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 断绝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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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深到总督府时,老管家已经在外头候了很久。
昨夜顾平一得到消息便让人去山河路把顾深带来,不过顾深早已在山河路安排了人,这一夜都没人能惊扰到顾深。至于顾平,便也就这么等了一晚上。
老管家见顾深来了,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有些舒了口气,“小少爷,您可算来了!老爷一整晚没睡,从昨晚到现在滴水未进的,这会儿大少爷正在给老爷把脉呢!您快去劝劝吧!”
顾深点了点头,抬脚往屋里走。
顾深进去的时候,顾霆喧正收拾着药箱。见顾深来了,顾霆喧朝他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只是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头。
顾深的这一步棋顾霆喧是知道的,虽然知道,但他并不想阻拦什么。
顾霆喧走了出去便轻轻带上了门,看着顾深笔挺的背影,他有些许敬佩这个弟弟的勇气。
能做到这般和父亲抗衡,实属不易。就连自己这个做大哥的,多年来也不敢逾越那一步。
不知是因为顾深的事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顾霆喧的心情有些烦躁。他心中有个迫切想要见到的人,可他知道自己还不能去见他。
若是见了,要说些什么呢,做些什么呢?想必他又会躲自己躲得远远得。
顾霆喧有些疲惫得叹了口气,抬脚走出了总督府。
屋内,顾深看着靠在椅背上老态龙钟的父亲,带着冷意开口,“您找我。”
顾平从鼻间哼了一声,慢慢抬眼看他,“从昨夜到现在,请你一趟难如登天。”
顾深仍旧站着,没有说话。
见他不反驳,顾平心中更是气愤郁结,想到那张照片上的两个男人,他便觉得胸口一阵恶心,险些要吐了出来。
顾平颤抖着手指向顾深,声音里是压抑的怒意,“从现在起你搬回来,再不许踏出总督府大门。”
顾深脸色未变,道,“您知道的,谁也关不住我。”
见他到了如今的地步仍不悔改,顾平艰难得撑着一旁的拐杖站了起来,脸色极其恐怖。
“顾深!是我太放纵你了……我总想着我欠你的,所以从不对你过分限制……却不曾想你竟干出这等肮脏龌龊的事来!”
“我告诉你,现在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罢,都要给我老老实实得和那不男不女的东西断个干净!”
听着他的话,顾深的眼中这才有了波澜。
他定定得看着面前的父亲,坚定得道,“他不是不男不女的东西。”
“他是迟迟。”
许是顾深认真的模样刺激到了顾平,顾平一把抄起茶杯砸在顾深脚边,力道之大让那盏青花瓷茶杯顷刻间便碎成了数块。
“管他是谁!从今往后你再不许见他!”
“以前你说要留下假冒的迟媛,我信了你的话,随了你去,后来你又冷落老宅的女人转而和一个不干净的歌女勾搭在一起,我也未曾过问,可是顾深,你是不是太不把我这个当父亲的放在眼里!你当真以为因为欠你的,所以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会一味纵容吗!”
“你一次又一次遮掩欺骗,到了如今竟然还不悔改!竟然堂而皇之昭告天下,我看你是翅膀太硬,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顾平说着,又捂着胸口隐隐咳了起来。
顾深看着他这般模样,虽然心中早已料到,却还是难免有些遗憾。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
顾深的声音有些轻,那话太熟悉了,顾平不敢抬头。
顾深笑了下,有些自嘲一般。
“是您让我娶迟媛,也是您把他送到我身边,更是您应允我留下他。我如您所愿爱了他一场,他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如何到您口中又变作这般腌臜了。”
顾深的话让顾平一时语塞无法回应。他暗暗撑住座椅扶手,大喘了两口气。
“你……你……”
顾深不愿再同这样的父亲多说一句,他开口道,“山河路的人如果您不撤走,那我便亲自动手。”
顾平猛得抬头瞪他,“你敢!”
“顾深!我告诉你,你若执迷不悟,下场只有被抛弃!你以为我会惯着你?”
