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当号角吹响(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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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狄奥多将皇冠戴在头顶上的那一瞬间,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位年轻人皇身上的那种雄心万丈的气势所感染到了。星光绽放的光辉十字、奢华尊贵的紫色大氅、耀眼的皇冠……种种衬托,让这个还很年轻的身影变得充满了威严。
尤其当看到狄奥多皇冠上的白色水晶十字的时候,几乎所有的贵族领主们都松了一口气——最起码,这位新人皇还是承认神圣潘德帝国的法统的,换而言之原本帝国予以贵族的大部分特权和身份都还可以保留,过去的传统习俗也不会被立刻就抛弃而换成新帝国的新传统。
坦而言之,几乎所有北方的贵族,要么是功绩卓越而得到的封地,正如乌尔托克家族和艾尔夫万家族,他们的封地更大程度上是因为已经赏无可赏;更多的则是在内部斗争中失利或是各种特殊原因被排挤的先帝老臣。他们已经见过太多的新皇帝在继任之后就把上一代的诸多政策统统抛弃,然后按照自己的想法重新来过的场面了——对于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而言,这就是必然的。
狄奥多加冕人皇,那么罗马的贵族和公民必然也会因而得到更多的特权和利益,这些利益势必也要从北方原有的利益当中割让——这是理所当然的,正如同换做是萨拉尔德成为皇帝的话,萨利昂的贵族也会因而显贵。作为帝国首都,凯撒里亚拥有天然的经济特权和政治特权,这在全世界范围都是通用的道理。
对于北方领主们来说,割让利益并不是什么无法接受的事情——只要皇帝还愿意承认他们。那么他们的根基和传承就会得到保护。而这些贵族们,才是北方文明的基础。相互的默许和认同,对于狄奥多而言也是必须的。
神殿大殿内,头戴皇冠的狄奥多坐在临时搬来的高背椅上,外务大臣维吉尔则侍奉其后,担负起了典礼官的职责。随着那轻柔声调的介绍,一个接着一个家族的领袖,按照身份地位的等级上前来向狄奥多.尤里安宣誓效忠。作为观礼的矮人与诺多精灵的使者,则坐在了两侧的靠椅上静静等待。
热情的有些过分的里瓦德.侯赛因陛下,几乎每一个人走上来的时候他都要鼓鼓掌,拍拍狄奥多的手臂向他表示庆贺,兴奋喜悦的表情就好像两人是多年深交的兄弟一样让人肉麻到了极点;但这还不是最让狄奥多头疼的,原本应该坐在自己身侧的阿尔法.易居然临时离开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梵拉唯一的亲生女儿,茜贝亚.阿尔达利亚!
即便是目不斜视,狄奥多依然能感觉到女游侠那若即若离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扫来扫去,还带着微微的戏谑和“杀气”,原本雄心高涨的狄奥多一下子变得如坐针毡。他甚至有些怀疑这个女游侠是不是还在身上藏了什么东西——狄奥多曾经亲眼见到过,茜贝亚那好像变戏法似的从后腰掏出一柄小巧的短弓和箭矢,手腕一翻就是雪亮的袖剑被捏在指间,天知道她都是给藏在那里了?!
丝毫不知情的外务大臣则继续执行着自己的本分职责。为皇帝陛下介绍着走上台阶来的使者:“这位是来自北方冰原,高地人瑞恩部落的大酋长,苏内尔之子嘉多。”
“啊。我当然知道!”满面春风的狄奥多“刷”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像是逃难似的紧紧按住了嘉多的肩膀:“我们曾经见过,不是吗?”
“万分荣幸,尊敬的人皇陛下!”嘉多微笑着的稍稍低下了头:“仅代表瑞恩部落的高地勇士们,向您献上这一份微不足道的忠诚!”
“能够得到高地勇士们的忠心也令我感到欢喜。”狄奥多微笑着说道:“但我能否问一下呢,毕竟你们并非罗马治下的封臣。也不是原本帝国的贵族,你们是罗马人的朋友,并没有效忠义务。”
“我会向您阐明原因的,陛下。”嘉多只是微微一笑:“但是现在,还请允许我为您,还有尊贵的潘德拉贡殿下致意祝福!”
“非常感谢!”狄奥多头皮发麻的勉强笑了笑,身旁那个眼神似乎杀气越来越盛了,他甚至有种,对方在吃醋的错觉。
对,这一定是错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呃,或许稍微不是那么“普通”,但绝对和“那个”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在胡思乱想罢了!
如果说不心动那绝对是不可能的……对这个似乎和这个世界迥然不同的精灵女游侠,尤其是在听到梵拉“默认”之后,作为一个男人,狄奥多自然会有所想法。但他不敢,做事容易收拾难,尤其当他不仅仅是凯撒,还成为人皇之后!
