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夏冰心紧接着打开书房的门，又是一副被吓到的表情，“老婆，还有什么事？”

        原本是想提醒他大晚上不要吃很多食物，对胃不好，但现在她的思想被另一件事抓着，“你，害怕我进书房？”

        “哪的话，我怎么会害怕老婆进书房呢。”姚远站起身把椅子让给夏冰心，夏冰心没有坐只是往里走了几步，在距离他两步远的地方停下，“可你每次都是一副被吓到的表情。”

        “你突然进来我能不吓一跳嘛，你事先敲敲门我就不会被吓到，哦，对了，还有，老婆，我这个人不太喜欢别人动我的东西，因为有些东西你看不出来它其实还蛮贵的。”

        “我只是看太脏，打扫了一下而已，不挪东西怎么擦台子。”

        “我打扫就好，你挪完有时候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

        桌子上的东西挪动了不也在桌子上，就是不让动不让进嘛，“明白了，以后这间屋子你自己打扫吧，晚上吃很多面包会挺食，自己注意点。”说完夏冰心便径直离开，拿衣服洗澡。

        欧文藻自从与夏冰心结束通话后便一直坐在写字桌前看着面前的笔记本，白色的封面有些泛黄，边角也因为放置不当有些卷曲，他伸手拿了一支笔，拿这支笔足足占据掉他一分钟的时间，并不是因为笔有千斤重，而是因为拿起这支笔便要翻开这本本子。

        外面泛黄，里面依旧洁白除了被卷曲的地方，这本本子记载了他的第一位病人和第二位病人，看着上面的勾勾叉叉以及或长或短的文字记录，那些画面从脑海深处慢慢浮现，欧文藻快速翻动到空白页，不允许记忆一一被唤醒。

        他在开头写上夏冰心，下面记录着时间，除了第一次是叉，其它都是勾，后面跟着简短的文字，他合上笔记本长长的舒了口气，拿起手机准备给夏冰心发消息：你一定要好好活着。但最后他选择了删除。

        姚远坐在电脑前吃完两个面包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不太好，于是他离开书房回到房间，坐在夏冰心这侧的床边，“老婆，刚刚对不起，我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你也没错什么，不存在原谅。”

        “可是你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了解一下你的习惯，我们能达到和睦共处。”

        “老婆，我没习惯，你的习惯就是我的习惯。”

        “那我能随便动你的东西或者是不小心弄坏吗？”

        姚远犹豫了一下，“只要不是很贵重的，不是我工作的就行。”

        “明白了，你去工作吧，早做完早休息。”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生孩子啊？”

        “原本我打算顺其自然，现在我觉得没必要这么快。”

        姚远肉眼可见的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啊？为什么不生啊？我爸等着抱孙子呢。”

        “孩子是为你爸生的？”

        “不是为我爸生的，但你也得考虑他年纪大了。”

        “可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能要孩子吗？”

        “能啊，为什么不能。”

        “你能什么，你现在还在一个人生活，老婆没有按时回来你都不问一句，晚饭没吃你连煮个面都嫌麻烦，姚远，结婚前和结婚后一段时间你真的伪装的很好，现在呢，你在家的活动范围就那个书房，孩子生下来和没有爸爸的家庭有什么区别。”

        姚远气愤的站了起来，“你不想生就不想生，别扯那些没用的，我工作那么累你为什么不体谅我，我都是为了谁呀，还不是为了你，还说什么顺其自然都是扯犊子，夏冰心，夏冰心，我今天算是知道了，你家不仅是你妈看不上我，就连你也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姚远是百里挑一的好男人，你不想给我生孩子，有的是人给我生。”

        “好，既然如此，咱们离了吧。”夏冰心直接出声打断他的话。

        姚远愣住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她说了什么，“不可能，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离婚。”

        “你就这么听你爸的话？”

        “对，我爸让我生孩子我就生孩子，不让我离婚我就一辈子不离婚。”

        夏冰心突然觉得很可悲，不知道是为他还是为自己。

        “生孩子，我一定要让你给我生孩子。”姚远像猛虎扑食一般朝夏冰心扑来，“我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你了，我们还像夫妻吗。”

        姚远拙劣的技术加上夏冰心的反抗，液体尽数洒在夏冰心的腿上和床单上，夏冰心平静了下来，等待着姚远从她身上离开，可他却一直未离开，夏冰心疑惑的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他希望自己能再次雄壮起来，养精蓄锐等待下一轮的大战，大战未等到，等来了他的离开，可能事与愿违。

        等他洗完夏冰心起身去洗澡，洗完澡换完床单躺在床上毫无睡意，塞上耳机听着催眠曲依旧清醒，在床上翻来覆去好长时间最后决定不睡了。

        起床的夏冰心坐在阳台窗边细细的画着立体圆，她从未学过画画，只是有点兴趣，偶尔用它来平静内心，就像此刻，她一笔一笔的编织着，耳朵里一遍一遍的流淌着轻音乐，就连心脏的律动都变的平缓。

        “你不睡觉在这做什么？”

        夏冰心侧头看了眼不知何时站在旁边的姚远，可能是回房间睡觉发现没人出来看了一眼，“睡不着。”

        “你什么时候会画画了？”

        “不会，乱画而已，我睡不着，你去睡吧。”

        “那我去睡了，你早点休息。”

        “恩。”

        姚远转身离开，夏冰心继续编织着线条，一直到凌晨她才放下笔在沙发上睡了一会儿，第二天眼睛能睁开但很疼，肤色很差脸也很肿，她对着镜子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也没能使它好多少，只能顶着这样的状态去上班。

        “你昨晚没睡好？”

        “恩，在酒吧玩了一夜。”夏冰心一边往前走一边回答。

        “你也去酒吧？”

