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命令

战斗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就结束了。在遭遇了极为刁钻狠辣的弓箭和标枪打击之后阵型松解的兽人小队，立刻被罗马骑兵的冲击打得溃不成军。尽管有几个亡命徒一样的兽人武士负隅顽抗，但并不能改变它们战败的结局。就算是再怎么英勇的战士，一旦遭遇了必死的结局之后，都很难再鼓起勇气和敌人战斗了——这点也通用于兽人。

        大获全胜的战士们立刻开始兴冲冲的打扫战场，虽然这些兽人身上没什么油水，但也有那么几个比较富有的家伙，用着锻造精良的兽人直刃战刀——这年头的钢铁还是很不便宜的。

        “回收你们的标枪，把尸体掩埋好，不要去管那些兽人的破铜烂铁，打完这一仗我们都能发财！但不是现在。”

        亚伦牵着自己的战马，指挥着骑兵们打扫战场，目光在所及之处来回扫动着：“动作要快，敌人很可能马上就会来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把那个家伙放跑？别告诉我你不是故意的！亚伦…指挥官。”

        “嗯？你说那个独眼龙？”亚伦还来不及擦一把头上的污血和汗渍，就听到跟在自己身后的茜贝亚的询问声，转过头，看到女游侠那带着埋怨的脸色。

        “哦，确实是故意放跑的，因为那是任务需要。”亚伦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把剑插回鞘里，很热心的解释着：“因为我们遭遇的是敌人的斥候部队，而它们的任务就是向大军报告敌情，我相信您明白这些吧？”

        “这个不用你给我说明。”茜贝亚冷冷的说道：“我要的是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果我们将它们全歼，那敌人就会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进入战场，大部分情况下这再好不过了，但不是现在。”亚伦歪了歪头，翘着嘴角：“我们要让它们知道，有一支强大的人类骑兵部队在前面等着他们，这支军队数量庞大，庞大到甚至可以派出多余的骑兵来清扫它的斥候和先头部队。”

        “然后，它们就会明白，自己必须集结更多的战士，把其它的斥候收回去，因为派出这样的小股侦察兵只是白白送死；然后为了提防我们，它们就会把阵型排的非常密集，这样就能及时防备骑兵突击。”

        “当然，我们的敌人是一个很懂得运用军队的家伙，所以我们也要不得不提防一下。”亚伦摸了摸鼻子，对于自己的解释感到很得意：“它不会只有一支斥候部队的，我们也要抢先一步才行！”

        “所以，游骑兵指挥官茜贝亚，我现在要交给你一个非常重要的任务！”亚伦突然板起脸来，一本正经的看着女游侠，语气沉重。

        “随时听候命令！”这严肃的态度，让一向有些随意的女游侠也变得郑重起来。

        “我要你把这个消息立刻通报给身在后线的泰瑞纳斯元帅，通报他们加强戒备，提防敌人的斥候部队；还有大军侧翼埋伏的韩德尔指挥官以及萨拉尔德，我们会尽量驱散和歼灭敌人的侦查兵，但是也请他们留心！”亚伦沉声道：“我会派两名骑兵保护你，你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目的地！”

        “什么？要我走？！”茜贝亚有些惊愕的说道，随即咬牙瞪着亚伦：“这个命令我不接受，我是游骑兵指挥官，这样的任务其他骑兵一样可以完成！”

        “这是命令！不允许争辩！”亚伦第一次这么严肃的说道：“难道你打算违背自己说出的话吗？你是怎么和韩德尔指挥官说的？！”

        “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亚伦头也不回的转过去离开了：“杰纳斯，调两名骑兵跟上茜贝亚指挥官！”

        “明白！”正在忙着搬运尸体的杰纳斯吹了一声尖锐的口哨，朝两名骑兵挥了挥手，对方立刻心领神会的骑上战马跑过来。

        感受到那些正在盯着自己看的眼神，茜贝亚愤恨的跺跺脚，灵巧的翻身上马，猛拽马缰，奔向大军大营，两名罗马骑兵立刻跟了上去。

        “战争啊，请让女人走开，那是男人的使命~。”亚伦感慨似的吟唱道：“心上人啊，在家中守望着，等我凯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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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回来，萨米尔，欢迎回来，我们已经等你很久了。”

        坐在兽皮大帐中的科赛，带着一种充满了诡异热情的声音，向跪在自己面前那个伤痕累累，上气不接下气的萨米尔说道：“不过我很好奇啊，你的那些勇猛的战士在哪里呐？难道他们都太害羞了所以不敢回来？”

