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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一场博弈


确定了顾霆喧的想法后,霍萍生便更加卖力得筹备着要把他给从总督府救出来了。

        顾深虽然没有问霍萍生为何这般上心,但他大概也能猜到一二。

        有些事情他无需去问,因为顾深明白,若是不喜欢,那么怎么伤害也不在意,但若是喜欢,那么怎么劝阻也无济于事。

        顾深和霍萍生的谋划顾平不是不知晓,虽然他现如今还算可以一手遮天,但若真的和顾深硬碰硬,他也担心到时候搞得难以收场。

        趁着顾深不在山河路,顾平去见了迟迟。

        这是顾平知道迟迟的存在后,第一次来见他。

        以往顾平从不屑于去找迟迟,因为他笃定顾深经历风雨后一定会回到顾家,成为自己最骄傲的儿子。但是现在顾平有些慌了,他开始觉得这个儿子真的要离开了。

        顾平来的时候,迟迟正和芍药他们一块儿将屋里的绿植搬到外头来晒晒太阳。

        虽然是深冬,不过至今还没下雪,但天寒地冻的,很多花草树木都冻得不行,迟迟便将那些绿植都挪进了屋里。今儿好不容易天晴,午后又还算暖和,迟迟便想着把它们都搬出来暖一暖。

        顾平拄着拐杖站在院门之外,看着院子里带着下人们忙活的迟迟,登时便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老管家倒是觉得有些意外,光是听旁人说,他还以为迟迟是个嚣张跋扈的主儿,却不曾想他倒这般亲和。

        老管家笑了笑,凑到顾平身边多了句嘴,“老爷,这迟先生或许不似传闻那般呢。”

        顾平冷哼出声,有些不屑。

        “不成体统。”

        迟迟正从芍药手里接过一盆绿植要往外头搬,抬头便看到院门被打开了,从外头走进来两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走在前头的老人手里拄着拐杖,拐杖上嵌了一颗绿宝石,在阳光下闪着绿色的光,很是富贵的模样。

        迟迟眯眼看了看来人,觉得那人和顾深有些像,于是他便明白是谁了。

        迟迟将手里的绿植搬到太阳底下,拍了拍手,抬脚要迎上来人,却被身后从屋里出来的张伯往后拉。

        见顾平来了,张伯如临大敌,慌忙间拽着迟迟,让芍药和长安把迟迟给带进屋子里。

        芍药也嗅到了几分危险来,拉着迟迟就要往屋里跑,却被迟迟挣了开来。

        顾平已经走到跟前了,张伯快步上前拦住他。

        “老爷!您怎么来了!”

        顾平低头看了他一眼,笑了出来。

        “张管家如今这是忘记自己从哪儿走到这里来的了。”

        张伯脸色煞白,腰弯得更低。

        “小的从未忘记老爷的恩情!”

        顾平冷哼出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被从后头挣脱了芍药的束缚而赶来的迟迟噎了回去。

        迟迟快步上前,一把将张伯拉了起来,挺直腰杆得站在张伯身前看着顾平,神色平静,淡漠中带着几分荣辱不惊的洒脱。

        “您是顾深的父亲吧。初次见面,我是迟迟。”

        顾平看了眼被迟迟拉到身后的张伯,眼神讽刺。

        “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看来你将他们驯服得很好。”

        顾平的话让迟迟脸色一白,很是不悦。

        迟迟皱起眉头梗着脖子看向顾平,“这话您就说错了。对于动物才能说是驯服,对于人,那叫相处。”

        “张伯也好,我也好,顾深也好,我们都是这个家的一部分,不存在谁驯服谁,更不存在谁高于谁。”

        顾平微眯双眼看着此刻意气风发的迟迟,张了张嘴,却没说什么。

        迟迟身后的张伯却低下了头,眼里含泪。

        迟迟知道顾平的来意,其实这一天他早已猜想到。

        迟迟侧过了身,朝着客厅的方向伸出手去,不卑不亢得道,“外面冷,您进屋吧。”

        听着迟迟的话,张伯在后头暗暗拽了拽迟迟的衣袖,迟迟脸色未变,只是抬手轻轻拍了拍张伯的手臂,朝他点了点头。

        这是顾平头一次来山河路的宅子,也是顾平头一次进顾深的家。

        以往就算在老宅,顾平也不曾进去过。他虽然心里格外看重顾深,却也不曾表现出多少来。他要的儿子是不受任何羁绊也不能有任何软肋的,所以哪怕是自己,他也不允许顾深过多依赖。

        此刻真正走进顾深的家,看着那富丽堂皇的装饰,看着周遭的一切,顾平既觉得陌生,又觉得熟悉。

        “不知道您喝什么,就做主给了沏了杯龙井。”

        迟迟说着,将手里的茶盏放在顾平的面前,又递了一杯给站在后头管家。

        “您也喝茶。”

        老管家看了他一眼,有些诧异,但还是接了过来,“多谢。”

        迟迟本想让管家也坐,不过顾平没发话,他便也不好提,只是坐在了顾平旁边的沙发上。

        “您日理万机想必抽空来这里,是有话要说吧。”

        顾平看了他一眼,未曾从他眼里看出什么惧意来。

        “你好像一点也不怕我。”

        迟迟坦白得点头,“您这样的人也不会在这里对我动手。就算您对我动手了,顾深也不会放过您,所以我有什么好怕的。”

        迟迟的率直让顾平有些意外。他眯起眼打量着迟迟,嗤笑出声。

        “看来你吃准了顾深。”

        迟迟“嗯”了一声,毫不遮掩,“您儿子要是失去我的话,也活不长的。”

        迟迟的话让顾平有些怒意,他别过头满脸不屑,“你真当我顾平的儿子是你掌中玩物?!”

