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一触即发战将起

我竟然记不起，我们的人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并驾齐驱，又是从何时开始，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终究天各一方。——莫相思

        ***

        莫相思越说越开心，点子也像是开了闸的活水一样源源而出：“方管家，我想着这些日子既然方家的绣娘无布可织，那么，我们也给她们银子，不过不是白白地给银子，便让她们都来想点子，这些绣娘里面定然也有年纪大有经验的，也定然有年纪小脑子活的，你便让她们几个人一起，都去给我想主意，想着怎么能把方家的丝绸做得更好。

        还有，就是，丝绸虽然都是精益求精，说什么做得好是自家的脸面，一个个的争着王皇宫里面送丝绸，可是其实穿衣服最多的大多还是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他们李家精益求精，我们便可以想想办法，如何能把丝绸的成本降下来，让更多的人能买我们的布，这不仅仅是丝绸，还有其他的布料，像什么棉啊，麻啊的，看看加上蚕丝，有没有办法做得和真正的丝绸一样好，一样光鲜！”

        莫相思便把自己这几日想到的悟到的一一和方忠吐了个干净，因为莫相思在做生意这一方面上毕竟半路出家，她的思维更不受那些条条框框的局限，她脑子本就活，如今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不管能不能做成，只和方忠商议。可莫相思这些想法在从小接触生意。却也被既有的生意禁锢了思想的方忠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虽然有许方忠认为是不可行的，但是方忠却也是个开明的人。莫相思的有些话也让他豁然开朗：“夫人的话，我都记着，让她们一样样地去试。”

        莫相思点着头，又和方忠说了好一会子的话，却不想，这么聊着竟然快到了晌午。

        不过，这连日的阴雨已经将近一月。也辨不出个早晨晚上来。只是说完了之后，莫相思觉得饿得很。

        方忠这么一划算。莫相思今日所说的一切，不过三十万两银子足以，他们如今银子充足，便这么奢侈一试。也是可以的。

        可是莫相思一听只要三十万两，却是无语，自己如今也只能想到这里了，废了这三五天的日夜，竟然还是花不了龙渊给的银子，唉，自己难道就这么无能吗？

        看着莫相思沮丧，方忠却是温厚地笑着：“夫人不必着急，来日方长。方家现有的店铺是看完了，不过老奴觉得，如今有一个地方。或许能帮夫人一二。”

        莫相思眼眸一亮：“哪里？”

        方忠笑着道：“茶楼。”

        莫相思挑眉：“璧月茶庄？”

        方忠笑着摇摇头道：“非也，璧月茶庄虽然也类似茶楼，可是它的主人将这茶庄经营得太好，虽然多商贾名流，可是一言一行都被保护得极好，外人是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的。老奴说的茶楼，便是那说书听戏最热闹的茶楼。”

        莫相思带着好奇。先去洗漱更衣，方忠已经去将莫相思刚刚叮嘱他的事情做一个简略的交代，再安排车送莫相思去茶楼，喝茶听书用点心。并且此次方忠却说自己不跟着了，方家事多，方忠毕竟不能时时在莫相思身边指点，方忠看着有很多事情莫相思是可以自己领悟的。

        莫相思出门只带了锦儿，秀儿要留在家里照顾方金，莫相思想着又嘱咐了管家几句，说方家应该多买几个丫鬟进来伺候了。

        方忠应着，自去忙了。

        莫相思看着马车停下的地方，这是杭州最大也是最热闹的一家茶楼——清益茶楼，不过也只是街边小楼，临街而开，可是却热闹非常。这里三教九流的人汇聚，没有那么多规矩，让莫相思感到了难得的自在。

        她让锦儿也不必拘泥与礼节，和她一桌坐下，锦儿犹豫了半晌还是听了莫相思的意思，毕竟她也看得出来，莫相思是个有真性情的人，莫相思也是看中了锦儿和自己又几分投契，才出入都带着她。

        锦儿给莫相思张罗着饭菜点心，莫相思已经边吃着花生米，边开始屏息听台上那老头子精神矍铄地上了台，打算说书了。

        那老头子须发花白，声音却洪亮：“诸位客官好，咱们今日接着昨日的说，话说上一回我们说到这魔婴剑到了杀神魔婴手里……”

        莫相思送到嘴边的花生米猛地停了下来。

        魔婴，大师兄。

        时隔数月，终于又听到了你的消息，却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而此时，我已经嫁作人妇，要撑起一个家族的荣辱，而你，已经变成了说书老人故事里的传奇人物。

