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凄凉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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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儿顿时羞红了脸,恨不能躲起来,谁想拓跋却突然笑了,笑起来还是那么好看。
“你过来,我们坐下说会儿话吧!”他伸出手来,沁儿愣了愣,把手递过去,那双手温温的,让沁儿莫名的悸动。
“你刚才的样子让我想起一个人,你们在某些地方还真有些相似。”拓跋似乎沉浸在美好的回忆中,唇边有意无意的荡起一抹笑。
“他是谁?”沁儿问。
“你会跳舞吗?跳给我看吧!”岔开话题,拓跋忽然说。
点点头,沁儿羞涩的起身,转动身躯,摇动大红的裙摆,眩人眼目,夺人心魄,拓跋默默的看着,嘴里喃喃:“不一样,还是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沁儿停下舞步,宛然一笑,娇柔的脸庞在烛光下娇艳动人。
拓跋看着她的脸,身体里那种原始的冲动使他一把将沁儿拽入怀中,沁儿娇吟一声,迎上拓跋覆上的薄唇……
沁儿以为从此就拥有了他,可她没想到,拓跋从来不属于任何人,他们婚后还不到半年,拓跋又迎娶了草原上另一位美人——黛柔,那一刻,沁儿所有的梦想破灭了,她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破碎的声音。
红烛把白色的窗纸也映照的红彤彤,沁儿站在窗外,听着屋里两个人肆无忌惮的呻吟,捂住耳朵,沁儿一路跌跌撞撞跑出少主府,摔倒在宽广的草地间,夜色黑暗,星星在夜空中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可是沁儿的心却凄凉无比。
“草原的花朵在独自哭泣,真让人心疼啊!”
黑暗中有人阴恻恻的说着,受惊的沁儿慌忙起身,却落入那人的怀抱:“别跑,可爱的美人,我会好好疼你的!”
“不,你是谁,放开我!”沁儿奋力挣扎,可是一切都显得那么徒劳,终究无济于事……
泪水濡湿了沁儿的凄美的脸庞,她已经没有了被爱的资格,她怎么还敢奢求拓跋的爱呢!闭了眼,就在掉落悬崖的一瞬,她又被那双令人恶心的手拥住:“等,等一下!”
“放开我,让我去死!”
“不可以,你别这样,我是南院的少主,只要你愿意,我就迎娶你。”
一震,沁儿凄惨的放声大笑着:“哈哈,南院?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北院少主的妃子呀!”
书房中。
“你三天两头就来一次,还真是勤快!”拓跋慵懒的躺在椅子中,斜睨着耶律萨奇。
耶律萨奇撇嘴不说话,心里却独自乐和,想你个北院大少主在这跟我摆谱,你的女人都让我睡了,你却被蒙在鼓里,真是好笑。
“怎么,没事吗?如果没事我就不奉陪了。”说着便要起身,耶律萨奇连忙拦住他:“哎,别急着走呀!我这是有好事要说,你知道女真族吗?他们前几日去见了国主,听说要归属我国,想到我国将日益强大,这是不是好事啊?”
“就这个吗?”拓跋不屑的笑笑:“这件事你都知道了,我自然也知道,没什么奇怪的,不过,女真族不得不防,他们到底耍的什么把戏,我们还应该看清楚在决定,万不可盲目自得。”
“你怎么变胆小了!”耶律萨奇甩甩膀子,对拓跋的谨慎嗤之以鼻:“他们能闹出什么来,不过一个弹丸民族,归属我国是迟早的事,不然就灭了他们。”
说着,耶律萨奇又压低声音靠近拓跋:“你知道吗?那女真族好像在和国主商量一起攻打云启,你是知道的,云启对国主来说,就是哽在喉咙的一根刺,虽然已经有了兄弟盟约,但是偌大的国土,谁愿意和别人一起分享啊!你说是不是?”
