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尝一尝纳西莎的手艺

在多比和纳西莎离开后，德拉科领着他们走进了这栋宅邸。
  阿曼塔和哈利一踏入前厅的大门，就吃惊于里面奢华的装潢。
  这是一间宽大的门厅，地面几乎全都被华丽的地毯覆盖着，墙上挂着历史各任马尔福家长的肖像画，头上是一顶硕大的金碧辉煌的大吊灯。
  摆放在墙边的家具做工精致且独特，不少还镀了金，一看就价值不菲。
  “阿曼塔，哈利，你们看，这位是我的祖父，这是我爷爷。”
  德拉科指着墙壁上的肖像画介绍道，“之前提起的那位不幸的祖上，是这位。”
  肖像画上的男人无一例外，全都是苍白的尖脸和铂金色的头发，以及浅灰色的眼珠，脸上的表情是不同程度的傲慢。
  “可惜我现在不能仔细和你们一一介绍了，我们得先去餐厅，不过我想这段日子里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好。”
  德拉科领着他们穿过门厅，向右手边穿过了一些七拐八拐的走廊，这些走廊都有着巨大的罗马柱和巴洛克风格的窗户。
  如果是以前，他们多半已经绕晕了。
  所幸他们早已走惯了霍格沃茨迷宫一般的走廊和不停变换的楼梯和密道，所以很快便大致记住了路线。
  德拉科似乎看穿了他们在想什么。
  “如你们所见，去餐厅的路就是这么简单，不像霍格沃茨那样，总喜欢给我们留下一堆复杂的难题——当然，这可能是因为马尔福庄园的安全措施并不比霍格沃茨差。”
  他说起来面带微笑，显然对自家宅邸的简洁程度十分满意。
  如果进门向右拐，在走廊的第二个出口向左拐，再向前走二十米，再向右拐，再穿过一间小客厅，再从小客厅的左数第二间门出去，前往走廊里的第三扇门——也能算是简洁的话。
  阿曼塔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
  毕竟现在是他们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
  “是的，我很喜欢这里，进出非常方便。”
  德拉科惊喜道：“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阿曼塔。”
  哈利茫然地看了看他们，又继续抬头看着房顶上的一处蛇形装饰，口中还在小声地数着：“向右……第二个路口向左……向右……”
  ……
  在一番折腾后，他们终于坐进了马尔福家的餐厅。
  家养小精灵早已提前为他们铺好了席位和餐具。
  德拉科坐在了长桌一侧，阿曼塔和哈利坐在了对面。
  餐厅的布置一如既往地奢侈，阿曼塔注意到连桌上的餐具似乎不少都是纯金的，墙壁和桌子上都点着不少蜡烛，衬得这些餐具在深色的桌子上熠熠发亮。
  在他们闲聊的时候，纳西莎推开了餐厅的门走了进来，阿曼塔注意到她已经换了一件浅蓝色的长裙。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微笑着看着他们。
  “很抱歉，我来晚了——为了今天的午餐，我花了很大的心思，你们是小龙最重要的朋友，希望你们可以喜欢。”
  纳西莎拍了拍手，霎时，丰盛的食物就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
  “感谢您的用心，纳西莎夫人。”阿曼塔礼貌地微笑道。
  她看了坐在对面的德拉科一眼。
  从纳西莎夫人进来的那刻起，德拉科表情就不太对劲，此时更是一脸僵硬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肴。
  但这些菜肴——起码在她的眼中看来，看起来意外地不错……
  最起码，从外表看来，和霍格沃茨的午餐是差不多的。
  “抱歉……”哈利期待地注视着纳西莎夫人，“请问我们现在可以开始吃了吗？”
  “当然。”纳西莎坐在了德拉科身边，担忧地看着他们，“你们一路奔波，从霍格沃茨到这里这么远，一定累坏了。”
  哈利迫不及待地把魔爪伸向桌子上的烤肉馅饼。
  “……”阿曼塔没有像哈利一样动手，而是谨慎地看着哈利的动作。
  以防万一——防止纳西莎夫人的手艺真如德拉科所说的一样。
  她决定先看看哈利的反应。
