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风起云涌（4）

“白素臣，你这个禽兽，放开那个姑娘！”

无用生火冒三丈，一掌击向白素臣。

“嗯？”

听见无用生的声音，白素臣从惊诧中反应过来，提掌运气，对无用生反手就是一掌。

“浩然一气。”

“轰————”

双掌交击，宏大无匹的浩然掌力推开无用生，无用生在宏大掌力之下当场昏迷，白素臣迅速解下自己的儒袍外衣，披在南宫凰身上，遮住大部分暴露的春光。

“姑娘，你怎样了？抱歉，劣生并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南宫凰疼的额头冒出细细的香汗，紧皱着眉道：“发生了什么？吾的背方才…………好烫。”

白素臣关心地问道：“姑娘，你现在感觉怎样？”

南宫凰感受了一下，道：“现在感觉很温暖，很舒服。但方才感觉很烫，好像背上烧起来一般。”

“嗯？”

白素臣皱了一下眉，问道：“姑娘，你可曾在背后艳过身？”

南宫凰轻喘着摇了摇头，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白素臣从床边的梳妆台上取来一面镜子，照着南宫凰露出的一点肩膀道：“你看，在你的身上，有一幅凤凰的图案，”

南宫凰看着镜子里映出来的丹红花纹，脸上露出惊讶的神情：“这…………怎会？吾从未在背后画过这般花纹。”

白素臣沉吟了一下，道：“如此看来，应该是姑娘体内的凤凰之灵的灵力所致，看来御天五灵还有吾们不知道的特殊之处。”

“白，素，臣！”

此时，一旁被浩然掌短暂击昏的无用生也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朝着白素臣怒不可遏的喝道。

“师弟，麦激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由于南宫凰此时还是衣衫不整的状态，白素臣连忙走过去将要走近床边的无用生拦住，同时南宫凰也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衣袍，赤红着俏脸，满脸窘迫，唤了一声：“先生，这————”

“师弟，你先出去，稍后吾再向你解释。”

白素臣安抚了一句，无用生看见这般情形，心知是自己误会了，冷哼一声，赶紧走出了厢房。

随后，白素臣向南宫凰道：“姑娘，抱歉，劣生的师弟失礼了。你先留在此地，吾去为你买些衣物来。”

南宫凰羞红着脸，用手裹紧身上的衣袍防止春光乍泄，低头行礼道：“有劳先生。”

白素臣点点头：“该然，请。”

说罢，白素臣便离开了厢房。

走出厢房，白素臣便看见自家师弟臭着一张脸，站在厢房外。

“嗯？师弟？”

无用生撇了撇嘴，问道：“方才是什么情形？”

白素臣愣了一下，答道：“啊，是这样，方才南宫姑娘体内突然出现了一股灼热的灵气，详情听说。”

随后，白素臣便将自己如何将南宫凰带到客栈，以及南宫凰身上爆发凤凰灵气及身后突然出现的凤凰艳身之事详细告知无用生。

“嗯？凤凰艳身，此事师尊可未曾告知，是御天五灵特有的象征吗?”

无用生皱了皱眉，疑惑道。

白素臣摇了摇头，道：“吾不哉，但从目前的情形看起来，她确实就是吾们要找寻的身具凤凰命格之人，而且，她尚不能掌控她的力量。”

“嗯————”

无用生沉吟道：“此事吾会用术法传信师尊，但白素臣，你尚需思考一个问题。”

白素臣道：“是什么问题？”

无用生道：“吾方才查看了树林，不仅有打斗的痕迹，而且还有不少融化的兵器残骸。”

“嗯？”

白素臣眼神一凛，道：“有人在追杀她。”

无用生点点头，道：“虽然没有尸体，但从现场来看，有一名根基强横的绝顶高手，以不世之姿，消灭了所有追杀而来的人，而且，不废吹灰之力。”

白素臣皱了皱眉，道：“但从南宫姑娘的举止来看，她并非什么武林高手，甚至不会武功，也就是说，有人在保护她？”

“这就是问题的所在了。”

无用生道：“师尊交代的任务，是将拥有御天五灵命格之人请回天人宗，但不管是追杀她的人，还是保护她的人，想必都不会允许，甚至她本人是否愿意跟随吾们回去，都是未定之数，白素臣，你要如何劝说她随吾们回去。”

“唔————”

