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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江黄河论官场


飞到机场,孙秉就静默地靠在那里,指间夹着一根烟,清冷孤寂。他看起来瘦了好多,虽然笑着但眼神明显感觉没有多开心,好像个小可怜,不,他是真可怜,在这谁都欺负他,天道,洪水,大雨,地铁。微启嘴唇,轻轻一声“娣儿”,抱着长公主,眼泪刷的流个不止。

        长公主抱着他,轻抚他的脊背:“哭出来吧!这里没有外人!只是要答应我,好好活着,活的好好的阿姨和伯父都指望着你呢!”

        孙秉:“我没有妹妹了。”

        长公主:“我知道。”

        孙秉:“她还那么小,才刚上班,还没来得及结婚生子。”

        长公主:“她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布置新家。就像你比她先来到这个世界一样。”

        孙秉哭的更凶了,道:“你脑子真的有问题。”

        长公主:……

        孙秉:“自欺欺人。”

        长公主:“死了就是死了,还能怎么样!难道要拖着活着的人,全都一起下地狱,才叫爱吗?!”

        孙秉:……

        长公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怨天尤人有什么用!天天以泪洗面有什么用!你还有你的父母要养,你还有你的责任和抱负。你还有你自己的日子要过!”

        孙秉:“可是,我妹妹没有了!”

        长公主:“我两个妹妹也没有了。我爸妈天天去烧香拜佛有什么用。死了又如何?活着又如何?他们的眼里从来只有李榕。”

        孙秉:“可是我们不一样。我们家没有家产要继承。就算有,我也不会跟她争。家里的一切都给她。我只要她活着。我只要她好好活着”。

        长公主:“有什么不一样。你不要,那是你看不上。你家里那两套老房子,卖出手的钱还没有你自己赚的多。”

        孙秉:“我不是。”

        长公主:“你怎么不是!你只是不敢承认!有能耐你把你爸妈的,还有自己的那份都捐了!怎么,舍不得!”

        孙秉:……

        长公主:“我妹妹走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可是这几年我跟李榕,你也看见了,如果她们还活着,未必能比李榕强到哪去!”

        孙秉:……

        他把房产出手置换在上海,要带他父母和他妹妹的骨灰去绿藤市重新开始。老家已经物是人非,再没有他眷恋的人和事。

        这家伙看着弱不禁风,其实隐忍腹黑精明得紧。长公主也盼着他能振作起来。

        她看着他,有时候会想起那在五星大楼那些不愉快的过去。人不能一直停留在悲伤里,否则就会被痛苦麻痹,以痛苦滋养痛苦,破罐破摔,彻底失去生活的希望,精神衰败。

        长公主有时候劝他:“在重重苦难面前,我们素日里追求的荣华富贵,难保不是一场云烟。庸碌是福,平安就好,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齐整就好。”

        孙秉:……

        孙秉终究比以前阴郁了一些。他一直关注老家的消息,多灾多难。然而离开不久,这座被洪水猛兽深深伤害的城市,迎来的并不是黎明和阳光,而是疫情的再次泛滥。疫情之后,又爆发了鼠疫,来回反复了几轮,这座省会城市元气大伤,房价腰斩,人流锐减。

        长公主有时候夸他:“幸好你卖的早,要不然现在亏七八十万都是轻的。”

        孙秉:……

        长公主有时候也跟他一起看新闻,一起骂:“你看看这个人,家里七大姑八大姨都给安插了。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孙秉:“给死了的祁同伟有的一拼,村里的狗都被他编入警犬了。”

        长公主又指着另一人,骂“你再看看这个人,车里拉了一堆茅台。”

        孙秉:“哪寻摸的公款。”

        长公主:“真相了。”

        孙秉:“你看这俩办公室偷情,双双出轨。有图有视频,不结婚很难收场”。

        长公主:“对,建议□□。”

        有时候骂的狠了。孙秉:“你不用跟着我骂。你也是政府人员。”

        长公主“我骂骂怎么了。你就说,他们喝茅台,乱搞男女关系,脚踩两条船,行贿受贿,鱼肉百姓该不该骂!”