        谢一成惊讶的语气让夏冰心抓到一个他讨厌的点，但那个也字用的就不太好判定了，“你也去酒吧？”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祈祷不是。

        “不是，我从不去灯红酒绿的地方。”

        听到他的回答夏冰心从心底笑了，脸上也同样做出了相应的表情，“酒吧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很喜欢去，喝喝酒跳跳舞放纵放纵很好。”说完不顾他呆若木鸡的样子独自往前走去。

        “你这是---昨晚抢银行去了？”

        “何止啊，还和警察交手了，被打的鼻青脸肿。”

        “我看你是被打的脑袋进水，这么大岁数了还熬夜。”

        “哎呀，不要没事扯年龄，我们还是青春美少女。”

        刘亦悔一身哆嗦，夏冰心的手机响了起来，她看了一眼是洋子女士，“喂，妈，怎么了？”

        “你和姚远怎么回事？”

        现在就连听到那人名字她就头疼，夏冰心一边打着哈哈一边往外走，走到没人驻足的大厅才停下脚步，“没怎么回事啊，怎么了？”

        “昨晚姚远给我打电话说你不想生孩子，还想离婚，你想干什么？想造反还是想上天？”

        “我不想造反也不想上天，我过的很累妈，我想歇歇妈。”

        “这年头谁不累啊，当初姚远是不是你选择的，既然你选择了就要好好去磨合好好去生活，整天到晚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一堆屁事。”

        “妈，姚远是我选的吗？”

        “怎么，现在搬起石头来砸我的脚了，你不同意我能逼着你去结婚吗，啊！你成心是想气死我，你说说你一女的不生孩子你想干什么，你嫁人了，成为别人家的儿媳妇了知不知道，我告诉你，只要我在你就甭想离婚，你以为结过婚的女人还有人要啊，就算有人要那也是离过婚的男人------”至此洋子女士再未让夏冰心有开口的机会。

        听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训诫，并没有让烦躁消失，反而让下降的又回升了起来，就在她准备回去时手机再次响了，无奈的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姚远，“喂。”

        “妈，都跟你说了吧，没有人会同意你的想法，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夏冰心正想骂人，他挂断了，打回去骂一通，算了，她累了，令她没想到的是这只是开始，一天八小时的班她接到三次洋子女士的电话，姚远更是在她的微信聊天里写起了小作文，她连看都懒得看更不要说回，微信不回就打电话，夏冰心舍弃掉一只耳朵毫无反应的听着他的抱怨，大道理，和责备。

        “姚，今晚有时间出来吗？”

        一个多小时后微信收到姚的回复，“今晚我一个人在家带娃，你要没事可以来我家。”

        “那你好好在家带孩子，改天去看你。”

        “恩，你要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好，么么哒。”

        下午五点，大家陆陆续续的下班，夏冰心多希望自己能永无止境的加班，可她的工作并不是想加班就能留下来加班的，就算再磨蹭也还是得出公司的大门，她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终于在脑海里找到了一个安静的地方。

        “你好，我挂欧文藻医生的号。”

        “抱歉，今天欧医生白班，已经下班了，你要不看看别的值班医生。”

        心中的一颗萤火虫灭了，“不用了，谢谢。”

        “夏冰心。”

        走到门口的夏冰心停下脚步回头看向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欧文藻，“你不是------”

        “欧医生，你不是下班了吗？”前台美女率先问出俩人的疑惑。

        “恩，下班了，但还没走，我在等你。”最后一句他是看向夏冰心说的。

        心中的那颗萤火虫复活了，闪出了比之前更亮的光芒，她向前台美女点了下头便跟着往诊室走去，“你每天下班都不走吗？”如果是那她不用预约也不会吃闭门羹了。

        “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让你每晚都来吗，所以我每晚都在，等你什么时候好了，不再需要来了，我的值班也就结束了。”

        “你不担心我一直不来，你一直在这空等？”

        “我也不算是空等。”

        她顺着欧文藻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他桌上放着书和笔记。

        “今天有兴趣聊一聊吗？”

        虽然这只是第二次见面但夏冰心却感觉和他好像已经很熟了，“没兴趣，我想找个地方安静的待着，然后就想到你这了。”

        “我很荣幸。”他对着后面的躺椅做了个请的姿势，夏冰心直接躺了上去。

        “你做你的事情吧，我躺会儿就好，你按时收费就好。”

        欧文藻笑了一声没再说什么转身去看自己的书，“今天看上去你的心情很糟糕。”他没有回头对着书本向身后问道。

        夏冰心换了个姿势，后背对着他的后背，“我还以为隐藏的很好呢。”

        “有的时候我们可以适当的让对方知道我们的情绪。”

        “如果对方不在乎呢？”

        “真的爱你就真的会在乎，真的不在乎那也真的不爱你，我们的情感需要宣泄口，你不能一直堵在心里。”

        回应他的不是她的声音而是一串铃声，夏冰心看了眼来电显示无奈又心烦的想装死，可来自心底的那一份害怕支配起她的手指划过接听键，“喂，妈，我在加班。”

        “恩，好，马上回来。”

        夏冰心放下手机又磨蹭了一会儿才起身，背对着她的欧文藻不知何时转了过来，“你在逃避。”

        “我知道，我一直在逃避，而且我逃避的理由永远都只用那一个，你知道为什么吗？”她停了一下继续说道，“因为她会盘查，太累了，医生，开缴费单吧，她在门口等着呢我得回去了。”

        “等你不再需要来这时我会一起开。”

        她不懂这种心理诊疗室的缴费流程，既然医生这么说那她就这么做，“好的，谢谢医生。”夏冰心离开，欧文藻从下方抽屉里拿出那本泛黄的笔记本，在夏冰心那一页的今天日期上画了个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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