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甘为君生为君死

她可以为了那个人生，为了那个人死，为了那个人连她最害怕的东西也愿意去尝试，可是那个人根本就不值得她如此，根本就不配！！这个女人，为什么那么可悲！可气！……可怜！——龙渊

        ***

        等莫相思再站在龙渊的王府门口，此次心中却莫名的平静，这次，她是为了大师兄！

        莫相思抬步走进了龙渊的王府，王府里一如既往的空空荡荡，只有滴滴答答的雨敲打着芭蕉叶的声音，莫相思一路走着，如入无人之境，这次，连王府的管家莫相思也没再看见。

        莫相思犹犹豫豫地，这种感觉总好像自己是进了别人家的小偷。

        莫相思看着这么大的宅院空空荡荡，莫相思沿着上次王府管家指的路，往王府后花园走，想着如果龙渊不在这里可怎么办？自己难不成再这么出去？哎呀，都怪龙渊，那么大一个王爷，这么大一个院子也不派人来看着。

        莫相思一边儿腹诽，一边已经一路上到了龙渊的后花园，抬头却看见，龙渊果然在那里。

        只不过这次却不是在看佛经，而是在自己和自己下棋。一旁香炉里焚着的香也从檀香变成了沉水香，与这一片烟雨朦胧倒是很相配，这么远远地看起来，与他似乎也很想配，不过那都只是表面罢了，龙渊，哼，他那个黑狐狸一肚子坏水儿！

        莫相思撑着伞上了龙渊的赏雨亭，站在了龙渊面前：“王爷，我想和你谈一庄生意。”

        龙渊下棋的手在空中顿了顿，不知道是因为莫相思的话，还是只是微微思考了片刻：“说。”

        莫相思道：“虽然我不知道王爷为什么给了我那么多的钱。但是我想，那些钱对王爷来说定然也不是小数目，我现如今有一个挣钱的好法子，到时候，我还王爷的时候，可以按现在钱庄里世面上的一分半给王爷，只是需要王爷帮个小忙……”

        “为什么？”龙渊打断了莫相思的话。放下手里的围棋。抬头看着莫相思。

        莫相思微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要做这一庄生意？”龙渊平静地看着她，问。

        莫相思以为龙渊是问她，为什么他要帮自己。莫相思忙道：“不是说了嘛，我可以给王爷一分半的利息，当然你如果觉得不够的话，我最多加到两分……”

        龙渊看着莫相思。唇角忽然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两分吗？哼，我问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做这桩生意。”

        莫相思不明所以，却忽然有想到什么，支支吾吾地道：“我？我……我是为了赚钱！”

        龙渊冷冷一笑，复又低下头去看眼前的棋局。懒散地问道：“那好，你便跟我说说，你是想怎么挣钱……哦。当然，你最好有点诚心。一五一十地都和我说清楚，我才能决定要不要入伙。”

        莫相思听他这么一说，虽然对他倨傲的态度十分厌恶，可是听他的话，这件事情似乎有门儿，便索性开始将自己如何想到绸缎庄的事情，还有购置田产的事情都和龙渊说了，以此也可以来炫耀张扬一下自己的聪明才智嘛！哈哈，莫相思想着，自己的点子都棒极了，自己都忍不住佩服起自己来。

        可是龙渊那厮却始终埋首自己的棋局，自始至终连一个惊异赞赏的眼神都没有给莫相思，直到莫相思说完了，龙渊才又落下一子，淡淡道：“说谎。”

        莫相思一惊，自己这样的聪明才智他竟然说自己说谎？妈的，是鄙视自己的智商吗？

        莫相思刚想顶回去，却听见龙渊淡淡道：“若说为了挣钱，我信你能想出绸缎庄的事情，但是冒这么大风险购置田产，甚至不惜来求我，如此让利，你不是为了赚钱！”

        龙渊缓缓抬起头来，墨渊般的眸子死死地盯住莫相思：“你是为了什么？”

        莫相思瞪着他，有几分心虚，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心虚什么？我就是为了我大师兄又如何，你愿意帮就帮，不愿意帮……也要帮啊，我别无选择。

        “我就是为了赚钱！”莫相思强辞狡辩。

        龙渊却不再看她，似乎对她失去了兴趣，复又埋首自己的棋局。

        莫相思见他如此，咬了咬唇：“你管我为什么呢！你要我为什么，你才肯帮我呢？”

        龙渊依旧保持着他的节奏，起子，落子。

        莫相思更是心急，却忽然想起了他那天说的话：“你要我做到怎样，才肯帮我呢？给你跪下吗？”

        龙渊的手这才终于停住了，他抬起头，凝视着莫相思的眼眸有些冷，忽儿又仿佛燃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好奇和嘲弄的笑意：“给我跪下吗？哼，好，我就看看，你到底可以为他，做到什么程度。”

