话给爷爷说这事，石板被动过，足以证明有人蓄意为之。

        她查看了来客名单，并没有那个她认为最有可能的名字。

        “这里的名单，都是根据身份证实名的吗？”姜珵问。

        “是的。”周志明说。

        “我可以看一下今天的监控吗？”

        “姜小姐这是不相信我们吗？”

        “不是，只是怕有些人浑水摸鱼。”

        “这个姜小姐放心吧，监控24小时有人看，绝对不会出现浑水摸鱼的情况，是姜垣先生的墓出现了什么情况吗？”

        “没有。”姜珵职业型微笑，“那我们先回去了，这里还希望你多照料。”

        “姜小姐放心，这是我们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们都是有职业操守的。”

        姜珵收起微笑，离开了管理中心。

        去停车场的路上，叶简问姜珵：“你觉得是谁做的？”

        “不确定。”

        姜珵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这片山，头顶的乌云压的很低。

        “会不会是曲樟钊？”

        叶简说出了那个在姜珵心里的名字。

        “如果是他，你觉得他的动机是什么？”姜珵回过头继续往前走。

        “做人体实验。”

        “解剖？”姜珵心头一紧。

        “他不敢，那毕竟是他的恩师，我觉得他想通过你太爷爷的身体机能，做反向实验，就是俗称的‘验尸’。”

        “上次刘勤的尸体，他有看过，应该也不至于再从我太爷爷身上找答案。”

        “刘勤不是很快被火化了吗？他估计是刚尝到一点答案，意犹未尽，于是通过刘勤的死后反应，以及知道你太爷爷拿自己做了实验，所以把希望寄托在了你太爷爷身上。”

        姜珵现在是迫不及待想去se研究所一探究竟了。

        “我要去趟se，你要一起去吗？”姜珵问。

        “不去。”

        姜珵眯眼好奇地打量着叶简：“就不怕我跑了？”

        “你跑不了，你身上有定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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