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因为只叫了音一个人，看见纯香众老师有些诧异，但没说什么，不过，老班和英语老师瞪了班花一眼，这让纯香更加没有了底气，但她还是果断的，迅速又慌张的扫了一遍办公室的老师们。

        赵老师正坐在最里面的角上，边上还有几个老教师和一个很好看的女人。

        班花的直觉告诉她，那就是传说中的赵老师的备选未婚妻。

        她正端一杯茶水给一位老教师，笑的很亲切，她看着都有种阳光，花香，茶暖的感觉。单看五官并不出色，但是组合到一起很好看，像她那样一身淡米色的职业套装，在这里是很少见的，即便离得这么远，班花也能看见她涂的宛若课本上星系一样的指甲油，橘色棕色，点缀着零星金色银色。

        好漂亮，这是纯香的直观感受，她头次看见这么有气质的女性，如此的霄壤之别，她失落的低下了头，不理会各位老师的脸色，嘟囔着说了句对不起，走出了办公室。

        纯香淡淡的和追过来的乐丫说了点什么，然后去到了学校里的某个低栏杆处。

        一滴泪水滑落了，伴随着某个浅色的念想。

        早在大家还没认识赵老师的时候，她就见过了他。

        那真的是一个特别俗套的故事，像极了后世的那些小言的开头——

        少女阿香昨天和闺蜜嬉闹到很晚，她们翘掉了音乐老师的演唱会，偷偷地在镇里的超市买了两瓶不能碰的饮料。

        微醺的空气里，两个正值青春的少女，倚在小公园的大树下，她们背靠背的坐在地上，阿香举起手中橙黄的液体，透过那晶莹的水光，她看见眼前的景象，是那么的光怪陆离。

        咕噜咕噜——

        她又喝下去了一大口。

        这味道嘛，说不出好坏，但给她空前的刺激感，她已经过腻了这种平淡的日子了。

        又是一大口。

        友人已经醉醺醺的躺倒在边上，瓶子里空空的一滴也倒不出来，她傻笑着，揪起一把草就往嘴里塞。

        “别——”阿香话音未落，友人已经嚼着草，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这个，不能吃。”

        “哈？这个有毒吗？呸呸呸！”

        “没毒吧，但——”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要抢我吃的，你这个恶毒的羊！”

        “羊”

        阿香觉得友人已经醉过头了，她把自己当成了羊，想要吃光这一地的鲜草。

        反正草也没毒，她也阻止过了，阿香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只想靠着树，一口一口的喝着。

        天是那么纯净，她看着白云在湛蓝的天空中飘飘悠悠，终于染上了火一般的红色。

        燕子抖着翅膀，飞跃在树桠间，阿莉痴迷的看着倦鸟，她想着她要是能飞起来，该有多好啊，可是！

        她的表情一下子变得惊恐，她立马摸了摸脸，还好还好，还是那么光滑，酒熏热的感觉很舒服，和火燎的感觉截然不同。

        “哈哈哈”

        “宋，宋老师！”

        睡梦中的友人突然打起了颤。

        酒喝完了，夕阳看完了，阿香给友人哥哥打了个电话，把校服外套搭在友人身上，自己摇摇晃晃的走了。

        她沿着大路走，夕阳在她前头，怎么也追不上。逆着光，她看见通往城里的唯一的马路跑来个大胖子，不，是个庞然怪物。

        没等她逃跑，庞然大物已经接近了她，是辆银色的跑车！车子快的她只看到一个男人，黑着脸，很不耐烦的样子，但意外的帅气。

        她把这个碰面当做一次美好的意外。

        但第二天，她起晚了，她照常在矮栏杆那儿翻墙进去，却意外看见了那个人，但他温和的朝她，笑了？

        再之后，他成了她一学期的实习老师。

        如果她是小说里的主角，那这一学期里，他们一定会发生一些不可说的故事。

        他们会不会在紫藤树下并肩？他们会不会在小树林里牵手？他们会不会奔跑在圆月的晚上？那么禁忌又甜腻的美好，让她充满了期待与向往，可最终，直到现在，她的幻想终于破灭了。

        他们不会，他根本不会喜欢她，她自以为的特殊，不过是那晚夕阳里的逆光，一闪而过。

        音轻轻地替她关上了门，也莫名的看了眼赵老师那个角落。

        音被老班引着领到赵老师身边，老班说，这是审查小组的组长，也是帝都的某个大人物。

        音以为他说的是赵老师，这算是微服私访吗？她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心里又替赵老师担心。

        但实际情况和她想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早在音还在教室的时候，一众老师就被审查小组的人员集中到办公室。

