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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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尔斯夫人呼吸急促地瘫在艾蒙那床上,手掌染上了血渍:“艾蒙那,艾蒙那!”她捂着艾蒙那持续流血的伤口,对着门口大喊,“波本先生,快来,救命啊!”
波本先生是圣岩首席医务官,医术精湛,刚才还在指导护理师给艾蒙那换药,因为大皇子几人要和图尔斯夫人谈话,他就先出去了一会,哪想才没过多久,图尔斯夫人就在大喊救命。他脚下一紧,慌得进屋。
进入视线的,是艾蒙那的惨状与轻蔑望着艾蒙那与图尔斯夫人的二皇子殿下,昔日瞧着乖巧的二皇子殿下如今像极了从地狱里走出的修罗,手持染血的剪子,气势非常。
作为一名医务官,波本先生的职业道德催使他得赶紧为艾蒙那实施抢救,只是,不等他吩咐护理师拿工具上来,就听叶繁舟一字一顿地说:“不许救。”
“凭什么不救!”图尔斯夫人厉声喝道,声泪俱下地骂叶繁舟,“你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艾蒙那为了你,命都可以不要,你呢,你反而要杀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这个疯子,还我孩子!”
“住嘴。”听到“白眼狼”三个字,大皇子立即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并严令图尔斯夫人停止对叶繁舟的侮辱,“按圣岩皇室令,任何人不得辱没皇室名声,就算卡明犯了错,但只要他还是皇室,你,图尔斯夫人就不得对卡明无礼。更何况……”大皇子与叶繁舟站成一道,摆明了立场,他对弟弟是最了解的,弟弟和善可亲,体贴可人,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对恩人下手,这其中必有蹊跷,“卡明刚刚说艾蒙那背叛他,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图尔斯被大皇子的护短恶心到了,听闻“背叛”二字又心头一窒,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而救死扶伤的医务官大人到底是个官,再大也大不过皇子去,被叶繁舟制止,左右也只能站着,半低着头。
全场焦点叶繁舟重复大皇子的话:“怎么回事?”他转头望向死了一样的艾蒙那,冷道,“艾蒙那勾结外族,企图害我性命。凭这点,我就能治他死八百次。”
图尔斯夫人那双捂着艾蒙那伤口的手相互交叠,掐进了肉里,低头哽咽了两声后,缓了心思,转而双眼赤红地驳斥他:“你胡说八道!亚克力家族世代戍边,兢兢业业,艾蒙那身为亚克力家族继承人,更是年纪轻轻就成了皇家骑士,一心一意为圣岩皇室奉献。你说艾蒙那勾结外族,证据呢?”
一直不吭声的天道着急地抱着叶繁舟的鬓发提示:“等一下叶繁舟,艾蒙那勾结外族可是以后才会发生的事啊。”
叶繁舟往天道身上偏了偏,作势揉了揉鼻子地说道:“你不懂,哪次都是他。”
真正的卡明抿紧嘴巴,果然。否则艾蒙那令他动心的契机也太过巧合了。
天道仔细回顾了一下卡明的记忆。不行,还是找不出端倪。
有些沮丧的天道和图尔斯夫人有一样的疑问,叶繁舟的证据到底在哪里?
事实上,有证据吗?有的,叶繁舟从卡明的记忆里,看到了一个片段,是艾蒙那称帝时,身旁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蒙面骑士在给他呈递大臣们的投降书,弯腰的那一刻,那人手上一道鲜艳的红色疤痕露了出来,和这次偷袭的杀手主犯臂上的疤痕一模一样。再从那时往回追溯,艾蒙那腰间经常挂着的飞笛,有一次在卡明面前摔碎了,艾蒙那相当紧急地收拾它,卡明虽然看清了内壁有一些奇特的纹路,但在艾蒙那的花言巧语下很快就没追究了,如果他像叶繁舟一直来来回回拼凑它的话,一定能看出,里面的纹路正是西海帝国的军旗。
军旗是一国军队的象征,刻有该纹路的事物也可以代替一国军旗,两者相当于指挥军队作战的虎符,平民不得随意复制拥有。
而艾蒙那不仅拥有刻有西海帝国军旗纹的飞笛,还想在卡明面前掩藏它,显然是既知道它的意义,身份背景又不清白的。
这样重要的凭证,此刻还别在艾蒙那腰带上。叶繁舟不顾图尔斯夫人惊讶的神情,将飞笛抽出后递给大皇子,“这就是证据。哥哥可以命人查查里面的东西。”
“里面什么?”大皇子好奇地举起飞笛,对着灯光眯起一只眼睛,往里面瞄了一会,好像是有几个小点。他有意睁开另一只眼,状似不经意地用余光扫了一下图尔斯夫人的表情,对视的一刹那,他看见对方眼眶欲裂,看来确实有猫腻啊……
大皇子叫来检痕师,吩咐道:“好好鉴定一下里面的东西。”
图尔斯夫人的指甲又掐深了些。飞笛关乎亚克力家族的未来,是西海帝国二皇子前几年赐予的要物,一经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她眉间锁紧,心念,但卡明又是怎么知道的这事?总不可能是艾蒙那告诉他的。她很清楚自己的儿子的德行,事关生死,艾蒙那虽然对卡明有点兴趣,也不至于犯浑到那种程度。想着想着,图尔斯夫人头疼极了,情急之下又思考不出什么好的方法来,最后只能甩包袱:“这飞笛也能当所谓的证据?不瞒殿下,那是我们艾蒙那心善,几年前看一个小贩在寒冬天买卖,又累又冷,索性帮他包下了所有物件,好让他早点回家。这个飞笛就是摊物之一。”
“要说证据的源头,最该找的是那个小贩吧。”圣岩对流动摊贩的管理不很严格,因此要寻一个几年前出现而现在可能不在了的人,难如登天。
艾蒙那的身体逐渐变冷,图尔斯夫人突然慌得厉害:“殿下!不管证据最终是否和艾蒙那有关,艾蒙那也是袭击案的当事人之一,不经审判就让当事人死去,这完全不合案件断案的程序。到时惊动元老院,殿下也不好做啊。”她转身对准大皇子的方向半跪着,“恳请殿下,先行治疗艾蒙那,让艾蒙那有一个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行。”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凝聚在了叶繁舟身上。
“你!”图尔斯夫人气到冲撞上去,叶繁舟马上躲到大皇子身后,义正言辞地喊:“你敢冲撞皇室,来人,拖下去。”
他喊出了一股要就地枪毙的气势。
众人瞬间感觉有些上头。
再听叶繁舟说:“按皇室令,该干嘛干嘛。”
“……”
图尔斯夫人就这样,像发疯的破布娃娃一样,被拖了出去。
至于艾蒙那,叶繁舟拿到飞笛的目的已经达成,他当然一点用也没有了。
叶繁舟毫不客气地继续给艾蒙那一剪子,让他死的透透的。
大皇子、波本先生、侍女、天道、原身卡明等:就……当个小聋人也挺好的,真的,咱啥也没看见,啥也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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