“你说什么?”拓跋的眸子瞬间一聚,窜出可怕的冷光。
“我这也是看在你我兄弟的份上才告诉你的,因为你娶了云启的女人,国主对你早就有了防备之心,你自己好自为之吧!”直起身,耶律萨奇洋洋得意的扭动着粗重的身躯,跨出了书房。
还算明媚的少主光洒下来,耶律萨奇的心情出奇的好,慢悠悠的走出院子,正碰上襄阳迎面而来,耶律萨奇杨扬眉,邪肆的笑了。
“少主妃,心情不错呀!”
听见有人说话没大没小,襄阳皱皱眉,抬眸瞧见是耶律萨奇,顿时没了好气:“我说怎么一大早乌鸦叫呢,原来是有‘贵客’来访呀!”
“少主妃说话还是这么犀利,让人心肝都疼呢!”咧着嘴,耶律萨奇越发没个正经样。
“你……”小羽真想上前给他一巴掌,襄阳拦住她:“别脏了手,我们还有事呢,犯不着。”
“是!”狠狠瞪一眼耶律萨奇,两人走远了,耶律萨奇看着她们的背影,摸着满腮胡子的下巴,唇边闪过一抹诡异的微笑……
柔妃寝室。
小羽端着刚蒸好的点心,满心欢喜地来到寝室,可是还没踏进去,就被莫珠拦住了去路:“等一下,让我先尝尝!”
“可是这是为柔妃做的,你凭什么吃啊?”小羽躲开莫珠的伸过来的手,不客气地回绝。
“什么?你这个奴才!”
“你不也是奴才吗?”
“你既然敢顶嘴,你看我……”
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里面突然传来黛柔娇媚的声音:“外面在吵什么呀?是小羽吗?快进来吧!”
“是!”小羽得意的瞥一眼莫珠,撒开步子走了进去。
莫珠怨恨的瞪着她,自从她开始给柔妃做饭,柔妃就对她好的不得了,连她这个贴身的丫鬟都不理睬了。
“这回的是什么?”闻着香味,黛柔也不管什么礼仪,捏起一个就塞进了嘴里。
“回柔主子,是糯米糕,这糯米可是我专门请人从云启带来的。”小羽欢喜地回答。
“嗯,味道确实不错,你这丫头,手确实巧!要不是少主拦着,我真想把你留在身边呢!”黛柔边说边又捏起一个塞进嘴里。
她的肚子已经日渐膨胀,再过不多久,孩子就要出世了,她日夜期盼是个儿子,这样才能母以子贵,将来她才能有出头之日。
她深深知道,现在少主疼着她、惯着她,那全都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就知道柔主子会喜欢,我这做了好多,可以放着慢慢吃,凉了又是另一种味道呢!”小羽来到桌前,把篮里的点心一样样摆在桌子上。
看着细心的小羽,黛柔迷眼笑了笑,朝着门外喊:“还立着干什么?倒杯茶来!”
莫珠懊恼的应了一声,去温了香茶,不消一会儿,就端了进来,却看见小羽竟然坐在椅子上,和柔妃愉快地攀谈着,多会儿这奴才能与主子平起平坐了?
“主子,茶来了!”
“端给小羽吧!”
稳住差点儿溢出的茶水,莫珠抬眸怒视着小羽,小羽毫不自知,满脸喜色。
“给!”莫珠看也不看,就把茶塞进了小羽的手里,小羽闻声还来不及接,顷刻间茶水倒了一身。
“啪!”莫珠还没明白,狠狠的一巴掌就甩了过来,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主子?”莫珠捂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柔妃。
黛柔清冷的眸子斜睨着她,不冷不淡道:“下去,重新倒一杯!”
忍住滚滚而出的泪水,莫珠委屈的退了出去,小羽到有些过意不去了:“我没什么,是我自己没拿稳,不怪她的。”
“你不用替她说话。”黛柔笑盈盈的起身,拿出帕子,就要为小羽擦拭,小羽着了慌,连忙后退:“柔主子别这样,奴婢受不起!”
“你别跟我客气,我以后还需你照顾着呢!”黛柔笑得越发甜腻:“烫着没有?”
