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亲到他脸上

不远处的天空泛红，吹来的风带了些凉意。

        戴暖一路上忍着眼睛里的涩疼，但还是不争气地落下了几滴滚烫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蛋砸落在地上。

        她现在才知道，原来她喜欢的少年并非她所想的那般恣肆自在，他有着许多不可言说的不好事情，一个人独自承受着这些本不该有的伤害和痛苦，而冷漠狂妄的外表只是为了更好的掩饰他的脆弱。

        风拂过她湿漉漉的眼眸，她感到了冷。

        脑海里浮现的全是他爷爷跟她说的话。

        江耀小时候每逢生日都很开心，因为他爸妈就算吵架了，也会装成无事发生的样子在这一天陪他过生日。可是有一次他生日去游乐园玩，他爸妈突然吵架走人了，丢下他一个人哭哭啼啼地面对凑过来的大狗。

        她想，所以他才会讨厌狗、怕狗。

        上幼儿园时，因为有几个小男孩骂江耀是个坏孩子，说他爸妈就是因为他这个坏孩子整天吵架的，他那时狠狠地揍了几拳那些骂他的小男孩。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信了他们的话，开始变得比同龄人更加乖巧懂事，他爸妈渐渐对他的关心多了些，但俩人还是会吵架。

        那时江耀妈妈因为吵架离家出走了一段时间，他那时便偷偷吃了几颗樱桃，想着这样他妈妈就会回来的，后来他妈妈回家了也没再敢吵架离家了。

        一想到江耀明知樱桃过敏还吃，戴暖鼻子就酸酸的，心里抽疼不止。

        他那时一定也很疼。

        就算江耀那时一直全校第一，是别人口中的好学生，可他爸妈还是选择在他上初一时就离婚了，他爸爸想着找一个漂亮女人结婚，但被他爷爷阻碍了，而他妈妈想着领养一个孩子，只有他是被抛弃的那个，他爸妈根本就没有想过他。之后他便离开了江家，整天打架逃课，跟一群不务正业的学生吃喝玩乐，彻底成了别人口中的坏学生。

        ……

        戴暖红了眼眶，总觉得江耀不应该从小就承受不该有的伤害，他要是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人一直陪伴着他，或许她喜欢的少年还是那般的意气风发，是别人口中的天之骄子。

        不该是自甘堕落……

        她想到那天晚上，江耀把她抱得紧紧的，少年喑哑的声音听出一丝伤感——

        你要一直对我好好的。

        他那时应该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她又想到上一世撞见他哭的雨天，少年蹲在屋檐下，眼眶泛红，有些狼狈……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现在，她喜欢的少年都过得不好。

        戴暖不知道她在江耀心中是怎样的存在，但她希望他能从不好的过去走出来，做着真正的自己。

        他那样的人，就该闪闪发光。

        风又吹过，少年坐在桥栏杆上，黑发乱了些。

        因为她说在学校要跟她保持一些距离，江耀便没有跟她一起回去，而是在这等着她。

        一想到等会要见着她，江耀心情就很愉悦。

        戴暖抹了抹眼泪，任由风拂过她明亮的眼眸，沿着路一直往前走。

        突然，她望见了桥栏杆上那抹熟悉的身影，眼睛一热，不顾一切地奔了过去。

        他在等她，她不会让他失望的。

        “江耀。”

        听见女孩软软的嗓音，江耀顺着声音看过去，目光落在了她微红的眼眶，他眸中的笑意一瞬间消失，有些无措地问：“你哭了？”

        “没。”戴暖揉了揉眼睛，装成自然轻松的模样，“刚才风太大，有沙子进我眼睛里去了。”

        “哦。”他温柔地笑了笑，“疼吗？我帮你吹吹。”

        戴暖摇了一下头，催促道：“不用了，赶紧走吧，现在不早了。”

        “嗯。”他轻启了一下薄唇。

        铺着落叶的路上，戴暖跟江耀一同走着，偶尔能听见落叶被撕碎的清脆声。

        “江耀。”她唤了一声。

        “嗯。”他看向她，眸光温柔。

        她问：“你上次说带我去的是什么地方？”

        他眼神变得宠溺，“你想去？”

        “嗯。”她点了点头。

        他笑了笑，说：“明天带你去。”

        “好。”她朝他弯唇笑了起来。

        一路上，他时不时低头看着她的脑袋。

        他很庆幸，能再次遇见她。

        她就是他的全部。

        阳光和煦，天气不冷不热。

        一路上，戴暖跟着江耀，去到了他昨天说的那个地方，只是她没想到，他说的那个地方是在那时她被几个不良少年追的小巷里的。

        只不过这里没那里破烂，而且这里弥漫着一股清新自然的气息，她很喜欢这里。

        这里有一面矮小的墙，布满着茂密碧绿的爬山虎，一株株高而挺拔的桃树紧靠着墙生长，修长的树枝上挂着一些细长的叶子，只不过有些叶子隐隐泛黄。

        另外，一面坚硬结实的高墙与布满着爬山虎的矮墙隔着一小段距离相对，高墙上留下了许多人乱涂乱画的痕迹。

        “喜欢这吗？”

