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交易

此话一出，所有人皆是一惊。

        众人皆知，江月如被关在天牢，直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怎么可能她呢？除非是她有分,身术了吧。

        这个猜测太过胆大，所有人都不会相信的。其中，当然包括皇帝。

        皇帝锐利的目光盯着江堤，冰冷的视线再她身上扫了又扫，帝王身上的冷冰气压释放出来，宫殿里其他人都感觉到压力巨大。

        只有江缇，挺胸抬头，丝毫不畏惧。

        皇帝重重拍了把桌子，突兀的声音把其余人吓了一跳，都忧虑的看着江缇。竟然触怒龙颜？王妃好大的胆子。

        房间里的气压冷的跑哆嗦，皇帝拧紧眉，危险的眯起眼睛：“大胆江缇，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么？”

        江缇看皇帝一眼，淡淡道：“启禀父皇，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

        皇帝不信，有这个结果她并不奇怪。这凶手说谁皇帝都有可能信，可是就江月如，皇帝不信。

        因为那江月如就是皇帝亲手打入大牢的，皇宫大牢看守森严，平常连只苍蝇都飞不出来，一个活生生的人怎么能逃出去呢？

        皇帝：“既然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和谁说话，那么你肯定也知道欺君之罪怎么论处。别以为你现在是棠儿的王妃我就没有办法论处你了。欺君之罪，照样诛你江家九族。”

        江缇抬起头来，迎着皇帝的目光，整个人不卑不亢，背脊没有弯下去半分。

        皇帝收回目光，把自己最看中的老太监叫在身边：“把看守天牢的负责人给我叫过来。”

        “是。”老太监躬着身退下，一转身正好看到江缇，跪在那里，分明是被皇帝召见。但是却一点都不像是别人。

        皇帝是天龙之子，哪个人看到他不是诚惶诚恐卑躬屈膝的，也就这个江缇胆子大。

        刚才的话他恰好也听到了，说是牢里那位做的，是说话，他也当真不信，不过看里面那位以往的作风，不像是说假的？

        可是监狱里的人也不可能凭空跑出来吧。希望皇妃说的是真的，老太监叹了一口气，朝着监狱的方向过去了。

        皇帝声音愈发严肃，问江缇：“看守监狱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若是江月如一直就在监狱里，你怎么解释？”

        江缇说：“回禀陛下，我相信我的判断。”

        看这样子倒是怎么也不会低头了，皇帝摸了摸眉峰，只能是等人过来了。

        “回禀陛下，这几日天牢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犯人出逃。”看守的将军说了这话后，皇帝目光投向江缇，“宁王妃？尔等有何话说？”

        江缇表情未变，回答：“禀告陛下，我无话可说。”

        这态度没有一丝畏惧，这哪里还有皇家的威严，皇帝感觉自己被挑衅了。

        “你先回去吧。”看守的人迅速离开，殿里又只剩下了他们几个人。

        这女子也太过嚣张，皇帝怒目圆睁，声音怒意尽显：“江缇，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么？还是说你作为王妃恃宠而骄，当真以为朕不敢治你的罪？”

        皇帝的声音传遍了宫殿的每个角落。

        看来皇帝气的不轻，老太监赶紧过身边劝慰：“皇上，您喜怒啊，王妃不像是会凭空胡言乱语之人。”说了两句，老太监又转过身来，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说：“王妃，你快求饶，和皇上解释解释。千万别因为不该说的话搞的脑袋搬家连累了一家人。”

        江缇淡漠了看着远处两个人，眼观鼻，鼻观口，似乎是考虑了一会儿，然后道：“皇上，我仍然坚持我的想法。请皇上明查。”

        老太监不忍直视，小心观察着形势。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皇上就把这王妃给砍了。

        眼看着气氛开始剑拔弩张，王妃就快被砍了的时候，皇帝的表情突然缓和下来。

        他慢慢走到江缇的身前，低下,身子，眼神晦暗不明：“江缇。朕要杀你，为何你一定都不慌乱？难道你觉得朕不会杀你？”

        皇帝金口玉言，一般只要说想杀一个人，所有人务必都是跪地求饶，害怕者还会痛哭流涕，这么淡定的人，江缇算是少有的几个。

        江缇缓缓对上皇帝的眸子，那眸子少有的清明，其中带着几分倔强，几分笃定。

        她回答：“启禀皇上，当然不是，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害怕也没有用，比起求饶，索性就顺其自然，圣命难为，这天下都是皇上的，自然我的命也是皇上的，您想要拿去的话就拿去吧。”

