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南游外传 > 三十二回同川姥悢啸崇文国袁空幻二捉白面鬼

三十二回同川姥悢啸崇文国袁空幻二捉白面鬼


话说长老喝了水,睁开眼睛看见三长。道:“为师这是怎的了?”象三长道:“师父忘了,你被死人吓昏,是我把你背到山涧里调休。”空幻大喝一声,转身骂道:“肥坨住嘴,你就比那死人多口气,还有脸来吆喝?”空幻对长老道:“师父不晓得,你晕后。俄嘱咐他千万看护好你,俄到别处求药救你,回来时只看见行李坐骑,再没瞭见他。细一打听才知你被坟窟洞里的白面鬼捉了去,他恁大个人连个你都照应不了,真不知他是吃什么长大的?”三长听见空幻这样说他,心生不悦,卷起象鼻在天上嘶叫了几声声,以示不平。长老道:“说话莫要耽误行程,快地走。”三长有眼力,扶长老坐上宝骑,又牵骑挑担,逢山开路。&1t;/p>

        行不多时,至岜山之下,汊水之流。长老正愁无人摆渡,不期对岸搒来个葛巾书生。长老摆手,书生泊岸。长老道:“秀才,仙乡何处?”书生行拜师礼,回复道:“溯流十里,桑梓同川。”空幻打断谈话,扯长老胳膊道:“问他什么,我去过那里。”长老推开空幻,莞尔一笑道:“秀才,贵乡以何为生?”书生道:“种地为生,圣僧为何出此一问?”长老道:“我料贵乡穷乡僻壤,土地贫瘠,仅以种地不足以维生。故而秀才你弃家出门,外出打工,别做生计。可惜你读书之人十载寒窗,功名未措,白身一介,竟也远涉江湖,薰莸共室。”秀才呵呵一笑,道:“和尚倒想的多,我实远游,但非为利,我是去飞鹰国教书去。”长老道:“本国无黉门学子么?为何要去飞鹰国?那里距此有千里之遥呀!”书生仰天笑叹道:“本国?本国?什么是本国,我就不知道。是本无国么?”三长拉扯长老,耳语道:“师父快别问了,自古书生好轻狂,待会逼问疯了,还赖你坐牢哩。”长老果真不问了,又改言道:“可否渡贫僧往彼岸。”书生亦不多言,将师徒三人搒送对岸,不过五丈宽,未几而至。&1t;/p>

        长老上了岸,顺流而上。沿途看见树上系挂彩绸彩带,时天已暗,行人已绝。长老正愁无下榻之地,空幻虚指沙坡柳畔道:“那里有户善世之家,前者师父昏倒,俄就是问她借来七叶草救得师父一命。”说着紧催骆驼犬赶到那户人家,三宝整好衣冠,拿好十二环禅仗,穿好白玉袈裟。来到门前敲门,出来一个白雪蓬松的老婆婆,婆婆头上戴着红花,胸前别着七孔针。老婆婆见了三宝道:“你是来做甚的,敲我家门干嘛?”三宝将禅仗递给空幻,双手合十道:“老人家,贫僧是远来的和尚,因天色已晚,想在此借宿。”空幻跳到跟前,拍拍肩膀笑道:“老嫂子,是我呀!”老婆婆一看空幻,笑心一笑道:“哦,你不是白天那个问我取药的蓝眼猿么?”空幻对长老道:“就是她救了你。”又对婆婆道:“老嫂子,这位头大额广的和尚是我师父,烦劳照顾。”老婆婆忙请入长老,坐于炕上。长老合掌称谢:“感恩施主救命之情,贫僧拜谢了。”婆婆本吃过了饭,见长老来了,又忙着做饭,并不曾听他说话。空幻喊道:“别太忙,家里若有剩饭,热一热就行,不挑剔。”老婆婆应了声:“没事,一会便好。”长老怕老婆婆忙不来,又叫三长帮忙取柴生火。长老环视周围,见铜鉴下供着织女神像,左右两个磨合罗娃娃。&1t;/p>