        安静的氛围里，他低沉的嗓音格外清晰。

        “嗯。”她看着一排排的桃树。

        他平淡地出声：“以前每次打架后，我都会经常来这看看。”

        听到他第一次跟她说这些，戴暖心中一颤，抬眸抿着唇，默默听他说话。

        “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来这。”

        “站在这矮墙上走一走，我就感觉好像没有那么烦了……”

        少年说得漫不经心，可她却感到一些难受。

        “真的吗？我也试试。”戴暖眼睛亮亮的，语气带丝愉悦。

        话落，她便爬到满是爬山虎的矮墙上，缓缓站起身来，张开双手，保持好身体的平衡，一步一步地朝前面走去。

        茂密碧绿的爬山虎上挂着细密的水珠，叶子的顺滑增添了几分，看着踩在上面就很危险。

        江耀微蹙眉，语气担忧地说：“很滑的，你小心点。”

        但戴暖笑着没在意，依旧沉浸在墙上走着，他只好不放心地在墙底下跟着她走，俩人步伐基本一致。

        因为踩着矮墙，戴暖比他高了半截，换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这让她感到有些稀奇又欣喜。

        她嘴唇微微上扬，用软中带糯的嗓音说：“江耀放心，你不用跟着……”我的。

        话还没说完，戴暖脚底一滑，脸色骤变，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往下砸。

        好在江耀在她底下，立刻反应过来，及时抱住了滑倒的少女。

        少女身娇体软，他环在她细腰间的手下意识颤了一瞬，而后贪婪地抱紧了些。

        可是下一秒，一股带着少女气息的温热忽的袭在他脸上，让他脑子几乎炸开，浑身的血液沸腾到底。

        戴暖身体本能地坠入他怀中，正好亲到了他脸上。

        只是她没想到平日里那张冷漠阴沉的脸，亲起来却意外的软，还能细嗅到少年干净好闻的气息，她一时间竟有点迷恋。

        戴暖脸颊绯红，急忙拉远了与他脸上的距离，下意识用手推开他。

        哪知少年固定住她细腰上的力度深了一些，声音克制地说：“别动，会摔。”

        戴暖便停下动作，没敢继续推他，等他缓缓将她放在地上。

        一落地，她就听见他凑到她耳畔，低低地说了句：“戴暖，你占我便宜。”

        少年声音略显不正经，还有点勾引人的意味，这让她脸红的不像话，倍感羞耻又煎熬。

        他神情散漫，语气带分恶劣地说：“要不你让我亲一下？”

        戴暖猛然一顿，耳尖透红，用力踢了一下他的腿，又羞又气地说：“江耀，你流氓！”

        少女力气不轻不重，踢在他腿上就像挠痒痒，他心中反而有些享受。

        而他黑色裤子忽的染上一小片灰色印子，看起来格外显眼。

        盯着他裤上的灰色印子，戴暖莫名冒出一点罪恶感，同时又畏惧起来。

        她怕他生气要打她，又想到他说要亲她，便急忙撒腿跑了。

        打她，亲她，他想都别想！

        见她落荒而逃，江耀气笑了。

        操，他有那么吓人吗？

        而且，是他被占便宜，怎么就流氓了？

        戴暖一路狂奔，模样狼狈，心底渐渐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江耀该不会喜欢她吧！

        愈想愈真，戴暖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还没做好被江耀喜欢的准备。

        包厢里，一片嬉笑打闹。

        江耀趴在沙发上，一想到她亲了他，时不时勾唇轻笑。

        陈轩滔坐在江耀旁边，目睹了他傻笑的全过程，不解地摸着脑袋说：“耀哥，你今天怎么有点不对劲？”

        江耀微蹙眉，“嗯？”

        陈轩滔顿了顿，“……有点傻。”

        他继续大胆发言：“像是在发春。”

        随后，所有人的视线纷纷移向那边，各自心底为陈轩滔默默祈祷。

        江耀一惊，说：“有这么明显吗？”

        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震惊：？！！

        他们的耀哥这是偷偷有情况了？

        一群人不断起哄着，缠着他不放，江耀烦的直接走人，开着摩托车回去了。

        那天江耀睡前喝了点酒，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梦里，他跟戴暖在一起。

        ……做着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醒后，江耀想起昨天那个充满欲望的梦，脸颊顿时绯红。

        他的呼吸变得深长。

        掀开被子一看，果然……湿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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