“没有,没有!”小羽很不适应柔妃的变化。
“这几日襄阳妹妹可好,总不见她来呢!”黛柔垂眸又捻起一个点心,随意的问。
“我家小姐好着呢!少主这几日来的可勤了,他们终于和好了,我们做奴才的也瞧着高兴。”小羽口没遮拦,有什么说什么,却没有觉察到黛柔早阴了脸。
却说那莫珠拐到无人处,便开始抹泪怒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哎呦,这不是我们莫珠妹妹吗?怎么躲在这哭呢?是谁这么大胆,敢欺负柔主子最喜欢的丫头啊?”
不用抬头,也能听出这阴少主怪气的声音是谁发出的,莫珠撇撇嘴,没有抬头,只是把泪擦了。
一只手从身后探过来,欺上她胸前的饱满,莫珠一手打开,嗔怪道:“偏偏我才受了气,您还拿我开心呢!”
“那就说说看,是谁这么没眼色,本少主帮你收拾他。”说着,那双不规矩的手又继续伸过来揉捏着,热气哈在莫珠的脖颈上,她忍不住娇喘:“少主,让人瞧见了……啊……”
本来这莫珠就耐不住寂寞,被南院少主这么一撩拨,立刻就瘫软了下去,两条腿环住南院大少主的粗腰,难耐的哼哼着,南院大少主看着她这媚态,心下自然爽的很。
两人躲在林中,一番云雨后,还难舍难分的,“说吧,要我怎么给你解气?”耶律萨奇用力捏一把莫珠滚圆的屁股,淫笑着问。
莫珠抚上他肥厚的胸脯,媚态十足:“少主当真愿给奴婢解气?”
“当然,或者刚才气还没解够?”
“讨厌!”莫珠轻戳耶律萨奇:“人家跟你说正经的呢?”
“好,好,你说吧!”耶律萨奇起身整理好衣衫,***退了,对莫珠也就失去了兴趣。
“都是那个小羽,她现在可会邀功了,把柔主子伺候的可高兴了。”
“小羽?”
“就是少主妃身边的那个丫头。”
“噢,是吗?”听到少主妃,耶律萨奇来了精神:“好,这个气我来帮你出,但是……”耶律萨奇凑近莫珠,在她耳边交待着,莫珠边听边不时会心的笑着,这下,看那个小羽还得不得意了。
木兰苑。
“怎样,柔妃还喜欢吃吗?”看小羽乐呵呵的回来,襄阳抿嘴笑问。
“喜欢,现在柔妃对奴婢可好了,刚才还让莫珠倒茶给奴婢喝呢!”
瞧着小羽沾沾自喜的样子,襄阳沉思了一下,淡声说:“小羽,做人且不可张扬,否则必遭人嫉恨,你要多加小心才好。”
“是,小羽知道了。”小羽随口答应着,可却并不放在心上。
知道她在兴头上,多说也无用,襄阳不再说话,低头继续看着书。
吱呀一声,门忽然被推来了,抬起头,拓跋一身正统的朝服打扮,头戴进贤冠,身着绛纱袍,腰束乌犀带,脚蹬六合靴,说不尽的俊挺潇洒,万丈光芒从他身上迸射而出,让人难以直视。
“襄阳,我国国主晚上要设宴,你和我一起去吧!”一进门拓跋就说道。
“为什么要设宴?”襄阳起身问。
拓跋迟疑了一下:“我不想瞒着你,其实这次是为了宴请女真来的使臣。”
“女真族?”脑中闪现而出的是完颜赤的碧眼:“为什么要宴请他们?”
“女真族向我国国主示好,国主自然要款待,这没什么稀奇的。”拓跋言词闪烁,襄阳蹙眉沉思了片刻,点头道:“好,我去!”
