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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造反(15)


好好地在家中坐着,就碰上带着腰牌的人上门查户籍,大部分人都是老老实实有问必答,偶尔碰上个眼珠子乱转,脑门冒汗的,来人一问腿就打转,不是偷鸡摸狗,就是骗钱打人,碰上这种情况,小事就警告一下,大事就带走拿人。有刘忠信的人帮着,还真清理出一伙欺压平民的恶霸。因此城北的居民都以为这次是来“扫黑除恶”的,心理上的抵抗就没那么强,不仅是老实地回答了自己的事,还主动向差役说明了附近还有哪些行迹可疑的人。

        方质就在这么批形迹可疑的人里头。

        父母双亡,老家死绝,每天早出晚归的营生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也不和邻里交往,性情孤僻成这样,大家都自动和他划出一条线。

        方质被人拍开门,在一众怀疑的眼神中回答了早就核对过无数次的生平,最后还比对着画像被人粗鲁地检查了是否易容。

        方质恭恭敬敬地送人出去,门一关脸就掉下了来了。

        一定是出事了!

        不然只是上门查户籍不会连面貌都细致地查过一次。

        他这张脸确实是真的,只是见过的人不多,云州城的这些探子里,也就兰芳和阿勒完完全全见过他的模样,可眼下这两人什么情况他完全不知晓。

        如今情形是走是留?

        方质沉住气等了一晚,这一晚他没见阿勒回来,心彻底掉下去了。

        第二日拂晓,方质出了门走到早点摊上叫了一碗馄饨。馄饨很小,馅不多,但店主人用鸡骨鸭骨吊了汤,味道很鲜,汤上还放了一点青菜,有荤有素,只要五个大钱,很多人都来吃。

        人一多,闲话就多。

        不管是正在吃着的还是等着要吃的,都说起芷兰苑的事来了。

        “怎么个原因呢,怎么就被封了?”

        “不太清楚,倒是有人说是抓细作呢!”

        方质心头一跳,碗差点没拿稳摔了。

        他放下碗去付了钱,在老板“吃好了吗”的寒暄声里步履不变地回了家。

        方质一回去便拴上了大门,走到厨房将门也带上,三两步走到盛水的大缸旁。缸里只剩一半的水,方质又舀出二分之一放在一旁的木桶里。

        这下人能挪动了。

        方质把缸挪开,底下露出一个一人大小的洞口。这是他给自己留的后路,这条小路的尽头是一家布店的后院。

        店里自然也是他的人,这条线轻易不动用,知道底细的就他一个,连阿勒都不知晓。

        洞口只挪开一半,方质下去后用缸底下留的机关又将洞口原样掩埋。水缸一旦挪动,怎样都会留下痕迹,这么做也不过是拖延一时,但能有一时也是好的。

        方质沿着昏暗的地道一直走到尽头,尽头的上方是木质的门板,方质在门板上敲了敲,很快便得到回应。

        外面的天光漏了进来,方质在来人的借力下爬出洞口。

        “主子,阿勒死了。”

        方质眯起眼:“这里不能留了,马上走。”

        薛延的人明面上从城北撤走了,暗地里却仍是有人在守着。

        方质只在早上出现了一次,而后再也没有动静,时间一长有人觉出不对,叫人给薛统领禀报便带人上前。先是敲门不应,之后翻墙过去,便见内外门都紧锁着。领头人察觉不对,前后一搜才发现人没了。

        “人跑了?”峥嵘看向薛延。

        薛延:“人从厨房的地道跑了,那后面连着一家布店,我们的人过去的时候已经人去店空了。”

        峥嵘皱了一下眉:“是我大意了,本以为……”

        本以为这人只是一条暗线,想着放长线钓大鱼,不成想鱼很警惕,根本不上钩不说,本身就是想钓的这条大鱼。

        江夏道:“属下失职,本以为那女人已经松了口,没想到却还藏了一手。”

        兰芳一直不肯指认耶律铣先,所以也就没想到幕后黑手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等人跑了,江夏再去逼问,可这时候她扛不住吐露了事情也没什么用了。

        薛延也一同请责。

        峥嵘摆摆手:“不怪你们,我也有责任。”

        耶律铣先跑了,可他在云州的布置也被捣毁了大半,这几日抓了不少的探子,一个牵连一个,挖出来不少东西。

        峥嵘笑着对薛延道:“这几日查出来的东西拿去给父亲过目吧。”

        怀崇济在府上憋了一个多月,本想着养养精神再去找没人寻开心,结果就被自己儿子送上一份结实得不能再结实的“大礼”。

        上个月还语笑嫣然的美人竟是一把带毒的匕首,怀崇济心里的郁闷可想而知。而后又是刘忠信又是谢钧都上门来见他,话里坏外的意思都是让他收收心,安分点。

        美人哪里没有,府外不还养着一大宅子吗,何必要以身犯险,再遇见这样的事可怎么办?幸好这次的细作是打着成为您的枕边人的目的来的,若是想要刺杀,您现在就凉凉了!