        忙了一通,老婆婆端上一盆尜汤,一盘混糖饼子,一碟扬得漏咸菜。长老拿碗盛了汤,手拿饼边吃边喝,三长空幻也都吃着。婆婆道:“脱了鞋坐炕上吃。”长老道:“走了远路,脚有汗臭,不方便脱。”婆婆笑道:“长老客气了,又不是什么城里,我们这就是一破土屋。没什么讲究,我们庄稼人一天忙到晚,身上也臭。”长老方把鞋脱了,坐到炕上。三长空幻也脱了鞋上炕吃饭。&1t;/p>

        饭后,长老和婆婆攀谈,因问道:“老人家,贫僧进村时,曾见村里的树上挂满了彩绸,不知是何用意?”婆婆笑道:“长老可知今日是什么时节?”长老冥思苦想,摇头不知。婆婆告道:“今日乃是七月七,俗称乞巧节。”长老道:“如今已是深秋,如何是七月七?”婆婆道:“我们这里就是这个节气,从古至今都是这么过的。”长老道:“与我大周不同,我那里七月七还属盛夏。”长老又叹息一回,婆婆问故,长老道:“又走了一年了。”问何以知之,长老道:“明日乃是贫僧的生日。”三长听了,不胜欢喜道:“师父生日,一定得多吃好东西。”长老转问婆婆:“前途路程如何?”婆婆道:“前方路途平坦,圣僧勿忧。”婆婆接着叹了一口气,忍不住又放声大哭,空幻道:“老嫂子是缺衣少食,还是愁庄稼没人收?又或者无儿无女,愁无人送终?”婆婆哭道:“都不是,我非为己,乃为国家也。”空幻又猜度道:“是不是国王无道,臣子反叛。亦或是妖邪入侵,荼毒百姓?”婆婆道:“也是,也不是。听我说。前方有个国度叫崇文国,那里的人都尊师重教,勤学好问。光黉门千所,唯庠序不倒。我国初立至今已有千年,历数国王十八代。新王登基,不到十年便做了亡国之君。”说着又哭了起来,长老追问道:“国王因何亡国?如今临朝坐殿的又是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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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收拾心情,从容不迫地言道:“有一日,国王外出狩猎。行至阴山涧,邂逅一位金头粉面之娇娘,心生爱慕,收回后宫,封为美后。这美后生的闭月羞花,有妲己之容,褒姒之貌。只有一点,她不会说人话,叽叽歪歪的不知说些什么。国王很着急,她就写在了一张纸上。国王将美后字体示与百官,百官面面相觑,无人认得。内有奸臣梅箍细上前识字,看了几番才说是息补国的字体。国王为了能与美后交流,专派使臣往息补国读书认字。三年后,使臣回归,国王便日夜向他学习息补国语。学了几年,终于学会,从此和美后谈今论古,或涉嫌风月并无阻碍。不久,那美后生了病。整日愁眉不展,哭哭啼啼,只说想家了。国王为讨美后欢心,诰布《新五令》。一:拆毁国内平房建筑,而建息补国楼。二:不能说本土话,要学说息补国话。三:禁读四书五经,专读息补国书。四:国内人不许穿长袍大服,改穿息补国服。五:暂停本国风俗节日,以息补国之风俗节日为是。此《新五令》又称《息五法》,一公于众,群民尽反。国王踌躇不决,奸臣梅箍细从中搅和,并自告奋勇,自荐‘搒罔官’,统兵镇杀无辜。百姓惧绝而稍顺,国王以梅箍细办事得力,以息补国之爵位封其为“总领。”百姓戏呼“没终领。”意为没有熟,还生着哩。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举国上下都不说人话,叽叽歪歪说起了息补国语。更可恶者,衣着裸露,行为不检。女无女样,男无男样。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伤风败俗日甚一日。一日,美后回息补国省亲,国王亲自率兵保驾护航。路过阴山涧,国王从此失踪。奸臣梅箍细趁机谋反,美后又以清君侧之名义返京诛杀梅箍细,梅箍细死,从此美后牝鸡司晨,南面称君。即位以来,愈加放荡,召青壮男子以充后宫,封为“劲侣”。更可恶的是她移风易俗,画虎成犬,诰命《崇文七节》。不知羞耻地将我国文化说成是他息补国的。”&1t;/p>