这次设宴绝没有那么简单,襄阳隐隐感到里面必有玄机,去看看也好。
辽国大殿。
夜色朦胧,白色清冷的雾幛弥漫了整个天空,看不见一点儿星光,大殿灯火通明,贵族大臣络绎不绝……
襄阳穿了一件紫粉的金边束腰拖地长裙,外罩浅色刻丝石青银狐褂,身外再披一件白色羽纱面的单鹤氅,一头青丝半扎半挽,上面装饰了一件镶有精雕玉器粉蝶下垂珠玉串饰的银步摇,一走展开的粉蝶还微微的颤抖着,如同飞起来般。
看着她淡施脂粉的脸,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美得如同天仙一般,拓跋不由的看痴了。
伸手把她揽入怀中,闻着她身上淡雅之香,拓跋哑声道:“怎么办,我好想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你。”
“锦轩,别这样,别人都看着呢!”襄阳娇羞的推开拓跋。
周围人其实早注视他们良久了,想这样两个玉刻一般的俊美之人,看着都让人赏心悦目。
当他们刚走上云阶,身后突然传来一片议论,两人回过头来张望,不觉一怔。
阶下正走来一拓跋人,他们个个表情严肃,身着正统,从他们的着装来看,便知是女真族的使臣,然而其中有三个人特别引人注目。
一个妖冶美丽,却面容冰冷,他青幽幽的碧眸扫过众人,惊艳一片;
一个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紫色的眼瞳转盼多情;
而另一个紧蹙俊眉,无情的容颜上一对青灰的眼睛让人不寒而栗,更可怕的是他居然垂着一头银丝般的长发,让人更加感觉冷彻。
襄阳微微一颤,拓跋只当她冷,握着她的手更紧了些。
他们一路上来,从襄阳和拓跋的身侧走过,好似不认识一般,襄阳长舒一口气,想来是自己多心了。
可是那紫色的眼瞳忽又回转,里面满是恨意。
在襄阳刚和他对上视线时,他又忽然撇过头,好似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怎么了?”拓跋俯身看着她的眼睛,温柔无比。
“没事!”襄阳躲过他惑人的黑眸,有些心悸。
“我们进去吧!”拉住襄阳的手。
“少主,这样不好吧?”襄阳想要抽出手来。
“怕什么,我都不怕。”拓跋握的更紧了。
他们随着众人一起进了大殿,这里雕梁画栋,也有皇家的一派风范,在大殿的四个角,各立了一个半人高烧得火红的暖炉,使得整个大殿里刹时间暖洋洋的,和外面的寒冷截然不同。
殿里站满了人,里面人声鼎沸,全然没有上朝时的庄严肃穆。
不时有人过来向拓跋打招呼,并捎带着偷偷瞄一眼襄阳,这位云启来的花木兰,还是大家孜孜不倦的议论中心。
拓跋恶劣的点着头,他讨厌别人紧盯着襄阳的目光,既然将拉改成了拥,让襄阳更觉抬不起头来。
这时人群突然安静了下来,辽国的国主在大家的躬身迎接下走了出来,他苍老的容颜有着历史留下的无尽沧桑,满眼难掩政事的疲惫。
“各位,请坐!”
众人纷纷落座,但目光仍然尊敬的注视着国主。
“今日女真族的使臣前来归属,我国尽地主之仪,设宴款待,实望能永修同好,来,让我们举杯同祝。”
“永修同好!”众人异口同声,气势磅礴。
重新落座,歌舞绚丽开演,襄阳津津有味地观看着,突然感到一道寒冷的目光朝她射来,再看所有人都专著着歌舞,并没人看她。
“云启美丽的花木兰,如今成为我们草原英雄拓跋的少主妃,感觉如何呢?”辽国国主突然望住襄阳问。
襄阳一愣,不明其意:“不知国主所指哪些?”
“哈哈,你现在已经嫁入辽国,如果云启和辽国突然发生战争,你会如何抉择呢?”
听到这个问题,本来喧闹的大殿忽然安静了许多,所有人均把目光投向襄阳,想看这位云启的花木兰做何回答。
从这些人的眼中,襄阳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又仰或是挑衅,他们在等着看一出好戏呢!
“国主,襄阳现在是我的妻子,她自然……”拓跋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襄阳拉住,襄阳仰头笑盈盈的看着辽国国主,毫无惧色!
