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第九十四章

“？”在五条悟踏入图书馆以前，伏黑惠就从馆内走出来，正正好将他拦住了。见到他在这里，伏黑惠的脸上也流露出少许诧异来，“你怎么在这里。”

        “这个啊，因为惠你一直都没回来，老师我就主动出来找你啦！”五条悟格外爽朗地回答，伏黑惠是已经确定在今年结束中学学业后就要进入咒术高专，成为他的学生的，因此他也提前用上了老师这个自称。

        像是不经意般，五条悟往图书馆内窥探了一眼。馆内还有一位棕色头发的女性，除此以外就没有别人了。而那位女性正坐在桌前像是在翻看什么，从她坐的位置来看，大概是图书馆内的工作人员。

        他恍然道，“哦哦，是有管理员在啊。怪不得门口公告板上写的是今日闭馆，你还能进到馆内……会破例放你进去，那位小姐性格不错吧。还是说，你们认识？”

        “所以说，那种事怎样都和你没关系吧。”伏黑惠扭过脸不太想搭话，也不是很想回应眼前满脸八卦但名副其实是最强的咒术师。

        “你可是受了她的照顾啊，身为你的监护人，我也在想是不是要进去打声招呼，顺便邀请她喝杯咖啡嘛。”哪怕嘴上还在胡乱花花，五条悟实际上并没有真的进去搭话的意思……暂时是真的没有。

        既然已经和惠碰头了，尽管他还没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今天还是就到这里比较好，接下来就带着惠早点回去吧。不管怎样，下次也还有机会，五条悟漫不经心地想着。

        “不，那已经是骚扰的程度了，请不要去打扰别人。”伏黑惠闻言当即板起脸答。

        “说骚扰也太过分了…”五条悟做出一幅泫然欲泣的表情，成功让伏黑惠主动和他保持距离，谁知道他的下句话还能更具杀伤力。

        “没想到惠你喜欢的竟然是那种类型的女性，那位小姐比你要大很多吧？啊、放心啦，老师我当然不会背着你私自做什么，要我为你保守秘密——”

        伏黑恵的态度这才有点强硬起来，他抿了抿嘴压抑下自己的心情，打断了五条悟的话，“不是老师想的那样，请不要再说了。”

        “哦……是吗？”五条悟耸耸肩，看出他的认真，也没有再逗小孩子的打算，现在的伏黑惠可还是个正处在自尊心泛滥时期的孩子。他扶着眼罩最后往馆里打量了下，那位女性到底还是没回过头来，他就毫不在意地跨出几步，跟上了一个人闷头往回走的伏黑惠。

        在他们的身影从街上消失之后，晴世才翻完其中的部分笔记，这本记事本上记录着她第一次到达千年前时的具体细节，晴世借由自己记录下来的关键词才把当时事件的情况完整地回顾起来了。

        她专心把那时候奈落说的话又咀嚼了一遍，因为对最后发生的事也还没有头绪，只能猜测他当时笃定说出的“还会再见”，其实是提前知道了她会回溯过去，暗示未来的她有见到过去的他的时机，但奈落真有知悉时间线的能力吗？

        晴世自己也有各种纷乱的猜测，她觉得自己在追寻的答案可能会愈来愈超乎她的预料，长叹口气后，她将门锁好离开了图书馆，还不知道自己在巧合中恰好和老熟人错开了一次。

        …………

        草薙出云和十束多多良在意的是同一件事。他们虽然是普通的氏族成员，但同时也是赤之王周防尊的故友，很难不在意他本人的状态。

        每位王权者都拥有自己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那柄剑的存在不仅代表着一种责任，嚣张的昭示了王权者所拥有的权力，更是对于王的审判。王的力量越是强大，剑就越是残破。而在力量超过限度时，那把悬在头顶的巨剑就会落下。

        赤之王权是第三王权，但力量相对于其他的王权而言都要更加狂暴张扬，带给王权者的影响也更加严重。前任第三王权者迦具都玄示也是受到了王权力量的影响，最终无法控制住自己剑的坠落，造成了迦具都陨坑的惨剧。

        最近周防尊的威斯曼偏差值还在提高，看起来似乎是难以控制的要走上与前任赤之王相同的末路，尽管他自己已经习惯于控制自己的情绪，还能把情绪控制的很好，但那种力量还在持续影响他。

