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毒医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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婵儿百转千回,终于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门前,心中一丝苦涩划过,七年,她被迫离开家已经七年了。当年若不是蒋氏,她何须与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母亲分离这么久?
她想,如果没分开过,她现在应该很幸福,起码她有母爱。
她迈步进院子,就听到蒋氏男人的吼声:“把钱给我,否则我打死你!”
“七年了,你把我的女儿卖了七年了,你总说你有钱就去赎她回来,可是每次有钱了,你还是拿去赌!我求你了,我只想让我的女儿回来!”
听着女人柔柔软软的声音,婵儿眼中酸涩,眼泪竟流了下来,她大力推开房门,看到的却是母亲浮于地上,身上的衣服残破不堪,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娘,娘!”婵儿根本忘记了,此时她还是男装打扮。
蒋氏男人抓住她:“你又是哪来的野孩子?好啊,你这个女人,原来不止给我戴了一顶帽子呀!”
“你是…蝶儿,是你吗?”
女人挣扎着从地上坐起。
婵儿挣开蒋氏男人的钳制,蹲在女人的身侧:“娘,是我,是我。我回来了,一位好心的公子替我赎了身,我现在自由了,娘,以后我会孝顺你的。”
说完她冷冷的看向蒋氏男人,“当初我不是说让你善待我娘吗?”
婵儿的话语中听不出喜怒,却让蒋氏男人微微一震,这样冷冽的气质让他都觉得害怕。
许久他才反应过来,扑上前揪着她的衣领说:“你说有好心人替你赎了身?那你肯定有钱吧?”
婵儿嘴角轻轻抽动一下,口中溢出一个单音,眼神带着一丝不削与轻蔑。
她看向地上的母亲,蒋氏…等我安置好我娘,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然后掏出二十两银钱扔给他,蒋氏开心的笑了,“这才是我的乖女儿嘛!”
然后转身离开。
婵儿赶紧扶起她娘,却发现她娘的双腿竟然残废了!
婵儿愤怒的望着蒋氏男人的背影,身上一股肃杀之气顿显,女人一惊:“蝶儿你…”
“娘,我现在叫婵儿,从蒋氏将我卖掉的那一天开始,我便发誓,我不再姓蒋,亦不叫玉蝶。他更是不配当我爹。我先带您离开。”
说完婵儿准备背起女人,女人却拉住她:“婵儿?好,以后叫婵儿也好,听母亲说,母亲的身体,母亲自己知道,母亲大限已到,还能在最后看到你一眼我很满足了。”
“娘…”
听她这么说,婵儿眼中溢满了泪水,她望着女人,她才刚刚回来,她不允许就这样和她娘生死分隔!
“咳咳咳,”一阵咳嗽过后,女人喷出一口鲜血,竟然是黑色的!
婵儿大惊失色,赶紧拉过女人的手,替她诊脉,可是诊了脉婵儿心中却犹如千斤大石压下一般,她娘是中毒,而且这种毒…她从未见过!
女人摇头说:“娘身中剧毒,每年需服用一粒解毒丸,三年前我被迫瘫在床上,无法炮制解毒丸,毒素已蔓延至全身了。婵儿你听好了,我们岳家就靠你了。”
然后女人道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女人本是岳家女,名岳婵。
岳家是**世家,但他们不是以毒害人,而是以毒救人!他们被称为毒医世家。
世代都有不安好心之人欲盗取毒医世家的独门秘籍:毒医药本。
所以岳家人世代习武。
本来岳家的毒医之术传男不传女,由于岳家被迫害的严重,到岳婵这一代,就只有岳婵和她哥哥两个人,于是岳婵被破例允许学习**之术。
并且嫁给了有权之人,目的就是为了将岳家的毒医之术发扬光大,真正达到救人的效果。
可毒医之术不同于正规医术,它可救人,亦可害人。救人一命,可若要害人,那便是生灵涂炭!所以就算是收外人做弟子,也必须选择心底纯善之人学习。
就在十三年前,有人为了夺取毒医药本,而陷害岳家。
那是一场药物的大屠杀,蔓延至皇宫内外,虽然岳家人不眠不休的替中毒之人解了毒,但岳家依然被人指控图谋不轨,最后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结果。
当时岳婵已有一个月身孕,虽被人偷偷救下,但她也已喝下毒酒,不过岳婵本就是毒医,毒酒还难不倒她,所以她体内的毒素一直控制的很好。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来到宜城,遇到了蒋氏,然后嫁给了他。八个月后她生下婵儿,早产,当时蒋氏并没有怀疑。
“娘,那我姓什么?我爹是不是也死在那次的屠杀事故中?还有你中的是什么毒?”