“尊敬的国主,这个问题我要如何回答才好呢!”顿了顿,襄阳继续道:“国主说的情况从不曾发生,也不可能发生,云启皇帝饱读圣贤书,自然知道一诺千金的道理,想来尊敬的国主也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自然不会当那背信弃义的小人,您说我说得对吗?国主?”
着浅笑盈盈的襄阳,辽国国主怔住了,原本的试探却让自己无言以对,尴尬的哈哈笑了两声,颜面竟有些挂不住:“了得,这云启的花木兰果然了得!”转向拓跋,国主意味深长道:“锦轩啊,你真是娶了一位好少主妃啊!”
南院大少主耶律萨奇从旁听的真切,不觉插话道:“国主,这北院少主妃不仅嘴巴了得,听说歌舞也是一绝,不如趁此时机,请少主妃为大家舞一曲如何?”
“对,对,对!”国主一连说了三个对,报复的快意油然而生:“少主妃该不会推托吧?”
“国主,襄阳乃是我拓跋的少主妃,不是供人取乐的舞姬,如此安排实在不妥吧?”拓跋强压心中怒火,躬身婉拒。
“怎么?你连国主的话都听不入耳了吗?”耶律萨奇挑拨说。
辽国国主脸色难看,眼见局面僵持,襄阳起身道:“我愿为国主跳一曲!”
“襄阳!”拓跋伸手想要拉住她,可惜襄阳早已抬步来到场中央。
“既然北院少主妃愿为大家舞一曲,那么就由我来伴奏,如何?”突然对面关注多时的少年起身道。
众人皆望向这个自荐的紫眸少年,他俊俏的脸庞荡起浅浅笑意,美得令人屏息。
见无人反对,少年自顾走到台上,在襄阳对面席地而坐,接过乐师递来的五弦琴弹奏起来。
不懂之人听起来只觉轻扬优美、舒缓流畅,实则琴音里波涛汹涌,节奏一阵紧似一阵,舞蹈的襄阳根本难以跟上节奏,杂乱的音律让襄阳万分吃力。
没有任何人看出其中的奥妙,弹者俊美,舞者曼妙,让人如痴如醉,恍惚间仿佛看到白雪中红梅点点盛开,真正是有梅无雪不精神,有雪无梅俗了人。
音律越来越杂,襄阳突然脚下一扭,疼痛刺心,她急忙稳住身体,回眸间少年紫眸幽光闪过,唇角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
一曲终了,襄阳已是满头大汗,缓慢走下舞池,竟发现衣衫都濡湿了。
拓跋此时被各亲贵小姐围绕,虽蹙紧了眉头,却依旧无法驱逐蜂蝶般的爱慕者。
襄阳笑笑,转身出了大殿,独自坐在云阶上察看着伤势,拎起长裙,抹下缠布,白皙的脚腕处已然红肿。
“你受伤了?”身后突然响起冰冷刺骨的声音。
匆匆放下长裙,却落入那个冰冷的怀抱,他从身后拥住了襄阳,声音虽然冷淡却透着心疼:“是刚才跳舞时受的伤?都是为了拓跋吗?”
“请使者自重!”襄阳试图推开他,但显然都是白费。
拥抱了片刻,完颜赤放开了襄阳,走下一个阶梯,半跪在襄阳的脚边,轻轻撩起裙摆,襄阳一惊,脚已经被握在了他的手中。
完颜赤爱怜的抬起那纤细洁白,放在自己的膝上,垂下长长浓密的睫毛,仔细检查着:“都肿了,你真是不会爱惜自己。”
轻轻叹了一声,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玉小瓶,倒出一粒丸药用力揉开暖化,然后小心的敷在红肿上,那丸药竟然顷刻间融入皮肤不见,只觉一丝清凉,极舒服,伤处也不似刚才那般疼痛了。
为襄阳裹好缠布,拉下裙摆后,完颜赤抬眸痴痴的看着襄阳,世间万物在他的眼中都不存在,唯有襄阳一个。
他的眼神让襄阳忽然心痛,好想伸手帮他抹去那片忧伤。
襄阳的手还未伸出,就忽然被一双有力的手拉起拽入怀中。
“你在对我的妃子做什么?”拓跋满脸的不悦。
完颜赤脸上的忧伤瞬间不见,换上一层冰冷,起身拍拍灰尘,他没有回答拓跋问题,犹自向大殿走去。
跋也不在乎,拉紧襄阳他说:“我们回去吧!”