        萨米尔浑身像筛糠似的不停地颤抖，豆大的汗珠挥如雨下，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是肩膀不停地耸动着，毕恭毕敬的双手捧着自己的直刃战刀，双膝跪地。

        “哦，我想他们大概是回不来了吧？”科赛扯着语调说道：“那你为什么还要回来？难道你认为我还会原谅你？真是不可思议！”

        “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自己的下场，所以就不多说了。”科赛猛地从自己的位子上站起来，大步走出了这个兽皮大帐，只留下依旧浑身颤抖筛糠的萨米尔。

        大帐内，只有篝火烧烤的噼里啪啦声，自己汗珠掉落的声音。萨米尔睁大了一眼睛，把刀刃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紧咬着牙，紧握刀柄的双手用力一划！

        “噗——————！”鲜血喷洒的声音，带着漏气的牛皮鼓的破风声。

        萨米尔双眼瞪圆，直直的倒在了地上，暗红色的鲜血像喷头一样一阵一阵的从喉咙口喷洒，身体不自主的来回抽搐着，四肢来回乱颤，像是要说话，却只有漏气的声音，夹杂着猩红的血泡沫从嘴角里挤出来。

        很快，滚烫的鲜血逐渐变得冰凉，衰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这个原本生龙活虎的兽人武士，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以及满地的红色留在这帐篷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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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大军加快进军速度，无论因为什么，那些该死的病痨鬼已经知道我们的动向了！”科赛挥舞着自己的战斧，向身后的兽人侍卫下达着口谕：“我要在傍晚之前，将它们切成碎肉！”

        “把所有派出去的氏族全部召回！虽然萨米尔那家伙是个十足的蠢货，但是至少这个他说了实话，那些狂妄的人类，居然不在自己的石头堆里等待着伟大的兽人大军，还敢派出军队联合这些病痨鬼？！我们要给它们一点颜色看看！”

        “遵从您的意愿，伟大的科赛汗！”兽人侍卫立刻带着命令，快步离开。

        尽管对于自己的塔尔部落非常有自信，但是科赛依旧保持着十足的警惕。这片寂静之森说到底，还是诺多精灵的主场，任何冒进的行为都会造成无谓的伤亡。

        所以它才会派出了数量可观的斥候部队，这些侦察兵都是一些新加入不久的，或者是地位低下的小氏族担任，用它们的命来为大军换回情报，并且也能减少分享战利品的人数，优秀者也会被挑选加入主力，算是一石三鸟的好事了。

        虽然到目前为止，自己仅仅是和诺多精灵打了两场战役，并且全都是大胜，可诺多精灵那近乎不怕死的作风，加上刁钻的弓箭技艺依旧让它头痛万分。塔尔部落虽然实力堪称仅次于阿史那大汗，但那是建立在有很多拥趸小部落的基础上的，如果自己实力下滑，这些家伙肯定没有那么忠心耿耿。

        兽人，从来都是拳头说话！

        科赛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毕全功于一役，彻底打疼这些难缠的病痨鬼，顺便威慑北方的人类领主们，把已经弄到手的战利品消化掉，塔尔部落的实力会在短期内得到飞速的提升，到时候，那位阿史那大汗就不能对自己这么耳提面命了！

        苍凉的战鼓声在兽人大军的行营中响起，嗜血的兽人武士们穿戴起自己的兽皮，拿上圆盾和重矛，跟在自己的氏族头领身后，开始朝着北方进军。

        灰棕色的兽皮，加上兽人那天生的棕色皮肤，整个兽人大军就是一片棕色的海洋，仿若蝗虫过境一般，乌黑压压的掠过废墟一样的森林，它们的目标，是北方的那只联军！

        嘶吼声，武器的敲打声，狂笑声不绝于耳。科赛穿着自己的盔甲，背着两柄双刃战斧，几乎是用蛮力从兽人海中挤出一条路来，大笑着拍打着自己所看到的每一个脑袋。

        “霜狼氏！鬼月氏！独角氏！豺狼氏！…………”科赛大声念到每一个氏族的名号：“这片土地马上就是我们的了！欢呼吧，让我们去杀死那些病痨鬼！”

        “科赛汗——！！！！科赛汗——！！！！科赛汗——！！！！”

        吵杂的欢呼声，夹杂着武器碰撞敲打的声响，“嗷————”的叫喊声，兴奋地倾巢而出！

        这片带着毁灭的乌云，正朝着北方进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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