        龙渊说罢，便索性放下了手里的棋子，往软榻上一歪，专心打量起莫相思来：“好吧，我可以帮你，毕竟揽过江南赈灾的事情对我来说，并不算什么难事。不过，我揽不揽过来是一回事，帮不帮你，却是另一回事。既然说是帮你了，那自然是应该有条件的。”

        莫相思冷眼看着他问：“什么条件？”

        龙渊懒散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把我的玉给我捞回来，现在，立刻。”

        莫相思身子不禁一颤：“可是，我不会水……”

        龙渊用茶杯盖子缓缓地拨弄着茶叶，轻轻地喝了一小口茶：“那与我无关，我只要我的玉佩即刻回到我面前，我便帮你。”

        莫相思狠狠地捏紧了拳头：“好！我答应你！”

        龙渊拨弄着茶叶的手忽然停了，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可是眼眸却冷到极点：“是吗？答应了？好，那我们去捞玉。”

        莫相思和龙渊乘着马车，按照莫相思指的路。终于到了当初莫相思将龙渊的玉佩丢入西湖的那个地方，马车外还下着雨，龙渊坐在马车里平静地看着莫相思：“到了，去吧？”

        莫相思死死地捏紧了拳头，狠狠地瞪了龙渊一眼，打开帘子便下了马车，莫相思没有撑伞。反正……难道要跳入西湖吗？

        如果她现在只是相思门的莫相思。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她如今，是方家的掌家主母啊！

        不过好在。现在下着雨，人还比较少的缘故吧，应该不会有人看到吧。

        莫相思回头看了一眼正撩着帘子看着她的龙渊，龙渊嘲弄地笑看着她：“怎么？不去捞吗？像你丢它的时候一样的潇洒。去吧。”

        龙渊压低了声音，言语中带着戏谑：“我改主意了。也不必要捞上来，反正你肯定没有这个本事，只要你能和那玉一样，跳下去。我便帮你，如何？”

        莫相思死死地盯住龙渊，那眼神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

        莫相思的衣衫已经渐渐被雨打湿。其实，若说怕。莫相思还是有怕的东西的，自从小时候那次之后她有点怕高，而且，她怕水，因为很小的时候，甚至小到她还没有遇见过莫氏夫妇，人牙子曾经嫌她总是逃跑，不听话，而将她丢进了河里，差点被淹死，她天不怕地不怕，可是童年那种窒息的感觉，却仿佛一个噩梦，萦绕在她幼小的心灵里，那种事情，最容易成为一生的心结。

        所以后来，她敢爬悬崖上峭壁，却从不敢靠近水边。

        莫相思最后回头看了龙渊一眼，那眼神却让一直看好戏的龙渊心头一惊，龙渊仿佛不敢相信刚刚那惊鸿一瞥之间莫相思刹那即逝的眼神，那眼神仿佛是——哀求。

        只听“噗通”一声，莫相思跳入了那因为今日连日暴雨而涨水快要溢出湖面的西湖。

        她根本不会水，她怕得要死，可是这是为了大师兄啊！

        为了大师!她从来都不怕生，不畏死！为了大师兄，她想着要拼一下试试的，她想着她有武功，她想着先吸一口气沉下去看看找找有没有，再浮起来换一口气再下去，可是那是水，根本不受她控制的，她最畏惧的水啊！

        她沉了下去，却怎么也浮不起来！

        她挣扎着，害怕着，尝试着喊叫，可是一张开嘴，涌进去的水让她的肺疼得仿佛要炸了！

        看着在那里扑腾的莫相思，驾车的王府管家实在看不下去，问着龙渊：“王爷，不要去救莫姑娘吗？”

        龙渊的眼眸静静地凝着那个在湖水中起伏挣扎的女子，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方家的人，就快来了。”

        “可是王爷，看莫姑娘的样子，她是真的一点儿也不会水啊，她可能撑不到方家的人来了！”

        龙渊终于缓缓睁开眼，看着那个在痛苦中挣扎的女人，眼眸却变得冷硬了起来，便如同他的声音一样冷：“你看不过去，可以下去给她个痛快。”

        王府管家陈恩听出龙渊言语中的怒气也是心惊，毕竟他跟了龙渊这么多年，龙渊对自己的情绪一向把握得很好，从来不会轻易这么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怒意。陈管家便也急忙闭嘴，只是看着莫相思的挣扎越来越弱，好在这个时候，龙渊一早让他通知的方府的人，终于赶到了，急忙有会水的下去救了莫相思起来，看样子不过是呛了点水，没有大碍。陈管家这才放下心来，看着龙渊。

        龙渊缓缓地放下了车帘，声音却冷冷的从马车内穿了出来：“你去告诉她，我会帮她这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而且，你告诉她，以后，再也不许进我王府的门。”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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