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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个周末什么安排?”张书禹从后备箱里面拿出来张知和的书包和行李箱,还没等他提起,张知和就把书包垒在行李箱上面往电梯口推。

        没有马上回答,张知和摁了一下电梯键。

        张书禹也没说话,面向电梯门。

        “叮~”电梯到了,两父子依次进到电梯里,张知和摁了一下“六”。空气再次沉默。

        显示屏幕上面“12345”数字变换着,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在“6”停了下来。光照了进来,电梯门开了。

        “去琴行。”踏出去的那一刻,清澈的声音懒懒地回答。

        张书禹听到儿子突然的回答愣了一下,但又马上恢复正常跟着走了出来。

        摁了一下密码锁上面的指纹,门开了。

        “欢迎回家!”一道倩影扑到门口。

        张知和马上往后退了一步,怕被她撞上。随后马上目光平静地盯在眼前这个人身上。粉红色的睡衣,朦胧的睡眼,明显刚起床。

        “洗漱没?”张知和弯下腰,拿出鞋柜里面的拖鞋换鞋。

        “没有”

        “不去?”

        “想迎接你嘛~”女生往他这边又凑了一步。

        张知和叹了一口气,拽了旁边一双粉红色的拖鞋到她脚边:“穿鞋先。”

        “嘻嘻,我就知道哥哥对我最好了。”

        “别贫。”

        张书禹在后头,放下钥匙然后换鞋:“知熠晚上想吃什么?”

        张知熠揉了揉眼睛,看着张书禹:“妈妈今天回来吗?还是飞h市了?”

        “飞h市了。”

        张知熠也没再说什么,穿上拖鞋,扬起灿烂的笑:“都可以。”然后打了个哈欠就往卫生间走去。

        张知和把行李往房间推,路过餐厅的时候就看见桌上的便条和早餐,轻轻地摇了摇头,果然是刚醒。

        把东西收拾好,在思索接下来干什么的时候就听见厨房里忙碌的声音。张知和盯着门板子发了一会呆,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你有事可以先去忙,我们俩在家没事的。”厨房里有着“哗啦啦”的水流声,张知和关上正在接水的蔬菜篮,把蔬菜一个一个择好洗净。

        张书禹倒是没说话,依旧手头上的活,是在煮鱼汤。另一边的煮锅炉里面散发出浓郁的鸡汤香味,应该是出门之前就熬上了。

        张知和也没有说话,安静地在一边帮厨。两个人是相互背对的,看不到表情。在饭菜差不多的时候张知和就把菜盛上桌,拿碗筷盛饭。

        “哇!好棒!”张知熠把头发简单在头顶扎了个丸子头,发出赞叹的声音。

        张书禹是笑着的,捧起一碗热汤递到张知熠的面前:“快来试试这鸡汤,你哥哥不喜欢杂七杂八的味儿就啥都没放了。”

        张知熠拿着调羹舀了一勺,吹了吹,嘬了一小口:“可以!”

        张知和看着她那么开心的样子,许是笑的感染力,他也不由地也勾了勾唇。张书禹也盛了一碗放在张知和的手边,给他放凉。

        “爸你也吃。”张知和拨弄了一下碗里的饭。

        “成。”

        张家吃饭一直是食不言的,饭桌上安安静静的,没有一个人说话也没有任何杂音。

        “呼,吃完啦”张知熠吃得少,一碗汤一小碗饭就算饱了:“哥哥下午去琴行吗?”

        张知和点了点头,继续口里的咀嚼。

        张知熠的眼睛眯起来笑,小声说了一句“耶”,然后看着张知和:“我下午和你一起去!我也好久没摸琴了。”但是那眼睛里面分明就是闪烁着一些其他的意味。

        张知和正好咽下那口饭,抬起头看她,没说话。然后又低头喝汤。

        张知和没给个准信,张知熠也不知道他是情愿还是不情愿。稍稍挑了一下眉,想着要怎么接下来说服他。

        指腹稍稍用力,碗倾斜,喝完了汤。张知和抽了一张纸巾擦了擦嘴,连带张知熠的碗收在一起,往厨房放。

        “我的好哥哥,就带我去呗!”张知熠跟在张知和的背后,往厨房走。她就半伏在门框上,身子往厨房里头探,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她哥的动作。

        “会回来很晚,不准在那里睡觉。”张知和没看她,打开厨房里面的冰箱,拿了一瓶小饮料。

        这件事张知熠其实很难答应,她之前也跟着张知和周五晚上去琴行,她或许是去练练手,但是张知和去练琴就是跟老朋友叙旧一样,能待好久八点多去一直待到一两点。她就有两次在琴行练的累了,等张知和的时候就在沙发上睡了,睡一回是没什么,琴行是从小就练到大的和店长也熟。是第二回睡的时候,那个时候是夏天,开着空调温度也比较低,张知熠也没盖被子就倒头睡,当天张知熠就感冒发烧了。张知和打车半夜两点多带她去挂急诊,打针输液又回家,到家都四五点了。这之后张知和就不怎么想带她去了。

        “我可以自己打车回来。”张知熠开口。

        张知和刚拉开易拉罐,听到这句话就瞪了她一眼。随后又想到什么喝了一口饮料:“随你。”

        张知熠其实并不是很敢离开张知和,张知和也不是很放心让张知熠离开自己的身边的安全范围。

        那还是在十几年之前,张知熠和张知和上幼儿园那时候。张书禹的事业那时候正在上升期,经常出差不在家,家里没有请保姆,很多时候都是简礼一个人带着两孩子。那一回是要坐火车忙事情,简礼就一个人带两个孩子坐火车。本来张书禹也提出要请假去陪同,简礼要强的性子没答应让他先忙事业。一对双胞胎本来就都小,简礼在忙手续的时候张知熠就被人贩子顺走了。简礼发现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颤抖的,来不及犹豫来不及思考也来不及通知张书禹,简礼迅速在整个火车站拉着张知和到处找人。张知和是对这件事的印象很深刻,可能是双胞胎的心灵感应,他那个时候也很害怕很恐惧很想见到张知熠。好在在工作人员和热心人的帮助下,就在人贩的列车发车前几分钟简礼找到了张知熠。这件事之后两个小朋友就很少离开彼此,一直到长大张知熠也黏着张知和。

        张知熠叹了一口气:“好啦,我知道啦,我保证不睡觉!”张知熠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表情却有些勉强地看着张知和。但是心里头又“嘿嘿”两声,又可以去琴房听曲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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