白素臣沉吟了一下，道：“观南宫姑娘举止，亦是正道中人，吾相信她不会对攸关神州运命之事坐视不理，至于其他的事情，吾们与她接触尚早，对她也并不十分熟悉，现在谈还太早了，还是先解决更要紧的事情吧。”

无用生道：“什么事情比御天五灵之事还重要？”

白素臣露出一丝苦笑，道：

“吾不会买女人的衣裳。师弟，你知晓该买哪一种吗？”

“啊？”

与此同时，另一边，神州南域，水荇河畔。

这里是一处河岸，轻柔的风摇晃着河边的芦苇，传来一缕凉寒，河岸边，一个苍颜白发的老者，斗笠灰袍，信手垂钓。

老者的年纪看起来已经很大了，面容上有着树皮般的皱纹老斑，握着鱼竿手布满了老茧，头戴一顶斗笠，腰间系着一个酒壶，身旁放着一个鱼篓，一口破旧的剑。

这是个不起眼的老头。

他浑身都布满了老人特有的迟暮气息，低垂的眼皮好像随时都能闭上，枯瘦的手臂简直让人怀疑他能不能把上钩的鱼拉起来。

“哗啦————”

水里传来一道响声，有鱼。

老者低垂的眼好像打起了几分精神，静静的注视着水面，等待鱼儿的上钩。

就在此时————

天外飞来一道昊光，从中化显出一道俊雅绝逸的人影，手持御笔，怀抱名册，踏诗而来：

“空论江湖事，无言怎成说。”

“信手侃英雄，榜上盛名多。”

百晓奇生踏上河岸，向着老者恭敬的行了一礼：“步横舟前辈，晚辈百晓奇生有礼了。”

见来人，老者浑浊的双眼微微睁开，瞥了百晓奇生一眼，开口道：“你来这里，已经是第二次了。”

百晓奇生心里明白老者的意思，道：“那步前辈的答复呢？”

步横舟看着水面，道：“评选天下第一，挑起武林纷争，你意欲何为？”

百晓奇生道：“前辈切莫误会，在下一心一念，只为排证名目，以供后人铭记，绝无它意。只是不知，前辈是否还有雄心，一争天下？”

步横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盯着水面，好像当百晓奇生不存在一样。

百晓奇生见状，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话道：“此次晚辈来之前，听闻到一则轶事，正好与前辈分享一下。”

“传说久远之前，武林中有一名绝顶的剑客，名唤【凭古怀今】，一手古今剑诀出神入化，败尽南域八百剑门，威震江湖，何等威风。”

听见百晓奇生的话，步横舟的手中的鱼竿紧了紧。

百晓奇生继续说道：“可惜，就在凭古怀今意气风发，前往北域挑战仙门剑客之时，却被一个年仅八岁的女童所败，一时间，沦为江湖笑柄，最终退隐江湖，钓鱼度日。”

步横舟低垂的双眼，开口道：“你想说明什么？”

百晓奇生道：“吾想说的是，天下第一会将吸引天下群雄前来，其中有可能包括…………当年那名八岁的女童。”

闻言，步横舟低垂的双眼猛然睁开，浑浊的老眼中，射出两道锐利的精芒。

百晓奇生道：“前辈，晚辈二次前来，实乃诚心相邀，前辈的古今剑诀天下独步，晚辈实在不忍见你一直消沉，胜负只是一时之事，若前辈当真挂怀当年之败，便该往天下第一会，让世人再度想起【凭古怀今】的威名。晚辈言尽于此，九九重阳节，顶峰山，晚辈恭候前辈，一展风采，请。”

话毕，百晓奇生手中御笔一挥，再度化光飞去：

“空论江湖事，无言怎成说。”

“信手侃英雄，榜上盛名多。”

百晓奇生离开后，步横舟对着水面看了很久，久久不语，知道鱼竿哗啦啦的晃动，他才反应过来，手一提，一条肥大的草鱼便被钓了起来，用力的扑腾着。

钓到鱼了。

步横舟对着扑腾的草鱼沉默的一会，然后伸手把鱼从鱼钩上解脱出来，再一次把鱼扔进了河里。

他不想再钓鱼了。

步横舟拿起身旁破旧的剑，系在腰间，离开了水荇河畔，摇荡的芦苇中，只留下一道诗声。

“少年任疏狂，豪情傲今古，仰天纵剑啸武林，意气凌云虎。”

“老来啖酒时，横舟行江渚，垂首低眉看水萍，盛世鱼龙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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