        “那夜，隐世多年的魔婴，被人识破了身份，江湖围攻之下，唤醒了魔婴剑的魔性！他化身杀神，屠戮江湖豪客，一如当年带着岐临国傀儡铁骑，扫荡中州……”

        莫相思举在嘴边的手终于缓缓放下，回忆和往事萦绕胸怀，她忽然感觉什么也吃不下了，只是跟着那老者或许失真的描述，记忆一点点回到过去，回到那些血腥的过往里。

        “那夜，魔婴离开之后，便再也了无踪迹，中州江湖人士甚至朝廷上都在发布缉拿令，可是这魔婴，依旧了无音讯。却不想，两个月后，魔婴竟然已经越过了中州和岐临的边境，回了岐临国。”

        莫相思听着失神，大师兄果真如龙渊说的那样，回了他自己的国家吗？

        “可是，这魔婴一回到岐临国，这岐临国却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岐临国的小皇帝，也便是这魔婴的亲弟弟肖哲，竟然失踪了！此事，还要从华山论剑开始说起。话说这华山论剑……”

        莫相思无意去听他对华山论剑的一一描述，可是莫相思记得的，那天在决斗场拦住大师兄的那个少年，那是大师兄的亲弟弟？他失踪了吗？

        此时，锦儿已经带着准备好的饭菜过来，一一给莫相思摆在面前，对莫相思介绍着：“夫人您初来杭州，这清益茶楼虽然主要是喝茶，可是也有几道特色菜不错……”

        “你闭嘴！”莫相思喝了她一句，扒拉开挡在自己面前的锦儿，依旧屏息听着那老者说书。

        “原来这岐临国的小皇帝微服来中原，便是为了拿回自己亡兄的遗物，却不想当时一下了华山，这小皇帝便失踪了，岐临国的人当时哪里还有闲情逸致去管魔婴剑，一个个忙着找自己家的小皇帝。”

        莫相思了然，怪不得当初在山上岐临国的人闹得那么凶，一定要见自己和大师兄，可是下了山，便再也没看到岐临国的人。原来如此。

        “那魔婴当初也是知道自家的弟弟被人掳了去，便在中州搜寻过两月，可是搜寻无果，便孤身回了岐临国，撑起了岐临国慌乱的内政党政。话说这平息内乱之后，这杀神魔婴便对中原宣战，竟猖狂至对我中州下了战帖，言道若不放回岐临国的小皇帝，便要兴兵来犯，血洗中原！”

        莫相思的指甲狠狠嵌入肉里，大师兄要和中州打仗了吗？可是他的身体，如何承受地住那战乱之苦，那连日的奔波？

        “杀神魔婴现世，也引起了中原的轰动，当年杀神如何血洗中原，老夫依旧历历在目，咱们圣上如何就愿意再兴战乱？圣上也派出使者前去谈判，说根本不是皇上掳去了岐临国的小皇帝，可是魔婴如何肯听，只看这岐临国已经开始调兵遣将，打算重兵压境！且听这杀神的名号，中州谁人不惧，唯有骁骑将军宋毅主动请缨……”

        在茶楼，不仅要听上面的人讲，还要听下面的人说，上面老者一边讲着，地下的人也是议论纷纷：“这骁骑将军年轻气盛，却也不曾真正经历过杀神年代，自然也不知道这魔婴的厉害啊……”

        莫相思听着他们话中的意思，是颇为不看好这位骁骑将军的，可是他们又如何知道云流宵如今身体的近况呢？

        只听那老者又在那里高谈阔论了半天调兵遣将的事情，莫相思一句也听不进去，都是些她不认识的人物。可是下面的人却都议论开了：“唉，俗话说得好，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如今既然两国大战在即，那粮草自然非我们苏杭莫属，毕竟常言道，苏沪熟，天下足，可是你看看这一个月的连绵阴雨天气，也是十年不遇，怕是一场洪涝在所难免。今年，别说是打仗，怕是苏杭也要朝廷来赈灾啊！”

        “是啊，这可是我们中州大大的不利。”

        “唉，这一打仗，军饷，必定还要我们江南商会出一份力啊。”

        “是啊，赶紧回家清银子吧，谁家有存银，便是要大出血了。”

        “唉，为什么又要打仗呢，这要是一打仗，这刚刚繁荣起来的江南商会，怕是又要三五年补不回来了。”

        莫相思看着窗外的天气，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眸光却渐渐地远了，莫相思忽然起身：“锦儿，我们家回去！你去找管家来，说我有要事急着见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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