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张知熠回到琴行的时候，张知和已经在琴房里面开始练琴了。悠扬的琴声传到了琴行的每一个角落，整个琴行都显得意境十足。

        张知熠推开虚掩的房门，就看张知和端正的坐在钢琴的前面，指尖在黑白的琴键上跃动着。而钢琴边还倚着一个闭着眼睛听曲子的男生。

        听得懂个屁！张知熠不屑地睨了他一眼。大概是听到了张知熠的脚步声，李铨往门口看去，对上的就是张知熠那副不屑的表情。无奈地笑了笑也是没出声。要是这个时候开口，他们俩可能就要被轰出去了。

        终于，琴前的人的指缓缓停下，张知和平静的眸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毫无波澜。

        “李铨你不要对别人胡说八道说我是张知和的女朋友行不？”张知熠气呼呼地指着李铨。张知和顺着她的手看向李铨，李铨的后背都冒冷汗，隐隐的杀气？

        李铨表示无辜地摊开手：“天地良心啊，我都没怎么说，我只是说你俩关系挺好。人家就误会了，我都来不及解释好吧。我也不知道她在学校里面这样传啊。”

        张知和收回目光，修长的手指在平板上滑动着，翻动着乐谱。

        张知熠才不打算轻易放过他呢，对着李铨就上去了一拳：“你呀你，就你长了嘴，就你会说话是吧。”

        张知和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继续翻着乐谱倒是没说话了。这俩人，搁这闹来闹去，真有点头疼。

        ……

        “阿茳吃零食吗？”已经晚上十点了，林慕翞轻手轻脚走进林予茳的卧室。手上面抱了很多种零食。他的脚步和动作都很轻，因为爸妈不准他俩晚上吃零食不睡觉，被抓住是要挨批评的。

        暖黄色的台灯下，林予茳低着头写着数学试卷。听见林慕翞的声音，都懒得和他计较那么多了：“吃。”盖好笔盖，林予茳把椅子面向林慕翞。

        林慕翞把零食都倒在她的桌子上，自己抽了一包薯片，坐在林予茳的床上，看着他姐一脸疲惫的样子。

        “阿茳是不是最近很累啊？高中读书很辛苦吗？”

        很辛苦吗？这个问题从小到大爸爸都经常问，可能是开玩笑说着的吧，但是林予茳从小都是说不累。因为她知道，老林那性子肯定只会心疼的。

        林予茳扒拉着手里面的零食，眼睛没有看着林慕翞：“你怎么突然这么说？”

        “因为阿茳这几次回来都没有像傻子一样地笑了。”

        “哎！”头上被挨了个大板栗，林慕翞吃疼地抱着脑袋。

        “因为不是聪明又优秀的人，所以只有努力才能获得自己想要的。”

        林慕翞皱着眉头，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因为脑袋疼还是因为她说的这句话：“阿茳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够好啊？”

        为什么不觉得自己好？林予茳哑口，脑袋里面飞速地回想起自己的高中生活片段，最后……停在了那双平静的眸子上：“因为……我数学不好。”

        林慕翞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确实，你数学一直都不好，可能高中毕业也不能好起来了。”

        “林慕翞！”

        突然被点名，让才进来坐了几分钟的林慕翞那双眼里透着迷茫，但是一对上他姐那个要冒火的表情大事不妙……得溜了！

        “哎呀，我个初中生不懂那么多，我先走了！”

        “咔”“砰”利落的开关门的声音。

        世界安静下来，林予茳突然也觉得索然无味。放下零食袋，座位重新被拉回摆正，盯着眼前写到一半的题目，林予茳觉得心脏空空的。很难描述那种感觉，好像很多东西都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对，可能是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吧。真的变得不开心了吗？是高考？是成绩？是数学？还是自己没有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呢？

        ……

        两天的周末，过得飞快，就好像是吃吃饭聊聊天时间就嘀嗒嘀嗒地过了。姜乐容一早起来就给林予茳做了一些吃的，统一归置在一起。林憬贤也很早就起来，给女儿收衣服、烘干衣服还有叠衣服。再把她要穿的校服给她搁在床边，但是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叫醒林予茳。

        一直到中午十一二点，林予茳才从睡梦中醒来。……又是周日了。

        “姜姐你怎么弄了这么多啊！”桌子上面，一个大大的收纳袋里头塞满了瓶瓶罐罐，而姜乐容的手上还举着几个要往里头搁。

        “多吗？我烤箱里面还给你做着蛋挞呢。”姜乐容的眼睛大大的，眨巴着一下又一下，让人感觉呆呆的。

        林憬贤接过姜乐容手上的罐子，装进他刚拿出来的新袋子：“这有一个月呢，多带点吃的久。”

        林予茳哑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看他俩前前后后地在厨房餐厅进进出出，嗓子眼蹦不出词了。

        当学校的牌匾映入眼帘，林予茳才好似缓过神来。姜乐容和林憬贤把林予茳的东西都送到了宿舍楼里，听了听这夫妻的唠叨和叮嘱之后，和他们挥手告别。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林予茳才放下她的手。

        又是那种熟悉的……失落感。

        收拾一下行李，林予茳把课本和作业都收进书包里，回教室上自习了。

        这天变得是真的快，前两天都有点凉，今儿个就是燥起来了。林予茳换了夏季校服，好在衣服设计的是以白色为主，只有袖口一圈是黑色的线条，不然黑色得多吸热啊。

        但这个太阳炙热的光线还是照的人有点睁不开眼，林予茳抬手稍稍挡在眼睛上以此来减少些太阳的光芒，让眼睛稍稍舒坦一点。

        “砰砰”“哐”

        耳边传来些许嘈杂的声响，好像是……篮球的声音？

        侧过头去看，操场上五六个少年聚在一起，自行组队在操场上打球。书包外套一律搁在篮球架下头，看样子是提前来学校打球的。许是太阳太过炎热，少年也觉着燥的很，有的人掀起衣服就扇了扇，也有人弯下腰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略微休息。在青春的校园里俨然是一副少年朝气的图画。

        哎？那个人，有点眼熟？

        林予茳的步子一下子就慢了下来。少年站在三分的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正在篮板上被抛起的球，他缓下步子准备着接球。下一秒，队友就抢到球往他这边传，许是大家都没太注意他的位置，根本就没人防他的三分。少年娴熟地起跳，双手往篮板方向一抛，一个优美的弧度，空心三分。

        “喔！”一片欢呼，少年们聚在一起相互拍手以示庆祝。

        林予茳一时间看入了迷，都没发觉自己的步子早就停下来了。她的目光是停留在那个少年的身上的，见证了他的完美输出。

        许是感受到了一些不同的目光，张知和竟不经意地往她这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来的猝不及防，一时间林予茳竟看出来了他眼里不同于往日的他还没来得及收起的欢愉。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在他那张少年感十足的脸上显得很是好看，林予茳竟然看得恍了眼。

        被盯了一会的张知和，眯了眯眼。这林予茳，怎么看起来傻傻的样子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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