“我告诉你,你手里的地盘,你的身家财产,你的军队,我统统都会拿回来!你拿着我顾家的钱财势力在外头养着脏东西,你以为我还会惯着你吗!”
顾深已懒得再同他多说一句,他厌恶这样一个所谓的父亲。
“我在您眼里,从来不都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吗。”
顾深说着,还不等顾平回过神来,他便从大衣里掏出了一份报纸来,摊平放到顾平跟前的桌面上。
“我自知您不会接受他,我们也不需要您的接受。”
“不必您亲自动手,我已登报声明,从今往后,我顾深与顾家再无瓜葛,所有本归在您和顾霆晔名下的省份、码头以及军队,我全数归还。”
看着面前报纸上的白纸黑字,顾平觉得老眼昏花。
他惊诧得抬头看着顾深,似是极为难以置信。
“你竟……你竟早已算到了这里……”
“为了一个男人,一个男人……你要与顾家决裂?!”
顾深坚定得点头。他这一生从未像此刻一样清楚明白过。
顾平似是仍不愿相信,他颤颤巍巍起身,想要抓住顾深的手,可眼一花却没能抓得住,踉跄着差点摔倒,又跌坐回椅子上。
“你……你疯了……你会后悔的……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吗?你以为他失去一切,他还会跟着你?”
“太天真了!”
顾深的神色依旧坦然,他笑了下,似是无所谓。
“他不是好人,我亦不是。倘若他不跟着我,我跟着他也无妨。”
“今日来只是想告诉您,多谢您的养育和栽培。往后我再不是您的儿子,我只是他的爱人。”
顾深说着,顿了下,“父亲。”
“您多保重。”
话音还未落下,顾深已转身离去,留下顾平瘫坐在椅子上,久久喘不过气来。
顾平算计了一生,却怎么都没算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栽在了一个男人手里。
而这场婚姻,竟是自己逼着他的。
从总督府离开后,顾深便径直往家里赶。
他回去时顾平的人还在院外守着,顾深心中担忧,却见迟迟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
如今已是冬天,哪怕太阳再大却也不是暖的,他身上穿得不多,搬了个躺椅出来,躺在椅子上还盖了一床薄被,眯着眼迎着光,鼻尖和耳朵都已经冻红了。
顾深心里突然一疼,这一刻他真希望所有人都能理解自己为何爱他。
爱这件事在遇到迟迟以前于顾深来说,太难了。可如今于顾深来说,不爱他,才是最难的事。
顾深紧紧得看着那个假装惬意实则早已冻得话都说不出来的人,心中暖意横生。
他越过层层把守的人,径直走向迟迟,在他朝自己招手,对自己笑时,顾深便将他抱在了怀里,连带着这一路的想念和身上的寒气。
迟迟被他抱得有些懵,不禁看了眼他身后的那些守卫,有些许难为情。
“喂,这么多人看着呢。”
顾深嘴上“嗯”着,却没放开他。
“迟迟。”
“我爱你。”
这突然的示爱让迟迟的脸一红,身上也跟着热了。
与他相识这么久,却是到最近才常听他对自己说这三个字。
迟迟心中感慨,眼眶也有些发酸,不知是冻得还是感动的。
迟迟咬了咬下唇,抬手拍了拍他的脊背。
“我也是。”
顾深的一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缓缓松开迟迟,额头贴在他的前额上,“身上这样凉,为何还要在外面。”
迟迟有些不好意思得笑了下,“他们不是想看我害怕吗,我偏不如他们的意。”
顾深心疼得将他拉着往屋里走,顺道关上了门。
见他关门,迟迟忙要去拦,“别关呀,关了他们还以为我们害怕了呢。”
顾深笑了笑,见他这般较真得像个孩子,禁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天冷,他们愿意站着就站着,我们还是要暖暖的。”
迟迟一想,觉得他说得对,立马高兴起来,嚷嚷着让芍药去煮一锅高汤,非得馋死他们不可。
顾深就站在厨房门口,倚靠着门框看着厨房里忙碌着的芍药和长安,还有时不时捣乱的迟迟,格外满足。
顾深回来之前的确想要将顾平的人驱逐,不过眼下他又不在意了。
顾平的人在外头守了一天一夜,除了屋里的欢声笑语和灯火通明,他们什么也没能守到,更何况顾深在家,周围又都是顾深的人,他们也无法真刀真枪得上场,最后禀报了顾平后,就都被调走了。
看着外头陆陆续续离开的人,迟迟得意极了。
他朝门外做了个鬼脸,捧着汤碗喝了一大口芍药炖的排骨汤,“切,还以为他们能守多久呢。”
顾深满心满眼都是他,他在桌下暗暗握了握迟迟的手,“不害怕吗。”
迟迟摇头,“我才不怕。”
顾深笑了下,大手伸进他的外衣下,摸了摸那别在腰间的枪,“那这是什么。”
被他一拆穿,迟迟有些窘迫得瞪了他一眼,“防身不行啊?”