“好!”同样握住他,襄阳绽放花般笑容。
刚走了几步,襄阳不觉皱眉。
“怎么了?”
“我扭到了脚。”
“怎么这么不小心!”
拓跋放了手,揽住襄阳的腰,将她抱起,满眼温柔。
扶住大殿高大的门框,完颜赤脸色惨白,那幸福的背影让他嫉妒,什么时候他也能拥有那样美丽的笑容。
“哥?你没事吧?”紫眸的少年小心翼翼走至他的身后关切地问。
“啪!”一声脆响,少年惊呆了,他捂着脸不可思议的望着哥哥。
“记住,只有她,你不许碰!”
大殿内。
“国主,您也瞧见了,拓跋对那云启女人的宠爱已经到了痴迷,没有理性的地步,只怕这对我们的计划……”
一扬手,国主制止了说话的人,他浑浊的眼睛望向殿外,让人无法猜透他在想些什么……
班羿雪落吴天,从风渡溟渤。
海树成少主春,江沙浩明月。
兴从剡溪起,思绕梁园发。
寄君郢中歌,曲罢心断绝
初冬的第一场雪降临了,大地笼罩在茫茫世界中,一切似乎平静,却又那么不平静。
“滚,连个头都不会梳!”
扶住自己富态的肚子,黛柔艰难的起身,地上丫头抹泪跪着,黛柔不甚其烦:“还不滚出去,嫌我耳根不够清静是不是?”
少主已经有好几天没有踏进她的小院了,只听小羽说总在少主妃房里,两人亲热得很,想想就气愤难平。
难道孩子也留不住您的心吗?委屈、悲哀一起涌上心头,说不出的烦闷。
好,您不来,我亲自去!
“来人,扶我去木兰苑!”
“这,主子,天冷路滑,您还是……”
“怎么,我现在连你们这群奴才也使唤不了了吗?”黛柔柳眉倒竖,厉害异常,奴才们忙先前准备了,这才扶她小心出了门。
木兰苑。
襄阳身披雪袍,身后小羽为她撑着一把纸伞,伞上画着几朵淡墨的荷花,清雅淡然,立在伞下的襄阳仰头望着天空,看雪花由小变大,片片好如旋转凋落的梨花,美好的让人想要留住它。
“小姐,这雪花好美哦!”小羽张嘴望着天笑说。
“是啊,那里也下雪了吧?”
小羽知道襄阳说的是宋国,应该下了吧!
“小姐,雪好像大了,我们进屋吧!”小羽抖了抖肩上的雪花说。
“嗯,回去吧!”
“少主妃好雅兴啊!”襄阳还没转身,黛柔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这雪有什么好看的?或者,少主妃不是在赏雪,而是在等人?”
黛柔慢慢走到襄阳身前,一双娇媚的水眸上下打量了一眼襄阳:“果然是美若桃花,不用穿金戴银,就足以迷惑人心了。”
“襄阳不明白姐姐的意思!”襄阳淡淡地说,她不想争吵。
“哼,我是在夸奖少主妃呢!”黛柔挑眉继续挑衅。
“襄阳谢谢姐姐的夸奖!不知道姐姐来木兰苑有何事?”
这话点中了中心,黛柔脸一沉,四处瞥了瞥:“少主没有来吗?”
“如果姐姐是要找少主的话,就来错地方了。”襄阳有些疲惫。
黛柔被她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激怒了,声音提高了几分:“你不要以为你是少主妃我就会让着你,告诉你,我肚子里可怀着少主的子嗣呢!少主不知道有多疼我呢!”