  哈利拿起那块烤肉馅饼，脸上情不自禁洋溢起了幸福的笑容，接着把它拿近嘴边——
  阿曼塔的余光注意到，德拉科正用着同样紧张的目光盯着哈利。
  在哈利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大口，咀嚼着的时候，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古怪起来，胸口开始不断地起伏。
  纳西莎也一样紧张地注视着哈利。
  “怎么样？”她问道，“不知合不合你的口味，我已经很久没有亲自下过厨了。”
  德拉科立刻瞪了哈利一眼。
  哈利瞥了一眼德拉科的神色，艰难地把口中的馅饼咽了下去。
  “夫人，您亲手做的菜肴实在是太美味了，我刚刚只是被它的味道……震惊了。”
  他表情僵硬地挤出一个微笑。
  “真的吗？那真是太好了。”
  纳西莎温柔地笑了笑。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情，你们在马尔福庄园住的这段时间里我可以经常做给你们吃。”
  听见纳西莎的话，德拉科立即挺起了身子，关切地对她道：“不用了，妈妈，您的身体不好，还是不要做这些了，会把身体累坏的。”

  “没事的，小龙，卢修斯最近请了几个国外的着名医师帮我诊疗了几次，他们的方法比圣芒戈的医师有用多了，我感觉最近已经好了不少了。”
  “真的吗？”
  德拉科微微惊喜道。
  “当然了。”纳西莎把德拉科的手握在手心，“小龙这么关心我，我真的很高兴。”
  正当阿曼塔握着叉子，犹疑地看着面前的烤鸡腿、奶油焗蘑菇和乳酪布丁，思考着哪盘的味道可能是最正常的时候。
  “阿曼塔，你也要多吃点，这样才能长高一点。”
  纳西莎微笑着看着阿曼塔道。
  “……”她就知道，这一劫注定逃不过。
  阿曼塔认命地用小刀切下一块火鸡肉，放进嘴里。
  这只烤火鸡外表看起来和霍格沃茨的烤火鸡一模一样，油滋滋的，烤成了泛着红光的焦糖色，但尝起来，肉质却又柴又硬，味道更是不用提，甜得腻人不说，还有些咸腥味，咸腥味中甚至有点发苦。
  总之，塞进嘴里的那一刻她就开始后悔了。
  但……这可是纳西莎夫人的心血啊。
  更何况刚才听德拉科说，纳西莎夫人的身体并不好，为他们做这么多佳肴一定耗费了很大的心思和力气。
  她用尽全力按捺住那股呕吐的欲望，嚼了几下就用力把这块火鸡肉噎进喉咙里。
  然后她迎着纳西莎身旁德拉科抽筋似的眉毛和眼皮，对纳西莎道：“您的手艺真的很不错，非常感谢您为我们做这么多美食，不过我想……做这么多的美味，一定花费了您很大的力气吧？听德拉科说您的身体不太好，希望您可以先养好身体。”
  纳西莎微微叹了口气。
  “好吧，小龙和卢修斯一直都很关心我，我相信我会很快好起来的。”
  “一定会好起来的。”
  德拉科握紧了她的手，坚定道。
  在用餐时，纳西莎就像所有普通且关心孩子的家长一样，询问了他们一些问题，诸如德拉科平日在学校的状况，成绩，以及和同学关系之类的问题。
  不过阿曼塔却注意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一整顿午餐下来，纳西莎一直都没有动过餐具。
  难道她也并不觉得自己做的食物好吃？
  但看纳西莎的表情——并不像这么觉得的。
  纳西莎也没必要故意做难吃的食物招待他们，更何况，她看起来似乎还对自己的厨艺有几分自信。
  她心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个猜测。
  可能纳西莎夫人从未尝过自己所做的饭菜，所以她并不知道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味道？
  这样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些饭菜的外观看起来极其美味，而它们的味道……却和外表全无关系的原因了。
  在他们午餐用得差不多了之后，又上了甜点。
  甜点的味道比起正餐来说……只能用离奇来形容它们的味道了。
  阿曼塔吃了两小块布朗蛋糕后，脸色微微发青——她真的不能再吃了，否则她就要当场吐出来了。
  有没有什么不会呕吐的咒语？