        空幻道:“是什么《崇文七节》?”婆婆痛心疾道:“一:春节改为鞭炮节,二:元宵节改为灯笼节。三:端午节改为粽子节。四:乞巧节改为倩心节。五:中秋节改为月亮节,六:重阳节改为菊花节,七:腊八节改为吃粥节。这便是崇文国的新国王所颁的《崇文七节》……。”空幻唾道:“俗,俗,俗不可耐。”长老叹道:“无硝烟之战争才最可怕,明天,明天我又该怎么办才好呢?”空幻道:“怕什么,有雨不在今朝。”又反问婆婆:“婆婆何人,现在可以说了吧!”婆婆道:“我何人?我就是同川村里的一个老姥而已。”空幻咧嘴一乐道:“恐未必吧!”婆婆道:“此言何意?”空幻道:“全村之人万马齐喑,就你关心国事,不得不疑啊!”婆婆道:“国者,家之门也!家者,人之宿也!国事即家事,我不得不关心。”后人有诗单赞同川老姥,诗曰:&1t;/p>

        百战蛮?同天溥,&1t;/p>

        一耻文明随夷腐。&1t;/p>

        多少鸿儒与人杰,&1t;/p>

        不及同川老孤姥。&1t;/p>

        众人只顾说话,不觉夜已深了。三长嚷嚷的要睡觉,长老也说困了。婆婆铺好被褥,只说:“只有两床被子,不够睡了。”  三长怕空幻跟他抢,早早先占了一床,长老也占了一床。空幻道:“俄去房顶睡。”&1t;/p>

        后半夜时分,众人熟睡,呼噜声不断。长老平日不做梦,今夜做了一梦,梦里鬼哭狼嚎,阴风阵阵,冤魂煞煞。鬼叫:“周老爷。”长老魂魄被冤魂拘出屋外,来一冤魂,一副皇帝模样。喝退周围冤魂,见了长老,磕头道:“周老爷救我。”长老问:“你是哪朝皇帝?因何冤死?怎知我名讳?”冤魂道:“我是崇文国的国王,身负冤屈,在阴山涧冒吓老爷,特来赔罪。”长老道:“你有何冤屈?”国王道:“我本是崇文国的国王,八年前,我外出打猎至阴山涧,偶遇一绝世美人。其金头粉面,蓝眼鹰鼻。褫肩露背,柳腰细腿。我染寡人之疾,收封美后。可是她说的话小王听不懂,她写在纸上,小王示与百官,百官皆不识。只有梅爱卿认得出来,并言乃息补国之文字。小王令使臣前往习之,三年而归。自此小王没日没夜地学习息补国语,三年学会。自此方能与美后交流,一日,美后思故染恙,郁郁寡欢。小王做了一件荒唐而又糊涂的事,竟然下令让举国上下的人都学说息补国语,而忘掉本土之语言。不光如此,上至王乐、建筑、风俗、礼仪,下至百姓衣、食、住、行等都以息补国为臬,小王的崇文国也成了第二个息补国。美后的病立马好了,可又要回国省亲,要把她父母接到小王宫里。小王糊涂,竟然亲自领兵为她护航。省亲大军至阴山涧,乌云密布,雷如天炸。阴风怒号,狼鬼成群。那美后抹抹脸就变了一个人,变得:红千丈长,白脸如纸墙。&1t;/p>

