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不醉不归送别夜

方金，你记不记得我说嫁给你有三个要求，我只说了第一个和第二个，第三个，我没说，可是第三个，却一直在我心里。——莫相思

        ***

        莫相思沉默了许久，终于抬头看着他说：“不行！”

        禹岩似乎没有想过莫相思竟然会否决，他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莫相思道：“你问我为什么，你可曾想过龙渊为什么？他为什么要提拔你？为什么想让你去考恩科？”

        禹岩看着莫相思却有几分犹豫：“可能，他觉得我有几分在官场上打交道的潜力吧。”

        莫相思不以为然：“在官场上有潜力的人多了去了，为什么偏偏是你？我担心他会利用你，或者用你来胁迫我们什么。”

        禹岩似乎也清楚莫相思的心思，但是只是觉得莫相思对龙渊的看法太过偏激：“师姐，我说了，其实这件事情也不完全是因为王爷的原因，我自来到江南就有这个打算了。而如果说下定决心，还是从师姐出事那天才有的。那天，师姐也看到了，不管我们家里有多少钱，甚至就算是皇商是江南商会，在郑陆面前，在权势面前，我们都是一文不值。这就是权和钱的差别了，我们方家单单有银子是不够的，如果想长久，我们上面必须有人，既然师姐那么不想这个人是王爷，那么禹岩愿意为师姐分忧。师姐信不过王爷。难道还信不过我吗？”

        莫相思道：“可是禹岩……我就是担心……”

        “你担心龙渊利用我是吗？师姐，说实话，我甘心被王爷利用。他堂堂一个王爷，能得到他的青睐被他利用，也是我的福分了。再说了，他利用我，我又如何不能利用他呢？”

        莫相思对于禹岩与虎谋皮的做法依旧很是担忧，可是看禹岩的意思，他也是做过深思熟虑的。而且心意已决，莫相思并不期待自己能说服他。况且，禹岩说的也有道理，只是自己内心里，实在是太反感。也太怕龙渊了。

        “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也无话可说。”

        禹岩也跟着语气软了下来：“师姐，其实这些都是后话，我能不能考得上还不得而知呢，师姐就让我试一试吧，如果不行，我就回来跟你经商。”

        莫相思笑了笑：“别，你既然有了考功名这个念头，那就千万别再犹犹豫豫三心二意。一定好好的念书，一定给我考上，说不定到时候方家还要靠你这课大树遮荫呢。”

        禹岩也笑了：“是。师姐，我会尽力的。”

        莫相思也点头道：“那这一趟外出送货，让殷墨跟着去，你就别去了，留在家里好好的读书，准备明年春天的科举考试。”

        禹岩应着。

        莫相思却道：“今晚。我们大家一起吃顿饭吧，也算是给殷墨他们践行。这件事情容云去安排。把要跟着车队出行的人。都请来多摆两桌。”

        容云对莫相思的吩咐，一开始是诧异犹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好，后来是欣喜和坚定：“好嘞师姐，不过是今晚摆还是明晚呢？”

        莫相思道：“今晚吧，明天给他们都放放假，回家里跟家里人告个别什么的，免得家里惦记。”

        容云应着，自去安排。

        禹岩也看着容云对莫相思道：“小九现在被师姐调教的，也是越发能干了。”

        莫相思笑着道：“能干什么，猴崽子一个！”

        如今外面下着雨，宴席被摆在了方家正厅，莫相思看着家里的丫鬟小厮们来来回回地忙着，也是喜庆，便对方忠道：“方管家，你看看，家里人多了，这大厅都装不下了，赶明找个时候要好好地修一下这方家的宅子了，管哪儿都扩扩！”

        方忠点着头道：“夫人说的有理，不过现在方家的银子还紧，怕是要等明年粮食丰收了以后。”

        莫相思点头道：“行，到时候你们记得就行，我是怕等有一天江南商会的会开到我们方家的时候，我们没地方放那么多人。”

        方忠也是跟着莫相思笑，两人正说着，方金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手里还拿着几张纸，纸上似乎写了什么的样子，他一见莫相思便两眼放光，上前拉着莫相思：“看看……看看……”

        莫相思诧异地看着他手里的纸，那上面似乎写得是几个字，莫相思废了好大力才看出来，这是当初自己在家里闲得无聊的时候，教方金写得他的名字，莫相思和方忠一起看着，惊喜道：“这是‘方金’吧！”

        方金傻笑着点头：“方金！方金……”