  她绞尽脑汁地在脑海里搜索着，尽管她早就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没有。
  所幸这些饭菜最后被哈利解决了许多，当然德拉科也贡献了不少。
  不过在阿曼塔看来，哈利的脸色状态……已经有些接近猪肝色了。
  奇怪的是——德拉科吃了与他往常接近的食量，但他从头到尾，表情却毫无变化，阿曼塔不禁对德拉科隐隐钦佩起来。
  不过她觉得，这也许是因为德拉科吃惯了。
  大约半小时后，这段煎熬的时间总算过去了。
  在桌子上的饭菜终于被消灭了快一半后，阿曼塔捂着肚子，惆怅地叹息道：“我吃饱了。”
  哈利立刻接在她后面急切道：“夫人，我也吃饱了。”
  纳西莎担忧地看着他们。
  “孩子们，你们吃得实在是太少了，这对于处在生长发育期的你们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事……我想得等卢修斯回来后，让他带那几个国外的医师为你们看一下。”
  “谢谢您的好意，夫人。”阿曼塔礼貌道，“真的很抱歉，不能全部享用您所做的美食，其实我们平时的食量还算正常……我想可能是在来时——我们在马车上不小心有些吃得太多了。”
  她看着桌子上的食物，露出了遗憾的表情，还叹了一口气。
  德拉科和哈利同时用一种古怪且敬佩的目光看着她。
  纳西莎摆了摆手，她的手上戴着一枚巨大的祖母绿戒指。
  “没关系，只要你们吃饱就好，还有一件事情，今天晚上用晚餐的时间大概会晚些，卢修斯说过会晚点回来，不过他一直都很期待见到你们。”
  “好的，夫人，我们也同样很期待见到卢修斯叔叔。”阿曼塔微笑道。
  纳西莎站起身来对德拉科道：“小龙，你房间对面的两间客房已经收拾好了，记得带阿曼塔和哈利去他们的房间整理一下行李，至于其它的事情——你们可以自己安排，我会让多比陪着你们。”

  她说完便推开餐厅旁的一扇门离开了。
  德拉科站起身来，冲着松了一口气的阿曼塔和哈利招了招手。
  “好了，现在我带你们去你们住的房间看看，顺便再带你们在这栋房子里熟悉熟悉。”
  “好的。”阿曼塔和哈利异口同声道。
  他们跟在德拉科身后，再一次七拐八绕地从一堆走廊和门厅中走过。
  “为什么在午餐的时候，纳西莎夫人什么也不吃？”
  在德拉科领着他们走上楼梯的时候，阿曼塔忽然问道。
  “母亲吃不了普通的食物。”
  “啊？”
  关于这点，德拉科解释起来似乎有些含糊。
  “母亲……母亲的身体不太好，从我有记忆开始，她一直都在吃圣芒戈医院的治疗师为她专门配的魔药餐食……所以她应该很久没有尝过正常的食物了。”
  不过德拉科所说的，几乎和她的猜测一样。
  原来这才是纳西莎做的东西看似美味，味道却古怪至极的原因。
  因为她根本没有尝过她做的东西的味道，只能尽力让它的外表看起来与美味的食物接近。
  想到这一点，阿曼塔不禁有些唏嘘。
  “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是不会做饭的。”
  德拉科带着他们，走在铺着厚厚紫色地毯的楼梯上，有些怀念地道。
  “那时，母亲的病情时好时坏，她本来在魔法部有一份工作，父亲担心工作会让她过于劳累，无法得到很好的休息，母亲只好在父亲的强烈要求下辞职了。”
  “她待在家里，可能多少有点儿无趣，父亲又整日在外忙碌，她就想着主动做点儿什么——”
  “所以母亲就开始了试着做一些美食给我们吃。”
  德拉科小声地向阿曼塔和哈利说出了这些……他从未对外人说过的过往。
  “所以她每次问你们做得如何时……你们就说，非常不错？”
  阿曼塔感到有一点儿无奈。
  德拉科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的？”
  阿曼塔耸了耸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很明显，于是纳西莎的厨艺，就这么在父子俩的纵容和偏爱下——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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