哪怕是最起码的,他也必须对海伦娜负起责任来……这世上不吃饭的女人或许有,但是不吃醋女人绝对没有!即便是海伦娜这样单纯而且善解人意的女孩儿,一样会因为这种事情而气恼吃醋的。
而就当此时,海伦娜正坐在凯撒里亚城堡的大厅内,等待着加冕人皇的狄奥多归来,迎接他的新娘。
所有人都知道,在加冕仪式之后,就是狄奥多.尤里安与海伦娜.潘德拉贡的婚礼——其重要性,甚至还要超过了人皇的加冕!
仅仅是光辉十字,狄奥多的“正统身份”还是很牵强的,潘德拉贡最纯正的血脉流淌在海伦娜的身体里,一个辉煌了四百年的帝国其影响力是超乎想象的!
身着天蓝色礼服,带着那顶小巧的头冠的海伦娜,面色娇羞的坐在高座上,满心期待的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换上了一身潘德式盔甲的伊兰迪尔.奥瑟骑士侍奉御前,拄剑而立。而作为海伦娜钦点的掌旗官,艾茵.塔尔博亚站在海伦娜的身侧,紧握着手中的旗帜——那并非是传承了四百余年的光辉十字旗,而是一面金边蓝底的红龙旗帜!
只有真正曾经侍奉御前的帝国贵族才知晓,潘德拉贡的家族旗帜并非光辉十字,那是第一代人皇阿拉贡的纹章,被帝国开国皇帝沿用了而已。如今作为出嫁的潘德拉贡后裔,自然也要沿用祖先的纹章旗帜才行——这也是海伦娜自己的想法,像祖先阿尔托莉雅那样,也是海伦娜的目标之一。
看到身后少女那红彤彤的面庞,伊兰迪尔微微叹息了一声,轻低下头:“需要为您准备一些解暑的饮料吗,殿下?”
“不……我想还是不用了……”虽然确实有些热,这件太过复杂的礼服,即便是坐在阴凉的大厅内依然会使得她微微流汗,却还是摇头拒绝了:“要是喝太多水结果那个的话……那就……那就太……”
“好吧……”伊兰迪尔点点头,挥手让刚刚端来一杯橘子汁的侍女下去了。看着那些女孩儿们忙碌的不可开交的样子,伊兰迪尔也不太好意思麻烦她们了。
“艾茵……你说……我……真的可以成为一个好皇后吗?”浑身的闷热家上跳动的越来越快的心让海伦娜越来越难以忍耐,尤其当外面那一阵接着一阵的浪潮声越来越高的时候,就更让她心跳加速了。
“您在说些什么呀,我的殿下!”女骑士艾茵看起来好像比海伦娜还要激动的样子:“您可是潘德拉贡,最伟大的女骑士阿尔托莉雅的后代!红龙之血与人皇之血都在您的身上。以神灵与光辉十字见证,您一定可以成为最优秀的皇后的,您的孩子也一定会是最优秀的皇帝!”
“谢谢……可是,我听外面的声音好像越来越响了……”海伦娜害羞的指了指大门:“我们是不是应该出发了?”
“再等等吧,殿下。”伊兰迪尔轻声道:“马车,还有典礼官都还没有来呢,可能是加冕仪式还没有结束吧。”
“哼,这个抠门的人皇陛下!”艾茵歪着鼻子气汹汹的哼了一声:“竟然把加冕仪式和殿下的婚礼放在了同一天,我还没有听说过这么寒酸的皇帝呢,太丢人啦!”
“好啦,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们还要备战呢……”海伦娜摇着头为狄奥多辩解着,羞红的脸庞轻轻垂了下去:“而且,我觉得这样也非常的……”
还没等海伦娜说完,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小声的悄悄话。伊兰迪尔抬头一瞧,元老院的首席元老希罗多德和维吉尔正匆匆的朝这边赶过来。
“朱庇特在上,我们的这位凯撒还真是一贯的喜欢不按常理出牌,违背传统……哦,现在应该是皇帝陛下啦!”愤慨的希罗多德胡子乱颤:“简直太过鲁莽了!”
“这不正说明了我们的陛下充满了罗马式的活力,并且不拘一格!”维吉尔在一旁轻声安慰,脚底下却还是急急匆匆:“总而言之,按照陛下的意思来就对了!”
“两位大人!”伊兰迪尔赶紧走上前去,拦住正在低着头朝这边赶来的二人:“是不是婚礼已经开始了?请问马车在哪里?”
“计划有变。”希罗多德冷哼一声:“陛下决定亲自来迎接新娘,而不是由马车来接,并且打算在城堡举行婚礼仪式!”
“所有的观礼客人和神殿的祭司都正在朝这边赶过来,而且……”维吉尔强忍住笑意,朝门外那浪潮般越来越高的呼喊声瞥了一眼:“……我想,陛下可能已经快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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