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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1章:死亡在逼近


权振东用力的揉了一把她的头发,将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揉成一团乱麻:“那还不是因为你笨,我不盯着你你能好好读书然后考上好大学吗?”

        一说起这个她就来气,这厮说要她好好读书考大学,结果等她考上了他却和别的女人结婚了。

        她气的跳脚,扑上去就一阵拳打脚踢:“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准弄乱我的头发!”

        可是权振东身手敏捷,又手长脚长,只伸出一只手挡在她的额头上,她就怎么也打不到他。

        扑楞了半天,连他一个衣角都没沾到。

        以往权振东这样欺负她的时候,沈宁西打累了就会停下来,可是这次她却折腾了很久,而且一句话也没说。

        权振东发现了她的不对劲,急忙收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想要抬起她的脸她却把整个小脑袋都埋进了他的肩窝里,说什么也不肯抬头。

        权振东关切的问到:“怎么了这是?”

        沈宁西双手紧紧的抠住他的腰,心里酸涩无比,她抽抽噎噎的说到:“你讨厌,你欺负我。”

        权振东耐心问到:“我怎么欺负你了?”

        沈宁西没有回答,而是将脑袋埋的更深了,眼泪糊了他一肩膀,瘪瘪嘴,她哭的更伤心了:“你……你弄乱了我的头发……我讨厌你……”

        听到是这样的理由,权振东差点笑喷,随后又有点酸酸的想到,原来自己在沈宁西心里还比不过她的头发哩!

        他有些无奈的身手帮她把头发重新整理好,安慰到:“好了好了别哭了,叔叔帮你把头发弄好,保管比之前还好看。”

        “嗯。”沈宁西低低的应了一声,没有再哭了,可是眼泪,却流的更加的汹涌。

        她哭并不是因为什么头发,而是想起了权振东离开她的时候那段心酸难熬的日子。

        和权振东分手,她感觉自己被硬生生的撕裂成了两半,疼痛难忍,心怎么长也长不全,暗无天日,有时候从噩梦中惊醒,她都会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这个男人,已经完全长到了她的生命里。

        关于那一段日子她到底是怎么过的,权振东问过,她却从来没回答过,因为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整个世界都是灰色的。

        说好轻装上阵,却满心尘埃。她也从来没为分手的事在权振东面前哭过。

        今天大概是到了熟悉的地方,她觉得格外的委屈,眼泪,怎么也控制不住的流了下来。

        可是她不愿让权振东知道她哭泣的理由,于是撒谎说是因为头发乱了。

        权振东帮她把头发梳理好,然后强硬的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哭得通红的鼻尖和眼睛,一阵心疼,掏出手帕,动作轻柔的帮她拭去脸上的泪水:“小泪包,这也要哭。”

        他叹息着,有点无奈,却又满心宠溺。

        沈宁西用红的跟兔子似的眼睛瞪了他一眼:“讨厌!”

        嘴上说着讨厌,其实心里喜欢的要命。

        “对对对,我讨厌。”权振东附和着。

        沈宁西又跳到他身上,双手双脚的缠住他,像一只无尾熊。

        她这样依赖自己,权振东心里自然是很高兴的,可是周围还这么多人看着,他就是脸皮再厚也顶不住啊,老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咳,小西啊,下来好不好?好多人看着呢。”

        沈宁西把脑袋埋进她的肩窝,撒娇到:“不要。”

        心里却在想,看吧看吧,就是这个奇怪的人,专门诱拐未成年少女。大家一定要好好记住他的脸,再也不要把自家的闺女嫁给他。

        权振东有些无奈:“你饿不饿?我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沈宁西想了想,然后点头。脑袋却依旧埋着,不肯抬起头来。

        “那你先下来,我们这样走不动。”

        “好吧。”为了自己的肚子,沈宁西只能先暂时放过他松开手脚,从他身上滑了下来。

        权振东赶忙拉起她的手一阵飞奔,消失在人群中,那些围观的大妈大婶眼神实在太热烈了,跟围观猴子耍把戏似的,他怕再不跑自己就要被烤焦了。

        逛庙会的人多,在这里吃饭的人也多,两人等了半天才等到位置。

        服务员过来问:“请问两位要吃点什么?”

        沈宁西看着菜单上那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觉得更饿了,再看下去也是折磨。

        她把菜单一合,然后指着权振东说:“你问我叔叔吧。”

        权振东笑了一下,沈宁西爱吃什么他自然是一清二楚,飞快的点了几个菜之后他给沈宁西倒了一杯开水:“来,先喝点水。”

        沈宁西却把杯子推开了“不要,越喝越饿。”

        “你不是吃了那么多零食吗?怎么还饿?”权振东略感诧异。

        沈宁西不满的说着“那些零食哪里够啊?刚吃下去就消化了。”

        顿了顿,她又说到:“不过最近我的胃口好像特别好,怎么吃也吃不饱,而且还特别容易饿你说,我是不是得了什么怪病啊?”