        孙秉:“哇,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长公主:“我怎么了,我。你就是有偏见。你觉得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

        孙秉:“你就说,你跟那裴焯微信里那一堆表情包,动不动就什么摸摸哒,两人就天天这么发来发去,腻腻歪歪,你敢说你没想法”。

        长公主:……

        孙秉:“还有你包里那支口红、眉笔,不是裴焯那小子送的。”

        长公主:……

        孙秉:“你就装吧你,也就颜冽吃你那套。”

        长公主:“不带这么埋汰人的。你这都人身攻击。”

        孙秉:“你敢不敢带颜冽来这看看。你那暗室里的东西,皮鞭,蜡烛……”

        还没说完。长公主扑上去撕他的嘴。孙秉一边躲着,一边笑她:“你那一屋子,装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哈哈哈。”

        长公主羞红了脸,骂到:“你再说,再说,我撕了你。”

        时光荏苒,孙秉的情况在一天天的好转。

        有天晚上,长公主跟颜冽抱怨了起来,“又是水患又是疫情又是鼠疫,虽是天灾,难道没有人祸?那些尸位素餐的官员没有能力就该下去,让有能者居之!”

        颜冽:“你可看过嘉靖皇帝的长江黄河论。用人之道贵在制衡。”

        长公主:“对。嘉靖皇帝说了,长江水清,灌溉了两岸数省土地,黄河水混,也滋养了两岸数省之田地。不能因为水清而偏用,也不能因为水浊而摒弃。嘉靖皇帝也说了,黄河泛滥,是杀严士番的道理。”

        颜冽:“在大灾大难面前,自私,丑恶,攻讦从来不是正确的选择。当下主要是放下成见,稳住局面。再说官员任免哪有那么容易。权力越大,能力越大,势力盘根错节,影响也越大,遭到的反扑也越大。不过,民怨沸腾,我推测,是免是降明年定有结果。”

        长公主:“大的动不了,小的也动不了吗?”

        颜冽:“几个严重的地区,不已经免职了好几个嘛。容易动的最高到镇区这个层面,再扩大范围,也动不到该动人头上,总不好为了泄民愤,滥杀无辜大开杀戒的。事还要人去做的”。

        长公主:“哎,总不能就这样不了了之吧”。

        颜冽:“如果闹得大了,就在处理几个。老百姓才不管好官坏官呢。反正在他们心理,天下乌鸦一般黑,杀谁,他们都一样庆贺杀得好。”

        长公主:“颜冽,你变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爱憎分明的颜冽吗?”

        颜冽:“我明白你的气愤,那些人在洪水泛滥时,浑水摸鱼,在疫情严峻时,扯皮摔锅。事情过去了,照样步步高升,飞黄腾达。可是我们改变不了。我们无能为力。有些事,我们不能说。我们能做的就是在我们能力范围内,做好我们该做的事情”。

        长公主:“哎,官大一级压死人呀!”

        颜冽:“这话说的,让老百姓听见,怎么想这么这些国家干部。你要现在领导的立场来想问题,而不是以你的好恶来看问题。”

        长公主:“是我着相了!”

        颜冽:“好了,别愁眉苦脸了。皇帝不急太监急。这么大个省哪天不得出点事。事出了,就把他铲平,能办就办,办不了就拖着。哎,当官你怕什么事呀!怕事还作什么官!当官要都像你这么想,迟早得累死。不早了,好好睡吧。”

        长公主:“我睡不着。你不知道我在水灾里看到那些哭天抢地的人,那些被水冲跑的人,不知是死是活,我就心里难受。”

        颜冽:“我知道。我都明白。这是天灾。谁也料想不到。”

        长公主:“不只是天灾,也是人祸。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去疏散人群,不第一时间去停水停电。那些死去的人有的是被水活活淹死的,被电活活电死的。他们本来可以活着,跟家人一起团聚,吃饭、上学、上班、恋爱、结婚,可是就因为那些无能的官员,他们死了,躺在冰冷的地底下,再也回不来了。这让他们的家人怎么活,怎么接受!”

