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江纵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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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述先是有些讶异的看了眼江纵,随即又瞥见微微蹙眉的沈知烟,他心中思量极速旋转,面上却也回了礼。
“不打扰,只是江世子今日怎得了闲来此处?”
江纵看他一眼,笑了笑,目光却是盯着沈知烟:“姜大少这话倒是奇怪,此处可不是姜府,怎么姜大少来得,我却来不得?”
姜述似乎是察觉到江纵与沈知烟有些奇怪的氛围,他轻轻挑了眉:“江世子说笑了,只是我想着平日里江世子公事繁忙,想见江世子一面都难得很,今日在此处见到有些奇怪罢了。”
“本也是为公事而来,只是瞧着沈姑娘此刻与姜大少似乎是有事?倒是我来的不巧了。”
沈知烟现在看见江纵便一个脑袋两个大,又听着他说话夹枪带棒的,她不免有些无奈。
上前两步微微欠身:“江大人,如今家父并不在府中,大人若着急…”
“我不找沈首辅,沈姑娘是知道的。”
沈知烟话未说完便被江纵打断,她抬眼,江纵便冲着她扬了扬眉,带着些揶揄。
她沉默一瞬,随即偏过身冲姜述微微欠身:“姜公子,实在抱歉,府中与紫衣卫还有些公事未了,至于那件首饰你若放心的话便交于我,我差人送去轩玉居定了价再送还。”
姜述伸手扶起她,笑得儒雅:“沈姑娘见外了,有客而来沈姑娘自当是要接待外客的,首饰的事不急,等沈姑娘有空再说也不迟。”
外客?
一旁的江纵眉头挑了挑,唇边掀起弧度。
沈知烟没注意到江纵的神色变化,便只笑着点了点头:“也好。”
姜述看了一眼江纵,随即点头笑了笑,转身便离开了。
直到姜述身影消失,沈知烟才回过身,收敛起笑容,不冷不淡的开口:“劳烦江大人亲自送人过来了。”
江纵看着她几乎是一瞬的神情变化,不由轻笑一声:“我从前不知沈姑娘对待人竟还有两副面孔。”
“江大人说笑,还是先说正事吧。”
沈知烟看了眼云沧身后的一个文弱书生,身子瘦弱,但那双眼却是亮得很,她上前两步:“何公子,家父尚未回府,今日你露了面,想必很快安家之人便会察觉,在家父回府前,还请何公子暂留府中,府中护卫会护你周全。”
何为虽身着布衣,但举手投足间,那股书卷气便散发出来,
与姜述不同,姜述的书生气中难免会夹杂着些贵气与傲气。
何为弯下身:“多谢沈姑娘,一切都听姑娘安排。”
他有几分拘谨,但眸子中亮起点点光芒,沈知烟看得明白,那是希望,即便是有不安,有徘徊,但无论如何,首辅府是他如今最后的希望。
沈知烟垂下眸:“那便请何公子先入府吧,陈虎,带何公子去客房。”
陈虎道了是,引着何为往府里去:“何公子,请这边来。”
何为走到江纵身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面色严肃认真:“江大人救命之恩,何某没齿难忘,来日必当结草衔环。”
江纵见状也收起些玩笑之意,拱手回礼:“何公子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不用放在心上。”
何为没再多说,只是深深的鞠了个躬,随即转身随着陈虎往沈府里去。
沈知烟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江纵却是忽然回过头:“沈姑娘觉得,下次再与他相见,我能否尊称一句何大人?”
沈知烟收回放在何为身上的目光,淡声道:“江大人不用试探小女子,父亲如何决定那是父亲的事,小女子无权过问,江大人若好奇,大可自己去问父亲。”
话落,也不待江纵反应,她便转身要走:“若江大人无旁的事,小女子便不留大人了。”
江纵习惯了她这副不冷不淡的模样,横跨一步挡在她身前,沈知烟的脚步顿住,皱眉抬眼看他。
“江大人还有事?”
“沈姑娘还在生我的气?”
“江大人多虑了,技不如人,没什么可生气的。”
她嘴上如此说着,可一句技不如人,江纵便知道,她心中还记挂着被他算计这事。
江纵一路走到现在,不知算计过多少人,埋过多少局,旁人的心思想法他一概都不在乎,可独独到了眼前这少女这,他却罕见的生出几分心虚来。
他说不明白是为什么,他只是觉得,他不想与她就这般再无联系,沈知烟这个人,身上仿若笼罩着层层薄雾,吸引着人想要一层一层的掀开去看看。
偏生他江纵,好奇心太重,沈知烟越是想要隐藏什么,他就越是想要知道。
“沈姑娘,方家之事并未结案,沈姑娘就这么急着要与我划清界限?”
沈知烟退后几步,神色毫无波澜:“方家之事轩玉居已经尽全力配合,如今轩玉居也已经洗清嫌疑,江大人如今不急着去追查岫由玉的下落,倒是在这里为难我一个小女子,这便是紫衣卫的办案手段吗?”
江纵早已经领教过沈知烟的伶牙俐齿,因此也并不气恼,反而是笑了起来,带着深意悠悠望向沈知烟,放低声音。
“轩玉居的嫌疑的确是洗清了,可沈姑娘的嫌疑…”
沈知烟瞳孔微微一缩,眸底深处掠过一道利光又极快收敛,皱着眉故作恼怒:“江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岫由玉的去向与我有关不成?”
江纵瞧着她的模样,低低的笑了声:“沈姑娘别往心里去,我随便说说而已,只是有件事令我很是奇怪,我昨日闲来无事便又去方府走了走,这一走便发现件不得了的大事,方家书房本是被方家老爷一把火烧得干净,可昨日我去时,却在角落发现了一颗珠子,珠子精致独特,我便命了人去查,结果查出来,沈姑娘猜猜,这是哪家的珠子?”
沈知烟只是静静的盯着他,并未说话,江纵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京都之中做首饰生意出名的也不过那几家,巧的是,能做出那珠子的几家,偏偏就是我怀疑的那几家,更让我奇怪的是,在轩玉居未曾解除嫌疑之前,我手底下的人将方家上上下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这枚珠子,可偏偏,就在轩玉居洗清嫌疑不过两三日,它便出现了,沈姑娘,你说这巧不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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