        权振东脸色变了变,他横了一眼沈宁西:“大过年的胡说八道什么呢?”

        他真怕,真怕说着说着一不小心就成真了。

        沈宁西也知道过年说这个是忌讳,她吐了吐舌头,然后问:“你还没告诉我,咱们第一次见面到底是在哪里呢?”

        本来都要说的,结果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跑偏了,还惹的她哭了一场。

        “嗯?”权振东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这件事,原本严肃的脸一下子柔和就不少,像一块被慢慢融化的坚冰,他咳了一声,“咱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有点太匪夷所思了,是……是你们幼稚园的男厕所。”

        “……”沈宁西的表情很纠结,这怎么可能?她狐疑的问到,“你确定没记错?”

        权振东点头:“没有。”

        “那也许是你认错人了,我怎么可能……”

        “那天我和同学打完篮球,然后去了洗手间,正站着解决人生大事的时候你冲了进来,然后……蹲下了……还抬头,一脸懵懂的看着我,眼里闪烁着疑问,像是在奇怪为什么这个人是站着上厕所的……”

        沈宁西囧了,她记起来了,的确有这么一回事,那个时候是开学第一天,她……跑错洗手间了,还和老师说里面有一个奇怪的大哥哥,连上厕所都不会……

        脸色红了红,她尴尬的咬着嘴角,说到:“那个时候……年少不懂事……再说谁没走错过几次洗手间啊?”

        “嗯……”权振东笑得肩膀又开始颤抖。

        沈宁西气恼的看着他:“你笑什么笑?我又没看见……”

        “看见了……”

        “没有!”

        “就是看见了!”

        “……”沈宁西要哭了,好吧她当时的确是看见权叔叔的小丁丁了,她忏悔!

        她要面子的骂道:“你一点也不绅士,看到女孩子进来就应该立刻提上裤子出去啊!”

        权振东用指尖刮了刮眉梢,笑的不能自已:“都被你看光了,出去也来不及了。”

        沈宁西恨恨的咬牙。

        权振东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没关系,你爱看就看吧。”

        说着还故意凑的更近,在她耳旁低声说了一句:“你不但爱看,还爱吃,对不对?”

        哎呀呀,这样又黄又暴力暧昧入骨的调情的话真的是冷情的权关长说的话吗?真叫人不敢相信。

        沈宁西面色绯红给了他一肘子,低声骂道:“变态,流氓!”

        “我怎么成变态了?”权振东觉得自己很冤枉。

        “哼,我还那么小你就惦记上了,你不是变态是什么?”

        这次换成权振东尴尬了:“我不是……我那个时候没……我是后来看你小时候的照片的时候才想起来的。”

        沈宁西嘴角一勾,倾身在他腮边烙下一个吻:“既然看过了,那么我就对你负责吧。”

        权振东也笑了:“好,你对我负责,一辈子的。”

        两个人的手紧紧的握着。

        菜上来之后,沈宁西原本打算保持淑女的姿态吃完这一顿的,结果不知怎么的就狼吞虎咽了,好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连她自己看了都暗暗觉得心惊。可怎么也停不下来,怎么吃也吃不够,就是觉得饿。

        权振东在一旁也看的心惊肉跳,他帮沈宁西盛了一碗汤放在她手边,柔声安抚到:“慢点吃,别噎着了。”

        沈宁西大概是真的饿狠了,连回答的功夫都没有。

        权振东看着她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把一桌子菜都扫光,沈宁西才吃饱了,看着权振东那吃惊的小眼神,她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嗫嚅到:“我……我是不是吃太多了?”

        权振东摸了摸她的发顶,温柔回到:“还好。”

        对于这个回答,沈宁西很不满:“什么叫还好?你应该斩钉截铁的说没有。”

        权振东立刻斩钉截铁的说:“嗯,没有。”

        沈宁西这才满意:“不许嫌弃我!”

        “不嫌弃,我养的起。”权振东拿起纸巾帮她擦去嘴角的油渍,看着她仿若蕴含着秋月般的双眸,权振东内心一阵酸涩难忍,眼眶隐隐发热。

        他飞快的撇开头,将那来不及掩饰的泪水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见他神色不对,沈宁西心头涌上一阵难言的担忧,这种情绪来的很莫明其妙,她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她拉着权振东的手臂晃了晃:“养不起也没关系,我可以少吃两碗,你说好不好?”

        她试图用这种冷笑话来逗他笑。

        可是权振东此刻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到底有多么的沉重。

        他只要一想到,以后只有沈宁西一个人,他就觉得揪心。可是,这种痛偏偏最不能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头,若无其事的笑着“你以为你是三毛啊,说少吃两碗我就能娶你?”

        沈宁西心头一跳:“我不是三毛,你也不要做荷西,我们就是我们。”

        她看过三毛的传记,随着她的故事笑过想象过,最后荷西死的时候也哭过。她做不了三毛那样随性优秀的女子,也不希望权振东成为荷西。

        对于死亡,她也开始忌讳起来。

        此刻,她并不知道权振东的病情,却也预感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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