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相濡以沫

“咳…咳…，饶了我，求求你，维斯提努斯男爵，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就当我是个屁，把我放了吧。”匍匐在地的男子，一边咳着嘴角的血迹，一边求饶，此刻，在他的身边躺满了二十具尸体，他们的身体要么被劈成了两半，要么被拦腰斩断，有的连马一起被劈开，有的头颅已经不知道飞去了哪里…，但大同小异，因为出手的男子，始终面对每个人都是一剑，快如闪电。

        仅仅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他感受到了地狱一般的恐惧，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能够用言语来形容的恐怖了，那种神鬼在世一般的修罗炼狱，他切实的体会到了，他现在终于明白对方为什么只身一人就敢来往于各大城镇，不是白痴，这是一个疯子，一个有着恐怖实力的疯子。

        “告诉我，到底为什么，这原本应该不是你们的本意。”林秀说着，提着剑走到他的身边，审视着下方躺着奄奄一息的人，他能够看出，原本哈尔巴斯是不想要他命的，可为什么他们要抓走C.C.呢？那两个贵族么？更不可能了，那样哈尔巴斯没有必要派人来保护自己，可这也是他想不通的原因。

        “告诉你，可以饶了我么？”地上的男子抓住了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的盯着林秀。

        “我说饶了你，你信么？”林秀神态自若的问道，同时用剑尖拍了拍他的脸颊。

        “你发誓，我就相信你。”男子说着，怨毒的盯着林秀。

        “好。”林秀很爽利的答应了下来，男子见林秀毫不犹豫的将誓言念完，终于也下定了决心。

        “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是圣堂的人来了，他们想要那个女孩。”男子说着，狠狠的看了一眼C.C.，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奴隶。她何至于此。

        “圣堂？那是什么？”林秀有些不以为然的问道。

        “哼，你是真白痴还是假的？就凭这句话，就足够判你死刑的，要知道，即便你是皇族，只要圣堂一声令下，你也只有等死的份。因为他们是神的代言人。”男子有些悲愤的说着，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是一个连圣堂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家伙。

        “哦，那他们为什么要抓她？”林秀说着指了指C.C.。可是那男子也只是摇头不知，可以想见，对方知道的。也就仅此而已了。

        “好吧，谢谢你的配合，可以安心的去死了。”林秀说着一剑刺透了他的心脏。

        “你…你刚刚明明发誓过的。”男子直到死也不敢相信，对方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违背着自己的誓言。

        “抱歉，我们信仰不同。”说着，林秀的剑轻松的刺进了他的胸膛，没有多余的动作。随手一甩，将王者之剑上的鲜血甩尽，C.C.着迷一般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且这个男子还是她的主人，没有感受到血腥的恶心，反而觉得一切都充满了美感。

        “我们该走了，C.C.。拜托。你下次叛变的可以慢一点么？”林秀还忍不住的吐槽了一句，尽管他也知道，这是C.C.赖以生存的无奈之举，但这种背叛的感觉，让他从心底里不爽。

        “主人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说。”C.C.急忙的踮起了脚尖，双手拎着自己的裙摆快步的追了上去。不过脸上可没有任何歉意的神情，甚至还得意俏皮的吐了下舌头，她知道了，自己在主人的心中一定非常的重要。不管这来自于什么，对，就是这样，反正这种让人呵护的感觉，好喜欢。

        “不过话说回来，圣堂的人为什么要追杀你一个奴隶啊，你偷人家东西了？”林秀也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主人，C.C.手脚很干净的，一旦抓到了偷东西的奴隶，是要被剁掉双手的。”林秀本来就是随口的一个玩笑，没想到C.C.却紧张的要命，连忙为自己辩白，林秀可不知道，对于一个奴隶而言，手脚不干净那是最糟主人痛恨的。

        “好啦，好啦，我就开个玩笑而已，那是为了什么啊，莫非他们这么早就知道你将来是个红颜祸水？”林秀连忙打了哈哈，将话题转移掉。

        “主人，什么是红颜那个祸什么的？很厉害么？”C.C.对于林秀这样的新名词并不是十分理解，但既然是林秀说的，那她一定要多了解一些。

        “啊？呃，很厉害很厉害的，但凡男人都抵受不住，轻则毁城，重则毁国，你说厉害不厉害。”林秀忽然也有了调侃C.C.的心情，以前两人见面很难好好的说上一句话，没想到失忆后的C.C.还是很呆萌的。

        “很厉害，那C.C.将来也要成为这个什么红颜什么祸什么的。”小女孩一脸郑重的说着，林秀忽然觉得，自己很像一个坏叔叔，有种离经叛道的感觉。

        “很贴切的形容词。”突然传来的苍老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谈话，C.C.紧张的抓住了林秀的胳膊，生怕一不小心自己的主人就再一次的凭空消失掉，这次要抓牢一点。