        皇帝盯着她，想从她的神色中看出什么。

        盯了好久，什么都没看出来。眼神中的真挚有些扎眼。

        皇帝锐利的眼神盯着她，像把剑一般冷厉，即便是这样，江缇也没有露出一丝怯懦害怕。

        皇帝噗嗤一声笑了，低下,身子说：“宁王妃，说的真好，朕欣赏你这般不卑不亢的气节，先起来吧。”

        江缇应了声，心中也很是诧异，不过这种情况下，总不能问皇帝吧。起身的时候，腿都是软的，差点又继续跪倒了，不过她隐藏的好。

        说实在的，面对皇帝谁能不腿软，她也害怕啊，只是她胆子大，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皇帝回到座位上，问她：“王妃，你为何如此笃定？刚才那将军也说了，天牢里并没有异动，人就在天牢，怎么会出来行凶呢？”

        江缇把自己之前在外面看到一个类似江月如身影的丫鬟的事情说出来。皇帝听到以后。也陷入了沉思。

        江缇在此时此刻说：“皇上，还请您慎重查处这件事情，毕竟凶手害的是国母，若是王皇后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朝堂上不知会多出多少动荡，现在什么事情都查不出来，这不就更加证明了，这件事情是有组织有预谋的一件事情了么？”

        不管凶手是谁，敢把手伸到了皇家，这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既然敢向皇家下手，这一次是皇后，那么下一次就敢是皇帝。这次的事情很严重。

        皇帝表情更加严肃，他盯着门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一会儿，皇帝叹了口气，寻找出凶手有些困难，这件事情线索甚少，此事关联重大。

        “江缇，既然你说凶手是江月如，那朕就让你去查，如果真的是她，朕一定严惩不贷。不知你意下如何？”

        查案，自然是好事，江缇正好也想找幕后真凶。

        事情没这么简单，江缇装作苦恼的样子，叹息一声：“皇上，儿臣不敢。”

        “为何？”皇帝眉毛皱起。

        “自然是担心自己命没了，先不说之前差点被人烧死，刚才皇上差点都要杀了我，我哪里还敢淌这顿浑水啊。”一副很忧虑的样子，和之前的样子大相径庭。

        这是不愿意？

        皇帝拧着眉头，他觉得不是，这多半是刚才自己为难他，现在开始算账了，他摸了摸鼻子，有些无语，自己这个儿媳不是善茬他早就知道的。

        “宁王妃，我看你这差事非你莫属。”

        “回陛下，儿臣觉得难以担当大任。”

        老太监在一边简直没脸看，这宁王妃真是放弃，竟然在这个时候和皇上讨价还价起来。也难得皇帝竟然不恼。

        一来一回，把皇帝本人给逗笑了。

        这也怪他，皇帝拍拍江缇的肩膀。眉眼带笑：“都是一家人，可不能如此见外。”顿了顿，他又说：“不如这样吧，你若是查出凶手，朕就给你个女官的位置。”

        江缇眼睛亮了，“当真？”

        大魏男尊女卑，女子做官的例子很少。她现在和顾以棠不太愉快，虽然他现在还无法和离。但是没准哪天顾以棠就成功了，再加上那个男人反复无常，她以后的日子也无法保障。

        要是成为女官，即便离开了那个男人，她生活也能过得有滋有味，没准还能名垂青史。想到这个可能性，江缇的心情好了起来。

        江缇神色神采飞扬：“儿臣愿为皇上分忧。”

        这转变太快了点，皇帝忍不住拿指头点了几下，苦笑不得：“你啊你啊。”

        刚才这人可不是这么说的，这转变太快，今日一来，皇帝对江缇更多了几分欣赏，不卑不亢，做事有手段，还聪明。

        怪不得当初他那儿子非要娶这个女人，身上果真有可取之处。同时他也为自己儿子捏了一把汗，这样聪明的女人，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条件谈好了，皇帝和江缇就是一拨的人了。

        接下来让人查案，皇帝自然也应当全力配合。

        “不知你有什么打算？”

        江缇给皇帝提了个建议：“皇上，凶手有一定可能性就是江月如，现在要是想洗脱她的嫌疑的唯一方法就是先放她出来。”

        皇帝语气不悦：“不可，江月如犯了事情是大家都看到的，要是就这么轻松的把他放出去的话，这传出去怎么服众？”

        “可以说明是暂时在家关押。过段时间，皇上再给她别的处置就好。”

        怕皇帝不答应，江缇又说：“皇上，这是最快的方法了，希望皇上恩准。”

        皇帝沉默半刻，点了点头。

        天色渐沉，江月如走出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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