        大家目瞪口呆的看着本在末尾的赵老师一进来冲着中间的老爷子就一个大鞠躬，十分恭敬的弯下腰，喊:“爷爷。”

        众人顺着他看向了老爷子，老人挺直着腰板坐在那里，头发花白，炯炯有神的眼睛里刻着岁月的痕迹，他整洁的大褂式西装上不见一丝褶皱，看得出是位极其讲究的人。

        语文老师听说过这个人，他是m市一位老教师了，主教语文，执教六十余年，可谓是桃李满天下，优秀学术论文能出好几本书的那种。

        他人如其名叫赵忠山，这次算是特邀评审。

        他先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根据其表现在心里给各位老师先做了评估，这也是他的一派作风。

        做完这些，赵老瞪着眼睛打量他那不争气的孙子，三个月没见了，好像瘦了点，黑了点，但比以前娘兮兮的，多了男子气儿，更帅了。

        唉，赵爷爷在心里长叹一口气——

        家里老婆子天天埋怨他把孩子扔这么远的地方，儿子媳妇也天天担心的很，他其实也很舍不得的啊，可要不是徐家那次，他都不能意识到自家老幺这么招人。

        寿诞当天的事情爆发之后，他就悄悄找人跟踪了老幺，这才发现，赵家老幺，花名在外。平日里赵老师把他们这些老一辈的哄得晕头转向，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同样也把别人小姑娘迷的爹娘都不认了。

        他只能将刚刚毕业的赵老师派到远方执教，也就是这里，但徐家两姐妹已经闹开了，昔日姐妹情荡然无存，害得徐老每次看见他都唉声叹气的。想到这里，赵爷爷又恨不得再打一顿赵老师。

        “来，小姑娘，你过来。”他瞪一眼赵老师，又叫音走近一些。

        音抿着嘴唇，看着老班的眼神，赶快走到了老者面前。老班心里有点慌，但也不是没底气。

        “长得秀气，成绩也不错，我听小赵提起过你，你是个很诚实的好孩子。”赵爷爷仔细端看了音，除了有点瘦，其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你们这么多人围这吓人不？我认识这小孩父母，顺路帮忙看一眼。”赵爷爷张口就说，但真实情况是他根本不认识音的父母，可老班他们不知道啊，音的的确确是一个人孤身在此，他们心里咯噔一下。

        “你觉得学校怎么样啊，小姑娘？”赵爷爷眉眼和赵老师一模一样，音恍惚的看着，不知道要不要说真话。

        “咳咳，等会儿有课，我们先出去啊。”老班摸摸下巴，好似不经意的推门出去。

        音偷偷看一眼他，想起来他一开始对老者的介绍，是什么审查小组的组长，他又想到全校上下已经准备了小半年的升星。

        “对对，我们先走了。”音乐老师从赵爷爷背后走过，她冷冷的看着音，摇了摇头。

        “老师。”

        “我很好啊。”

        音扬起笑容，好像天真无邪的孩子，对着赵爷爷说，老人闻听眼睛一眨，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赵爷爷瞥一眼门口，某个老师露出的衣角。

        他脸一下子就拉下来了，瞪着他孙子。赵老师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要是这次学校升星级出了问题，他肯定会在这个学校待不下去的，早知道就不和家嫂说音的事情了。

        他想和赵爷爷解释什么，张张口，脸上的窘迫之色大作，赵爷爷却装作什么都没看见，扭过了身子和音说话。

        望着赵爷爷灰色的发璇，缠着的丝丝白发，他想起小时候爷爷的教导，只能缄默。

        “没事，你有什么和爷爷说啊，爷爷是个好人。”“真的挺好的。”音低下头，像是不好意思，那是她躲着不让人看见她忍耐的表情，横竖她也习惯了，都挺好。

        “哦，那你告诉爷爷，你和谁住啊？”

        “我和阿姨住。”

        “阿姨，哦，没事了，你回去上课吧。”赵爷爷摸摸音的头发，挺干净的，又看她身上衣服也很新很整洁，裸露的皮肤上也没有奇怪的痕迹，虽然有心想了解了解，但这孩子不知道怎么回事，连杆子都抓不住，那帮了她也没用。】

        一九九六年十二月一日/老班来找我/

        今天老班来找我，说了几件事，让我好吃惊，关于她，关于赵老师。

        班上有人天马行空猜测过赵老师家里是做什么的，就有猜他是个教师世家。他们猜对了，赵老师的爷爷是个资深教师，一生桃李满天下，那赵老师怎么跑我们这实习来了。

        而且音那天被叫过去不是因为别的事情，正是赵老师把她的事情告诉了家里人，然后赵爷爷才会插手学校升星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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