        “圣堂的人？”林秀的眉头也拧了起来，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这么快就追上了他们，而且对方的出现自己竟然没有第一时间警觉，显然实力和自己也相差无几，这场战斗看来并不好打。

        “聪明，不过我还是先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吧，看看你是否还要继续守护那个小魔女。”老者一边说着，一边从夜幕中走了出来，另外的三个人也同时的出现，显然对方并不打算偷袭，也或许是刚刚林秀杀人的一幕太过震撼了，因此，才让他们心有余悸。

        C.C.看见那身衣服的一刻，就浑身不自控的发抖了起来，她记忆中的第一幕就是那些人的追杀，最后自己被放逐到了海里，从此开始了奴隶的生活。

        “魔女？”林秀有些讶然，难道说，C.C.魔女名字的由来不是她自己赋予的么？而是另有缘由？

        “是的。这是神给予的指引，一旦让魔女觉醒，获得了神的力量，那么就会给人类带来无穷无尽的后患，你还打算守护她么？一旦你这么做了，你就成了全天下的公敌，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但如果你把她交出来，我们非但不会难为你，并且欢迎你加入圣堂，你要知道，可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机会获得神的恩赐的，金钱？美女？权势？只要你想要的。神都能赐予，远远要大于一个还没开化的奴隶吧。”老者摊开双手，继续着他的游说，他有绝对的信心对方会答应他的要求，因为这些很难让人拒绝。

        “主人…”C.C.的手抓的更紧了，但是脚却向后退了一步，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她不敢保证林秀会不会在这样的情况下抛弃她，太长时间的流浪和奴隶生涯，让她早已经学会了如何的保护自己，让她早已经忘记了什么是信任，更是一切都以筹码来考虑的，包括她自己的身体。

        “你们怎么就知道她是魔女呢？就凭你们的几句话？”林秀继续追问道，他隐约觉得，或许这和他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会有着些许的联系。

        “你拨开她的刘海看看。是不是有一个暗金色的印迹呢？那就是魔族的象徵。”老者十分注定的说道，显然对于C.C.这个特征他十分的了解。

        “不，不要…”C.C.的手松开了林秀的手臂，她害怕了，她额头的印迹她自己再清楚不过，只是她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自己的这个秘密都知道。

        “C.C.。你要去哪？”林秀伸手抓住了C.C.，让她在挣扎不得，不过林秀已经可以从她的眼神里看到恐惧了。

        “我不是，我不是魔女。主人你相信我，相信我，我从来没想过害人，我只想过的好一点，不用在流浪，不要再去那昏暗的角落里，我真的不想害人，主人你相信我。”C.C.哽咽的说着，她无从辩白自己的清白，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一出生就成了魔女，然而这个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地方可以给他公诉。

        “喂喂，是你不相信我好不好？这屎盆子也给我扣？好了，一群神棍而已，再说，魔女哎，你果然有红颜祸水的潜质呢。”林秀好笑的说着，伸手在C.C.的额头上拍了拍，这意味到底是什么，C.C.也不明白，但是她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安稳了不少，只要主人还相信自己就好。

        “哦？你真的决定要与全世界为敌么？为了一个魔女？要知道，那样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的。”老者有些诧异的看着林秀，另外的三人也同时收紧了臂膀，随时准备蓄势待发。

        “我曾经有个学生…”林秀搔了搔头，像是回忆又像是唠家常。

        “她总是有点想打人的小冲动，呵呵，而且呢，总是怀疑自己是个坏人，觉得自己呢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就应该被抛弃，被扔掉才合情合理似的，我觉得，这是病，得治。

        而治疗这个病的最好的办法，就是给她上一堂课，让她知道，若是重要的人，即便是为了她，背叛全世界，又怎么样呢？而作为老师，自己都做不到，还有什么脸让自己的学生做到？会被嘲笑的，这买卖赔本，我不干。”林秀轻松自若的说着，却全然不知道，听到自己话的C.C.内心中是何种的震撼，为了自己重要的人，可以背叛全世界么？为了主人呢？自己呢？

        “可惜你的学生看不到。”老者同样的讥讽着林秀。

        “人在做，它在看。”林秀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上方，下一刻，四道身影同时消失在原地。

        “这就是…命运么？”老者无奈的一摊双手，并没有马上出手，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边孤零零的C.C.。

        半空中传来刀剑相击的撞击声，鲜血不时的在空中洒下，C.C.努力的睁大双眼，想要看清这一切，但是那速度实在太快，让她只能看到点点的剑光。

        “啪！”一爪有力的拍在了林秀的后心上，强忍住鲜血喷溅而出的汹涌，半空中翻身回身一剑，同样刺中了对方的心口。两道身影落下，林秀单膝跪地，后背已经血肉模糊，而与他交手的男子，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另外的两人也好不到哪里去，一个丢掉了一个胳膊。另一个腿上也已经鲜血淋漓。