        莫相思倒是不觉，但是方忠却是大惊失色，摸着那宣纸对莫相思道：“夫人真是少爷的命中贵人，夫人可不知道，当初为了让少爷学说话，学写字，老爷废了多少心思都不行，现如今没想到夫人一教，少爷竟然也开窍了。”

        莫相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不过是当初怕他还小，只想着玩，也不听话，现在听我的话了吧。”

        一旁的小丫头也跟着笑道：“夫人说的是呢，自从夫人嫁了过来，现在少爷也不总是嚷着出去找各家的少爷玩了，夫人教了少爷写字之后，少爷在家里练得可勤了，少爷的名字比划多，现在还写不好，可是夫人您看，您当初教的这‘一二三四五’啊，还有‘大小’啊，少爷都写得可棒了呢。”

        莫相思也跟着那小丫头笑着翻着后面的宣纸，果然写的有木有样的：“是啊，我们方金真聪明！”

        方金听着莫相思夸他，也是笑得脸上开了花，只看着莫相思傻笑。

        莫相思说：“方金这么聪明，以后就让小炎子教小师妹孩子的时候，连你一起教着……”

        方金听了这话却苦了脸：“不要，不要，你教，你教……”

        莫相思也是被逗乐了：“看来他就认准我了，好，我教，我教。”

        莫相思和这一众人在一旁笑着聊着，那边禹岩已经将酒席都安排好了，过来请莫相思他们入席。

        莫相思便也拉着方金，跟方忠禹岩他们一起去了席上，那里下面跟着的小厮和相思门的外门弟子都已经坐好了，就等着莫相思去举杯。

        莫相思看着众人，也不推辞扭捏，端起了酒杯，站了起来：“上次我们方家的酒席，我莫相思说好了请客的，却不想被些腌臜东西给搅了，今天，我们是给殷墨，秦掌柜这些我们方家的大功臣们践行，也是我莫相思补我欠大家的酒席，那些不愉快都已经过去。从今日起，我们方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要同心协力，一起将方家发扬光大，恢复本朝初年的繁荣！甚至，咱们要更上一层楼！”

        “好！”众人都应着，“我们听夫人的！”

        莫相思与众人举了举杯，一饮而尽，将空了的酒杯向众人展示一周，众人又叫了几声好，莫相思才道：“今天，大家吃好喝好，不必拘束，进了这方家的们，大家就倒是我们方家人！明天给你们放假回家一天，今晚，我莫相思准了，不醉不归！”

        “好好好！”

        “多谢夫人！”

        众人吆喝着，不一会儿便推杯换盏，热闹起来。

        那夜，莫相思也跟着喝了不少的酒，她也不知道散了席是什么时候了，她只是迷迷糊糊地觉得头疼，应该是喝多了。

        方忠一个个地安排着送众人回去，方家的人虽然莫相思说那话，可是也都不敢真的太过放肆，酒足饭饱之后，送走了外面铺子里的人，便都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东西。

        天黑路滑，方忠让禹岩和殷墨，扶着莫相离跟徐炎彬回去休息了，莫相思却在那里拉着方金还是一味地要酒喝。

        方忠命锦儿秀儿扶着莫相思回去收拾收拾睡了，锦儿秀儿便也急忙拉着莫相思，可是方金却不撒手，非要和莫相思一起睡，众人怎么劝也不听，便由着他们两个往莫相思的住处去了。

        锦儿秀儿打算给莫相思宽衣，莫相思却不睡，非要坐在门槛上看雨，锦儿秀儿怕她冷，急忙给她披上披风，方金也不怕冷，也不去睡，就跟着莫相思狗儿似的坐在门槛上，嘿嘿笑着看着她。

        莫相思醉得左摇右摆，看着外面哗哗的大雨，自说自话道：“好大的雨啊，大师兄，好多年没下这么大的雨了。”

        莫相思看着方金肉肉的一坨，忽然感觉自己好冷，他好暖和，便一歪便倚上了他：“方金，你说，这样的大雨天，大师兄会在干什么？他怕是会不舒服吧，天一冷，或者一湿，他就会不舒服，他身上有伤，有毒……”

        莫相思说着说着，终于叹了口气：“我好想他啊。方金，真的，我好想我大师兄啊。我不喜欢这里，不能说不能做不能打的，还是相思门好。方金，你记不记得我说嫁给你有三个要求，我只说了第一个，和第二个，你知道第三个是什么吗？”

        方金听不太明白莫相思在说什么，只是感觉她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她好像很冷的样子，方金便忍不住将自己身上的披风也解了下来给莫相思披上了。

        莫相思却依旧含含糊糊地说着：“我的第三个要求，是……是……是终有一天，我要……”(未完待续)r6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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