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叶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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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风尘仆仆地进了屋子。
他四十岁出头,硬朗的外形带着一丝儒雅之气。看起来不像是个武夫反而像个文臣,因此许多人称他是儒将。
“你们在议论什么呢。”叶天自然地问道。
他刚走进院子里,就听到了宋氏说话的声音。
“没什么,不过是些家中的庶务,遇上了一些麻烦,已经解决了。”
宋氏微笑着上前给叶天更衣。
叶天“哦”了一声,他对家中琐事并不敢兴趣,因此没有追问。
“老爷今日回来的这么晚,可是宫宴刚结束么。”宋氏又问道。
她闻到叶天身上的酒味,便示意黄妈妈去准备醒酒茶。
“宫宴倒是结束得不晚,只是顺道去了趟首辅府上,最近有许多要事同首辅商议。”叶天又说道,“这次我能重回京都并非易事,这段日子公务上更是不能再出一点岔子了。”
宋氏将他换下的外衣递给一旁的丫鬟,柔声道,“老爷这段日子的确是辛苦了,公务固然重要,但您也该注意身体,少让自己这般操劳。”
自从叶天回京以来,他与叶磊之议事的次数越发的频繁。
宋氏极少会主动询问他的公事,却她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
“若要说操劳,我做得这些还比不上首辅分毫。叶氏一族也正是有了他,才会从式微又至鼎盛。”叶天对叶磊之一向十分尊敬,他接着说道,“只不过,那些世家大族从前便与我们叶家不对付,如今更是小动作不断。”
宋氏见他脸上写着心事,思忖片刻还是问道,“老爷,今日宫宴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叶澜烟与叶氏的是通过她在这个昭勇将军府上密谈的,因此宋氏很清楚这两人为了除掉姜绾,会在宫宴上做一些手脚。
宋氏与姜绾之间算不上有什么个人恩怨,可叶氏的行为她还能指点几句,叶磊之的女儿叶澜烟她却不敢得罪,因此她并没有多嘴将这件事告诉叶天。
既然是神仙打架,她也阻止不了,能做的便是不让自己牵连遭殃。
今日宋氏原本该出席宫宴的,可她为了避嫌,称病没有参加。
她此时再联想到叶氏刚才送来的信,顿时反应过来叶澜烟与叶氏的计划并没有顺利进行,心里隐约变得担忧起来。
叶天惊讶于她的敏锐,不由了多看了她一眼。
“陛下当众下诏,封昭华郡主和叶小姐为妃,中秋过后入宫。”叶天说道。
宋氏脱口而已,“只是封妃?难道不该是封..”
当然应该是立后了。
叶澜烟要被封后的消息早就在京都豪门中传来了,连她都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越发不敢得罪叶澜烟。
谁知竟然只是封了妃,还是和昭华郡主平起平坐的妃子。
宋氏自觉失言,还是说道,“既是同族,我自然是为叶小姐惋惜。毕竟只有她这样的品貌与身份,才能配得上皇后的位置。”
叶天摇头道,“所有人都这么想,可陛下偏偏不这么做。这意味着他担心外戚干政,他早就不像从前那么信任叶家了,甚至还越来越防备着叶家人。”
“首辅为政务殚精竭虑,他是大梁的栋梁之才,怎么会引得陛下如此猜忌?”宋氏心头一凛。
“妇人之见,你如何能看懂上位者的心思?”叶天轻哼了一声,又道,“陛下虽然年纪轻,可心思却深沉如海,他的城府比起先帝,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在说了,整个大梁又不止一个叶家,能为皇帝做事出力的海了去了。叶家是兴盛还是颠覆,不过是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而已。”
他一个臣子,敢点评皇帝,十分的逾矩。
宋氏听完这番话很是心惊,又带着些佩服道,“老爷跟着首辅做事的时间长了,如今看这些朝中行事也明晰透彻多了。”
“琢磨这些事可比带兵打仗难多了,这些话怎么看也不像是我能琢磨出来的吧。”叶天摸了摸胡子,咳嗽了一声又说道。
“告诉夫人也无妨,这都是首辅的原话,我细细回想起来也确实是这么回事。”
“原本是首辅深谋远虑,叶家能出这样一位人物实在是幸事。”宋氏亲自将茶碗递给叶天,不由地感叹道。
“正是,首辅还提醒我了许多事情,”叶天喝了口茶,慢悠悠道,“就说前段日子我被撤职这件事,原本我还以为是陛下是为了平息世家的众怒被迫而为,其实这就是陛下的本意,他早就想削弱叶家的势力,然后将京都的兵权都牢牢捏在自己手里。”
宋氏吸了口凉气,“既然陛下已经盯上了叶家,那往后老爷行事更应该低调些了,免得再被那些嫉恨叶家的人再钻了空子,像上次那样...”
“好了,这些事我都有数,你管好内宅中那一亩三分地就行,朝堂上的事情就少操心吧。”叶天放下茶碗,打断了宋氏的话。
宋氏了解叶天说话直接的性子,虽没有生气,却呛声道,“老爷,内宅中的纷争,有时候可不必朝堂中少。”
“我知道夫人当家不易,并没有低看你的意思。”叶天语气缓和了一些。
他看了宋氏一眼,似是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姜家那位排行老大的小姐你可见过了?”
“您指的是姜绾?”宋氏一惊,又道,“她与三妹的关系很僵,老爷你是知道的。”
“这个姜绾,还真是有点邪门。”叶天的神情也有些不自然,他不仅知道,甚至还将袁九借给了叶氏,结果平白损失了一个心腹。
顿了顿,叶天又说道,“最近是多事之秋,你与姜家还是少些往来吧。”
宋氏有些意外,她与姜家的往来,显然只有叶氏了,叶天这么说真是反常。
“好,我知道了。”宋氏笑道。
不知叶天是出于什么考虑,但不和叶氏见面对她来说是件极省心的好事。
宋氏乐见其成,便没有再多问。
叶天换了身常服,坐在椅子上,又道,“那个混小子,在家中关了几天,做事可规矩了?”
他口中的混小子,自然指的是叶家二少爷叶靖星。
提到了小儿子,叶天的态度让宋氏的笑容微微一敛,她心里又有些不舒服了。
“老爷从前在府上的日子本来就少,不止是我,靖星都是盼着你回来从小盼到了大。可你回来见了靖星,每次不是批评就是责骂,真是够心狠的。”
说到最后,宋氏的语气带了些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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