心里猛然一疼,襄阳垂下眼眸,忍住怒气:“姐姐如果是来告诉我这个,我早就知道了,我也并没有让你让我什么,一个少主妃而已,我又何曾放在眼里。”
“好大的口气,既然你不放在眼里,那么就给我吧!”接过话题,黛柔毫不退让。
“姐姐如果喜欢,我去告诉少主就是了。”
“你是想要告我状吗?”黛柔不依不饶的态度让襄阳有些头疼,她应付不来,也不知道怎么应付。
“柔主子,求你别再欺负我家小姐了。”小羽开口哀求说。
“要不是看在你伺候我的份上,我今天就撕烂你的嘴。”黛柔白一眼小羽:“主子说话,什么时候轮到你个奴才插嘴了。”
“如果没事了,姐姐就请回吧!”襄阳拢过雪袍便要走,黛柔还没闹够,怎么愿意放手呢!眼看襄阳要走,她伸手就去拉:“你等一下,我的话还没说完呢!”
这一急,却脚下一滑,襄阳反应快,连忙返身扶住她,可她还是跪到了地上,幸而襄阳扶的紧,并没有大碍。
黛柔顿觉脸上无光,好似平白给她磕了个头,立于身后的丫鬟们惊出一身汗,瞧见没事,又掩了嘴偷笑。
黛柔左右瞧瞧,忽然捂住肚子哼哼起来:“哎呦,疼死我了!”
丫头们前瞧没事,现又突然这般,竟慌了神,不知该如何。
拓跋和荙愿正巧踱步走来,远远看见,急急冲将过来,推开碍事的丫鬟们,他满眼焦急,不看襄阳一眼,抱起黛柔就急忙奔出了木兰苑。
“如何?很疼吗?”看见拓跋焦急的样子,躺在软榻上的黛柔好生得意。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拓跋转身瞪住跪了一屋子的丫鬟。
“少主,您要替我作主啊!我原好心去给少主妃问安,可她根本不领情,还差点儿把奴妾推倒,好在奴妾撑住了,不然您就见不到我们的孩子了。”黛柔哭天抹泪的诉说着。
她看到少主的表情越来越阴郁,心下欢喜,更添油加醋道:“那少主妃好狠的心,她一定是在妒嫉奴妾得了少主的宠,所以……”
“够了!”一声怒喝,吓得黛柔一激灵,“襄阳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知道吗?你一天不惹事生非就不舒服,正好,如此一来以后你也不要再去木兰苑,好生给我在这里养着,如果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第一个先杀了你!”
拓跋冷淡的扔下这些话,转身拂袖而去,只留下黛柔又羞又恼,却没有办法。
木兰苑里襄阳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惦记黛柔的情况,只怕真出个什么意外,如果那样,可都是她的罪过了,谁让她不忍一忍呢!
越想越急时,回头正看到拓跋走了进来,看到他一脸释然,想来没有大碍,这才放下心来,不觉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起转来。
“这是怎么了,有人说了什么吗?柔妃那里没有事的。”不安慰还好,这一安慰,襄阳不知怎的,反哭得更厉害了。
拓跋看到孩子一样的襄阳,不觉好笑:“害怕了?”
“人家都快担心死了,你却还来嘲笑我。”襄阳抹着眼泪,样子无比可爱。
瞧她梨花带雨的模样,拓跋更是疼爱,拉过她裹在怀里,低声呢喃:“襄阳,我怎么就爱不够你呢!你还有多少样子我没见过呢?答应我,不要再哭了,好不好!”
