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不小心,就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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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钟林等三人正听方泽说话,突然方泽就止住,目光看向傅慧玉。
自然而然的,商钟林和傅慧玲的目光,也都集中在了傅慧玉身上。
傅慧玉看到方泽几人一起看向他,不由一下慌了神。
他忍不住干笑两声,说道:“师兄,你们是在和我开玩笑嘛?这么看着我怪渗人的,我有什么不对劲么?”
方泽摇了摇头,目光还盯着傅慧玉指尖。
在那里,傅慧玉掐着一颗赤红珠。
而这赤红珠子,方泽在丁永的人生记忆中看到过。
正是玄雾宫花了不知道多少心思算计,牺牲了四个核心弟子后,才弄到手的飞蛇教重宝……那一颗赤红珠。
这颗赤红珠,本应该是在已经死去的玄雾宫核心弟子朱高谊的耳孔之中。
此时,却出现在了傅慧玉的指尖。
一瞬间,方泽就将事情串联起来,大概猜想到是怎么回事。
不过,为了确认,方泽还是询问傅慧玉。
他正色,语气严肃地问道:“慧玉,这颗赤红珠子,你是从哪里得到的?”
听方泽这么说,商钟林和傅慧玲才留意到傅慧玉指尖的赤红珠。
他们刚才其实也并非没看到,只是无论商钟林还是傅慧玲,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也没在意,以为是傅慧玉从哪里弄来的小玩意。
此时见方泽如此严肃问到此事,商钟林和傅慧玲也感觉出不对劲了。
傅慧玉见方泽如此,顿时有些吓到了。
傅慧玉印象之中的大师兄,从来都是平静淡然,几乎没见他生过气,甚至语气几乎都不会过重。
万里归宗派无论核心,还是内门外门弟子,对方泽都很敬重,同时颇为仰慕,觉得大师兄平易近人。
这倒不是说大师兄没脾气,而是几乎所有事,方泽都能处理的很好,也并不需要发脾气让人重视,正常说话就能达成效果,何须动怒。
反而,正是因为如此,只要方泽稍微认真一些,语气严肃一些,师弟师妹们都十分重视,或者说敬畏。
现在,方泽难得语气严肃,虽然未怒,可是傅慧玉却有一种师兄不怒而威的感觉,一下子敬畏心就起来了。
“小玉子,你快说,千万别有所隐瞒,让师兄错判形势!”商钟林说道。
“我……我这个……这珠子,就是我这次赶尸的时候,想感受一下肉身第五变也就是耳变的玄妙,于是就在大家都睡觉的时候,晚睡一会,用真气感受那个玄雾宫苦主弟子的耳变穴窍。”
“我就这么得,有一天咱们在山中破庙休息时候,我忽然有所感悟,自身真气不自觉刺激到那苦主耳变的穴窍,他耳孔忽然就放大,然后这颗珠子就滚落出来了。”
“当时大师兄你在外面值夜,三师兄和小玲都睡了,也没人看到,我刚开始也有点惊讶,不过看着珠子好像也没什么稀奇的,也就没和师兄你们说,就把这珠子放在身上。”
“后……后来我都忘记这事了,等刚才住店的时候,我才想起来,拿起这颗珠子把玩……”
傅慧玉说道。
方泽听了,心中了然。
不出预料,和他推想的,几乎丝毫不差。
傅慧玉赶的玄雾宫苦主尸体,正是朱高谊,而朱高谊开了第五变耳变,对耳部控制细致入微。
朱高谊将赤红珠子藏在耳孔,其实是有意识的用真气暂时改变了那部分耳部构造,才藏得下,并且不会被人发现。
傅慧玉赶尸的时候,因为天傀指的关系,能感应朱高谊尸体穴窍。
之前傅慧玉被方泽和商钟林叮嘱,多感悟肉身境第五变弟子体内穴窍,而第五变和第四变差距最大的就是耳部穴窍。
而傅慧玉平时看起来有些吊儿郎当的,可是骨子里很好强,尤其不想武道境界被妹妹超越,失了哥哥尊严,于是偷偷用功,趁着大家睡觉的时候进行感悟。
却没想到,意外刺激了朱高谊遗体的耳内穴窍,让那赤红珠子滚落出来。
这其实算是一个小意外……因为耳部穴窍很复杂,有一百以上,刺激到正确的穴窍是很偶然的,却让傅慧玉碰到了。
傅慧玉江湖经验很浅,并没把这当回事,捡了赤红珠子也就好奇看看,然后收了起来。
他压根都没把这当回事,转过头就忘了。
归根结底,还是傅慧玉江湖经验不足。
若是方泽或者商钟林遇到这种事,绝对不会等闲视之。
傅慧玉根本就没发觉,他无意之中将玄雾宫谋划一年以上,牺牲四个核心弟子为代价,才获得的重宝轻易的拿到自己手了。
直到住进如归客栈,傅慧玉才想起来这件事,找出这赤红珠,也没当回事,就当个小玩意在手里把玩。
直到方泽来到如归客栈,这才发现不对。
方泽梳理清楚整件事后,心中清楚整件事,却也有些无语。
傅慧玉也不能说故意犯错,单纯就是没把‘尸体耳朵里滚出一颗红色珠子’这当成一件事。
这有点八岁小孩在山沟里捡到大块黄金,然后不明所以持着黄金上街的感觉。
若是说傅慧玉是故意的,方泽都不信。
一来是方泽对傅慧玉太了解了,这小子根本没什么城府,装是肯定装不出来的,二来若是真是有意的,岂能此刻大大咧咧的拿出来把玩?