        他们当然对自己的王，也是对自己的挚友抱有信心，但那种忧虑同时也在他们的心中愈演愈烈。如果有掉剑的那天，为了防止伤害到其他人，尊一定会选择被杀死吧，但是只有王才能杀死……他们没有再想下去，因为周防尊慢慢从楼上走下来了。

        今天安娜跟着她熟悉的成员出了门，不是出去买东西或者逛街，而是为了在最近的事件里帮上忙。安娜原本也想邀请纱里奈和她一起，但事件本身关乎到氏族，不方便让她参与是其中一点，纱里奈自己也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听说最近针对赤之氏族的成员发生了恶性袭击，被“袭击”的人都完全没有受伤，精神状态却很差，也有好几人都陷入了昏迷，统一被送进医院了。

        这种情况很异常，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做的，他们只能把这种忽然出现的状态当做是权外者恶意的攻击，但在调查之后也没有找到关于凶手的端倪。因为这件事，酒吧里的气氛非常沉闷。

        纱里奈望着下楼来的周防尊，今天他身周的气质要更躁动些，像头不耐烦的雄狮。大概也是因为事件的发生，难以像之前那样控制住情绪吧。

        她和安娜都有看见的能力，但看见的东西是不同的。就比如说，安娜从周防尊的身上看见的是漂亮纯粹的红色灵气，她看到的却是一把看起来已残破不堪，却始终没有分崩离析的剑。

        哪怕他的情况看起来是不乐观，但纱里奈知道他很难走向毁灭——周防尊在克制自己，他不会打破那个界限，至少目前不会。

        纱里奈忽然又想起自己来到这里之前，晴世和她提起过德累斯顿石板的事，那既是赋予王权者力量的源头，也是这个世界的基石之一。

        “越是强大也就越是弱小，这是万物之理。石板用这个规则制衡王权者并非是不可理喻的事，真正的王毋需暴力，也足以让氏族归属他信赖他，支撑着石板的原始理念不是恶意的，只是……”

        “只是，没有人能超过世界的规则。”晴世没有说出口，纱里奈却率先接上了，她们一言不发地注视着对方，也是注视着自己。

        这次的事件，说不定与她要追查的事有关。纱里奈收回思绪，从高脚凳上跳下来，她朝着周防尊走过去，在其他人哑然的视线中抬手……依靠自己贫瘠的身高，扯住了他外套的一角。

        周防尊：？

        他早已从十束多多良那里知道了有关于纱里奈的来龙去脉，但他从对方入住homra至今都从没有和她直接接触过。周防尊没有生气，他低头和小女孩对视以后就用随性的语气问，“你想做什么？”

        哪怕他对纱里奈并不抱有恶意，但周防尊本身个子就高，保持平静时的表情又很像是对她有点不耐烦的样子。

        纱里奈心无旁骛地想着任务的事，并不害怕他，吠舞罗的成员们都知道他们的王的性格，也没有多担心，还留在店内的几位客人们却有点在意。

        他们也知道这位周防先生，听说他是店主的朋友，但周防尊只有在酒吧不接待普通客人时才会下楼来和氏族成员们共处，哪怕是homra的常客们对他也都不了解。

        “周防，我要，和你一起。”在店内众人的关注下，小姑娘毫无动摇地仰头望着他，吐出这几个字来。

        能在这家酒吧留下的常客大多性格与吠舞罗的成员比较贴近，赤诚而直爽，没什么坏心，看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不是太好，好几位客人都想出言维护纱里奈几句。

        周防尊扫了店内一圈，他身上自带着种领导者的威严，寻常人说不清楚他那种气质到底是什么，只觉得他不大好惹，客人们一时间也顿住，竟然还真没人说话了。

        纱里奈也不是要闹他，听起来反像是和他投缘才想靠着他的。周防尊半合着眼，看起来很倦怠地应了声，那几位客人们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明白过来刚才是误会了他，这时候就更没有人说话了。

        酒吧内的气氛变得有点古怪起来，草薙是个细心的人，看样子也就出来说了几句玩笑话缓和氛围，那几位常客也就打着哈哈，互相对视几眼，就找借口喝空了酒离开了。

        这下身周彻底没有外人了，在纱里奈打算再说直白点的时候，就有人堵在了酒吧门口。

        周防尊似有所感，率先抬眼望了过去。

        身着统一西式制服的队列在酒吧门口一列排开维持着警戒的姿态，为首的人推门而入，对上了周防尊投来的视线和吠舞罗众人充满防备的目光，他呵笑了一声，推了推眼镜平静地开口。

        “好久不见了，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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