捧起襄阳美丽的脸庞,拓跋落上自己的吻,小羽羞出一片霞红,连忙退了出去。
“襄阳,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我想要我们的孩子,只属于你和我的。”拓跋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些许诱惑。
襄阳缩在他的怀中,羞得抬不起头来,俯下身,拓跋迫不及待的吻住了她的唇,他的舌尖有意无意划过她柔嫩的唇瓣,引起襄阳一阵颤栗,幽幽淡香从襄阳的脖颈中飘然而出,拓跋的唇顺着味道一路而下,渐吻渐烈……
“少主!”门外荙愿的声音突兀而至,打断了屋中的热烈。
“什么事?”拓跋看着怀中迷离的襄阳,唇刚要继续覆上。
荙愿又说:“国主让人送来函件,请少主速速前往大殿。”
“现在吗?”
“是的。”
拓跋拧紧眉头,无奈放开了襄阳:“等我回来!”然后推开门,和荙愿一起消失在漫天白雪中。
假山处。
“放开,我已经说过不要再来找我了,你听不懂吗?”沁儿极度厌烦的甩开那双肮脏粗大的手。
“宝贝,别这样,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耶律萨奇无赖的继续纠缠着。
“我是拓跋的妃子,我爱的是他,如果你再胡来,我就死给你看!苟活到现在我早就厌倦了!早知道如此,当初就应该跳下去,而不是继续受你这个混蛋的侮辱。”
“别,别,你别这样!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像你这样的美人,他拓跋根本不懂得珍惜,不然他就不会另娶她人了。”耶律萨奇稳住激动的沁儿,慢慢说着沁儿的痛楚。
沁儿果然跌坐在地,泪水顺着眼角纷纷落下,她那么爱他,他为什么就不看一眼呢!
见有机可乘,耶律萨奇蹲身搂住沁儿:“沁儿,你那么美丽,多少人为你痴迷你知道吗?既然那个拓跋对不起你,你又何必为他执著呢!我会好好疼你的,只要你愿意,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趁着沁儿忧伤恍惚,耶律萨奇慢慢又伸出手来,谁想一向温柔的沁儿却突然动了怒,一巴掌扇了过来,耶律萨奇躲闪不开,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你,你疯了你!”耶律萨奇虽然生气,但这个女人他舍不得责怪:“好吧,你先冷静一会儿再回去,我,我说的全是真的,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问拓跋要了你,让你做少主妃。”
“不要!”沁儿怒喊。
“好,好,我会等到你答应为止,我不逼你!”
耶律萨奇说着,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山洞,理了理衣服,他刚踏出几步,忽听有人轻呼:“谁,是谁在那里?”
耶律萨奇一阵惊慌,稳了稳情绪,他粗声回答:“我,耶律萨奇。”
“耶律萨奇,你怎么在这里?”雪雾中黛柔走近了,耶律萨奇这才看清楚,在她的身后还跟着莫珠,而莫珠正由狐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不时还看看洞口。
耶律萨奇惊出一身冷汗,忙上前说:“我是来找锦轩的,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果然黛柔和莫珠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
耶律萨奇假意看看天,然后道:“雪这么大,我们到厅里说吧!”
“也好,我正要去那里呢!”黛柔本想放低姿态,去和拓跋好好说说话,可苦于拉不下脸来,现在正是机会呢。
躲在洞里的沁儿捂住嘴,大气也不敢出,直到确定人走远了,她才匆匆忙忙、跌跌撞撞从洞里出来,直奔回住处,关了门靠在门背上,她的心还是不停的剧烈颤动着,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泪水再次滑落。
大殿。
“哼,你在开玩笑吗?”拓跋幽黑的眸子布满寒霜,杀人的气息扩散开来。
对面挺背稳坐的男子一脸淡然,并不答话。
“拓跋,你先坐下,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嘛!”辽国国主哼哼哈哈的说。
“国主,这件事没有办法商量!”拓跋跪在国主脚下,一副不容再商的表情。
“你,你怎么这么冥顽不灵,这件事对你并没有坏处,而且还能让所有人对你的少主妃改观,何乐不为呢?”
“不可以,我愿意自己前往。”
“不行,除了云启花木兰谁都不可以!我族真心诚意前来投靠,如今只是想一睹云启花木兰的风采,可是如此看来,北院大少主好像无心与我族修好,那么我也只能回去据实禀告。”男子也是不容商量的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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