真就是机缘巧合。
玄雾宫费尽心机也没得到的重宝,傅慧玉完全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就拿到手了。
这真是……
见方泽久久未语,傅慧玉慌了。
“大……大师兄,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傅慧玉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
方泽长呼一口气,道:“是有问题。”
“我刚才说过,玄雾宫请我们来万里归宗的真正目的,并非仅仅是为了让死在苗疆的弟子回归宗门,而是还有隐藏目的。”
“对方的真正目的,怕就是朱高谊遗体耳孔中的这赤红珠子。”
“现在,玄雾宫弟子的遗体虽然被送回去了,可是这赤红珠子却落在了慧玉手中,玄雾宫的人不知道还罢了,若是知道,那决计是不肯善罢甘休的。”
“啊?”傅慧玉听到这里,不由瞪大了眼睛,发出一声惊叫。
他再看手中那赤红珠子,顿时没有刚才的轻松劲,而是感觉到十分烫手一般。
“那……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我把这珠子还回去?”傅慧玉慌神了,说道。
方泽摇头。
“此事不妥。”
“若是这赤红珠见得了光,玄雾宫又何必用如此隐秘手段,直接找我们要不就行了?”
“若是这赤红珠见不了光,我们贸然还回去,一来是有损我宗信誉,二来玄雾宫可能觉得我们看破他们隐秘,说不定要对我们不利。”
“我们不还,对方还会将信将疑,但还回去,可就直接坐实这件事了。”
“以玄雾宫行事风格,如果真涉及利益重大,由天人境的长老出手灭口我们也是可能的,事后一口咬定是魔道所为,和他们无关。”
“真要如此,我们贸然行动,岂不是授人以柄?”
听了方泽的话,傅慧玉一个哆嗦。
手中那赤红珠,哪里还是什么玩物,明明是催命符!
傅慧玉手一抽动,没有拿稳,那赤红珠一下掉落在地,滚动几下,来到方泽脚边。
方泽叹息一声,右手手指微微一挑,一股真气将地上的赤红珠子带起,落入方泽手中。
就在赤红珠子接触到方泽手掌皮肤的一瞬间,方泽身体微微一震。
“轰!”
一声无声炸雷,在方泽耳畔响起。
他的头脑,在这片刻,一片空白。
方泽胸口一热,似乎能感知到胸口的黑色珠子印记。
而此时,黑色珠子印记旁边,似乎又多了一块小很多的红色圆印。
在这一刻,方泽手中的那颗赤红珠子,化作了粉末。
方泽被意识中的无声惊雷震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等到他反应过来,看看手掌上,那颗赤红珠子,已经碎成白色齑粉。
夜风吹过,方泽手上珠子化成的白色齑粉,被风吹散,散落在空中,不见一点踪影。
方泽的内心惊呆了。
刚刚的触碰,方泽完全是被动的。
等回过神来,赤红珠子已经碎了。
方泽此时,意识恢复,大概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赤红珠子,似乎和导致方泽来到天洲世界的黑色珠子有什么关系,赤红珠在碰到方泽肌肤的一瞬间,就被吸收了。
此时,赤红珠虽然碎成齑粉,但是实质本体,却是在方泽胸口的黑色珠子印记周围,留下了一个小很多的红色圆点。
这圆点围绕黑色珠子印记,仿佛一颗红色星星围绕黑色的太阳。
以方泽的定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现场,商钟林和傅慧玲,傅慧玉,还在盯着方泽。
他们也看到方泽手中赤红珠子碎裂,还以为是方泽主动震碎,等着方泽解释为什么这么做。
一时间场面十分安静。
方泽的师弟师妹三人,一起看着方泽,等待方泽。
而方泽的内心,也是无语的。
此时场面似乎略显尴尬。
静默半晌。
“高!师兄实在是高!”
商钟林忽然眼睛一亮,似乎领会了什么用意。
他忍不住喝彩。
“三师兄,你在说什么?你看懂大师兄用意了?”傅慧玲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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