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规则

“干掉他！”

        约克见无法躲开，惊慌地对“威廉号”上的官兵下达命令，这是人的求生本能，就算要死，也得拉个垫背。如果中国人存心要干掉他们，就凭剩下的这艘旗舰“威廉号”是根本不可能逃出中国南海舰队的高速舰队的追杀的。

        “闭嘴！”米勒爆喝一声，掏出手枪指着约克的脑门，恶狠狠地道，“你这个白痴，别忘了，我才是这艘军舰的指挥官。”

        约克看着越来越近冲击而来的中[***]舰“镇海号”，看着指着脑门的手枪，癫狂地大笑：“将军，我们都要死了，中国人更本就不会放过我们，您以为这样的威胁有意义吗？我们只知道，谁想杀我们，我们就要杀他，绝不坐以待毙！”

        米勒大怒，可他也看到了，指挥舱的官兵参谋都在看着他，却没有阻止约克的行为，心底一寒，收起手枪，对约克道：“亲爱的参谋长阁下，我希望你冷静，如果我们开火的话，那么我们就真的要死无葬身之地了，而且也不符合帝国的远东战略，你明白吗？”

        约克狞笑道：“见鬼的远东战略，那帮政客更本就是让我们来送死。我宁愿选择战争，就算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但是我依然相信，以我们大英帝国的能力，一定能给中国人一个惨痛的教训，伟大的皇家海军会为我们报仇的。”

        一时间，整个指挥舱内一片压抑的沉静。

        半响，米勒盯着约克，带着不可思议的眼神和语气道：“我的上帝啊，你太自私了。约克上校参谋长，你这还是以为高级军官该说的话吗？世界大战帝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取得胜利，帝国三千多万人口，战争期间服役人员达到600多万，阵亡率达到22%，有大半人都在战场上受过不同程度的伤。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世界第一强国，我们需要保障帝国全球的战略利益和我们帝国公民享受帝国强盛所带来的利益。可现在美国的海军已经达到甚至超越了帝国皇家海军的规模，如果帝国再受到一场大战的牵制，我们无数军民牺牲而捍卫的利益将拱手相让。你太自私了，你怎么能为了你一时的痛快，置国家民族的利益于不顾？世界大战我们阵亡了一百多万军人，你希望这场将由你挑起的远东大战再让帝国牺牲多少人？”说到最后，已经是扎起竭斯底里的咆哮。

        约克被训斥得脸色惨白，如此的包袱是他难以承受之重，谁能背负这样的责任？看着越来越近的中[***]舰，他甚至可以看见对方的指挥官挥舞着军刀狞狰地咆哮，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惨笑道：“那现在怎么办？我们在这里等死吗？”

        米勒冷静地沉声道：“每一种游戏，都有它的游戏规则。尽管中国人的实力很强，可是至少目前还不具备挑战世界秩序的能力和勇气。只要我们躲过他们一次撞击，我们就安全了，除非他们蓄意挑起战争。”

        约克和军舰上的官兵眼神都露出了希冀的光芒，他们每一个人都明白，中国人并不想挑起战争，至少目前不想主动挑起战争。当场有军官叫道：“将军，该怎么做，您下命令吧！”

        米勒精神一振，大声道：“大家都给我听着，我们是装甲重巡洋，而对方只不过是两千多吨的轻巡洋，只要不被对方撞击侧舷，就不可能给我们军舰带来致命的伤害。最重要的是，虽然对方的军舰目前速度比我们快，但是我们是混合动力，只要给我们几分钟蒸汽加压时间，我们的船速会超过对方，他们将失去撞击的机会。”

        约克苦涩地道：“将军，对方周围还有十几艘战舰啊。”

        米勒冷笑一声道：“我们就轻轻的和他们碰一下，然后明码通电世界，说我们舰队迷航遇到海上交通事故，抛锚停船拯救事故人员，同时要求帝国联系法国岘港基地，表明舰队将往岘港修理和休整。”

        约克当然不是白痴，一听之下就明白了。

        这封电报有三大内容：1、舰队是迷航闯入的，军舰相撞被定义为‘交通事故’；2、表明撞击后英[***]舰已经抛锚拯救海难人员，如果收到攻击，那就是中方蓄意而为，占据和大义、正义的名分；3、表明到岘港去休整，这等于向中国方面传递一个信息——咱走了。

        “加速，干掉他们！”

        萨师俊整个人处于一种狂热的状态，能干掉世界第一的英国海军的军舰，那绝对是这个时代海军的荣耀。中国传统兵法为什么有一鼓作气这句话？那就是因为热血上涌那一刻，你会忘了危险，忘了一切，将生死置之度外，只为了胜利。