想起那日在暗牢他开枪的果敢与决绝,顾深心里有些复杂。
他揽住迟迟的肩头,在他发丝上吻了吻。
“什么时候学会开枪的。”
迟迟想了想,答道,“十四五岁吧,也没正经学,那时候家附近有个大爷总是神神秘秘的,脸上还有刀疤,拿着枪的样子可威风了,我老看着他,他就教我了。”
顾深虽然鲜少听他提起过去,可也知道他的过去并不幸福。
每每想到他历经艰险才走到自己身边,顾深便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的幸福都给他。
许是喝了汤心里舒服身上也舒服,迟迟干脆整个人靠在顾深身上,说起了从前。
“我刚开始跟他后头学,被他揍死了,我又瘦又小,总是不敢开枪,要不就是拿不稳枪,练了小半年才会呢。后来就被大爷安排去替他们跑腿了,不过也没跑多久就被我妈发现了……”
迟迟说着,想起那时候的母亲,心里有些难受。
他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妈把我揍了一顿,屁|股都开花了,疼得我三天没下地。后来我妈就带我搬走了,不过还在那条街。”
顾深轻轻摸着他的头发,听着他说话,“之后呢。”
“之后?”迟迟回忆了下,“之后好像就打打零工卖卖报纸,再后来就被抓去学堂上学了。”
顾深点头,“再之后呢。”
“再之后啊……就从学校溜出来赚钱,不过没识两个字总是吃亏,被骗过好几次,后来就又回学校读书了。读了点书再出来就遇到了赵姐,就一边跟着她在一品香打杂,一边在学堂读书。”
“对了,赵姐可照顾我了,一开始没想着让我唱歌,看我要上学,给我的工钱也不少。只是后来太想找妈妈,就拜托赵姐让我去唱歌,这才男扮女装唱了起来。”
想起唱歌,迟迟想到了早上被芍药藏起来的那两份报纸。
他从顾深怀里钻了出来,仰头看他,“顾深,外面是不是都知道我们的事了。”
顾深点头。
迟迟有些担忧的样子,“那你……是不是损失很大?我看报纸上说你和你父亲断绝关系了。”
“是因为这件事吧。”
顾深拉着迟迟的手,细细得看着他,“你希望是,还是不是。”
迟迟想了想,耸肩,“其实我知道是因为这件事,不过老实说,我看到报纸的时候很高兴。”
顾深有些诧异,“为何。”
迟迟的脸微微红了,他吱唔道,“就是……就是觉得……觉得你会为了我放弃很多,我很高兴。”
迟迟的反应让顾深不禁笑了出来。
他重新抱住迟迟,格外安心。
“我要是穷了,你就养我吧。”
迟迟脆脆得应了声,“好啊,你养了我这么久,我就是去卖报纸也得养你。”
顾深后来都没再说话,因为他已说不出话来。
他以往不知道自己怎会这样爱他,如今却全都明白了。
这个人从头到脚,从发丝叫脚尖,都值得自己去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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