婵儿当年为自己取名叫婵儿,一来是因为这个世上她唯一心疼的亲人只有她娘,第二也是想知道她的爹爹是谁,虽然她知道,仅凭一个名字就找到人,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么做算是抛砖引玉吧!也是一个心里安慰。
岳婵有一丝犹豫,最后她说:“婵儿,毒医药本我埋在后院第五颗树下三米,包袱里还有几瓶当年娘炮制的毒.药,必要时可助你脱险,一会你去挖出来。切记,里面有一瓶,瓶身写着‘煜’字的,这瓶不能乱动,那毒无色无味,食之者会慢慢腐烂而亡,五滴即可要人性命!此药及其恐怖、残忍,切勿滥用!”
“至于你的父亲是谁,我不能告诉你,还有你是岳家人这一点也要隐瞒,否则…会给你带来杀身之祸的。”
“不过婵儿,你放心吧,当年救我的那个人,早晚会来找你的。就算他不来,也会让人来寻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你父亲是谁了。寻你的凭证是娘给你的火鸾鸟…项链呢?”
岳婵在婵儿的脖子上并没有发现项链!
婵儿脸色微红,岳婵历时便知道了。
“也好,反正复不复仇已经不重要了,当年陷害我们岳家的人,也许已经去了。下令斩杀了我们岳家的人…他也是迫于无奈,娘不恨他,你也不能恨他!婵儿,只要你幸福就好。”
婵儿心中有一丝失落,她幸福就好?她能幸福吗?
他是天之骄子,日后更有可能是君临天下之人,她呢?她曾经堕于风尘之中…
虽然她洁身自好,可这样的过去,是会遭人非议的,而且他对她,会有感情吗?
原本她已经想好,要平平静静的和她娘亲过完一辈子,可是此刻心中的涟漪却再次荡起。
不过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希望她娘走的安心。
身中剧毒,毒医世家的她都说没解,那就是没解了。婵儿不懂毒,她也没办法。
“婵儿,那火鸾鸟是我们毒医世家的标志,它已经流传了好几百年了,只要药效不减,其光泽就不减。每十年为它洗礼一次即可,洗礼方法书中有,明年就是洗礼之时。你可不要小瞧了它,它不仅仅防止迷药,更是鹤顶红的绝顶解药!”
婵儿微微蹙眉,鹤顶红?那不就是砒.霜吗?应该是没解的吧?如果它真的有解,为何还有那么多人死在鹤顶红之毒下?
岳婵淡然一笑:“鹤顶红有解,而且有两种方法。首先要在毒并未到达心脏之时,以项链浸入清水喝下就可控制毒素蔓延,第一种解法,吃血疗丹。这种方法一次解毒,但女人不宜服用。第二种是每年服一粒解毒丸,服用十年即可完全清除。解毒丸是毒医世家的独门秘方。自古能如此及时解毒的没几个,所以都说鹤顶红无解。当年,你娘我就是喝的鹤顶红。”
鹤顶红是宫廷禁药,只有皇宫内才有。
婵儿隐约能猜到她娘的身份,她许是皇宫里的人…
可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没听过毒医世家的事啊?难道短短十几年毒医世家就被人遗忘的如此干净?
“噗”又是一口黑血喷出,她虚弱的笑着,“临死前了了我的心愿,我满足了…”
“娘…娘!”
婵儿看着岳婵微笑着倒在她的面前,她才刚刚回来,她不想成为孤儿…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眼看着她以后可以跟她娘两个人生活了,她也可以得到家的温暖了…
“娘…娘,你醒醒啊,你再陪婵儿说会话,哪怕一会也好呀!娘…”
“你不要丢下婵儿啊,娘,你快醒醒…”
……
“妈的,真晦气,我说我今天手气怎么那么不顺,这个女人死了也好!”
蒋氏男人站在门口,就看到岳婵已经死了,啐了一口然后骂到。
婵儿双目含泪,愤怒的瞪着他。
要不是这个男人,将她的双腿打残,她还可以自己去炮制解毒丸,她不会毒素蔓延至全身!只剩一年,她的毒就可以完全清除了!
她娘的死,都是蒋氏害的!她的幸福溜走了,也是蒋氏害的!
婵儿紧了紧双手,心下升起一抹狠唳的嗜血因子。
突然她笑了。
笑颜如花。
令蒋氏看花了眼,“虽然我没钱了,可我知道我娘的钱藏在哪了。你替我好好的安葬了我娘,我就把钱给你。否则…你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说!”
蒋氏看着婵儿,不知为何,心中竟升起一抹恐惧,他定了定心神,点头,转身走了。
蒋氏男人彻夜未归,婵儿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会,就听到他回来了,说找好岳婵的墓地了。
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蒋氏只是在后山一块看起来风水很好的空地上挖了一个大坑,然后将岳婵草草的埋了。
婵儿跪在岳婵的坟前,暗暗发誓。
娘,你放心,我一定要让蒋氏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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