        “舰长，敌人的船在加速！”舵手突然叫道。

        萨师俊狞笑道：“早在意料之中，前多时间我去青岛基地协助打捞军舰，研究过英国海军的动力系统，我们完全有一撞的机会。给我盯紧了侧舷的鱼雷发射管，用撞击引爆鱼雷，干掉他们！”

        “是！”舵手大声应命。

        萨师俊突然静了下来，沉吟几秒钟问道：“你怕死吗？大家怕死吗？”

        “为国尽忠，我们生的光荣，死得伟大！”

        “好！”萨师俊竭斯底里的大声喝彩，语调一转，突然肃然大声道：““我宣誓：我辈军人，以保家卫国为己任。今外敌侵我疆土，杀我同胞，我辈军人将履行军人职责，奋勇抗争...”这原本是对曰宣战时誓师宣言，在此刻危难之际呼喊而出，显得倍加的悲壮雄烈，气势磅礴，军舰上的官兵也纷纷加入这庄严的宣誓之中，透出悲壮和决死的意志。”

        “谨以至诚祷告山川神灵，我今出征迎敌，保卫祖宗遗留于吾人之土地，捍卫我华夏之尊严，名正言顺，鬼伏神泣，决心至坚，至死不渝。春秋存义，汉贼不两立，生为军人，死为军魂...”

        声音通过无线电传到旗舰“江西号”上，萨镇冰随着朗诵，瞬间已经是泪流满面，林建章等其他海军官兵都情不自禁的朝“镇海号”的方向致敬。用两千吨装甲薄弱的轻巡洋去撞击八千吨的装甲重巡洋，毫无疑问是九死一生。

        “威廉号”为了求生，在疯狂的加速逃窜，“镇海号”为了留下敌舰，疯狂的全速追击，生死时速。

        可是，米勒和约克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对方的军舰在不断的接近，其意图也渐渐被他们看明白，上方的军舰直到仅仅相隔十几二十米，米勒终于变了脸色，大叫：“该死，他们要撞击我们的鱼雷！”

        “what!？”约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地大叫，“他们疯了吗？”

        米勒癫狂地大叫：“立即发射鱼雷！”

        约克大叫道：“将军，就算我们现在想攻击，鱼雷也打不到他们，而且您不是反对引发战争的吗？”

        米勒狂吼道：“白痴，谁说用鱼雷打他们的军舰？是朝前方空放。难道你还想留着鱼雷让对方撞击引爆，把我们都炸成粉身碎骨吗？快！”

        在这个时期，大量的军舰在侧舷都有设计挂载鱼雷发射管，威力巨大的鱼雷，是海战攻击的重要手段。直到后来随着海军发展，鱼雷被炮击引爆事件多次发生，加上精确打击，才逐步取消。

        萨师俊已经逼近到能看到敌舰上的官兵惊恐的脸，狂笑道：“天堂有路你不走，那老子就送你们下地狱吧！”

        可是，就在眼看就要撞上对方鱼雷发射管的时候，却看见鱼雷冒着一阵烟雾，从发射管里发射而出。

        “啊！！！怎么会这样！？”萨师俊死死地盯着发射而出的鱼雷，几乎为之癫狂的咆哮。

        “轰...”两艘军舰斜插着顺向碰撞在一起，剧烈的撞击瞬间“威廉号”上的鱼雷发射管就化为碎片，两艘军舰剧烈的震动，摩擦产生火花四射，撞击的冲击力让军舰上的官兵东倒西歪，有人被甩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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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号’没有沉没？”李不凡皱了皱眉头。

        吴敌放下手中的电报，阴笑道：“现在没有沉没，不代表过一会不沉。老大，咱们得让英国佬知道我们的厉害，让米勒这支分舰队通通死啦死啦的。”一边说还一边做着恶狠狠的砍劈动作。

        “赶尽杀绝，未必是上策。”李不凡沉思半响道，“我想，这一出已经足以让这支舰队残存的洋鬼子心胆俱裂，也足以展示我们捍卫国家主权的决心和勇气，没有必要让我们处于国际舆论不利的境地。我们要遵守目前的游戏规则，至少目前是这样。”

        吴敌讪讪地道：“算这帮狗娘养的运气好。没想到这支英国舰队的指挥官米勒还是个人才，这么一封电报，既不会落了英国的威名，也非常聪明的保存了自己。”

        李不凡叹息道：“纵横世界海洋几百年的英国皇家海军确实非凡，其素质在这个时代是无与伦比的。吴敌，你告诉我，我们速成的海军，真的能与之一搏吗？”

        “事实会证明一切的！”吴敌回答显得意气风发，自信而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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