        差点凉凉的怀崇济:……

        怀崇济看看左边的刘忠信,又看看右边的谢钧。

        “好了好了,我哪都不去了。”

        刘忠信暗暗地想:四公子把芷兰苑都拆了,您也有地方去才行啊。芷兰苑和夫人可是有大梁子的,想当年夫人被迫在车上产子,可不就是因为您在芷兰苑寻欢作乐?

        谢钧提起另一件迫在眉睫的大事:“将军,遂州的事您想如何办呢?”

        善让在云州以求学的名义逗留许久,终还是向其隐晦地表达了想要投靠的意思。

        对于这件事怀崇济属实是没什么想法的,他看向左膀右臂,试探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刘忠信已经习惯怀崇济向他们拿主意,刚想要开口便见谢钧微微动了一下眉头。刘忠信把想说的话咽下去,换上一副犹疑的口气:“拿下遂州对我们是有好处的,但如果善刺史收到的消息可靠,那就彻底和蒋方处在对立面上了。”

        蒋方?蒋方算什么!他也就一地藩镇诸侯,可谁还不是诸侯怎么的,论起体量来,宏德并不比顺化小。眼下乱世将起,群雄逐鹿,没地盘的都要抢地盘,何况这种地盘自己送上来的好事,还有第二个选择吗,当然要收下!

        可尽管刘忠信在心里说得多斩钉截铁,面上还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等着怀崇济拿主意的模样,惹得谢钧探究的目光看过来好几眼。

        刘忠信:瞅我干嘛,你刚那皱眉的意思不就是觉得主公太没有主见了吗,可咱们主公这个样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是说咱们请他拿主意他就一定会有主意的。

        谢钧没和他打什么眉眼官司,对看过来的怀崇济道:“遂州地势平坦,土壤肥沃,南面更有山林阻隔,这是易守难攻之地,早前怀老大人不接手此地,是不想贸然插入潞宁和绥德的纷争里,可如今眼下情形与当年又有不同,蒋方此人野心极大,早前不满朝廷派去的刺史,赴任途中将其杀害,在上表中毫不忌讳此事。”

        这是朝内外许多人都知晓的。

        蒋方直接在表中道,我与那厮有仇,陛下您派此人到我的地盘是做什么,都说仇人相见分外咽喉,那就不能怪臣下杀人见血了。

        蒋方是在南边起家,可赴任的大人一直在朝中就没挪过窝,说两人有仇,那是睁眼说瞎话呢,蒋方纯粹就是不想外人来他的地盘上分一杯羹。

        可明知道蒋方是睁眼说瞎话朝廷也奈何不了他,再是觉得蒋方狂傲最终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去了。

        骄狂如此,也可见中央的软弱,如今这个世道,如蒋方这样的地方将领并不少,只是没有再一个如蒋方一般将事情做到明面上来的了。

        “若善谦探查的不错,此番他吞并了潞宁,下一步必是剑指遂州。蒋方如此骄横,对陛下的命令尚且满不在乎,若在遂州的事情上我们有所让步,怕是让他觉得咱们好欺负了。何况,遂州早就是咱们的地方了,如何能让外人来咬一口肉吃,那也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

        刘忠信附和道:“管他什么蒋方蒋圆,咱们还怕他不成,将军,若蒋方真敢来犯,属下挂帅请缨,定叫这厮吃不了兜着走!”

        军师和干将都这么说了,怀崇济就安下心来,左右拉着谢钧和怀崇济的手感动地说:“您二位就是我的张良、韩信啊!”

        “张良”“韩信”各自有所动容,更让怀崇济觉得自己是如刘邦这样的雄主,挥挥手,就有好汉纳头便拜。

        “张良”心下叹气,将军既自卑又自大这可如何是好,这般的脾气,眼下还只是在云州,若日后放眼中原,该如何压得下手下的骄兵悍将呢?刘忠信的性情就如同他的名字一样对将军是忠心耿耿,可随着权利的一步步增大,日后真的还能保持住这样的品性吗?何况眼下到底如刘忠信这样的也在少数。

        谢钧走一步看十步,心中已然充满忧虑,倒是神情仍然淡定从容,叫人猜不到他在愁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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