        迟迟连连摇头,“我才没拿他当玩物呢,我也很忙的。”

        “不过我说的都是真的,没了我,他的确活不下去。”

        迟迟说着,顿了下,“我可能忘了说,我没了他,也活不下去。”

        顾平还是头一次见人敢这样张狂得同自己说话,一时有些气急。

        他紧紧咬着牙,怒视着迟迟。

        “所以就因为你的私心,你就要看着顾深的大哥替他坐上那个位置,替他牺牲自己吗。”

        “你应该知道,顾深一日不回去,顾霆喧和孙家的联姻便一日不会取消。”

        迟迟看了看眼前的这个眼神狠戾的老人,突然觉得他有点儿可怜。

        他这样的人应该是格外骄傲的,若不是到了等不下去的时候,怕是也不会纡尊降贵来到这里同自己谈判。

        只是可惜,错了的人从来不觉得自己错了。

        迟迟耸了耸肩,笑了笑。

        “您好像弄错了一件事。”

        “要牺牲大哥的未来,让大哥不得不联姻的,从来不是我,也不是顾深,而是您自己啊。”

        “所以您给我扣‘私心’的帽子是扣不稳的,因为有私心的只有您自己。”

        迟迟抿了抿唇,拿过顾平面前那杯他没喝的茶,抿了一口,又放下。

        “打从一开始您就错了。顾深也好,顾霆喧也好,就连顾霆晔也一样,他们都只是他们自己,在作为您的儿子之前,他们只是自己而已。可是,是您让他们活得没有自我,丢失了自己的名字,现在顾深和顾霆喧将自己的名字捡回来了,所以离开了您。”

        “您为什么不想想,他们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他们不是作为父亲的儿子才离开的,是作为总督您的儿子才离开的。”

        “所以牺牲他们的,有私心的,怎么会是我呢?只是您自己而已啊。”

        迟迟的声音不大,却掷地赋声得让顾平怔在了原地。

        他蹙紧眉头看着面前那个喝着茶的男人,见他神态悠然,顾平觉得格外好笑。

        什么时候竟轮到这样的毛头小子来指责自己了。

        顾平紧了紧牙,冷冷嗤笑了一声。

        “我看你还没弄清楚现在的状况。”

        “我给你两条路,要么你自己走,要么你就看着顾深身败名裂,看着顾霆喧坐在顾深原本的位置上。”

        “你要明白,他们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你。”

        迟迟晃了晃手里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这才慢悠悠得看向顾平。

        若顾平不是顾深的父亲,迟迟早就将手里的茶泼到他脸上了。不过看在他是长辈,又是顾深父亲的份上,迟迟还是收敛了些。

        迟迟叹了口气,有些可惜得摇头。

        “您恐怕还不知道,我这人特别自私。我要是高兴了,那其他人高不高兴跟我都没关系。我要是不高兴,那谁也别想高兴。”

        “好巧不巧,我特别喜欢顾深,所以跟他在一块儿我就高兴。至于他高不高兴,大哥高不高兴,我可就没那么多功夫去管了。”

        迟迟说着,撩了撩额前碎发,格外潇洒。

        “要不这样,您去找顾深,叫他甩了我。我这人要面子呢,他要是不要我,那我也不干瞪眼留在这。”

        “所以您来找我作用不大,要不您再等等,顾深待会儿也就回来了。”

        顾平紧锁眉头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未曾从他的眉眼间看出丝毫害怕和担忧来。

        顾平有些想不通,他这样什么都没有的人,这样卑微软弱的人,凭什么在这里这般骄傲,就好像占山为王一般。

        顾平知道同他这样的人说什么都无用,再一看手上的表,估摸着这会儿顾深也接到消息往回赶了。

        顾平到底是不想同顾深再闹得更僵,便什么也没说得起身,由身后的管家搀扶着离开了新宅。

        迟迟倒大大方方得送他们离开,一直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临走的时候还招呼他们下回再来玩。

        顾平他们一走,张伯便深深得喘了口气。方才那二人的博弈吓得他差点归天。

        张伯担心顾平会在这边安插人手,便赶紧同长安一左一右得护着迟迟回屋,边走边懊恼得认错,“先生,是我无能,没能拦住老爷,让您受惊了。”

        迟迟“嗨”了一声,拍了拍张伯的肩膀,“这有什么的,我早就想跟总督斗一斗了,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迟迟说着,看了眼走在身边的芍药,“诶,我今天表现怎么样,没给咱们输气势吧?”

        芍药瘪着嘴想了想,点头,朝他竖了个大拇指,“少爷今天可厉害了!总督的脸都气青了!”

        迟迟被她夸得浑身舒坦,昂着头耸了耸肩,“小事小事,这都是小事。”

        “对了,待会儿顾深回来,你们可别瞎说啊。”

        张伯明白他的意思,却没顺着他的意。

        “这怎么行,此事关系到总督,一点一滴我都要跟少爷报备清楚的。”

        迟迟咂了咂嘴,刚想开口便被人从身后一把拉住了手,又跌进一个坚硬的怀抱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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