        身下无衣体,一根骨头撑。&1t;/p>

        &1t;/p>

        她血口一张将数万兵士嚼得只剩骨头,我吓得要死,她要来吃我,我怀中有观音像,她方不能吃我,只将我阳气吸尽,化为干尸。我怀中有佛,故两年来不得身腐,又有舍利佛相告,说近日有东土武周僧南华真人三宝义净取经路过此处,叫我留心,说只有高僧方能救我摆脱鬼域,重返阳间。”长老道:“既是舍利佛叫我救你,我当尽力。但恐无信物,纵是救你还阳,你那一国朝臣百姓也不认你。”国王乃脱了平天冠,奉与长老道:“此冠乃小王即位之时,百官奉迎而冠,上有百官之血,名曰“百血一丹冠”。”长老接了宝冠,又阴风一阵,黑夜里出来个白面鬼将国王摄去,国王大叫:“圣僧救我。”叫了百余声,将长老愕然惊醒。醒来一看,怀中抱着个平天冠。这时天已亮,婆婆早已去地里摘菜去了。长老叫醒三长,又出门喊了一声空幻,空幻即从房顶上跳下来,回到家里问询何事,长老将梦国王之事说了,又将平天冠示之。空幻道:“好说,让肥坨去阴山涧把那个国王尸体背回来,我再略施小计让他还阳不就行了么?”三长一听让他去背干尸,直躲的远远的,长老道:“空幻,他不顶用,还是你去吧。”空幻侘傺道:“昨夜你们抢床占位睡觉时,怎么不想想某某人在房顶上睡的可好?”长老陪笑道:“谁叫你那么有本事?岂不闻能者多劳?”接着又说了一些软话,空幻方去。&1t;/p>

        好太圣,整整羊皮褂,揪揪圣旨裤。驾白驹翼马,电光一闪,瞬间而至。空幻寻长老被吓死的那具尸体,怎么也找不着。空幻拳击土地,冒出路神一枚。问国王尸体哪去了,路神素来不喜空幻为人,又怕其法力过人,乃告道:“被坟窟洞里的白面鬼拿去了。”说完此言,别话不说。空幻亦不问,丢下路神,直接去了坟窟洞。&1t;/p>

        那白面鬼在宫里坐殿,并不在洞中。空幻狂,掏出木鱼杵四处打杀,早惊动了白骨架,白骨架不敌袁空幻,以吹音术告知白面鬼,白面鬼化风而来,截住袁空幻。空幻也听不懂她说什么,所以不废话,见面就打。白面鬼出骨血剑,袁空幻出木鱼杵,这一场好杀,但见:&1t;/p>

        剑乃人骨魑魅制,杵为镍石娲皇造。妖兵怎敢欺神器,碰着些魂飞魄散。太圣本是先猿王,与天同寿法力高。鬼魅生于圊慝处,一生不敢见光明。鬼以冷气吹,猿以烈火焚。猿以金拳炸,鬼骨碎而合。鬼出骨血剑,猿出木鱼杵。鬼以金三千丈,猿以分尸十万兵。他两个剑来杵打三百回,只为崇文国里一死尸。&1t;/p>

        话说空幻与白面鬼战三百合,急不能胜。白面鬼将骨血剑升于苍穹,冷气一吹便以万剑来刺,空幻放出木鱼杵,只打中间一剑,只听“咣当”一声,主剑一碎,万剑如玻璃被石砸,亦“哗啦啦”一片皆碎一地。空幻乘胜追击,驾白驹翼马,举杵而战。白面鬼吹一口冷气,气凝空中,化为冰墙,使空幻不能追上,白面鬼化股血风,趁机向南逃去。空幻亦不追赶,返回坟窟洞,于白骨堆里翻出国王尸体,搭在背上,驾白驹翼马返回同川村,见了长老,将尸体摆于炕上。婆婆摘菜回来,见空幻背回国王尸体,恨的操起拐杖打了国王三杖,以泄失国去民之愤。三长笑道:“师兄,这就是你的外公?”空幻骂道:“这肥坨欠打,俄几时有什么外公?”三长道:“不是你外公你背他作甚,你看你两个多像。”长老道:“徒弟,你可有起死回生的妙药?”空幻道:“师父说话跟放屁一样,人死岂有复生之理,医不活,医不活。”三长真个是好记性,立马道:“师兄别推了,你走的时候不是说略施小计让他还阳么?怎么现在又说什么医不活的话了?想是心里不痛快,要敲敲心了。”长老立马明白,道:“袁空幻,你再不医,为师就念那《敲心咒》了。”空幻一急,心里一凉,生了一身汗,直说了几十个“医”字。未知空幻如何医活那国王,请看下回分解。&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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