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晋升

看着众人跪地俯首高呼万岁，玄烨的万丈雄心在顷刻间被点燃放大。

        居高临下的感觉太过于美妙，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了解这个宝座的魅力。

        等大殿恢复宁静，玄烨才开口道：“众爱卿平身。”

        “此事关系重大，待朕查实后，再布告天下，散朝。”虽然有着十分详细的试验记录，但为了保险起见，玄烨还是立刻派人去调查了事情的真假。

        亲政大典结束，众大臣纷纷散去。

        鳌拜放慢脚步，与遏必隆并肩同行，他阴恻恻的开口道：“遏中堂当真是好手段。”

        遏必隆谦卑的笑了下：“鳌中堂过誉了。”虽然当了背刺之人，但他并不想与鳌拜直接对上。

        “遏中堂，脚踏两条船可是很容易翻的，你可要小心了。”鳌拜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听罢，遏必隆忧虑的皱了下眉头，与鳌拜闹翻非他所愿，可惜熊掌与鱼不可兼得。

        “遏中堂何必担忧，你我与马佳氏联手，即使是鳌拜也要顾忌一二。”苏克萨哈在背后悠悠开口：“天下熙熙皆来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自古如此。”

        “况且，天花得以解决实乃万民之福，这是注定要青史留名的幸事，若没有鳌拜，遏中堂也沾不上手。”

        苏克萨哈明白，若不是怕鳌拜针对，说不得马佳氏一族就要把这个天大的功劳强行吃下去了，哪还舍得分给他们。

        听出他的潜台词，遏必隆脚步顿了一下，是啊，若非有鳌拜，这份功劳他也捞不到，既然已经做了选择，那就只能坚定地往下走了。

        想罢，遏必隆与苏克萨哈一同离去。

        转眼间便过了几个时辰，此时的玄烨仍在乾清宫焦急等待着。

        “报，索额图求见。”

        “快让他进来。”玄烨赶紧坐到龙椅上。

        “牛痘一事可属实？”

        索额图单膝下跪，双手奉上调查记录，“回皇上，根据属下查到的事实来看，牛痘确实可防治天花。”

        伸手接过太监收上来的记录，玄烨快速地看了一下，确定属实之后，直接朗声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玄烨用力地握紧了拳头，“快，起驾慈宁宫。”

        玄烨与太皇太后足足商讨了一个时辰，出来后便直接下诏书，将牛痘可防治天花一事布告天下。

        一时间，少年天子的威望空前高涨。

        接下来，玄烨开始论功行赏。

        苏克萨哈授为一等公加太子少保；遏必隆授为一等公加太师，加一等伯世袭；图海授为一等伯，由弘文院大学士改中和殿大学士；盖山由从五品理藩院员外郎晋升正五品理藩院郎中，并授予一等轻车都尉，嫡子尹德赫由委署前锋参领变成御前侍卫。

        除此之外，纳喇氏、钮祜禄氏以及马佳氏皆有族人晋升或封赏。

        喜讯传到后宫时，毓宁正给孩子缝制小肚兜，听了钟福的禀报，大手一挥，给伺候的宫人赏了三个月的例银。

        问书和问香领着宫人一齐谢恩，喜气洋洋的氛围传染了每一个人。

        酉时初，毓宁刚用完一顿点心，一道封嫔诏书便来到了钟粹宫。

        待钟粹宫所有人到场，尖细的声音才响起来：“钟粹宫马佳庶妃接旨。”

        “小主不必跪下，皇上吩咐过，您身子重不宜行礼。”不等毓宁行动，宣旨太监便笑着说道。

        毓宁颔首示意，“请公公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钟粹宫庶妃马佳氏，淑慎持躬，柔嘉成性，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以册印、晋封尔为荣嫔，赐居钟粹宫正殿，钦此。”(1)

        “嫔妾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毓宁接过圣旨后，看向一旁的问香。

        问香把装着银两的锦囊放到宣旨太监的手上，“公公辛苦了。”

        宣旨太监捏了捏锦囊，笑容满面道：“恭喜荣嫔娘娘，您若没什么事，奴才就先回去交差了。”

        “公公慢走。”毓宁微笑示意，身后的钟福自觉地把人送出钟粹宫。

        等宣旨的人走后，张氏上前行了一礼，“恭喜荣嫔娘娘，听说您娘家阿玛和哥哥也升官了，等您平安生下小阿哥，那便是三喜临门了。”

        毓宁眉眼带笑，抱着肚子道：“借你吉言，本宫如今身子重，便先进去了。”

        “娘娘请便。”张氏笑着点点头。

        看着毓宁缓慢离去的背影，张氏羡慕的抿了抿唇，有个得力的娘家就是好，即便无功，也能晋升一宫主位。

        对于背后的目光毓宁并没有感受到恶意，所以只是挑了一下眉便放下了戒备，转而慢悠悠吩咐问书和问香收拾东西，把东西搬去正殿。

        成为一宫主位后，毓宁身边伺候的宫女太监增加了七名，趁此机会，她把上辈子的问画和问雅要了过来，提成一等宫女，一个管梳妆和首饰，一个管小厨房。

        第二天早朝后，玄烨带着大批赏赐来到钟粹宫。

        看到皇帝步伐轻快的走进来，毓宁笑着问道：“皇上可要一起吃些东西？”

        玄烨坐到她旁边，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

        “这次委屈你们家了。”虽然是图海、遏必隆和苏克萨哈一起上的奏折，但玄烨知道谁才是功劳最大的人，只是碍于各种原因，不能大肆封赏。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阿玛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事实上，能在这般情况下，让阿玛升官又赏了个一等轻车都尉的爵位，已经出乎毓宁的意料了。

        更何况，哥哥还成了御前侍卫，而她也如愿的升为一宫主位。

        枪打出头鸟，鳌拜大权在握，就连苏克萨哈都要避其锋芒，自家太显眼，反而容易被针对，如今这般倒是刚刚好。

        “若是朝中大臣皆如宁儿这般想，朕便不用操心了。”玄烨摇头叹道。

        毓宁笑着为他夹了些小菜，没有接话。

        玄烨也没在意，转头说起了旁的，“鳌拜如今倒是收敛了不少，只是不知道能坚持多久。”

        毓宁在心里回道：很快就坚持不住了。

        权利是令人上瘾的毒药，一旦尝过就很难再放下，当惯了说一不二的权臣，又怎么能忍受当一个唯命是从的普通臣子。

        鳌拜如今能暂时收敛脾性，那是因为皇帝威望正盛，再加上几个满洲大族联盟，就算他想做点什么，也得掂量一下是否值得。

        只是，苏克萨哈是正白旗，遏必隆和马佳氏都属于两黄旗，两者的根本利益就不一致，就算碍于鳌拜的权势而暂时结盟，也绝不会长久。

        想到这，毓宁看了玄烨一眼，上辈子这个时候，皇上的脸上满是压抑和隐忍，如今眉眼倒是少了些阴郁，多了一丝神采。

        只是太乐观，反而容易出事。

        “皇上，没有人会松开已经握在手里的东西，尤其那样东西是自己特别喜欢的，如果有人强行拿走，那么很有可能会让人狗急跳墙。”

        按照上辈子的时间线，康熙隐忍两年让鳌拜放下警惕，最后才成功将他拘禁。

        如今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让鳌拜放下戒心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不若趁着优势尚在，打他个措手不及。

        “狗急跳墙？”玄烨若有所思的盯着茶盏上的花纹。

        或许，他该提前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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