        颜冽:“接受不了也得接受!日子照样过。我们已经尽力了。我们不是万能的神!我们也是活生生的人。那些救援的人他们也有父母兄弟,妻子子女。他们有哪一个不想好好活着!他们又有多少人折在救人里头!他们的家人何尝不是以泪洗面!李娣,我们不是神!我们也是人!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那些逝去的生命我们也很难过,但不该由我们来承担!”

        长公主嚷道:“那该由谁承担?求神拜佛还是靠那帮贪官污吏!他们那些人根本不在乎百姓死活,只想着自己升官发财。

        颜冽:“神只会高高在上。真正救人靠的是政府,靠的是我们的一腔热血。”

        长公主:“可是我们救得了吗?死了多么多人,光靠我们救得了吗?”

        颜冽:“别害怕,万事有我呢。”

        长公主:“颜冽,我能信你吗?

        颜冽:“你信我!洪水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长公主轻轻地道:“我想你了。”

        颜冽:“好好睡吧。你要试着相信我,相信我们!你可以把我当墙,以后有我给你遮风挡雨”。

        长公主:“那以后遮风挡雨的是你,躲在后边吃香的喝辣的是我。”

        颜冽:“好”。

        夜深人静,颜冽在床上辗转反侧,反复思量这两个情人。宋春晴出色的公关能力无疑给了他很多助力,李娣虽然很爱自己,但是爱使小性子,好捻酸吃醋。年龄不饶人呀!宋春晴以色谋权,为了得到更多的好处,才对自己投怀送抱。相比之下,只谈情说爱不弄权敛财的李娣无疑让自己深受感动。他觉得李娣是用整个身心在爱自己,自己也该用同样的爱回报对方。也为了在外表上与女友李娣更相配,他特意把头发染黑,吹成波浪型。

        哀民生之疾苦,哀民生之多艰。

        颜冽四处走访,这一天,他带着自然资源、住建等相关部门一把手,一起来到了孙家凹等视察点,视察灾后重建工作。孙家凹淤泥早已清理干净,农田也已经补种,水电网道路也已贯通,只有个别地方的山体滑坡、黄土裸露,以及角落里倒塌的房屋,还有村民脸上的愁苦,还昭示着这里曾遭受的一切。

        孙家凹村支部书记田广生:“目前,我们村灾后重建工作已取得部分成效。其中,清淤、通路、恢复水电、农田补种以及房屋鉴定工作已经完成。村里正在整治人居环境,全力配合政府相关部门完成房屋重建等工作。”

        颜冽:“孙家凹地处深山之中,地形起伏较大,洪灾后次生灾害隐患巨大,不宜再原地重建。要借助灾后重建机会,整村规划,重新选址建设。”

        孙家凹村支部书记田广生:“目前,村里已初步规划了灾后重建的选址。下一步,村里的养蜂业可以继续发展,我们会进一步招商引资,利用现有生态资源打造市生态示范村。村民有信心,有颜书记在,一定能把日子过好!”

        看着百姓们住在修补过的破败农房之中,颜书记忧心忡忡。颜冽着重强调:“如孙家凹这般的情况还有很多,要逐一排查,妥善安置。灾后重建,不是简单的修修补补,也不是低水平重复建设,重建不是重复,不能将灾后重建机械地理解为还原旧面貌,要把功夫下在里子。”

        随后又在观摩会上指出:“灾后重建,不能搞虚面子,要把功夫下在里子。不能搞缝缝补补又一年的老一套。”

        但是很快就被现实打了一耳光,安置房工程工地发生塌陷,路面有裂缝,基坑有变形。目前项目正处于开挖地下室的阶段。好在发现得早,塌陷并未造成人员伤亡。事发后,相关部门第一时间赶赴现场,采取措施、安排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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