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斯人已逝

“雉儿，我错了，雉儿。”伏在床边的男子不停的念叨着，“我不该把你带回皇宫来。”男子的声音苍凉。

        “你没错，是我的错”一道熟悉声音在身后想起，百里凤雏转头，苏凰雉就站在他身后目光一动不动却又有些歉意的看着他。

        泪水从百里凤雏的脸颊划下，他的心又一次痛了，这是第二次，百里凤雏第二次哭，他记得上一次，也就是一年前，他以为苏凰雉从高墙坠落死了的那天，他哭的那样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雉儿，你好了，你方才不是躺在床上吗，怎么下来了，你是不是没事了？”男子焦急的声音问道。

        “百里凤雏，放我走吧，我不想待在这皇宫中了。”苏凰雉的声音清亮的响起。

        “我不会再放手，就算到了天涯海角，你都休想再离开，雉儿，就算你要走，我也会跟你一起走。”男子脸上的悲痛更甚。

        “百里凤雏，百里凤雏……”苏凰雉的脸庞就在眼前，耳边熟悉的声音响起，百里凤雏突然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海棠花丛中，而苏凰雉就出现在他眼前。

        “雉儿，雉儿你回来了。”百里凤雏起身就要去抱苏凰雉，可是却扑了个空。

        “我回来只是想告诉你，百里凤雏，我恨你，是你将我害成今天这个样子。”苏凰雉的面颊上带着怒气。

        “不是这样的，雉儿，如果我早知道是今天这个样子，一定不会将你带回皇宫的。”百里凤雏的眸子又暗了几分。

        “别再解释了，也别再找我了，百里凤雏，这是我最后一次见你。”话音落，苏凰雉就消失不见了。

        “雉儿，雉儿。”百里凤雏四处的喊着，可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人……

        “雉儿！”百里凤雏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依然在坤宁宫的寝殿中。

        “原来是场梦，难道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是，为什么那么真实。”

        苏凰雉还躺在他的旁边，一点都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百里凤雏摸摸她的身子，越发的冰凉了，他眼角的泪水不是假的，还晶莹的挂在那里，碎了一地。

        “雉儿，你醒过来看看我好不好？你怎么能就这样一声不吭的就走了呢？你真的不要我，也不要孩子了吗？”男子沙哑的嗓音诉说着无尽的相思。

        “雉儿，我求求你，好不好，你哪怕醒过来再看我一眼，哪怕你说要离开，我都答应你。”百里凤雏的眼泪不停下落，都说男子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此时的百里凤雏却是已经伤心到极致了，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他的妻子，还有他未出世的孩子。

        自从得知苏凰雉去世的消息之后，百里凤雏就宣布停止上朝了，奏折堆了满御书房，而他就这样不吃不喝的在坤宁宫内呆了整整三天三夜，才终于接受苏凰雉已经死了的事实。

        坤宁宫上下，皆是一片寂静，像是在为那死去的女子默哀。

        整整三日，百里凤雏不吃也不喝，每天只是一言不发的守在苏凰雉的床边，幻想着还会有往日的奇迹发生，明明受过那么多次危险，可是雉儿都挺过来了，为什么这次就不行了呢？可是百里凤雏等啊等啊等，苏凰雉始终没有醒过来，女子身上的体温越来越凉，面色也越发的苍白，百里凤雏才不得不接受这个可怕的事实，就是他已经失去苏凰雉了。

        纵然巨大的悲痛来袭，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但是人死不能复生，百里凤雏怎么也想不到，苏凰雉竟然会服毒自尽。

        如果早知这样，他一定早早的就将母后送出宫去，也不至于酿成今天这样的结果，苏凰雉的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啊，孩子已经八个月了，马上就要出生了，他们马上就可以一家三口过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是竟然出现了这种事。

        蓝求意看着那男人越发的沧桑，心中也是不忍，只能上来安慰道：“皇上，斯人已逝，您要节哀。”

        “是不是朕错了，求意，你告诉朕，是不是如果朕不自以为是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雉儿不会死，朕的孩子也不会死，是不是都是朕的错？”

        此时的百里凤雏终于走出寝宫的门，站在坤宁宫院内，看着那凋零满地的海棠花，心一阵一阵的抽痛，他想，此刻他终于能深刻的体会到，苏凰雉失去百里守一时的心情。

        “求意，你说，如果一年前，你要带雉儿走的时候，真的将她带走了，你们两个离朕远远的，不管去哪里，哪怕是天涯海角也好，也许雉儿都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都怪朕，偏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倒是让雉儿白白送上了性命，都怪朕该死，雉儿一直渴望自由自在的生活，朕偏要把她束缚在这像牢笼一样的皇宫之中……”百里凤雏紧紧攥着拳头，尽是悔恨。

        百里凤雏长叹一口气，他明明才二十出头的岁数，此刻的眼神却整整老了几十岁，头上的白发也在一夜之间增长起来。

        蓝求意眼神闪动着，他有些于心不忍，想要告诉他真相，但是现在还不能，如果自己心软了，那么一切都会功亏一篑，于是开口说道：“皇上，娘娘已死，我们还是让她早些安息吧，你要觉得可以，这事儿就交给我去办，最近你朝中事务繁忙，也得抽空去看看折子了，还有莫太后……说到底也是太后，关在天牢里总归是不妥的，雉儿已经死了，对她来说也没有什么威胁，就放太后放出来吧，毕竟皇后娘娘是服毒自尽，也怨不得后。”

        百里凤雏点点头，一边是自己的至亲，一边是自己的挚爱，挚爱已经失去了，他不能再失去一个，纵然他心里恨，恨莫孽娘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百里守一，为什么不愿意放过苏凰雉。她是间接造成雉儿死亡的凶手，如若不是她的执念，也不会酿成今日的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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