        “去死吧！”林秀的身影才刚刚起身，另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从他的身后穿过，长刀直奔C.C.的脖颈。

        “啊！”C.C.一声惊呼跌倒在地。

        “啊！”一声惨叫诧然而起。

        “死！”林秀怒喝一声，身影诡异的拉出三个变换，像是空间扭曲一般的出现在了C.C.的身前，长刀‘噗’的一声砍进了林秀胳膊。林秀的长剑也刺破了对方的咽喉。

        “主人！你这个坏蛋！”C.C.看着林秀顺着手臂不停流淌而下的鲜血，再也感觉不到胆怯了，主人用他的身体挡住了砍向她的刀锋，双手像是雨点一般的拍打在那个已经断气的男子身上。

        “看你这次怎么救！”另一个男子却在这一刻鬼魅一般的出现，单手直接拍向了C.C.的后背，这双手足以拍开厚重的铁门，若是这一下拍上。C.C.必死无疑。

        “救给你看！”再一次的鬼魅闪动，剑芒一颤，妖异的闪现起了淡蓝色的光芒，这一刻，那个老者的双瞳一瞬不瞬的盯住了林秀的身影。

        “十步一杀！”唰的一下，像是空间内所有的时间和空间都停止了一般，蓝光闪过，男子的头颅飘飞上天。而他的手掌也在这一刻拍中了林秀。

        “呜哇！”一口血箭，林秀的身影倒飞出去几十米，从不脱手的王者之剑也第一次的跌落在了地上。

        “传说中的…王之骑士！”老者目瞪口呆的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但是他还想要进一步的确认一下，他终于动了，现在能动的只有C.C.和他两个人，C.C.已经不顾一切的跑到了林秀的身边。看着那老者不断的走进，C.C.打开了双臂遮挡在了林秀的身前。

        “你…要守护他？”老者并没有马上对C.C.出手，反而发问。

        “我不允许你这个坏老头伤害我的主人！”

        “呵呵，那我们就赌一场吧。虽然我不确定这是不是你要的答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答案就在——阿瓦隆！去那里找吧，会有你想要的一切，孩子。”老人说着伸手摸了摸C.C.的头，转身消失不见。

        “主人，你醒醒！醒醒，不要丢下C.C.。”C.C.发疯了一般的晃动着林秀的身体，怕他从此一睡不起。

        “咳…，别…摇了，再摇…就真的死了。”林秀强忍着从嘴里渗出的鲜血，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连这都做不到，若不是实力被压制在百分之二十到三十之间，何至于此，不过那个人的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他不是想抓C.C.么？为什么又放掉了她？算了，先不去想了，好累，先睡一会吧。

        C.C.艰难的将林秀的身体扶了起来，尽管林秀也十分瘦弱，但毕竟也是一个成年男子的身体，让她这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搀扶，还是十分吃力，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林秀再一次睁眼的时候，就发现自己靠在森林里面的一颗大树下。

        “C.C.？”林秀一睁眼看到C.C.没在自己身边，有些诧异，该不会是这个小女孩又偷偷的跑掉了吧，毕竟现在的C.C.可是摸不着底的，不过好在，没过两分钟，C.C.就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手上不知道端着什么东西，膝盖像是也受了伤，一瘸一拐的，但仍旧努力的不让自己的手倾斜，很怕将手中的东西打翻。

        “主人！你醒了，我做了吃的给你。”C.C.看到林秀醒转，那一脸兴奋的神情显而易见，将煮熟的东西用一个破碗盛了过来，那是一个只有四分之一大小的破碎碗底，很艰难的盛着里面的东西，黑乎乎的一片也不知道究竟是些什么。

        “我…我…不是很会做饭，不过我以后会努力的，我找不到主人身上的食物，找了一天都没有找到，所以…就这样…”C.C.有些委屈的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她的确不会做饭，这是她一直想学也没有机会去学的。

        “很不错啊，看上去香喷喷的。”林秀伸手从C.C.的手中接了过来，看着C.C.膝盖上的血迹，还有那已经熏的像是小花猫一般的脸颊，他承认，自己的心被触动了。

        “是…是真的么？主人。”像是等待着被表扬的小学生一般，期盼着得到一声赞扬。

        “呐，看看，都喝光了，不过，以后C.C.还是不要学做饭了。”这东西有些苦还有些酸，林秀相信，绝对会让自己的病情加重。

        “啊？主人不要我了么？”C.C.也觉得自己真的很麻烦，非但没有给主人帮到过什么，反倒是惹来了一堆的麻烦，但是她现在已经离不开这个和自己相处了两天的主人了，她很怕对方会不要自己。

        “怎么会…”林秀嗤笑了一下，不过有些牵动伤口又让他咳嗽了两声，这句话只留在了心里补充，我会给你做的，直到我们契约结束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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